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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方给每位嘉宾都安排了酒店的房间,包括林喻。顾甯把合同递到手边,林喻看着报酬那栏的数字,心想天上砸的这块饼也太大了些。
“我感觉,要是按下这个手印,是不是就要被卖了啊?”林喻抬起头看着顾甯,举着蘸了印泥的手指停在签名上,迟迟没有戳下去。
顾甯白眼一翻,懒得和他扯,按住林喻的指甲盖就拧了下去,直接盖上红色的大拇指印。
“你要是真能卖出这个价格,我做梦都笑醒。”
出差的郑沛阳还没回家,整个家里又冷又寂寞的,回去也只能对着黑暗孤零零地安慰自己。林喻吃饱了犯困,躺在酒店宽敞的大床上,心里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要是这笔代言费的拿到手,再刨去公司抽成和税费那些乱七八糟的,剩下的应该能够凑齐郑林林那片苗圃的首批。
先凑一半吧,剩下的钱再买点啥呢,好久没送媳妇儿东西了,林喻把脸埋在棉絮间,闷着头想。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喻拖着拖鞋去开门,见到了白天见过的ELI那位助理:“林先生,应总监想要和您确认一下相关合作事项,他在1801房间等您。”
被冷落了一晚上,那位不见庐山的应先生终于露面了。虽说时间晚了一些,但这位应总监已然成为了自己的客户之一,怎样想都该对待得礼貌一些。
林喻站在落地镜前,整理了自己皱起的衣角,扯出一个标准的人畜无害的笑容定格在脸上,才开门出去。
十八楼第一间是行政套房,房门虚掩着,林喻敲敲门走了进去。会客厅铺着白色羊绒地毯,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暖气喧沸。
“林喻么?进来吧。” 卧室里,低沉的声音透过层叠的檀木屏风传出来。
林喻脚步一顿,眼下这个会晤的气氛未免……在犹豫的片刻,男人已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叩了叩自己的房门,对他说:“进来说吧。”
男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框眼镜,林喻这才认出,他就是刚才宴会上那位金先生,哦不,应先生。有钱人连睡袍都是金光闪闪的。
林喻只好跟着他走进里屋,进门之前,看见房间的钥匙挂在门把手上。
卧室里的暖气比会客厅里还要足,吹得人头重脚轻,让人陡然一阵不太愉悦的体感。
“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应先生把桌上的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推到林喻眼前,“这个价格,你满意么?”
林喻点头。这个价格,是他以往代言费的五倍多了。
应总嘴角擒笑:“你知道的,这肯定不只是拍广告的价钱。”
林喻抬起头,蹙眉问:“您什么意思?”
应先生笑了:“我们都清楚这是在玩什么,对吧?林先生的性取向在我这儿不算秘密,你应该也听说了我的爱好,只要你愿意,不止是今天晚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能保证这个数字。”
他伸出手指咄了咄桌面上的数字,眯了眼睛说:“只要你后边夹得够紧。”
林喻的后槽牙瞬间一紧。
他是听说过这位总监的爱好,男女通吃,毫无禁忌。这才是另一位小花没谈拢合作的主要原因,无非是担心拍完了这躺广告,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但林喻不一样,他非常有自知之明。
自己攻得惊天动地,谁敢觊觎他屁股?
现在看着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应先生,林喻头顶直冒火,还是得按捺住想揍人的冲动,冷静说道:“我想您大概是误会了,应先生,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如果想找人消遣,您怕是找错人了。”
应先生向他靠近一步,气息低沉:“没有找错,我今天想上的就是你。”
突然贴上来的身躯把林喻吓得后退了一步,脚踝正好撞到床底的雕花上,疼得他脚一软坐上了床角。
应先生一寸不让,顺势抬起脚插进他的两踝之间:“嗯,这双腿不错,又长又……”
林喻忍无可忍,提起右脚就朝面前男人的膝盖踢上去,又快又狠。
但应先生动作比他还快,错身一步躲过飞来的这一踢,伸出胳膊牢牢攥紧了林喻的脚踝,就这么抓住脚腕强硬地分开了他的腿:“我不想强迫你,但你要这样,我也没办法不动手!不要自找苦吃!”
男人的手劲之大,抓得林喻脚踝骨都快碎了。他憋不住火,咬着牙怒吼:“你他妈有病啊!看到个男的就想上是吧?!想上老子你他妈还差个几十厘米吧?!!”
林喻的破口大骂反而让男人兴奋,伸出手就想抓林喻的腰带:“嗯?其他男人平时都用什么姿势干你的,你说说看啊。”
在这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小腿竟然还不争气地开始抽筋,林喻的耳边是这个禽兽的声音:“我一定干你干得比他们干得更爽。”
气得眼前视线都模糊起来,尽是血色,林喻攥紧拳头,一拳挥了上去。
可林喻打架全靠蛮力,毫无技巧可言,到了要紧关头也只会扑上去咬人。眼下手腕被男人紧紧锢住,肩膀****,胳膊肘都掰了过去。刚才那一拳就让他知道了,自己硬碰硬肯定比不过这个男人,他虽然看着不算强壮,但力气都在该在的地方,下手还准。林喻咬碎了一口牙,就恨自己从小被郑林林管得太严,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现在只能像个小肥羊一样任人宰割。
想起郑沛阳,他心上一凉,跟着心刀一横。
那双手又朝身下摸,几乎快要碰到了,就这个瞬间,林喻突然抬起双腿,膝盖一弯。
男人只是按住不让他朝床下挣扎,没控制人往床上爬。这么一个错愕的瞬间,林喻就趁机从他手里滑了出来,头顶着床板翻了个滚,天旋地转地翻滚到床对面,马上又翻身一个三百六十度,从床沿滚到了地毯上。
几乎是一路都在滚,男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林喻已经翻到了门口。
他动作飞快,瞬间反身把整个人压在了门板上,左手一转落了锁,又压住钥匙狠命一掰,只剩下一半卡在把手的锁芯里。另外半截钥匙在手心里压出了道红印,挥起胳膊,金属在地毯上砸出一个坑。
林喻转身就朝门口走,走了几步又气不过,喘着粗气折回来骂人。
可实在词语匮乏,张开嘴灌了口暖气,愣是没蹦出一句脏话。
憋到冒火的林喻抬起脚,对着卧室门狠狠踹了一脚。
打架不行,骂人也不行,简直被自己气死了。
第十二章
“去他妈的合作,我不干了!你现在就打电话给顾甯,这事儿我不干了!”林喻对着电话那头,喊得声音发颤。他就穿了件单衣单裤,一身狼狈,天台上的风还吹得鸡儿凉。
“啊?怎么了?”方衿上一秒还在梦里度假,下一秒就接到这磨刀霍霍的电话,瞬间被吓蒙了。
“我能怎么了!我就是个**才自己往人虎口里送!”他抹了一把脸上黏腻的液体,不知道是喷出的鼻涕还是眼泪,糊了整张脸,太丢人了。这样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何况对面还是方衿。
对面态度认真地劝他:“老板,顾总特别交代了,这次合作机会得来不容易,如果我们突然单方面悔约,他们那边……”
“他们爱咋样咋样,顾甯翻脸就让他来砍我吧,我就是带着你去桥洞底下要饭都不想拿人渣的钱!”林喻嗓音响亮,“我呸呸呸!”
“……”小方助理刚想问,为什么这种事儿也得带着他,忽然有电话插进来,林喻低头一看,是郑沛阳。
接起电话那一刻,他没出息地鼻子一酸,鼻涕泡跟着往外冒,飞快地用一串咳嗽来掩盖自己嗓音里的委屈。
郑沛阳瞬时紧张起来:“怎么又咳嗽了?”
“没有,风吹的。”
“着凉了么?”
林喻靠在冰冰凉的墙面上,答得模糊不清:“好像有点,屁股大概是着凉了…”
“别瞎说。这两天温差大,你晚上好好待在屋子里别瞎跑,换季这几天容易发病,我不在你身边,出门的时候自己要记得带上药,知道么?”
“嗯,知道了。”隔着冰凉的屏幕,郑沛阳的声音熟悉又温柔,林喻靠着墙蹲下来,屁股凉嗖嗖地抵着瓷砖,但左胸口里正慢慢地泛出一点温度,好像天台也没有这么冷了。
就是突然好想郑林林。
林喻吸了下鼻涕:“你那边怎么样了,赞助拉得顺利么?”
郑沛阳答:“和预料的一样,不怎么顺利。边咬紧了牙不肯松口,现在只能回来和那边商量,看看硬件成本能不能压下来。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那么多人的心血,不能在我手里前功尽弃。”
对面口气平静,但藏不住疲惫,林喻揉了揉眼睛。前一秒他还有点心疼自己,现在只想心疼他的郑沛阳,恨自己隔着迢迢千里,不能立刻给他一个拥抱。
郑沛阳又问:“你今天广告拍得好么?”
林喻搓鼻子道:“好,特好,明天拍完最后一组就结束了。而且你知道么,我现在是ELI下一个季度的代言人了,说不定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好多好多。”
“那就好。我明天的飞机回来,你在家等我,别来机场接了,免得吹冷风。”
“好。”林喻难得听话,一口答应他。
他怕郑沛阳听出自己情绪的不对劲,塞着鼻子说了几句话,就狠心挂了电话。
天台的风吹得更肆虐了,绕着人的身子直往骨头里钻。林喻把头埋在膝盖上,想着天南地北外的人,埋下头便打定主意,摸出手机拨了另一个号码。
顾甯大概是刚刚接到方衿的通风报信,一顿教训:”你真脑子真进水了吧?!合同都签完了,又在这儿给我耍什么少爷脾气?要不想干了,多的是人等在你后面抢这坨香饽饽,你还在这给我挑三拣四?还想什么让我提刀来砍你,就你现在这副样子再混下去,不用我砍你,你自己都可以跳天台去了?!”
正在天台边上站着的林喻,听这一通狂轰乱炸,探头看了眼楼底,马上缩回了头。
他蹲下来说:“我知道轻重的,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刚才是说屁话呢。”
“……”顾甯一时间骂人也不知道该从何骂起。
深夜的林喻比较脆弱,深夜的顾甯也比较善良,冷静下来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儿,明天剩半天就能拍完了,何况现在合同都签了,我怎么样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啊。”
对面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是顾甯点了根烟。
“不管如何,你是知道的,我们在这种地方拼命,但凡往前的步子迟疑一秒,就有的是人拖着你再跌回脏水沟里。既然已经进了这里,就得给我抓住每一次机会。只要正面还有镜头对准你,没人会管你背后沾了多少脏东西。”顾甯掸了一指烟灰,“你真没事吗?不然我让方衿现在过来接你吧。”
林喻摇头:“不用,这么晚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房间里的电视还像走时那样闪着,好像刚才一切不过只是里面上演的一场荒唐戏码。林喻一屁股坐到床上,看着自己冻得发红的大腿根。算了,顾甯说得对,要真能卖出这个价格,自己做梦都该笑醒。
——如何年少成名,如何一帆风顺,都是标上筹码的代价。世界上,哪有如此轻松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到如今才遇上这种事,已经算运气不错,人渣又怎样,就算打不过,跑之前也必须狠狠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