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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剩下两个人,伍少祺不再装睡但也不想讲话,眼神放空看着车窗外这个城市的夜晚,车子越往家的方向开,映入眼帘的满是熟悉的街景跟商家,每天光顾的面摊、下课常买的凉水铺、从小逛到大的超市,想到不久后就要离开去陌生的地方,这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全变的依依不舍。
等红灯时安格丰从后视镜里瞧伍少祺一眼,昏黄的灯光弱化了突兀的发色却张显了五官线条,像张特写的黑白人物照,照片主角的眼睛里写满了情绪,寥落、惆怅、哀伤,甚至有些消极,是因为比赛失利吗?也对,毕竟第一次参加较具规模的比赛,与名次失之交臂难免会失落。
「今天你比赛的表现出乎我意料,协调性跟爆发力都很超群,」安格丰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真的是虽败犹荣,你不用太过灰心。」
「哦。」伍少祺陷入在未雨绸缪的乡愁之中,根本没太在意安格丰说什么。
「你下星期一来复学,要找时间把之前没训练到的部份补一补,耐力也要练回来。」车子往十字路口前,安格丰放慢车速问他:「你家是要前面右转吗?」
「不用,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我自己走进去。」伍少祺用双手搓了搓脸提起精神。
安格丰把车缓缓停在路边,拉了手剎车,往副驾驶座上放着的医药箱里翻东西:「你等等。」他找出几瓶药膏药水,还有比赛中帮他包扎用的绷带:「这些你拿着,今天伤口裂开的地方难免又沾到汗水,回去洗好澡后从新上药包扎。」
「嗯。」伍少祺低眉垂眼地把东西收下:「谢谢。」
平常张牙舞爪的小斗犬现在像只打架打输泄了气的落迫败犬,说什么都乖乖应着安格丰反而不适应,忍不住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笑说:「就是一场比赛而已,别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来学校我们再看录像检讨。」
伍少祺抬眼看着他眨了眨,路灯的光亮碎在黑幽幽的瞳子里像摇曳的烛光,他咽了咽嗓子,小声地说:「我明天不去学校了。」
「哦,家里有事还没处理完?」安格丰问。
「处理完了,我下周跟我爸去山西工作,起码一年不回来。」伍少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套:「这钱先还你,里面有四万块,我花掉了一万块,之后有了钱再请小东转交还你。」
安格丰看了看信封,抬头问他:「你爸是做什么工作?」
「他是木雕师傅,接了个修缮古迹的案子,要跟着团队去山西一年。」伍少祺把信封往他的方向送了送:「你拿啊。」
「你会木雕?」安格丰还是没接。
「不会。」伍少祺垂下眼睛:「我爸身体不好一周得洗肾两三次,我要跟去照顾他。」
安格丰把信封从他手里抽出来,也不看里面的钱,用拇指来回在信封摩挲,沉默一阵,又开口问:「你爸爸没办法自己去医院?」
「啊?」伍少祺不知道他要干嘛,闷声答道:「可以啊,他现在也是自己去医院。」
「那你去干嘛?」安格丰挑挑眉,不以为然地问他:「你爸希望你一起去?」
「…没有」伍少祺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解释:「但我不放心,两个人一起去也比较有照应…」
即使光线不够充足,伍少祺仍然清楚地看见安格丰翻了个大白眼。
「傻不傻啊你,人家都说不要你跟了,」安格丰手下不留情地拿起信封往他脑袋一敲,霸气爆表地说道:「不准去!你给我留下来!」
☆、CH 15
「你大爷的!干嘛打人!」伍少祺捂着头瞪大眼睛,顿时精神全来了。
「我日行一善,把你敲醒啊!」安格丰挑挑眉,一副大义澟然的模样:「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课业你能在那边找个学校继续念,但攀岩呢?有几间学校有这种设备?运动员一个月没爬力量差多少你今天比赛应该知道,半年没爬基本上跟打掉重练差不多。」
伍少祺心里一沉,但还是梗着脖子硬气地说:「这我都知道,但我爸只剩我了,你懂个p!」
「他去赌博的时候怎么不想到你?」安格丰冷笑一声反问他:「会不会就是你太能够让他依靠了他才一再犯错。你父亲自己清楚这一点,对你也很内疚,所以想藉由去外地工作让自己离开这个环境戒掉坏习掉,让你过过属于你的生活,结果你还死皮赖脸地跟去?」
「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到底干你p事!」伍少祺吼了声,一拳搥在前座座椅上:「那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负责吗?」
「我干嘛要负责?其实你也不用负责,只有他才需要对自己的健康、事业、家庭跟人生负责。」安格丰自觉越说越激昂,他顿一顿缓了口气才继续说:「做为家人应该是要互相尊重并支持对方的决定,不是要跟在身边时时盯梢。就算分隔两地,你还是可以关心他,放假的时候去找他,这都不是问题。」
伍少祺抿着嘴死死瞪着他,肩膀剧烈起伏,好像极度不认同但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对峙了半晌,安格丰先打破沉默:「今天你比赛什么感觉?」
「没感觉。」伍少祺怒火未消,干巴巴地回答。
「你没感觉但我看得很有感觉,」安格丰整天下来也累了,他放松身体崁入驾驶座中,微仰着头看向前方,彷佛前挡玻璃上放映着今天比赛的片段,不知道被哪个画面触动,他先笑了笑才用低柔的嗓音说:「今天的你跟我认识的伍少祺完全不一样,像是被谁上身似的,又像一只被红布激发野性的斗牛,哧吭哧吭跺着脚、气场全开地要往前冲,那眼神可惜你自己看不到…真是…」他顿一顿,似乎在斟酙用语:「斗志破表,很动人。」
伍少祺对突如其来的称赞不知所措:「因为我想说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了…」
「原来你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在拼的?」安格丰恍然大悟地哈哈笑了两声:「难怪有些孤注一掷的感觉,没拼到名次真是太可惜了。」
笑声结束之后又回归沉默,凝滞的安静让两人都欲言又止。
「那我回家了。」伍少祺拉开车门一脚踩了下去,在关上门之前低声嘟嚷一句:「再也不见。」
他下车后往自家巷口走去,末秋晚风微凉,他深深地吸满整个胸腔。
「伍少祺!」背后传来一声大喊,他转头看见安格丰倚着车门,一盏路灯当头打亮他全身,像是从天而降的使者:「伍少祺,你喜欢攀岩吗?」
喜欢。
他觉得他是喜欢的,没有哪件事能够让他如此专注如此义无反顾,淋漓的汗水是奔流的热血,心脏有力的跳动是生命的节奏,每一次跳跃他都觉得自己在飞。
「你敢不敢赌一下?」安格丰朗声问他,「留下来,全心练习好好训练,用一年时间看看能够走到哪里?」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剂强心针,伍少祺能感觉到左胸口皮肤下的鼓动,强而有力,跃跃欲试。
「你觉得我能闯出名堂来?」伍少祺沉默了半分钟,犹豫地问他。
「这谁也说不准,通常一件事情的成功需要很多人为跟运气的配合,」安格丰还是淡淡笑着,但目光灼灼,语气相当慎重:「但我会帮你,我们可以在可控因素上尽最大努力。你要知道,一个人能在喜欢的事情上努力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一生中没有几次机会。」
伍少祺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握,像是怕一个松懈,机会稍纵即逝。
「你可以回去想一想再做决定,」安格丰走回驾驶座那面,打开车门,看他还站在那儿不动,又补充几句:「你今年十七岁了,一个运动员要开始崭露头角的年纪,也是可以为自己人生做决定的年纪,我希望你认真思考要走怎么样的路。」
安格丰看着伍少祺拐入巷子见不到人才回到车里,他坐在驾驶座上想了想今晚的事,觉得自己也算的上是「安伯乐」了,只是不知道一番口舌之后能不能留住一只千里马。
前一天从早搞到晚,安格丰周日直接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严格说起来还不是自然醒的,手机在床头嗡嗡叫个不停,像十几只蜜蜂在头上飞,比蚊子更烦人。
他打死不睁眼反手捞半天才把手机拽下来,压到枕头下又安稳睡了半个钟头才真正醒来,天气凉爽加上难得的惰性,今天也没别的必要做的事情,那句话怎么说的?无事挂心就是幸福,他现在挺幸福的,懒在床上不急着起来,索性拿出手机划一划。
刚刚给他发一条又一条讯息的是「忘情水」罗翔,这厮经常就会给他丢一些十八禁的图片或链接什么的,不小心点开自己都会吓一跳。罗翔这人嘛是属于重口味的麻辣锅,应该跟自己这种清汤派的没兴趣,但偏偏每天在微信都能聊上几句,然后时不时就会问他要不要碰个面。
但他真是提不起劲儿啊…
二十四、五岁之前他还偶尔能胡天闹地的跑趴玩通宵,过了二十五岁之后还真没心思搞这些,彷佛在突然之间无法从中得到乐趣了,快乐的定义肯定是会随年纪改变的,他现在认为善待自己身体别搞什么通宵、好好过日子就很好,如果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频率对的上的人就更好了。
结果立刻就来了个对的上频率的人,安格丰才刚盥洗完毕就听见门铃声,果然一开门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的看见石平的脸。
「你来啦,」安格丰开了门也懒得招呼他,打着呵欠就往屋里走,「来牵车吗?不是说好明天去载你上班?」
「啧啧啧,没想到我们严以律己的安教练竟然会睡到快中午,」石平走在他家跟走自己家一个样儿,换拖鞋进厨房开冰箱一气呵成:「中午想吃什么?饿的话就煮面比较快,你要炒面还是汤面?」
「汤面吧…面少一点肉多一点。」安格丰把电视打开转到新闻频道,播报的全是些马路三宝或是哪儿的消费纠纷,他看了两眼就把目光转到在厨房里忙活儿的石平,那感觉很奇妙,很像在过日子但又不是他要的那种建立在爱情上的生活。
自己怎么这么难搞?安格丰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在他思索着各类哲学性且没有答案的问题,例如:「这种像亲情的感觉会不会也是一种爱情」跟「经过这么多年石平会不会有所改变」,石平已经手脚麻利地煮好一锅西红柿肉丝面,还大火炒了两样菜,把食物端出来时对上安格丰若有所思的目光,笑了笑不忘记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突然发现我居家做菜的模样简直是新好男人的典范?」
「你今天来干嘛?不会是单纯想来大展厨艺吧?」安格丰走到桌边坐下,一边盛面一边问他。
「我的厨艺你从大学开始就没少尝过,再展露也就这个水平,再高层次也没有了,」石平低着头呼噜地吸溜面条,满口食物也不耽误说话:「主要是想找你一起看昨天比赛的录像,顺便讨论接下来训练方向有没有要修正的地方。」
哼,果然如此。
「石教练,饶了我吧。」安格丰没他技术那么好,硬是把口中面条吞下去才继续讲话,哀声叹气地说:「难得外面天气那么好,我想出去逛一逛踏个青什么的,别整天窝家里,回国以后我都还没到处走走呢。」
「行!待会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