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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怕什么？”
“我……”温衍站起来，想了想好像也是，便接过温言替他找好的睡衣，乖乖地去了浴室。这一回温衍穿的是温言高中时候穿过的蓝色纯棉睡衣，上回那次衬衫温衍很不爱穿，于是温言便翻出了很久以前的衣服。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陈赫嘉送的，已经压在衣柜底里许久。
没想到温衍洗完穿出来刚刚好。
温言看着这人还滴着水的头发和贴身的衣服，眼眸微微暗了几许，“怎么不吹头发？”
“不爱用那个。”温衍鼓鼓嘴巴，脸颊边上的那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他走到温言身边，说：“一会就干了，你也去洗吧。”
一阵属于自己沐浴露的淡香传来，温言意外地发现这种味道原来挺好闻。想了想，温言叫温衍去浴室拿来大毛巾，把小孩摁在沙发上，“头发湿湿的就睡觉不好。”说完温言就拿过毛巾动作轻柔地替温衍擦头发。
温衍愣了一愣，但还是坐在沙发上没有反抗。
这是温衍第一次有这种被人“服务”的经历，温言的手很大，干燥又温暖，有的时候温言的手指穿过他黑色的短发，温衍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到温衍指腹的温度。
“这里的疤……是上次打架的时候留的么？”
擦着擦着，温言用手指摁住头皮上那个粉色的一长条凸起，“小小年纪不学好就跑去跟人打架，还一对八，很威风，嗯？”
“才不是！”温衍撇撇嘴，“是那些人主动找我的麻烦。”
“那你不会跑？”
“能打我干嘛要跑，多收拾一个算一个。”
“收拾得连自己命都不要了？”
“我哪有！”
温言捏住温衍的鼻子，“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先保护好自己，能跑就跑，知道吗？”
“那多孬——好啦，我知道了。”温衍甩开温言的手站起来，暗自嘟囔：“老师果然都一样麻烦。”
“嗯？”温言收起大毛巾，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
算了。温言觉得自己不能跟一个小孩计较，于是淡淡地挥了挥手，“行了，去睡吧。”
“那你呢？”
“我？”温言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得把这些论文评完，你先去睡。”
温衍看着温言再一次戴上那金丝边眼镜，整个人又变得冷淡而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想了想，温衍从客房里抱出薄被和枕头放在最大的那个沙发上，“看你一个人改作业挺可怜的，我就在这陪你一会好了，你弄完了叫我啊。”
可怜的温副教授：“……”
于是当晚凌晨2点当温副教授从沙发上抱起熟睡的小孩去客房时，温言只感到一阵吃力——哦~这小孩看着没肉，没想到死沉。
☆、所谓后台
慧姐果然没有说错，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温衍几乎忙成了狗。
每天六点半起来健身，晚上在声乐室待到十点才走，吃的却是类似于胡萝卜汁、苹果、蔬菜沙拉这种超低热量的食物。刚开始的几天温衍甚至因为低血糖而晕倒，各种训练量让他觉得已经超出了他的负荷。
可是每一次温衍都告诉自己不能停。
何况在他的身后还有那么多艺人在虎视眈眈——自打温衍进了A。S，公司里就开始有一些流言了，无外乎都是关于他这个不知从哪旮旯冒出的新签约艺人，优厚的合同不说，现在公司给温衍提供的老师资源也都是顶尖的，不少人猜测温衍可能是走后门进来的，因此平时在公司里遇见了也都是一副嫉妒又不屑的眼神。
不过温衍自己却是不太明白原因的，才刚踏进演艺圈的他能做的只有像海绵一样地吸收各种知识，以此弥补他零基础、无特长的缺点。
只是心愿是好的，决心也是正确的，不过当时的温衍和那些科班出身的专业艺人相比，实在还是差了太多。
“嘿，看，那不是温少爷么。”
“哟，温少爷回来啦。”
“又找哪个老师开小灶啦。”
“哈哈，你们还记得吗，今天的唱歌表演，我们温少爷唱的是什么来着。”
晚上十点半，温衍回到A。S的艺人公寓，走廊上还有不少人在到处游荡，要么是与朋友聊天说笑，要么是与某人煲电话粥，但当他们看到温衍，却都无一例外地对他进行调笑起来。
温衍一言不发地穿过这些人或嘲讽或不屑的目光，尽管其实他现在很想把这些白斩鸡狠狠揍上几拳，但是温衍清楚地记得公寓管理条例上有不许打架、违者立即开除的这一条，于是克制地忍耐了下来。
推开属于自己的公寓门，其实说是公寓，不如说像是酒店房间更为恰当一点，毕竟这个公寓楼只是为了一些新人或者是运气不佳没钱买房子的三线小艺人准备的，所以面积并不大，只是好处就是离公司近，可以随叫随到。
温衍自己拿了衣服推开浴室门去淋浴。
温热的水柱迎头浇下来，温衍在水里捂住眼睛，静立许久。
——或许那个在淋浴时会想念温言的习惯，就是在这个时候形成的。
水是温暖的，包容的，在温衍心里，就像温言一样。从第一次那个人在小巷里拉起他，到后来一次又一次救他于危难，温衍很难说清楚自己对温言是什么感情。
心动不假，可是两个男人也可以么？
何况是身份如此悬殊的两个人。
温衍抹了把脸，唯有告诉自己，再做得好一点，再努力一点。
第二天，不轻易出现在艺人培训部的负责人慧姐带了个人进了表演课的教室。
“很好，大家停一停，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方星辰，接下来也将参加我们这一期艺人的培训，希望大家欢迎一下。”
场面静了一瞬，随即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
讲台上面容清俊的少年似乎被这“噪音”扰得皱起眉头，但他并没说什么。
下面很快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的天，我没听错吧？音乐世家方家这一代的独子方星辰？”
“他的爸爸方然是我毕生的偶像！”
“这种大少爷跑来A。S干什么，跟我们抢饭碗吗！”
慧姐微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台下的人都自觉地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口道：“看来大家对方家都不陌生。不过接下来我还需要在在座各位中挑出一个人和星辰合住，因为艺人公寓那边没有位置，所以房子安排在公司新建的双人宿舍那边。有谁愿意吗？”
这就是扯鬼话了。艺人公寓那边空出来的地方多了去了，这番给方星辰找人合住的行为明显只是方家不放心方星辰一个人住，想找个人照顾他罢了。
何况新建的双人宿舍？那明明是豪华公寓，只是房间多得够几个人住而已。
教室里很快有人毛遂自荐起来，慧姐询问方星辰的意见，看似冷清的少年在教室里环视一圈，朝角落里正眯着眼睛补眠的人摇摇一指。
“从我进来到现在，他最安静，就他吧。”
指的刚好就是想趁骚乱的这段时间休息一下的温衍。
慧姐也就是李慧闻言一僵，“星辰，他——”
其实李慧现在也很头疼，因为据她对这批新人的观察里，温衍是最不合群的一个，也是最让她难办的一个。
李慧还记得这孩子签进来时那过分优越的合约条款，这说明他后台非常强大，所以从一开始，李慧就给温衍安排了最好的老师和各种课后小灶，但是时间越久，看出端倪来的其他新签进来的艺人们对温言也越排挤，而温衍的后台居然还坐视这种温衍被人欺负的现象不管，上层也没有再交代她要如何给这个孩子优待，所以李慧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温衍对于其他争得头破血流的艺人来说总归还是不公平的，不说别的，就这个公司内部的培训，温衍是一分钱都不用交，公司资源任他用，也不知道是谁在后面花钱捧他。
而A。S对温衍做到的就是保证合约优越，保证通告机会，保证优秀的经纪人，但是除此之外，A。S好像对这个孩子也没有其他的重视地方了，意思就是给你机会，剩下的前程，却还是你自己去努力去挣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新人虽然明知温衍有后台，却还不怕排挤欺负他的原因——因为根本就没人制止这种情况，也没人知道温衍的后台是什么，他们对此的一致猜测是温衍大约是傍上了什么富商，然后因为想当艺人所以就跑来了。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温衍对此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看见方星辰没有改主意的表现，李慧踌躇片刻，还是叫了温衍，“小衍，你出来一下。”
正闭眼小憩的温衍听到有人叫自己，先是疑惑地睁开了眼，随后扯下耳机线什么也没问地就出去了。
教室里又是一片骚动，温衍不用回头都知道，这群人在背后大约又在编排他了。
“呃，小衍，是这样，这个是方星辰，也是以后将要和你一起进行培训的新人，但是呢，星辰希望你能和他一起去住公司另外一栋双人公寓，毕竟两个人比较好照应，你愿意么？”
温衍抬起眼瞥了清秀的方星辰一眼，插班生么。
随即他嘲讽地勾唇一笑，这种有后台的插班生一来，教室里那群人指不定又要恐慌了，虽然温衍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何会得到A。S的优待，但他因此受到的白眼可真是够多的，而这个白斩鸡，又顶得住那些人的排挤多久？
这个时候的温衍还没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个少年背景强大到已经让新人们不敢招惹的地步，不过能够搬到别的地方去，温衍还是很乐意的。
“我没什么意见。”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微低头掩住自己眼里的神情。
“那就好，小衍你等会能跟我们一起走一趟么，最好是现在就搬，你落下的课程到时会让老师给你补上。”李慧松了口气，说实话，她还真怕这个温衍不答应，那时就真的不太好处理了。
“莫扎特。”突然，方星辰开口说。
“什么？”温衍条件反射地反问了一句。
“你的耳机，莫扎特C小调幻想曲，是么？”
温衍的眼神瞬间变得惊讶起来，他将耳机的音量开得很大，出教室的时候也没关掉播放器，没想到就那么零星一点的耳机外泄音，这人都听得到，而且还听得出是什么曲子？
看到温衍的眼神，方星辰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缓缓笑起来，伸出自己的手，“我是方星辰，以后多多指教。”
温衍愣了几秒，随即也真诚地笑了，他握住方星辰的手，说：“我叫温衍。”
再之后温衍动作很迅速地就搬去了新的公寓，和方星辰两个人住的公寓面积，比之前的单人宿舍大了不知道多了倍，温衍深觉自己好像和一个了不得的人成了室友，而且让他倍生好感的是这个室友看起来还没什么大少爷脾气，相当地平易近人。
当然，当日后两个人熟悉得能穿一条裤子的时候温衍就不会说方星辰平易近人了，他会说方星辰是个不折不扣的逗比，一脸的高冷范下掩藏的却是幼稚又顽劣的性格。
不过现在两个人还不熟，所以两人之间的相处气氛还是比较冷清和客气的。
只是这也比温衍之前在那边当透明人好得多，温衍睡在房间里温暖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打滚，最后还是选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温言。
在这城市的另一处，正苦心研究某些专业书籍的温言只感觉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