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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样。
“小容,咱两扯平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你说好不好?”
这一刻两人的心结才算是彻彻底底解开了。
夜晚,安容还稍有些鼻塞声重,阿七把这人搂进怀里,两人都睡不着,絮絮叨叨又说了好些话。但从始自终,安容一直没敢问阿七今日为何离开了一整天。
不过,倒是阿七自己主动提到了白天的事儿——“我今儿被一个人抓走了,不过,很快他就把我给放了。你猜是谁?”
“谁?”安容急切。
“你猜猜看,你认识的。”
安容无意去猜,阿七佯装生气,捏了捏怀里人的细滑脸蛋,“就是之前你府里的人,就是……长得最像我的那个。不过,真的像吗?”
“他啊……”安容反应过来是小孙,但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阿七,我不喜欢他……”
“你啊,真傻。对了,那人特地让我告诉你,他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你看你,又惹下一笔情债,负心汉。”
安容知道阿七是在逗自己,心下又惊又喜,因为风寒而软趴趴的身子这会儿来了点力气,一下子把阿七压在身下,嘴唇凑上去亲了好几口,“娘子……”
“别闹,你还病着呢。”
安容也只是亲了几下,便老实躺到一旁去了,从被褥里紧紧握住阿七的手,“娘子,我下辈子还要碰见你。”
“你留个记号,我去孟婆那里投胎后,好去寻你。”
“对了。”安容突然想到了什么,“阿七,你摸摸看,我脖颈处的疤痕,你有,我也有,这就是记号了。”
阿七佯怒,“哦,你当初差点要杀了我,原来是为了给我留个记号啊。”
安容听出了这人话语背后的宠溺,心里犯甜,终是没忍住,欺身上去,阿七怕他病中吃力,搂住安容翻了个身。
“这次……我在上面。”不知是情…欲的羞红,还是屋内太热了,此刻阿七满脸涨红,额头全是细密的汗。
安容病娇一笑,如寒冰乍破,春风缕缕,世间景色都不及这笑。“娘子,你在上面做什么?”
阿七支支吾吾,含糊其言,“我在上面……动。”
缱绻一夜,只是,这人不是病着吗,怎么后来阿七都累得睁不开眼皮,这人还紧紧缠着阿七,激起数层波涛。
第78章 大结局
来年开春的时候,安容还是辞官了,阿七在旁没少劝他,这人一概不听。人生匆匆数十载,安容余下的人生,只想跟阿七悠闲自在地腻在一起。官场浮沉,如履薄冰,此后他再也不必为之思虑,他的一颗心该完完整整只想着他娘子一人。
满城飘絮,熙熙攘攘间,尽是花红翠绿,一年里最热闹的时节,那天的日头明媚,风拂过,阵阵惬意。安容遣散了府里的下人,雨花巷的那座宅子就此空落。
临走时,阿七频频回首,满是眷念,毕竟在此住过一阵子,有感情的。
安容瞅着阿七依依不舍之态,打趣说,“娘子,要不咱们别走了。”
阿七小声嘀咕,含含糊糊,“走是要走的,就是有点舍不得。”
“你该不会还惦记着你那菜圃里的小菜苗吧。”安容揶揄。
阿七这回没理他,自个儿提脚就往前走,安容在后紧紧追逐。
感怀惜别之际,不兴这么煞风景的!
两人先是去见了赵明朗,对于他们的到来,赵明朗并不意外。话也不多,无非就是些远行赠别之言,最后,赵明朗转向阿七,“阿七,以前的事,对不住,你倆好好的。”
“嗯。”
阿七知道,这人的话是完完全全发自肺腑的,以前确实不喜欢这人,但往后,再次见面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他跟安容又是如此交情,那些恼人的往事,早已如烟散灭了。
安容再去见过赵父、赵母,便辞别而去。两人共乘一骥,离开了广陵城,直接去了四平。
一年不到,牙崽长大了不少,嘴里咿呀咿呀已会喊人了,秋官指着阿七,冲着牙崽说,“叫舅舅,叫舅舅……”
牙崽嘴里叽叽咕咕,“舅——舅舅——”三人皆被逗笑。
秋官还在临邑街上卖葱油饼,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后来雇了个阿婆帮衬着,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阿七与安容在四平呆了小半月,便匆匆离去。临了辞别之际,秋官抱着孩子把他们送到街尾。
“秋官,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阿七终是舍不下这个相识多年的妹妹。
秋官笑笑,“我是做娘的人了,这里就是我家。哥,以后常来。”
阿七了然,秋官已为人母,牙崽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自己呢?自己也一样,小容在哪里,哪里便是他阿七的家。此生的羁绊,刻在血肉里,谁也分离不开。
一路上,安容带着阿七游山玩水,先是去了北方看荒烟大漠;然后一路向西,去看了传说中的佛像神塔,两人跪拜在佛像前三叩首,许了誓言;最后两人再次回到南方,去了明燕镇,见到了满山满树的如火枫叶,这么一晃,大半年已去。
“阿七,抱紧了。”马蹄达达,一路驰骋。
“咱们这是去哪儿?”
“回家。”
阔别多年,两人兜兜转转大半个东成疆土,最终还是回到了清平镇的那个茅草屋。
隔壁赵婶几年不见,明显老了许多,此刻正在院子里拾掇杂物,听见了马声,这才抬头仔细瞧着远来的二人,眼神里全是风烛霜华。
“好啊,好啊。”赵大娘双目混沌,身子佝偻得更厉害了。
原来,两年前赵婶的女儿嫁给了邻村的人,去年赵婶的老伴儿也走了,这下子家里就剩下赵婶一人,孤苦凄凉,人也就一下子苍老了。
夜里,阿七枕在安容怀上,不发一言。安容瞧出了这人藏着心事,嘴唇抵在阿七头上亲了亲。温声问道,“想什么呢?”
“你说,咱们老了是什么样子?”
“牙齿掉光,头发花白。”安容顿了下,“我再想想,你拄着拐杖,佝偻着背,走不动路了。”
“老了……也就几十载而已,也快了。”阿七自顾感慨,最后还是问出了心下最怕的话,“小容,咱们老了,倘若我先去了,或是你先去了,那剩下的人……”
安容搂紧了阿七,“咱们不会那样的,倘若我先去了,我就把你一并带走,要是你先走了,我就把你身后事料理完,再随你去。咱们,谁也不会独活……”
“唉,不提了不提了。”阿七害怕这些沉重之言,赶紧打岔过去,心中也有了底,他倆最后必是一死一随,这样最好了。
两人在清平镇住下,阿七白日去镇子上卖饼,安容成了教书先生,就教村里的孩子读书习字。阿七每每收摊回来,就在私塾门口伫立许久,瞧着安容教书育人的模样,有时看得痴了,被那帮学生娃子看见了都浑然不知。
“老师,老师!”学生们怂恿着安容往外看,安容瞥去,两人四目交汇,阿七赶紧垂头推着小车往家走,安容也会心一笑,而后继续恢复严师模样,领着孩子们颂读。
晚上,阿七有算账的习惯,通常就是把今日的开销和挣得钱一块合计合计,这不现在阿七就在倒饬他今天挣来的一堆铜钱,仔仔细细数了又数,嘴里边还不停嘟囔着,“那个老张今日又赊账了,已经是第三天了,明天再过来,我可不能心软……”
“小财迷。”安容调笑他。
村里的夜晚平静如水,除了偶尔的犬吠声,几无别的杂音,屋内烛光摇曳,阿七忙完手头里的铜板,准备再编会儿草条。
安容满目情深地凝视阿七,看得久了,连醉心于编织的阿七都发现了,“你早点上床,我忙完这些。”阿七依然低着头,手里抽来穿去。
“阿七,咱们成婚吧。”
阿七猛然抬头,愣了半晌,才说道,“咱们不是已经……你都管我叫了这么久的娘子,还不算啊……”
“明天我去镇子上的成衣铺做两件喜服。大红喜服,我娘子穿上肯定好看。”
阿七的指尖颤了一下,原来这人从不曾忘记。
日子定在十一月初八,他们二人在清平镇并无亲戚,婚礼那天,除了几个邻舍,再无旁人。观礼之众人,或惊奇,或诚挚祝福,面上皆是一团喜气。二人没有高堂,拜过天地,再夫妻对拜后,这仪式算是完成了。
龙凤高烛,大红喜服,熠熠生辉。二人吃过合卺酒,双双倒于床榻间。两人没有解衣行房…事,只是互贴脸颊,柔情蜜意自在这彼此相拥间。
“娘子,叫声相公听听。”安容软声诱哄阿七。
“相公。”叫完阿七就脸红了,红服映衬,红烛照耀,阿七的脸此刻分外好看。
“咱们永远是一家人了。”安容亲亲阿七,格外温柔。
“六年了,咱倆都认识六年了……真好。”阿七痴语,这一切于他而言,是他此生做的最美的一场梦。
第79章 番外:安容
欲和爱,本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事,有欲无爱是悲情的,有爱无欲也见不得多么值得称颂。我与阿七,始于前者,当我渐入此境,才发觉欲和爱就在一念间,跨了过去,这欲…望也就成了爱。
刚认识我娘子的时候,他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怕你怕他,怕左怕右。当我第一次把他压在身子底下的时候,他只挣扎了几下就妥协了。我从梁如风那里失去的东西,我从他身上又找了回来,如此苟且,我唤他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久而久之,渐迷人眼,渐遁此情,我早已分不清究竟是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还是我日益膨胀的欲望。我开始贪念这个人的身子,我喜欢看他听话乖顺的一面,和情…欲来时隐忍克制的神情。
那个时候啊,我就是个会嫉妒会惆怅的少年,我不喜欢阿七盯着别的男人看,赵明朗不行,那个阿生也不行。所以我给了阿生一百两,把他打发走了,落得个清静。
闲来无事,恰巧我心情不错的时候,我会教阿七习字,可他太笨了,学来学去就只会写我和他的名字。我真是又喜又无奈。喜他永远只会书写我倆的情缘,又无奈于,我娘子真是个木头脑袋。
平化十二年那个春节,阿七说了好几次要与我一道守岁,我听在心里,面上倒没什么表情,当时就想着,与他过,也行。
后来赵明朗和穆燕燕过来了,他们邀我一道去庄子里过节,大家热闹一下,我没理由拒绝。
当阿七知道这事儿,他就站在屋子门外,对我说,他也有家的,他本来也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