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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天凉多加衣,平日里让着点周小姐,女人要哄着来,还有,嘴里念叨了好几遍要好好保重。
安容一一应承下来,他现在就想着这婚赶紧办成了,他好得空带阿七去寻医看病,顺便带他游历山川风土。
安容回府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大婚事宜,毕竟婚期还有三日就到了。
翌日,赵明朗和沈佩林来了。赵明朗已然忘了上次跟安容闹的不愉快,既然好友大婚,他这做朋友的理应提前过来看看。两人相携而来,如今二人得了滋润,面上是如沐春风,他们简单问了下准备的事宜。
“怎么没看到阿七?”赵明朗如是问。
“昨儿把他送去城郊了,他身子不好。”
赵明朗揶揄道,“这样也好,不管是他瞧见周小姐,还是周小姐瞧见他,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安容没再搭腔,而一旁的沈佩林眸色暗沉,对于这件事儿,他一直存着不满,只觉着那个叫阿七的男人未免太过可怜了,可是自己是一外人,不便多说什么。
赵明朗瞧着瞬间诡异的氛围,叹声气,自己又不是傻子,怎猜不到安容的心思,“一会儿我跟佩林去看看他,你且宽心办你的事儿。”
城郊别院,坐落在一户村子里,周围尚有几户人家,花草树木,周遭围了满,这儿的景致是真不错,想必安容寻这处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守门的是安容府上的管家,跟他打了招呼,由着他的指引,赵明朗和沈佩林很快就摸到了阿七的厢房。
犹记得安容千叮咛万嘱咐,门进去后一定要关严实,不得进风,这会儿他们二人进去后,仔仔细细把门关好了。
阿七背朝里面,不知是不是在睡觉,挥退了屋子里的两个丫鬟,赵明朗轻走上前,轻轻唤了声,“阿七。”
这人很快给了反应,转过身来,原来并没有睡着。
阿七眼窝凹成了两个大窟窿,身上瘦的都快脱相了,明明上个月赵明朗找他谈话那次,他还不是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
“我们来看看你。”说完赵明朗便觉,单说这句略略怪异,有点临终探望的意思,末了又加了句,“身子好些了吗?”
阿七没理会赵明朗,眼皮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明朗其实对阿七也没多大的感情,朋友吗?显然算不上,不过因着安容的关系才与他相熟了些,其实骨子里未必多看得起他。这会儿这人如此不给面子,赵明朗也懒得再跟他嘘寒问暖,拉着沈佩林就往外走。
“咳咳——”
床上的人突然剧烈的干咳,脸涨得通红,整个肺都快咳吐而出,赵明朗终究还是软了心,毕竟这人现在这般模样,自己也有责任;倘若这人某一日死了,他赵明朗也算得上推他入地狱的凶手了。
沈佩林去桌案上倒了杯水递给阿七,阿七颤抖着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情况好多了,咳嗽也止住了。
“好好的人,被你们折腾成这样。”撂下这话,沈佩林便离开了屋子,赵明朗知道他责骂谁,无非就是自己和安容。
这下屋里就剩下赵明朗跟阿七两个人了。
良久,赵明朗先开了口,“阿七,以前的事儿,对不住。”
阿七不是圣人,相反,他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面前的人。
“你跟小容是真好。”
没来由的阿七冒出这么一句,赵明朗有些发怔,只得接下他的话,“是啊,我们认识许多年了。”
阿七许是不太舒服,微微挪了挪身子,忽然笑了,“你们会是一辈子朋友的,我死了,你们之间更能合得来。”
饶是他说的是实话,但这话也太令人神伤了,“别瞎说,安容说,要带你去找赛华佗,会好的。”
阿七笑着摇摇头,嘴唇哆哆嗦嗦,眼里全是湿意,这一刻,连赵明朗都瞧出了可怜腐朽的滋味,只听他说——
“好不了了,咳咳——在他身边,让我亲眼看着他娶妻生子,我心里闷,闷得烧心,像要死了……”
赵明朗说了许多宽慰阿七的话,阿七却一句都听不进去,挣扎着就要爬起身,赵明朗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他,手里使了点劲儿,把这人压回了床上。
“别乱动,你这身子经不住折腾。”
阿七满眼湿意酝酿成了惊天的瀑布,侵袭而下,他抓着赵明朗的胳膊,求他,“我要离开这儿,帮我告诉秋官,她在铜富街,求她带我走……我不想呆在这儿等死……咳咳——”
最终赵明朗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可以帮你,但你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他好。”
阿七笑了,这人真是他的知心密友啊,“好。”
安容大婚前一天晚上,赵、沈二人还是决定告诉他阿七的事儿,本来赵明朗想压到他成亲后,沈佩林等了他一眼,说着,“你要不想安容记恨上你一辈子,现在就去告诉他。”所以啊,他俩来了。
明日就要大婚,安容却半点喜气都没有,这个时候还倚在软榻上看着书,“何事?”
二人除去蓑衣,扑腾几下衣衫,袖口衣摆处不免沾了些泥浆,外头这雨可真大。走进些看,这人翻阅的竟是一本医书,赵明朗想要说的话立刻卡回了嗓子眼。
久不作声,安容抬首,睨了眼他们二人,云淡风轻地又问了遍,“今儿有什么事儿吗?”
“是阿七,前阵子我跟佩林去城郊看了看他。”
说到这人,安容才放下了手里的书,眼神里满是溺得化不开的温柔,“他啊,好久没见着他了。”神游片刻,来了一句,“想他了。”然后是柔柔的笑意挂在嘴边。
“轰隆——”一声巨响,秋雷乍动,万物惊蛰起,只是这雨势磅礴,安容不禁想起了去年的梅雨季节,他跟阿七窝在宅子里,两人成天就拘泥在一张床上,连饭菜都是在房内解决的,那二十来日,阿七足足瘦了一圈儿,到底是晚上太累了。
“安容。”赵明朗看着嘴边含笑,目光幽远的安容,不觉唤了他一声。
“嗯?”
赵明朗说不出那些话,沈佩林面无表情,十分严肃,这恶人不如就他来当吧。
“安公子,有件事儿,我跟明朗觉着应该告诉你。”
安容扫了眼他们二人,“什么事?”
“阿七,去了。”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安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怎么也不懂那几个字的意思,或者说他不愿去懂。
“去了。”突然间安容喉咙里一阵腥甜,“他去哪儿呢?他又不听话了……”
沈佩林以为安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残忍地解释了遍,“阿七……他死了。”
喉咙里的那股子甜腻感再也憋不住,一口气全吐了出来,竟是丝丝血迹,染红了襟口,眸子里全是悲凉。
“什么时候?”
沈佩林掂量了几许,小心回答,“这月初六,没熬过去……”
初六,就是昨天,安容想到了什么,竟像疯了一样,“他在哪儿!”
“骨灰被秋官带走了。”
“他最后……可有提到我?”
赵明朗瞅了一眼安容,“没有。”犹豫片刻,终还是狠下心来,“阿七只说,他疼。”
安容的手瞬间无力地垂在塌沿边,嘴角尚有未干的血迹,只稍稍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便开始咳嗽,好端端的一个人却成了病秧子,用情至深,才至如此。沈佩林也不忍再看他,却又不禁扪心自问,这么欺骗他,到底是对是错?
赵、沈二人留下句,“节哀——”便告退了,余下的事儿还得安容自己慢慢去释怀。
外面的雨没有停的趋势,里面的咳嗽声一会儿有,一会儿断的,沈佩林穿上蓑衣,叹口气,“这两人,现在却是反过来了。”
雨势渐大,一夜的咳嗽悲喘。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大家都挺讨厌安容,所以我砍了点大纲,早点虐安容。这章之后,就是狗血的虐攻了(今天是两更,别漏啦=_=
我挺喜欢大家在评论里讨论剧情的啊哈哈哈,谢谢小仙女们一路看到现在,蠢作者给小仙女们鞠个躬!
我发现了一个bug,楔子里是阿七死的时候是春天=_=
第64章 阿七“死”后(虐攻)
安容一病不起,这病来得突然,跟周家女儿的婚事,显然无法如期。
周太尉过府探病,正是安容昏沉不醒的时候,进了屋子,瞧见了床边的痰盂里,竟有血迹,这心都凉了。宁可自己在广陵城出尽洋相,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出了安府,周太尉直跺脚,嘴里念着,“糊涂啊,糊涂啊……”想必是在懊悔自己不摸清人家底细,就稀里糊涂地把女儿许给了病秧子。
后来城里头,只说新晋的状元郎是个痨病鬼,周家自毁婚约,一传十,十传百,知道的人多了,也就知晓了这不婚的原因。
如花似玉芳龄佳,配得良才众人羡,无奈状元痨病苦,一朝毁约脱苦海。女儿,终难自弃!
如此这般说法,周家女儿的声誉并未受到多大的损害。一时笑谈而已,过了这阵,或许又有哪家惹了事,这事儿也就真真过去了。
安容把自己闷在房里数日,谁也不见,赵明朗中途还来过一次,他想劝劝安容看淡些,人间情爱不过那么回事儿,可转念一想,自己的爱人尚在身边,自己再说这话儿,未免太过虚情假意。
大概十天之后,安容才走了出来,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青色胡渣,在嘴周围,样子实在颓废,赵明朗和沈佩林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委实难过,多么光彩卓耀的人,怎会颓丧成如此模样。
“安容。”赵明朗轻唤一声。
安容看了一眼他跟沈,眼窝里生出点湿意来,他跟阿七本也可以如此的。
“我去趟城郊。”
“我们陪你一道去。”
“不必了。”安容一笑,苍白的面容上竟看不出一点生的迹象,“我想一个人。”
城郊别院,秋意比城里头浓,别院周遭的树啊、花啊,早已现出凋零之形。
那间屋子的门紧紧关着,上次把他送到这处时,那人的手紧紧拽着自己,可是当时自己着急回去,只随意软言哄了阿七几句,都没细看他一下,就回府了。
老管家迎了上来,战战兢兢,毕竟这“二老爷”是在他手底下殁了的,他这心里害怕得很,没底气地唤道,“老爷。”
“他最后病得那般重,也没见着你知我一声。”语气里竟是要杀人的骇意。
“扑通——”老管家赶忙跪了下来,他内心知晓安容跟阿七的事儿,因此此刻才吓破了胆,说话都颤颤巍巍,“老奴瞧着……阿七公子跟之前差不多,也没……也没当回事儿,谁也不曾想,他……他竟走了。”说完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哀转久绝,闻者悽悽,可怜他年过半百,却还得遭受这份提心吊胆的罪儿。
许久,只听得老管家恸哭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