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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雨水,漂亮的脸在雨水中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魅力。他眯起桃花眼,眼角狭长地向上翘起弧度,仰起头看着周倾念走到自己面前,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周倾念看着林睿北的狐狸一样的眼睛,把手里的伞放到了他的手里。
“对不起。”林睿北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伞柄,然后抬眸轻而认真地说,现在换成了雨水淋在周倾念的身上,后者垂眸看着他,视线落在衣领的下方。
林睿北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好看地像是盛开的罂粟花,他感受到周倾念的视线,大大方方地直接扯开了衣领,下面一直到锁骨都遍布的浅红色痕迹在后面的车灯中显露出来,没有丝毫遮挡。“你也感觉我是神经病,对吗?我承认我是婊`子,但我不是神经病。”
“你还要我吗,周倾念。”他说,雨水像是落在了眼睛里,甜褐色的瞳孔闪着光。
周倾念突然发现他都快忘记林睿北的眼睛是甜褐色的了,他低头看着面前的男孩,轻轻叹了口气。
“我从没说过我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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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睿北低下头短促的笑了一下:“哈。”
这个回答真是太好了,我从没说过我不要你,但是我也没有说过我现在会要你。两个人永远是默契至极的,可以说除了彼此以外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更了解对方的人了。他不需要继续多说了。
“我能坐你的车吗?”他问。
周倾念扬起眉,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他自己不是有车吗?
“不想要了。”林睿北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我现在就可以砸了它。”
说着,在周倾念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林睿北就快速弯腰从旁边的花丛中捡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狠狠砸在了不远处那辆林家的奔驰S450L上。石头在大雨中划出一道水花般抛物线,然后非常刺耳的警报声随着前面挡风玻璃的碎裂声响起。林睿北把伞扔到地上,随手捡起另一块石头,继续砸在前盖上,没几下车身便惨不忍睹地凹陷下去。
周倾念看着他的动作,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林睿北全身都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睫毛被雨水浸湿成一缕一缕的,只有漂亮会说话的眼睛中闪着明亮的光,美好的像一副随时可以消失般脆弱的画。
小疯子。周倾念想。还是以前那个林睿北。“真可惜,车没有错。”他轻声说。
“车没错,错的是人。”林睿北和他说着完全让第三个人听不懂的话,他终于停了下来,伞早就被扔在一边,这回两个人都在雨水中淋透了。但是周倾念身上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在大雨中也依旧挺拔修长,好看的不像话。
“要联手吗,我们。”周倾念看着他走近自己,“对付林渭何。我只是为了周家。”
林睿北笑了出来,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他总是能在上一秒魅惑众生下一秒又露出孩童一般的天真无邪,仿佛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终于说到正题了呀,林睿北想。
“好呀,”他笑眼弯弯道,两个人隔着雨帘对视,在某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去年他们互相无时无刻不火药味的对峙挑衅彼此,时间交错模糊。“我也只为了我自己。”他说。
…
时间过得飞快。
圣诞节的气息从十一月末就开始弥漫在各大商场里了,但是周倾念的感受更加明显,因为和刘雪棋导演拍戏的缘故他们剧组现在在北欧。这里的圣诞节是全世界最美的,周倾念仰头把杯中残留的红酒饮尽,然后将高脚杯放回桌子上,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大雪,以及在雪中明亮闪烁的红绿彩灯。
去年的圣诞也是在欧洲度过的。周倾念出神地看着楼下几个铂金发色的芬兰小孩儿拖着雪橇打雪仗,嬉笑的声音隔着一层玻璃隐隐传来。手机的提示音传来,他拿过来,看到屏幕亮起的短信界面,只有四个字。
“一切顺利。”
周倾念盯着这四个字一会儿,然后关掉了屏幕。
再过几分钟,国内时间晚上八点整,大概SK的官博就会发布一条微博,各大营销号也会随即将早就准备好的稿子发出去,标题只有一个——天朝顶级团体SK解散。哦,或许还会有第二批,隔两个小时后发的,用来安抚曾经粉丝的心——SK将发布最后一支圣诞单曲回馈粉丝。
这个团体以出道一年沉寂开始,到中途突然因为念北事件大爆一整年,最后以一首单曲收尾。真正唯二出逼的只有周倾念林睿北,程西瑾勉勉强强算是半出逼。其实现在在外界,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周倾念会记得他还属于SK这个团了,他所拥有的成绩远远超出了“偶像团体”的身份,他达到了他想要的那种状态。林睿北身为顶级流量更是如此,一直在风口浪尖,至于顾岑,持续在八线九线演不温不火的电视剧,陆筱笙则是持续雪藏,林睿北都没有关注过尹总和陆筱笙的事,周倾念更不可能有。从出了三辑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陆筱笙。
现在回想起来,周倾念忽然发现,说不定去年那次念北突然爆红上热搜也是林渭何的手段。这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表面看上去像巧合的必然。
林睿北发完短信之后,立刻关掉手电筒,快速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他将一切精确无比地恢复到原状,然后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把那份要的文件从保险柜中取出来。他已经耽误十五分钟的时间了。
等了这么久了,终于今天有机会用上他好久没有用的把戏,林渭何第一次没有立刻把书房门锁上而是先来吃饭,在晚餐的红酒中林睿北和之前一样熟练地加了分量精准的药,一边掐着时间一边尽所有能力勾‘引,直接把林渭何拖上楼。在前戏开始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药效开始林渭何睡着了。林睿北便快速窜进书房。
但是有点不对。
林睿北突然停下动作,一切太顺利了,他有些神经质,他感觉林渭何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弄倒。他双眉微皱在黑暗中等待了一会儿,确信药效的确发作了,林渭何也的确沉睡了。而且他仔细回忆晚餐前林渭何有没有故意把门没锁等着他的嫌疑迹象,但是也没有。
警惕终于放松了一点,林睿北攥紧手里一摞在此时此刻比他命还要重要的资料,正准备锁上保险柜然后离开书房,在抬手的一刹那他的余光忽然扫到了月光下保险柜最底层。那里有一本相册,放在最底端,看上去蒙了一层灰尘。
林睿北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把那本相册取了出来。
一切正常,是一本空相册,他翻了翻,里面掉落出一个小的夹册。林睿北不知道为什么手有点抖,他取出里面的一摞照片,然后在月光中看清了上面的情景。每一张照片背后都细致到恐怖地标注了时间和一些手写的内容,仿佛日记一样清晰记录着这段邪恶至极的阴暗故事。
林睿北一张张看着,他看到了自己母亲年轻的时候,时间写着十四年前,母亲被家暴,绑在椅子上暴打。后面写着一段话:“这个死女人不肯说出小北在哪儿,呵,我就知道她会藏起来,她以为我找不到吗,他生下来就注定属于我了。”
让他几乎难以呼吸的恐惧和作呕从心底往外反复,林睿北几乎站不稳地砰地摔在地上,手勉强撑住桌角艰难的呼吸。他强迫自己把接下来的几张继续看下去。
他一直猜到是林渭何把他母亲弄疯的,但是他没有想过细节居然是这样,而且他居然将这些细节如此清晰的记录下来,封存在……这个保险柜里。
前所未有的恐惧弥漫过林睿北的全身,他已经疯了,他看到林渭何将他母亲从三楼直接推了下去,最后因为这件事他的母亲大脑神经受损彻底失去正常人神志,但是直到最后她都不肯说她把林睿北藏到哪里了,当一个年轻的母亲发现他的丈夫居然对他们的儿子有这种可怕念头的开始,她就在用尽一切办法保护她的儿子。
但是她错了,她根本阻止不了。所谓之后平静的十几年并不是真正的平静,林睿北看着后面各种各样,几千几百张不同的照片、分别是他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在学校、路上、甚至家里床上的照片。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尾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犹如幽魂鬼魅般,无时无刻。他知道林渭何一定在他和母亲的那个出租屋里——林睿北的房间中也安过了隐形摄像头。他所有的姿态、神情、动作全部被清晰的一张张记录下来,一举一动全部在林渭何的监视之下,他的周围永远有一双不知道在何处的眼睛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监视他、想象他、意淫他。
林睿北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照片散落一地,他已经彻底疯了。他踉跄后退着跑出书房,深夜的林家空空荡荡一片死寂,他失去所有理智双目空洞,在厨房里拿起了一把刀,然后一步步走上楼,边走边急促地喘息着。如果现在有仪器可以检测,便能发现他的心脏已经完全超出正常人跳动的频率,这是本就神经衰弱的状态下,又收到极度刺激后濒死挣扎的崩溃前兆。
他推开主卧的门,床上的男人还在沉睡。林睿北拎着手里的刀走过去,在床边站定,低头看着林渭何的脸,银淡的月光从窗棂中洒进来,蔓延到脚边。
林睿北闭上眼睛,他举起了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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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7
北京城的雪下得很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一下下扫着,车内的空调提高到23度,林睿北蜷缩在驾驶座上,旁边的KFC里零零星星的坐着一两个人,繁华的CBD在深夜里也相对安静了一些。他小声喘着气,如果走近看便能发现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恐惧。极度的惊吓和细思恐极的神经质,他根本难以回忆刚刚一个小时前自己是怎么在书房里发现那些东西,又是怎么拿刀站在林渭何床前的——在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了那个人,这个想法落实在行动上,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已经将刀刺下去了,所有的思想和理智全部消退,只剩下一个恐怖的声音在大脑中尖叫——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前面KFC的玻璃门被推开,传来砰地一声,林睿北受到惊吓一般剧烈蜷缩了一下,他看到年轻的女孩背着书包从店内走出来,半晌后才缓缓恢复呼吸。他现在已经出来了,用最快速度开车逃离了林家。
“嗯,注意安全。”
手机上的短信界面还在半小时前周倾念发过来的一条短信上。仿佛巧合一般的,在林睿北即将把刀刺下去的那一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周倾念回复他的短信只有一句话,在被黑暗弥覆的房间内这一声短暂而突兀的提示音如同在瞬间打破他的神志,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起来。他松开手,刀无声的落到地毯上。看着那条回复自己的短信,后续而来的惊恐让林睿北颤抖地像房间门口退,他刚才要干什么,他刚才居然要杀人……如果没有这一条短信他已经把刀插在林渭何的胸口中了,林睿北感觉内脏完全被人死死扭曲攥住。
他会变成和林渭何一样的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只差刚刚最后一步,如果他真的下手的话。从深渊的边缘被狠狠拽回来的却只是周倾念的一句话,林睿北喘着气退出房间,快速冲出林家开着车在环山公路上奔驰,好似身后庞大的庄园如同魔鬼般在夜色中张着吞噬他的血盆大口,引诱着露出地狱的图鉴。
我不能疯,我不能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