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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声把孙真从纠结的思维宫殿里拉了回来。
A：明天晚上，《尚香》
“尚香…为什么是尚香。”孙真自言自语。
《尚香》不是叮铃出过的单曲中的歌，叮铃也从来没有翻唱过古风圈的这首歌。但如果撇开叮铃这层身份不谈，孙真他本人倒是唱过不少次……可以说他去三次KTV里总有一次会唱到这首歌。《尚香》基本上能算得上是他的必唱曲目。
思路正常的人都会觉得这好像不是偶然吧。
孙真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对面百分之八十八是认识他的人，甚至有可能是他的熟人。高艺鸣似乎有重大嫌疑……
他尽量用官方的口吻回复表示收到，免得引起对方猜疑。
而A没有再回复他。
翌日林晶晶抽空看了后台数据，急吼吼地打电话给孙真，语速快了三倍：“什么情况——？！这个人让你唱《尚香》，就在今天晚上？！”
“对，好像是这样。”
“什么好像是这样！这个人肯定是认识你的人啊，你是叮铃这件事暴露了，这问题很严重的！当时和音游签的合同上也写了如果身份曝光造成音游损失是要赔偿违约金的啊啊啊……”
孙真脑仁嗡嗡响：“你冷静点。就算真的有人知道了，只要他拿不出证据就行了。而且对方也不一定想把这件事公开。”
“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公开！等等，你是不是有头绪？”
“什么头绪？”
“A是谁！你是不是猜到了？”
孙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确定。但是我觉得，有可能是学长吧……”
林晶晶一听也滞了一下：“你说的学长是我知道的那个学长吧？”
“我还能有几个学长……”
“他回国了？”
“嗯。”
林晶晶声音冷静下来：“这个姓高的想整什么幺蛾子。孙真不怕，他想听尚香你就唱给他听。火箭炮砸过来就是我们的钱，愿打愿挨的事儿，你别想太多。”
孙真知道林晶晶担心他，心里有点暖乎乎，还多了几分底气：“嗯，我也这么想。”
“他是不是还约你出去了？”
“……嗯，昨天喝了咖啡。不过不是单独，还有另一个高中的朋友。”
林晶晶不顾形象地呸了一声，大概在心里把高艺鸣骂了百八十遍，嘴上却克制住了。她和孙真是最好的朋友，孙真和高艺鸣的事情她大致都听孙真说过。就因为她打心底里喜欢孙真这个朋友，因此就算对高艺鸣再嗤之以鼻，却也为了顾虑孙真的想法，不会冒然插手这件事。
“晚上要我去陪你不？”
孙真对着空气摇了摇头：“不用，你忙你的吧。”
“那好吧，我在自己房间看后台。随时在线联系。”
当晚，孙真做好了大大方方“赢战”的准备，他打开直播后单刀直入进了正题：“叮铃din～大家晚上好。今天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和大家分享，从今天起，叮铃的直播间迎来了第五位房管，大家掌声欢迎！那么新房管同学，如果你在收看的话，请出个声让我看到你。”
房管＇Skylight＇：小叮铃晚上好！果然册封了，可喜可贺，恭喜新房管。
房管＇叫我狐尼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房管＇Skylight＇：烟花×10
房管＇兔朱迪就是我＇：礼炮×5
“新同学请冒个泡好吗，让我看到你在我才能唱哦。”
＇布袋袋＇：……难道是……传说中的？！
房管＇兔朱迪就是我＇：土豪同学用了房管权利？耶耶——大家有耳福啦！
孙真目不转睛盯住弹幕，在一片刷布丁的铃铛中，A一定会出现。因为他不出来的话叮铃无法确认本人在线，也就当然不能进行权利第五条了。
终于，在沸腾的铃铛中，简洁的字母出现了。
房管＇A＇：我在。
几乎是同一时间，孙真和林晶晶的对话框震了起来。
林晶晶：！！！就俩字？真够大牌的。
孙真无声地被逗笑了。
“欢迎A，谢谢你成为我的房管。那么，请听，《尚香》。”
孙真的声音比平时直播时显得低一些，少了活泼多了性感，撩得铃铛们嗷嗷乱叫狂砸布丁。
这一首《尚香》是孙真唱过的最艰难的一次。为了不把平时唱这首歌时的小习惯带入歌中，他一直悬着心小心翼翼地唱过每一句，尽量把尾音拖长还带颤。他本人是不喜欢颤音这种唱法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叮铃和孙真区分开。
叮铃只是叮铃。
一曲过后，孙真的额角甚至有些冷汗。正想喘两口气再开麦，A又出现了。
房管＇A＇：谢谢
房管＇A＇：火箭炮×20
刚宽下心的孙真立马紧张了起来。很正常啊！叮铃献唱了一首，铃铛表示感谢，多寻常的一件事，他为什么会感到略略不安……
林晶晶：知道你学长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欸。
……这现在是重点么？！
孙真机械地开口笑道：“谢谢大家。谢谢A的火箭炮。好久没有在大家面前唱歌了叮铃有点紧张，有些颤别在意哦。那么下面我们还是继续游戏制霸环节。”
之后又是套路。A在将近零点前又砸了10个火箭炮。
壕的程度吓哭了众人。
这众人里，也包括孙真本人。
第7章 第 7 章
周一，美好的第二学期开学。
要说对孙真来说有什么大事，那就是——等选课结果。
为显示学校的公平公正，选修课统一在周一中午十二点午休时进行。也就是十二点后，孙真人生中第一个班（根据职业规划也有可能会成为唯一一个班）的学生就产生了。孙真这门课的时间被定为每周四下午第二节 ，可以说是不怎么有利的时间段。课少的学生周四上午就离开学校回家也常有。
但就算时间段再差，35个名额，依然算是相当稀缺。
说起来顾凡好像真的想跟他学混音。孙真还挺希望这位脸很好看的学弟能顺利选到这门课。
人和人吧，有种缘分。
当你不认识这个人的时候，就算在转角处互相撞到，也不一定留得下印象。而当你认识了某个人，却会发现偌大的大学校园原来那么小，不论走到哪儿哪儿，似乎都经常能见到对方的身影。
孙真就碰到了类似的“奇特”现象。
比如前些天在咖啡馆偶遇学弟，又比如，今天又偶遇了学弟。而地点，却不像前些天那么有情调，反而有些尴尬。
在方培元的办公室旁边有一间小组研究室，平时没有人使用。现在放了一套办公桌椅，供孙真这位兼职辅修课老师专用。
即使办公室和教室分开，厕所一层只有一个。
所以要说正常吧，也是正常。
老师在厕所里解手时，遇到自己的学生也正好进来。嗯，多么常见的场景。
孙真的裤拉链拉到一半，听到旁边有个不太陌生的声音喊他：“老师。”
孙真手一抖差点没夹着自己的手指，他顺着声音望去，顾凡坦然地看了看他，然后收回视线流畅地拉下了拉链。也不知怎么的孙真突然尿意全无，他迅速把拉链拉好，心里默念非礼勿视，转身去了洗手台。
“呃……咳，好巧。”
水龙头开得哗哗响，孙真试图用水流声掩饰自己嗓音中的惊慌。
顾凡解决完，气定神闲地走到孙真旁边的洗手台认认真真洗了手：“是啊。正想告诉你，我选到你的课了。”说着他关了水龙头。然后看了看孙真面前那个明显正在浪费水资源的龙头，伸手也一起关上了。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
孙真没来由地有些口干舌燥：“看来手速和网速都不错…恭喜。”
顾凡有些笑意，一开口又露出了减龄的虎牙：“所以，我可以叫你老师了吧？”
为什么这位学弟这么执着于“老师”这个称呼啊？
孙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点头表示同意。
“你不觉得叫老师有种背德感？”
“……”
“开玩笑的。”
“……哦。”
心里炸出一朵花的孙真只回得出这个字。他刚才一定是听错了。顾凡怎么会突然讲到背德感什么的……一定是他瞬间耳聋了一下……
顾凡似乎觉得孙真的反应很有趣，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总是说出带着挑逗色彩的话来：“老师，你耳朵有点红，没事吧？”
“没……”
事字还没说出口，顾凡的手已经摸了过来，手掌轻轻地贴住了孙真整个耳廓。说老实话，此时孙真也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耳朵更烫还是顾凡的手心更火热。
“咳，我没事。”刚想抬手把顾凡的手扯下来，顾凡却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似的毫不留恋地缩回了手。
……这个学弟，会读心术啊？
“可是真的很烫。最近有强冷空气，注意别感冒。”顾凡极为自然地把自己的围巾拿了下来，咕噜咕噜绕到了孙真脖子里，语气忽然由不得人拒绝一般认真了起来，“你感冒了还怎么教我们课。”
羊毛围巾柔软且带着体温。
孙真被扑面而来的陌生的荷尔蒙熏得有些醉。大概是顾凡的味道。问题是他竟然觉得有点好闻……
“谢谢，我洗了还你。”
“不用啊，你围着吧。我多到用不完。”
“……那，多谢=_=”
“今天晚上…”
“请你喝咖啡！”孙真终于抢着个机会能先顾凡一步说话了，“七点可以么。地方你挑。”
顾凡的眼里有亮光，他的眼睛特别清澈，可能也是因此才给人一种特别的少年感。
“就前天那家店？咖啡挺好喝的。”
“好。”
“那七点见。”顾凡抬手给孙真整理了围巾，虎牙明晃晃的，带着满满的笑意转身走了。
孙真很不要脸地把围巾拉高了些，除了眼睛大半个脸都埋进顾凡的围巾里。他是没有洁癖没错，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对其他人的贴身物品接受度这么高。顾凡戴过的围巾，他完全不排斥。挺新鲜的。
下午孙真在寝室里查收了方培元发给他的选修课学生名单，打开扫了几眼，果不其然顾凡也在其中。
“啊……”
又忘了。
孙真气馁地呼出一口气。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今天他和顾凡在厕所里碰到，一时间没想起来要交换联系方式也说得过去。反正晚上已经约好了时间地点，晚上再交换就好了。
晚上林晶晶照例找孙真一起吃饭。孙真到了才发现王梓也在一起。
“前辈，你不是应该去教职工食堂？”
“那里饭好难吃。”
嗯，很有力的理由。
孙真又转向林晶晶：“硬要找我当灯泡？”
林晶晶眼睛瞪得像铜铃，做黛玉揪心口状：“什么灯泡，不要破坏一个貌美少女的清白！”
王梓道：“貌美是多余的。”
孙真点头：“少女这个名词好像也有点问题。”
气得林晶晶差点甩手就走，留下两个可恶的大男人单独吃他们的饭去。
玩笑归玩笑，饭总是要吃的。三人坐下开动了没几口，作为顾凡的跟踪狂，王梓眼尖地发现了围巾有点眼熟：“孙真，你不是从来不戴围巾？”
孙真眼皮也不抬地对答如流：“今天就是想戴行不。”
林晶晶帮腔：“你管好宽。”
“行啊。但是你这是顾凡的围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