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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之后1-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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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砚的住处离他有些远,但他走得早,开车又快,没多久就到了。一开始敲门没人理,江砚不知在不在,很久都没反应。陈简的手机没充几分钟,这会儿又没电了,打不了电话,只得继续敲。
  将近有七八分钟,门内终于有动静,脚步声渐近,门开了。
  江砚的脸出现在陈简面前,面无表情的,苍白,有不太明显的黑眼圈。穿戴也整齐,不像刚换好的,显然是昨天没脱衣服睡觉。
  陈简进去,反手带上门。
  他们两个的脸色都很差,江砚先问:“为什么才来?”
  陈简说出了点事,说完顿了几秒,补充,手机忘记随身带着。江砚并不怀疑他会撒谎,他不是那种花言巧语爱撒谎的人,而且知道陈简说出事,就一定是比较重要的事。
  可理智上能理解,感情上,任谁被放了一晚上鸽子心情都不会好。江砚恹恹地说:“就这样吗?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陈简说了句抱歉。
  江砚沉默片刻,问:“昨晚你是一个人吗?”
  陈简迟疑了一下,点头说是。江砚立刻拥抱他,说我相信你,说完趴在陈简肩头叹气,反过来安慰他,“出什么事了,看你这张丧气脸,破产了?以后要我养你么陈总?”
  “……”
  “我养你也不是不可以,可到时候你得每天哄我,给我做饭,给我暖床,帮我洗衣服,我叫你什么你都不许生气,行吗,嗯?”
  “……”
  江砚的怀抱很热,陈简僵硬的四肢重新流通血脉,全身渐渐暖了起来。原来他也不是不渴望安慰的,难过时想被安慰,是人类再正常不过的心理需求。
  陈简抬手回抱江砚,轻声说:“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去哪儿?”江砚问。
  “很远,你没去过的。”
  “……好。”
  时隔数年,他的狗死了,仿佛切断了他和过去的最后一点联系。而与过去道别之后,余下的生命还很长,长到足够他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进入新的世界。
  无关过去,无关家庭,江砚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29章 
  陈简外婆家在C市下辖的一个小地方,穷乡僻壤,没什么值得看的景色,在陈简的记忆里,更是挖掘不出任何一幕值得回忆的画面。
  于他来讲,这是母亲的家乡,却是他的受难地。但是相较于B市,陈简还是更偏爱这里,又爱又厌,大概就是这种感情。
  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回来过一次,祭拜外婆,给她的坟立了新墓碑。这边风俗陈旧,还在施行土葬,陈简当初料理后事时一切遵照外婆的遗嘱,请阴阳先生,做了很多迷信的事,然而当时对“规矩”一窍不通,好在邻居家阿姨和外婆生前关系不错,帮忙指点他,省了不少麻烦。
  这次和江砚一起回来,陈简照例给阿姨带了礼物。陈简说,阿姨的儿子曾经是他的同学,江砚问老同学不要叙旧吗?陈简便说,关系不好,打过架。
  江砚再细问,他就不说了。
  镇子里人烟稀少,一片暮气沉沉,坟地在镇外的树林里,陈简开车过去,亲自铲土,把狗埋在外婆的坟附近。埋好之后,给外婆烧供品和纸钱,跪在墓碑前磕了几个头。
  江砚对这一切感到新奇,中国的老式风俗是他没见过的,这样的陈简也是没见过的。在他眼中,陈简一直是完美和尊贵的代名词,高高在上,目下无尘,他想象不出这个男人跪在泥土里一脸伤怀的样子,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了颠覆性的新认知。
  说回来C市之前,陈简并没向江砚解释详细内情,江砚只知道他的狗死了,他的狗对他很重要,所以他要不辞辛劳,开几个小时的车,从一个地方奔赴到另一个遥远的地方,把狗埋了。
  这原因听起来不可思议,换个不善解人意的,可能要问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江砚不至于这么想,但也感到惊诧,也许因为他对陈简不够了解,他们虽然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涉及到家庭、成长经历,乃至人生规划,这些深层次的,都没谈过。
  陈简磕完了头,站起身,和江砚对视一眼。江砚对传统的祭拜规矩完全不懂,不明白陈简看他是什么意思,心想主动一点总没错,于是也站到墓碑前,姿态端端正正,作势要跪。
  陈简一愣,连忙拉他起来,“你干什么?”
  “唔,我不用给外婆磕头么?”
  “……”
  江砚很认真,陈简哭笑不得,牵起他的手往外走,故意说:“那是外孙媳妇该做的事。”
  江砚果然顺杆爬:“难道我不是吗?”
  陈简说:“你什么时候过门了?”
  江砚灿然一笑:“那要看陈总想什么时候娶我啊。”
  “……”
  两人并排走着,陈简低头笑,鞋底踩在青草土地上,鼻间几乎能闻到花草混合泥土的芳香,与钢筋水泥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触。陈简轻轻吸了口清新空气,这时,江砚突然偏过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羽毛般的吻,一掠而过,亲完看着他笑。也许情绪很容易受旁人感染,陈简的心情慢慢变好了,回味了一会,愈发觉得空气很甜,乡下就是这点好,环境没被污染。
  他们没开车,沿着林边的窄道一路步行。
  江砚问:“你对这很熟,以前经常来玩么,在外婆家过暑假?还是寒假什么的。”
  “……”陈简笑了一下,“不,我在这待过四年,十一岁到十五岁,在这生活、读书,差点就没走得了——如果我没走,今天不会有机会和你谈这些,也算缘分了。”
  陈简说的轻松,江砚不太明白:“为什么?”
  “看来你对B市的圈子不了解,我家那点破事儿,很多人都知道。”陈简依然牵着江砚的手,目光落到远处,那边有一条河,他遥遥眺望河岸,逆着光,神色并不清晰。
  江砚说:“我这次拍戏才来B市。”
  陈简点头,解释道,“十一岁那年,我爸以为我不是他亲生的,把我扔到这里,不要了。后来又把我接回去。”他口吻是纯粹的漠然,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事不关己,并不能让人听出一丝痛苦或怨恨。
  以至于江砚没反应过来,面色如常地往前走,过了几秒才听懂,脚步猛地顿住。
  陈简说,“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可当时落差特别大,平时最宠我、对我最好的人,一夜之间都翻脸了,把我送到这个——”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形容词,想到了才接着说,“这个我从出生开始,一直娇生惯养,从不知道世上还有人能过得这么穷的地方。”
  “……”江砚抱了抱陈简,口吻放的轻,有意安慰他,“我的王子殿下,受苦了。”
  陈简并非吐苦水,他说这些,更多是想和江砚分享自己曾有过的人生而已,是彼此了解的一部分。他拉着江砚往前走,来到河边,“就是这条河,在这里上中学时,我和同学打架,被他们扔到河里,我不会游泳,差点淹死。”
  江砚愣住。
  陈简说:“我外婆腿不好,她拄着拐杖,走路慢,找不到我。后来是旺财——我的狗,它叼着我的校服衣领把我带上岸,我们俩在水里挣扎好久,终于还是命大。”
  江砚怔怔地,大概明白了。所以陈简这么看重他的狗,江砚想说我们以后可以再养一只,可又觉得这样讲没有意义,以后再养,和死去的终归不一样。
  他用力握陈简的手,故作轻松地带开了话题:“你和同学关系很差吗?为什么,我们陈先生应该是万人迷才对啊,竟然有人不喜欢你,怎么可能?”
  “……”陈简失笑,“刚分班时的确有人主动和我打招呼,想要和我交朋友,但那时我性格很讨厌,看不上这里的每一个人,不屑和他们来往,他们慢慢也能感觉到,就也讨厌我,还传播那些流言蜚语——小地方么,好事不出门,坏事总是家喻户晓,他们知道我为什么被送回来,用一些很难听的话骂我,还有我妈,我就跟他们打架……可惜我那时没什么打架的经验,经常打不过,天天受欺负。我倒不会害怕,就是很生气,生气也打不过,第二天更气……”
  陈简说到最后嘴角一弯,笑了起来。
  江砚却听得心酸,他忍住了,对陈简说:“可惜我们认识太晚,否则我可以帮你打回去。”
  陈简一愣:“你上学时很会打架么?等等,你不是在法国长大……”
  “是啊。”江砚说,“我从小在法国上学,因为是中国人,也被欺负过,但我打架特别厉害,把法国佬同学一个个都揍趴了,他们怕死了,还以为是中国功夫——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我们那一带的小霸王。”
  “……”
  陈简笑出声。
  “真的。”江砚搂住他,拖长了嗓音说,“我还收过保护费呢。”
  陈简:“……”
  江砚逮住自己的光辉过去讲到没完没了,他眼珠一转,扳过陈简的下巴,说:“陈总,你交点保护费,以后我保护你吧,好不好?”
  “……”陈简忍笑,“要多少?”
  江砚说:“不多不多,就亲我一下。”
  陈简很配合地亲了他一下。
  江砚一本正经:“好的,以后你就是我小霸王的人了,没人再敢惹你生气。”
  陈简:“……”


第30章 
  回到B市已经是后半夜了,两人一天没吃饭,江砚在路上买了零食和水果,陈简开车,他在旁边剥葡萄,一颗一颗喂陈简吃。
  陈简还记得外孙媳妇的梗,夸江砚真贤惠。可惜江砚那张小霸王式的脸皮并不会红,还要顺势再夸自己几句,说那当然,除了不会生小孩,外婆一定对我超满意。
  陈简佩服得无话可说。
  回的是陈简家,下车时都很累了,草草洗过澡,一起上床睡觉。江砚穿陈简的睡衣,里面真空,陈简抱着他,本来很困,不知怎么忽然有感觉,心里躁动,手掌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布料,顺着江砚的后背和腰臀往下摸,两手扣住他的屁股往自己身上按,已经硬了的部位抵在江砚大腿上,用低沉的鼻音问,“睡了么?”
  江砚真的睡了,睁不开眼睛,手上没劲,象征性地推陈简一把,说困。
  “那这个怎么办。”陈简抓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下。
  江砚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听不清。陈简没办法,也不太想折腾他,最后只能用手解决了。
  第二天江砚回去搬家,他上部戏杀青之后,暂时没有别的工作。准确地说,不是没工作,是不想工作。陈简不插手他的事业,随便他怎么样,对于他搬过来同居倒是十分欢迎。
  谈恋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尤其和江砚谈恋爱——他像火炉一样,能把人烤化了。陈简和他住一起,简直没法好好说话,眼神一碰就忍不住接吻,亲着亲着就擦枪走火了。
  陈简工作忙,不得不克制。江砚却似故意的,完全不懂体谅,哄人的手段花样百出,非要撩得陈简忍耐不了,再装腔作势地说一句:“早点睡,明天你要上班。”
  往往这句之后他再也讲不出完整的句子,被陈简操得下不了床。
  下次依然死性不改。
  江砚真心是个不怕死的,他一旦迷上什么,短时间内很难戒掉。比如陈简在床上故作冷静忍耐的表情,那么迷人,江砚控制不了自己去舔他额角的汗,吻他颤抖的眼睫,拥抱他紧绷的腰……抱得并不用力,用一种轻而痒的力道,唇一点点向下,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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