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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众人很好奇,有好事的人,悄悄打听了一下,却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与原家人走的近的,都知道老太太素不喜欢这个媳妇,众人就推测定是大太太记恨老太太,不愿为老太太守灵,装病不出来。一人这么说,其他就附和,这事就成真的了,众人对大太太的作法很生气,死者为大,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有记忆力好的,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大太太嫁入原家才七个月,就产子的事,对她的为人更加的鄙夷。
客人们之间的议论,原家人没空,也没心情去理会,守着老太太的灵柩,等着原致堂和原牧白回来。
程理和程三太太也过来拜祭了老太太,王家也派了人过来吊唁,慈缘让荭姑送来了一百张往生咒,程心妍在老太太的灵前化了,希望老太太能早登极乐世界。
去报信的人来回也要几天,等原致堂和原牧白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老太太已经过了头七。看到门外挂着的白幡,原致堂和原牧白都有一种宛若隔世的感觉,没想到才出去几天,就与老太太阴阳相隔。
两人换上孝服,上灵堂叩拜,一下又一下。
“娘,儿子回来了,儿子不孝,儿子不孝。”身为儿子没能为母亲送终,原致堂愧疚一生。
“奶奶,牧白回来了,奶奶,您的乖孙回来了!”原牧白出生就没了娘,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小时候他身体弱,三天两头就生病,他又认,到晚上只要老太太抱着,鼻子堵着,不会张嘴出气,老太太就整夜整夜地抱着他,他对老太太的感情甚至超过对原致亭的感情。
原致堂和原牧白在灵前哭得伤心,比起原牧青这几天的干嚎,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这才是真正的孝子贤孙!众客人纷纷上前劝慰,原致堂和原牧白好不容易才止住泪,谢过众客人前来吊唁之情,去内堂见家中女眷。
“三弟,可找到大哥?”原致轩问道。
“不曾。”原致堂黯然垂泪。
原致轩身子晃了晃,面如死灰,她和原致亭的年纪相差的不远,兄妹的感情非常深厚,这也是她处处与大太太作对,原致亭也从不说重话骂她的原因之一。
老太太没了,大老爷也没了,原家的顶梁柱没了,哭声又起。
“不要哭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没有找到爹的尸体,就不能说爹死了。”程心妍扬声道。
原牧白上前扶住程心妍,道:“姑姑,三叔,我娘子说的不错,只要一天没有找到爹,就不能说爹死了。”
在没找到原致亭的尸体前,的确不能断定他已不在人世了,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原致轩和原致堂也宁愿如此去想。可是有人却不愿意,将这事闹出起来。
大太太趁人不备,冲到灵堂前跪在三老太爷面前,哭喊道:“三老太爷,大老爷明明已经不在人世了,姑太太和三老爷却要隐瞒真相,不让我知道,你们是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想霸占原家的家产!三老太爷,您要为我们长房的作主啊!不能让他们做出这有伤天害理的事来呀!我不打紧,死了就死了,可是长康还小,他可是原家的嫡长孙呀,难道让他去讨米要饭活下去吗?”
大太太跑来灵前来闹事,把三老太爷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一脚踹死她,咬牙道:“你休得胡说,快进去。”
“三老太爷,我没有胡说,大老爷他真的不在了,姑太太和三老爷帮着大少爷隐瞒这件事,不想让我们知道,是想把所有的家产全给大少爷,要把我们赶出去,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呀,三老太爷,您不能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大太太嚎啕大哭,“老天爷呀,我要死了,我活不了啦!大老爷,让我随您一起去吧,可怜我那还不满周岁的小孙孙。”
三老太爷正要说话,于老太爷上前拱手道:“三爷,若是致亭贤侄真的已经不在,这件事还是要说清楚为好,隐瞒事实,会让人心生疑惑,会产生不好的传言,会影响原家的声誉。”
趴在地上的大太太唇边微微上扬,娶于雅愫那个病秧子还是有点用的。
于老太爷既是老太太的表弟,又是姻亲,亲上加亲,三老太爷万般无奈,只得给他这个薄面,点了饶建民、程理以及几个和原家有姻亲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一起移步到内堂,又把原致堂等人都叫了进去,就原致亭是否已亡故的事进行讨论。这是家里的大事,程心妍等女眷没有退出去,站在一边旁听。
“大哥没死,大哥只是失踪了,大哥一定会回来的。”原致轩坚持这个说法。
“大老爷已经不在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不为他发丧?难道你们想让他成为孤魂野鬼吗?你们好恨的心啊!”大太太一口咬定原致亭已死。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我大哥不会死的,你死了他都不会死,你恶毒的贱人,你敢诅咒我大哥,你不得好死。”原致轩怒火中烧,厉声骂道。
大太太不和原致轩对骂,用手抱着脸,边哭边道:“大老爷,您在天有灵回来看看吧,看看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怜我跟了您二十几年,到如今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大老爷……”
“好了,别假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有话直说。”原致堂打断她的话,沉声问道。
大太太立刻不哭了,抬起头看着三老太爷,道:“原家祖训,父亡子分家,大老爷如今已经不在了,这个家要分一下才行。”
分家!谁都没想到大太太会老太太还没出殡,大老爷生死不知的情况下,闹着要分家,都震惊地盯着她。
众人的震惊,大太太不放在眼里,继续道:“依照律法,我家牧青需得家产的一半,我家牧红也应分的一分家产,以备她作为日后出嫁时的嫁妆。”
律法?
程心妍下意识地看了看饶建民,果然见他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嫁做商人妇… 第九十章 分家风波
“分家,没错,这个家是该分了,早就该分了。”原致轩突然接了这么一句,众人皆惊,连大太太也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原致轩是不是被气疯,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娘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林急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原致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大哥还在,这个家也该分了。”
大家都不明白的看着原致轩,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致轩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到厅堂中间,斜睨着大太太,道:“妻生子,为嫡,妾生子,为庶。原家祖训第一条,嫡子继承家产,庶子在成亲后要另开府生活,不得与嫡子争家产,作为原家长房唯一的嫡子,牧白理应继承原家的一切生意和庄子。至于原牧青这个庶子,等老太太出殡后,拿了安家银子,马上离开这里,不可以再住在主家。”
“什么唯一的嫡子,我家牧青难道不是嫡子吗?你说的这叫什么鬼话!”嫡庶之间,天壤之别,大太太大怒,厉声责问。
“我大哥从来就没有娶你为妻,官府的文书上是纳妾,是纳妾的契文,不是婚书。原家族谱上也没有你的名字,在大哥的名字后面,是妻李氏,你由始至终都是妾,你是妾。”原致轩咬着牙把这几句恶狠狠地挤出来,隐瞒了二十几年的秘密,今天说出口,她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身心舒服,若不是此刻在老太太的灵堂之上,她必会放声大笑。
大太太气得脸色胀红,颤抖着手指对着原致轩,尖叫着,“你胡说,你胡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大少奶奶,去把那张纳妾契文拿来,让她好好看看,认清楚她自个的身份。”原致轩声音带着幸灾乐祸地味道,当年老太太跟原致亭约好,在她有生之年,绝不说出这件事,老太太之所以会同意这么做为了保护原牧白。大太太气死老太太,还巧舌如簧推卸责任,原致轩已是怒不可遏,本要把这事说出来,是三老太爷的话提醒了她,这是老太太的灵堂,不能让老太太死后也得不到安宁,她暂时忍了下去,打算等老太太出殡,入土为安后,才说出此事,却没想到大太太会如此的迫不及待,在这个时候闹着分家,她索性将这事说出来。族谱在老家祠堂供着,一时之间拿不来,可是纳妾的契文,老太太一直收藏着,那是最有力的证据。
程心妍回了耦荷园,打开了老太太当日所说的那个箱子,很快就找到了那张纳妾契文。看着那张泛黄的纸,程心妍赫然明白,为什么郑五娘说原致轩是故意弄伤大太太的脸,大太太是妾,是没有资格为老太太哭灵的。也明白为何当时于雅愫进门,老太太要她代李氏喝媳妇茶,不仅仅是为了重挫大太太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因为大太太是妾。娶妻是婚书,纳妾是契文,当日她和程心如姐妹易嫁,原家在她回门那日去官衙改了婚书,把程心如的名字换成她的,否则她和原牧白不算真正的夫妻。
原致轩言之凿凿,除了大太太母子三人不愿相信,其他人都知道这应该是事实,尤其是三老太爷猛然间想起,去年他受老太太之托去老家为程心妍上族谱时,好象是没有看到大太太的名字。这二十多年来,大太太也从没有回过老家,也就谈不上进祠堂祭祖了,原来老太太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程心妍拿来契文,原致轩没有接过去,道:“大少奶奶,你把契文给三老太爷和于老太爷看看。”
三老太爷接过契文看了一下,的的确确是纳妾契文,而不娶妻婚书,不动声色地把契文交给于老太爷。于老太爷看后,皱紧了双眉,把契书交还给原致轩。
原致轩扬扬手中的契文,嘲讽地冷笑道:“皮氏,就凭你,想当原家的正室太太,别做梦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大太太垂死挣扎。
原致轩打开契文,放在大太太面前,挑眉道:“睁开你那双狗眼,好好看清楚。”
大太太看清楚了,看得很清楚,看得脸色煞白,全身颤抖,她以为她的计谋成功了,她以为原致亭撤了纳妾契文,重新弄了婚书,她不是妾,她是原致亭的填房,是这个府上的大太太,没想到二十多年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就算家里待她是以夫人之礼又如何?她不是原致亭的妻,她是妾,生不上族谱,死不入祠堂。
“老爷,你骗得我好苦啊!”多年的谋划原来只是一场空,早知道当年就该想法设法除掉原牧白的,如今什么都晚了,大太太悲从心起,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在这一刻,她所有的尊严和面子就都没有了。
饶建民趁大家都看着大太太,悄悄地起身走了,他必须跟这个原家小妾撇清关系才行。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二哥,二哥,娘怎么可能不是妻是妾呢?不可能,这不可能。”原牧红慌了神,紧紧地抓住原牧青的手臂,尖叫地问道。
在确定大太太是妾不是妻时,原牧青气的脸都扭曲变形了,他根本不愿相信他是妾的儿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原二少爷只是一个庶子,什么家产都分不到,没了银子,那些一直巴结他奉承他的人,会看不起他,想到这里原牧青抓狂了,恨不得能换个身份高贵的母亲。可原牧红这一问,他瞬间清醒过来,生母不可能换,他就是庶子,这个认知,让他暴怒,用力地甩开原牧红的手,吼道:“我们是庶出,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赶出去!
大太太猛地抬起头,双目圆瞪,满是伤痕的脸表情狰狞,十分的吓人,如同一头吃人的野兽,狠狠地睨着原致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