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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掩上门,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几块蜜果,不能糟蹋食物,舔了舔外层的糖霜,然后扔进嘴里吃掉了,酸酸甜甜的,口中生津,比他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不由得羡慕起这些委身男人的小倌儿,平时还有蜜饯零嘴儿吃。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小倌跟龟…奴的故事,年下美攻嘻嘻嘻^?_?^
小攻我还是喜欢腹黑的那种~
第4章 蜜果零嘴
去厨房倒了一盆热水,赶紧给那位头牌大爷送去。
阿七吆喊一嗓,“伶公子,您要的热水。”
容安听见门外的动静,起身开门,却见那阿七嘴角粘了几块橙黄色的果渣,随后眼睛瞥向地面,那方才掉的几块蜜果竟然不见了。
阿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囧,不就吃了你掉的几块零嘴儿嘛,至于一直盯着老子看嘛。
“进来。”
把铜盆搁在案桌上,刚才给的蜜果还都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嘴里尚留着刚刚蜜果的酸甜清香,不禁有些馋嘴,眼睛不自觉地往那处看了又看。
上一趟的时候进这屋子略略局促,这会儿子第二趟显然没刚才紧张了,心下平复,偶闻得阵阵幽香,淡淡的,阿七也不知道是什么熏香,只觉着好闻。
帷幔后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阿七寻思着,那梁大公子莫不是不行,还没几下就累得睡着了。
面前的龟…奴,平日里见过不少次,但从没说过话。安容细细打量着,身高比他矮上一头,肤色黑黄,长相算不上丑,但实在跟好看沾不上边,嘴角向下,看着挺老实且能吃苦。方才在大厅,这人并不屑欣赏自己的古琴,眼下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这心里恐怕对他是嗤嗤不屑的。不过,他倒长着一张馋猫嘴,与他内心的心潮太不搭了。
“这些点心你拿去吃吧,走的时候带上门。”
阿七大喜,连连哈腰道谢,“谢谢伶公子。”
这那之后,阿七的心里对伶公子是彻底改观,所谓人穷志短,得了别人一点好处恨不得掏心掏肺对那人,从此以后再也没觉着伶公子是万人睡的小倌儿了,那是他阿七的心里的日月,心里的神。
旭日东升,照亮了一片,长春院开门营业,梅姨站在大厅前,望着这一大家子产业,心里乐开了花,面粉团子似的脸上,那一双红唇呲牙咧嘴地笑。
馆子后院前面是一条小河,那河对岸住着普通老百姓,原先是老百姓跟妓馆的人隔河相望,后来对岸百姓嫌弃这馆子污秽煞风景,把那河边堆砌了一条长墙,把二者生生隔开了。自此,这河边浣衣的都是长春院的人了。
这天早晨,一些丫鬟替自家公子搓洗着衣物,一些没啥名气的小倌儿没有配丫鬟,自然也得亲自下河洗衣服。
清晨这河边,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阿七今天早上的活计不多,一会儿子就干完了。这会子也把自己的脏衣服拿到河边洗洗。
人多的地方总免不了七言八语,特别是女人、和酷似女人的男人们扎堆的地方。
“阿七,昨儿个听厨房的张大娘说,春蕊使唤你去给她家公子送东西。”
“是么,这春蕊也忒坏了,万一撞上什么好事,那阿七岂不惨了。”
“阿七,你快说说看,昨夜你去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梁大公子那身板,看上去就……”捂嘴笑,“怕是伶公子得吃不消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想得全是那等子的床帏之事,阿七心里念叨着:你们这些人就是嫉妒伶公子的美貌,嫉妒他是头牌,老子才不着你们的道儿。
“我当时给伶公子送完东西就走了,没太留意。”
这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春蕊现身的那会儿说,你说巧不巧,偏这春蕊又是个急脾气的主儿,听话听一半,现在她是认定了阿七在背后说她家公子的闲话。
“好你个阿七,竟然敢在背后议论我家伶公子,这事儿得告诉妈妈,看她不撕烂你的嘴。”
扯着阿七就往梅姨那处走。刚才说笑的人此时也都噤声了,这长春院谁不知道丫鬟春蕊横着走道,仗着伶公子是馆里头牌,那鼻子都快长到天上去了,大家也很怕她。
阿七一个大老爷们力气能没小丫头大嘛,可还偏偏被她扯着拽了过去,他那是不敢呐,这龟…奴地位低下,连个小丫鬟都比不过,阿七想想就很郁闷。
“妈妈,您瞧瞧,这阿七不好好干活,在背后乱嚼舌根,竟然敢说我们伶公子的坏话。”
梅姨是个市侩的女人,满脑子全是想着挣钱,想着怎么把长春院的规模扩大,断然不会去理会这些小女儿家的琐事。
“我说春蕊啊,你是觉得妈妈平时还不够忙是嘛,什么阿猫阿狗的事儿都往我这儿怼。”白了春蕊一眼,扭着屁…股风情地走开了。
那春蕊本想着鸨母为了她家公子,定会好好惩治这个脏兮兮的龟…奴,没曾想,这不惩罚打骂也罢,自己还白白挨了梅姨的一顿说,心里更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又拖着阿七往二楼走。阿七暗自感慨,进这长春院当龟…奴有些年头了,这伶公子的厢房以前踏都不曾踏进过,这几天愣是进进出出好几趟,真够妖怪的。
彼时安容用手枕着头,斜倚在榻上,翻着书页。百无聊赖,看看书打发日子。
“伶公子,是我,春蕊。”
“何事?”
“说来话长,奴婢把阿七也带来了。”
过了一会儿,清和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安容稍稍坐立,就听着春蕊那嘴儿跟到豆子似的,一个劲儿说个不停。
“伶公子,今儿个奴婢在后院,听见阿七说你坏话。”
“我没说。”
“你还嘴硬,我都听见了。”
春蕊盛气凌人的样子太过刺眼,那男人低垂着头,有些丧气,明明满脸的不服气,却隐忍着,只敢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了句“我没说”。
“你先下去,我来问他。”
“伶公子,你可不能心软,这种下贱胚子背后嚼舌根最坏了。”
春蕊瞧着她家公子并不搭她的话,也就识趣地退下了。
阿七看见春蕊走了,嘴上偷偷一乐,明显不是刚才那副小心翼翼周身委屈的样儿。
安容今天心情不错,话比平时多了些。
“你是何时进这长春院的?”
阿七想了想,“有八年了。”
“比我还要早上好几年,在这里可还习惯?”
阿七浑身不舒服,这伶公子怎的突然问起这话,莫不是要跟他唠家常。
“习惯的。”
“你在这里年数比我长,可听过什么稀奇事儿?”
“这……伶公子是指什么事?”
“什么古怪的事儿都可以。”
阿七皱皱眉头,使劲想了想,好像没有。但也不能这么对着馆里的头牌说啊,不然人家还以为他阿七目中无人呢。脑子一热,突然想到了那件事。
“曾经有个小倌儿拒不接客,有天夜里趁着天黑想偷偷跑了,谁知被人发现了,报告给了妈妈,妈妈让我们几个人把他追了回来……”
说着说着,阿七顿住了。
“后来,他……他被折磨死了。”
安容看着面前这个龟奴,他的目光深沉,隐隐处有些晶莹,直觉告诉自己,他说的这个故事一定没讲完。
“阿七。”
“嗯?”
“你下去吧。”
阿七也没在说什么,自觉退下,走到门口,带上门,突然觉得喉咙里哽着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慢慢蹲下身去,眼泪就这么掉落下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地对任何人叙述这件事,可自己好像根本做不到呢。
那是阿七刚到长春院的第一个年头,那年他也还小,只有十五岁,家里还有大哥妹妹和年迈的母亲,为了养家糊口,进了城在妓馆当着龟奴,他心里再如何不屑,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咬咬牙不知羞耻地就在这个肮脏的风月场所干着最下等的粗活。平日里见惯了胭脂粉般的男子为了钱依附着男人,柔软的纤腰像水蛇般一样紧紧缠着男人不放。
那天,他如往常一样准备在杂役房里歇下。听见外面吵吵着,不知是哪位小倌儿半夜跑了,杂役房里的所有龟奴都穿上衣服,跟着那领头的人跑了出去,阿七当然也跟了去。
那个小倌儿很快就被捉住了,在一片竹苇丛里,他许是找不着前面的路,加之年纪小,这风黑月高的在这荒野里,也着实害怕,一个人哭着又往回跑,一下子就被阿七他们捉住了。
阿七认得他,是他们同村的,跟他一般大,不知道他怎会流落到妓馆。
人被捉了回去,梅姨想着这孩子也是头喂不熟的狼,这些日子给他好吃好喝的供着,本想着能回转心意,一门心思在这长春院干下去。谁知,竟给她整了这么一出。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
几个龟奴把他关到一个小屋子里,然后梅姨带了一位小倌儿来了,梅姨指着其中一个龟…奴当着那个逃跑的人的面,狠狠地与小倌儿结合,再把一只猫放进逃跑的小倌裤腿里,用绳子把裤腿扎起。再抽打那只猫,每打一下,猫就狠狠地挠一下,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梅姨扯着她那俗气的嗓门,大红唇一张一合,“哼,给你好日子你不过。”抓着小倌儿的头发,逼迫着他看向那两个交…欢的人,“看见画心了吗,他现在在享受着快乐,而你却在挨打。哈哈哈哈哈哈。”
淫…荡的笑声响彻整间小屋子,阿七大气不敢喘,他还是个孩子,更是不敢看那死死交缠的两人。
后来啊,那个小倌儿死了,死前给阿七留下一句话,“阿七,别告诉我娘……”当时年纪小,这事儿给阿七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陷在回忆里的阿七徒感命运的无力,滑落的身子蜷缩成一块,蹲在了门口。
抑制不住的哭,响动有点大,安容也听见了。开门的那刹那,阿七抬起头懵然地对视着安容,眼圈都是红的,全是泪,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这得多伤心啊。
“进来吧。”阿七听话地跟着安容再次走进他的厢房里,安容给他倒了杯水,桌上的茶具精致细巧,上等的青花玉瓷,上面是娟秀的紫色小花,素净淡雅。
阿七局促地握着小瓷杯,神态倒是没刚才那般哀伤了。
安容拧眉,看着面前之人,“为什么哭?”
那一句问话悄悄落尽阿七的心坎里,这么多年,从来没人问过他为什么难过。
阿七从小坎坷,他娘大概是生养他时难产,受了很大的苦,后来他娘总瞧着阿七不顺心。阿七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倒是他那个年长两岁的哥哥是个不学无术的登徒子,他娘偏偏喜欢的紧。家里的重活全部落在阿七肩上,小小年纪便吃尽了人间疾苦。日子苦点也没啥,只是他这娘太偏心了,手心是肉,手背却啥也不是,他的哥哥跟小妹从小是惯着长大的,阿七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