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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冽低头轻轻握住了牧清的手,“她说我们会永修安好,福泽绵延。”
牧清嘴角抽了抽,徒弟,人家这他妈都是套路啊。牧清可以打赌,那小姑娘和无数男女老少都说过这句话,这是人家的行话,也只有沉冽这货会感动地把内丹送出去了。
素质教育真的很重要啊。
“师父。”
“嗯?”
“我们回去吧。”
正在左看右看的牧清忽然停住了脚步,“什么?才来了多久就要回去?”
沉冽的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暗红色,他看着一个方向,有丝异样在他眼中升腾。“下回再出来吧,现在时间很晚了。”
牧清抬头看了眼天,你他妈在逗我。这个点,人家偷情私会的小男女才刚出门。
由于这个理由实在是比较烂,牧清很淡定地忽视了。他摆了摆手,“那你走吧。”
“师父。”
被握的手忽然受到了一股很强的力道,牧清皱了皱眉,看向面色依旧如常的沉冽,“你怎么了?”
“师父,我……”
话还没听清楚,忽然左侧撞过来一个人,竟然直接把两人牵着的手撞开了。牧清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冲着沉冽喊了一句,“沉冽你给我冷静,别动手。”
不知道哪里多出来那么多人,牧清想朝沉冽走过去,居然被人流冲散了。最后,一脸懵逼的牧清站在街上,看着四周,哪里还有沉冽的影子。他四处走了走,想回忆一下来时的路线,却不经意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过来,给我倒酒。”
牧清微微一愣,扭头看去,旖旎的艳色灯火中,一个男子抱着几个姑娘,一脸的邪肆。
一个姑娘走上前去给他倒酒,牧清眯眼仔细看了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竹青衣。
卧槽,竹青衣你离开清云宗就是为了……牧清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眼招牌……为了逛窑子?
牧清直接走了进去,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竹青衣。”
竹青衣皱了皱眉,却在抬头看向牧清的瞬间变了脸色。“是你?”
牧清的脸过于狰狞,姑娘们很快就散了。
“是我,你在干什么?”牧清毫不客气地坐下了,一双眼死死飞着眼刀。
“我?唔……嗯……嗯,我在体察民情……”
牧清差点一筷子戳过去。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平和。“我听说你很久没回清云宗了?”
“我?唔……嗯,也许吧。”
“也许?什么意思?”牧清挑眉,这竹青衣今天怎么怪怪的。
“唔……就是可能的意思。”
不想和他扯下去,牧清直接开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唔,我可能最近有点不舒服,就是有点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大概是找到了真实的自我吧。”
“……”牧清觉得,竹青衣可能被夺舍了,否则,没办法解释在这种现象。估计明天仙界就会盛传,清云宗大宗主现身花街柳巷,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牧清上仙,唔,牧清,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
竹青衣站起来就要走,牧清一把拽住他,“你给我站住。”
竹青衣似乎非常抗拒牧清的接触,直接把袖子砍了留给牧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后会有期了。”
看着自己手里那半块破布,牧清嘴角抽搐了一下,竹青衣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第 64 章
沉冽站在城墙上,一双眼注视着对面的人。
准确来说,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幻象,只是像极了真人而已。
“他人呢?”沉冽根本没有废话,直接就把那虚像压在了地上,即使是虚像,他也能有办法触碰到。
那个虚像,是竹青衣的模样。
低低的笑声在沉冽耳边响起,竹青衣开口道:“你怎么,怕成了这样?”
“你快死了。”
“嗯,不然你就不会怕成这样了。”竹青衣推开沉冽的手,“看来你知道,我移了星轨,你的命已经被我改了。”
沉冽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自然是知道的,他的命被改了,有人用命数为代价,把他的星轨移了一步。他依旧是天道异数,可是有一点却发生了变化。他的星轨和牧清的交错了。
天赐的成全。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解开两人的联系了,他们自此将紧紧生活在彼此的世界里。
竹青衣笑了,“你看,师兄若是知道,我用死成全了你们,他会不会记我一辈子?”
沉冽眼中绽出浓烈的戾气,他一字一句道:“他不会知道。”
即使是没有天道的成全,沉冽也不可能顾全其他放手。他根本就不需要竹青衣的成全。那个男人,是在用命,搏最后一场。
“你还是那样,浑身都透出戾气。”竹青衣轻轻叹了声,“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如果他知道,是你杀了云衡呢?”沉冽冷冷地看着竹青衣。
“那不正好,爱恨本来就是一样的东西,他恨我一辈子,他也就记了我一辈子。”
沉冽的指节有些泛白,可以看出他极度地压抑着什么。“他不会知道,什么都不会。”
“他不是现在正在接近真相吗?”竹青衣这一笑,几乎是动人的夺目。
“他人在哪?”沉冽几乎是咬出这一句的。纵然冷静如他,也压抑不住自己现在内心的暴躁。
竹青衣只是笑。
死亡的阴影,可以是如此的安全而温暖。竹青衣那一瞬间想了很多事。
他想起他的身世,想起他的师父,想起牧清,想起那些带血的算计。
他原本是真的想成为三界之主的,那不是野心,是夙愿。他去做这件事,不是因为他疯狂执迷,而是他不知道除了这件事,他还能做什么。
云衡临死的那席话,说的不是沉冽,而是迟清。
多年韬光养晦,他终于露出了寒刃。他原本是想着云衡的术法把自己和沉冽的命格交换,却不曾想那阵法却落在了沉冽手上。
他知道,只有一个人能把那东西从沉冽手上交到他手里,他暗自动用了云衡起初设计的阵术,却意外得到了沉冽部分的力量。他凭借这力量,把牧清带了回来。婚礼上看见牧清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有些失控。
那样美好的人生,那样干净纯粹的人生。
他带回了牧清。直到许久他才恍然大悟,沉冽是故意的把力量输给自己,因为沉冽需要一个人把牧清带回来。
那样强大的人,居然在害怕着什么,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他终于拿到了云衡的阵法,可他看着牧清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噢,他这个师兄怕是爱上了那个一身戾气的怪物。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输了。他从一开始就输给了沉冽。
沉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自己兜兜转转到现在才明悟。
他想要的不是天下,是愿意一起闯天下的人。
沉冽应该是想杀了他的,他想。但他忽然就被放走了,因为沉冽似乎明白过来,有的时候活的的确不如死了。
自从沉冽将养着株华的时候起,他就隐约知道沉冽是想杀了自己。大宗主一旦仙逝,清云宗必人心离散,仙界失去主心骨,各方势力□□,必将大乱。这个时候,上善宫,无论是声名还是力量,都足以稳住整个局势。
沉冽在扶植株华,在各个方面替上善宫打点,扶植这股势力,他甚至囚禁株华让自己觉得他已经对牧清放手,其实沉冽的动作已经对自己有了影响。否则他不大会直接带牧清回来。若是搁在寻常,他至少会计划地周全些。
到底是被沉冽绕进去了,竹青衣想,这人的确是不可测。
他以为凭着沉冽的性子,如果真的和牧清在一起,一定是手段暴烈。依着牧清的性子,他们之间就是绝不可能。可他没想到,沉冽对牧清,的确是穷尽算计,却不肯伤分毫。
到最后,孑然一身的反而是他。
竹青衣想了会儿,觉得输也是输得心服口服的。
毕竟,这么沉重的感情,那么沉重的爱,沉冽对牧清,的确是赤子诚心。
从头到尾,真正死心塌地待牧清的,只有沉冽一人。
他想,自己也许是真的累了。
竹青衣慢慢闭上了眼,他所希冀的安宁,忽然就降临了。
沉冽几乎是疯了一样地在街市上来回找了无数遍,直到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沉冽,你在这儿啊?我在找你呢。”
沉冽僵硬了一下,接着慢慢转过身,迎面走来一个人,青衣落拓,眉目温和。
“师父。”
牧清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一转眼这人怎么变得那么……阴沉萧瑟?
“我在找你呢?刚被人冲散了,你没打人吧?”牧清还是不放心自家徒弟的自制力。
沉冽摇了摇头,脸色竟有些苍白。“师父,你刚去了哪儿?”
牧清走上前去,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又想起刚遇到竹青衣的事,这货……不会是在吃醋吧?
“咳,我刚遇到竹青衣了。”牧清想了会儿,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比较好,隐瞒反而显得不坦荡了。“那小子居然在逛窑子,我就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跑的没影了。”
沉冽的眼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光,“你,没有……”
“怎么了?”
“没事,你没有收拾他吗?”
“我也想来着,他跑太快。”
沉冽忽然伸手轻轻拂过牧清的脸,“没事,我下回见到他替你收拾。”
牧清感觉到脸上冰冷触感,脸一红。他一把拽下沉冽的手,放在手里捂了会儿。“得了,我怕你弄死他。”
忽然,牧清觉得沉冽一僵,他顺着沉冽凝重的视线看去,街尾的酒肆,迎风的招牌,火红的招牌下立了个人,青衣素颜。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牧清和沉冽的注视,转头看向他们,隔着很远的距离,牧清觉得那人笑了一下。
距离太远,牧清竟一瞬间分不清那人的笑是什么意味。是带着窘迫还是带着挑衅还是带着温柔,亦或者只是单纯的一个笑容。
眼前一花,竹青衣就消失在牧清的视线里,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灯火阑珊依旧,沉冽紧了紧手,“师父,我们走吧。”
“嗯,我刚才好像看见竹青衣了。”
“师父看错了。”
“不会吧,我刚看到你也朝那儿看了。”
“嗯,我看得是那里的腊梅树。”
牧清一愣,回头看去,瞬间有些卧槽的心情。街道旁全是腊梅树,开满了腊梅花,那迎风的姿态,是□□裸的嘲讽啊。感情那小姑娘就是随便路上折了株腊梅花,然后就换了颗内丹。
请允许牧清静静地感受一下这盛京的风,真他妈喧嚣啊。
街道上的人逐渐又多了起来,沉冽这一回,紧紧牵着牧清的手,再也没有放开。
多少年的过往人事,就这样成了烟云。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我他妈终于完结了。
接下来就是几个简单的番外了。这是我这几天全部的存稿了。如果这个礼拜日起,我开始日更的话,那就说明,我周日的数学竞赛预赛没通过……TAT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