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椰微微一顿,垂头去看自己腿上的透明饭盒。
江敛转身去捞沙发上的羽绒服,“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椰将目光从饭盒上收回,跟他道谢。
门边的江敛停下脚步,回头淡声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林椰思考两秒,抬头答:“我只是想问,你的沐浴露是什么牌子的。”
江敛轻扬眉尖,却没有回答他,径直推门走了。
留下林椰坐在椅子上,定定地对着那扇门看了两眼,确定对方不会去而复返后,才抬起手来捏了捏隐隐发酸的后脖颈。
江敛有什么事,也是林椰后来才记起的。
对方走后没多久,大约一顿饭的功夫,造型老师过来替他做收尾工作,双手固定他的头顶与下巴,对着镜子端详片刻,面露满意,“奶灰色衬得肤色白。”
林椰心说一句倒也不必这么白,面上挂起恰到好处的笑容。
“昨天有个练习生过来染头发,皮肤比你还白,名字也很可爱。好像是叫——”这位不擅长记人名的造型老师再次卡壳,“好像是叫粟沅。”
林椰纠正道:“栗沅。”
造型老师道:“没错,是叫这个名字,我记得他染的是粉色。”
他与栗沅几乎毫无往来,栗沅却对他有敌意。
事实上,除开主题曲练习期间,林椰在练习大楼见到对方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一次听到栗沅的名字,还是因为捡到的那本杂志被夏冬蝉看见。
思绪飘到夏冬蝉身上时,林椰心中一动。他在脑海中回忆栗沅写给江敛的那张标签内容,最后有些意外地发现,时间恰好是这个晚上。
时间已经临近,只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林椰自行起身洗掉头上的染发剂,吹干染成奶灰色的短发,向造型老师道过谢,出门下楼,迎着冷风朝宿舍大楼走去。
夜灯下的路边几乎无人路过,偶尔迎面遇上穿班服的练习生,也会礼节性地点头微笑打招呼。
只是整个过程里,林椰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直至远远看见在黑夜里散发光亮的宿舍楼时,他终于停下脚步,神色略有困扰地拨了拨额发,最后犹如下定决心般,又掉头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假如放在以前,偷听墙角这种事林椰断然是不会做的。只是今晚,这件事却始终横亘在心头,林椰无法不承认,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确有点在意。
栗沅约江敛在训练大楼的楼顶天台见面,林椰走回训练大楼,从昏暗的安全通道爬上楼顶。天台大门半开,天台上却空无一人。
林椰躲回门后避风,疑心自己是不是记错时间,却也无处可求证。
他又等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人上楼的脚步声,也就再无耐心继续等下去,转身下楼了。
下到五楼的时候,林椰从楼道间推门进去,循着走廊上的标志找卫生间。
卫生间在走廊的另一头,他踩着落地的灯光穿过楼里的健身房,依稀能听见健身房里传来三三两两练习生的声音。
走廊尽头左拐进去是卫生间,林椰抬脚往左边走,目光扫过尽头的露天阳台时,却猛地顿住了。
训练大楼每层都有露天阳台,但是这层的阳台有些不一样。阳台并不是路的尽头,栏杆扶手中间立着一扇小门,门外还连着一条挂满藤蔓的小走廊。
林椰走入阳台,借着月光抬眼表现走廊对面眺望。眼中浮起些微诧异,走廊对面似乎有一个空中花园。
而在那空中花园的中央,隐约可见两道黑色的人影,夜风将轻不可闻的说话声卷进了阳台里。林椰眯了眯眼,仍旧无法从浓郁的夜色中辨认出那两道人影。
直觉那大概是栗沅和江敛,他轻轻推开阳台上未上锁的小门,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躬身躲入花园里的大花坛后。
江敛与栗沅坐在离他不远的藤椅上,中间隔着一张圆石桌。两人说话的声音落入林椰耳中,在寂静无声的夜色里清晰可闻。
不过,说是两人的对话声大概仍是不够准确。从林椰蹲在花坛后起,多数时候也只听见栗沅的声音。
有住进宿舍后亲眼目睹的画面记忆在先,林椰猜测过无数种可能性。而当中出现概率最高的,就是告白场景。
然而事实与想象有点偏差,栗沅只是想和江敛在节目中炒CP。
“不过是做做戏,用来吸粉的手段而已,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有镜头的时候装一下亲密暧昧,没有镜头的时候,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距离,甚至零互动。”栗沅说。
“对我没什么坏处,但也对我没有太大好处。”江敛目光淡漠,“你的粉丝基数还没有大到对我有诱惑力的地步。”
“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交换。”他的语气中浮起微不可闻的急切。仿佛做戏并不是他的真实目的,用来交换的东西才是。
江敛嗓音毫无波动,甚至眼皮也未抬起,“你想用什么交换?”
似是很快镇静下来,栗沅问:“什么都可以。”
江敛这才抬起眼眸,犹如打量待估价商品般,将他从头至尾扫视一遍,语气中染上几分不耐:“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
“上床呢?”栗沅倾身伏在石桌上,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勾出暧昧的尾音,“上床你也不想?”
江敛轻轻一哂,重复那两个字眼:“上床?”
大概是觉得有戏,栗沅勾唇笑起来,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急不可耐,“等价交换,不是吗?随你怎么玩,我都是你的。”
“我说过,我对你没兴趣。”江敛道。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是真的没兴趣?”栗沅起身越过圆桌,要去摸他抵在桌边的手。
江敛扣住他的手腕,将他从圆桌上拖下来,眼中仍是波澜不惊,吐出来的两个字却无端端令人心生凉意:“滚开。”
栗沅心有不甘,却还是走了。走前定定地看他,“你既然没有这个想法,又为什么要来赴约?”
江敛道:“与你无关。”
当事人栗沅听得既是怒意丛生,又是不明所以。蹲在花坛后的林椰却是心中一跳,悔意上涌。
栗沅离开的脚步声消失在耳中后,果不其然就听江敛淡声道:“还蹲着干嘛?出来吧。”
林椰神色还算镇定地起身,脚底板却涌上一股强烈的麻意。
江敛本就心情不悦,此时此刻久等不见人出来,更是直接从藤椅上站起,视线掠向斜对面的花坛,拧眉道:“不出来,难道还想等着我过去抱你出来?”
林椰欲言又止:“……脚麻了,你让我缓缓。”
江敛却不给他缓冲的时间,走到他跟前问:“刚才的话都听见了?”
林椰抬头,目光与他不期而遇,“听见了。”
江敛道:“没有镜头,也没有活粉,你觉得你能在第一轮淘汰中留下来吗?”
林椰沉默不语。江敛说的话并没有错,他甚至都无法反驳。
“竞争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我可以帮你留下来。”江敛望向他,“小组对决中获胜的那组,C位手里有一个保队友的名额。如果你被淘汰,我可以保你。”
林椰面露愕然。
“当然,不仅限于此。第一轮顺位淘汰结束以后,我可以帮你在短时间内积攒出大量人气。这一次,”江敛神色冷淡,犹如公事公办的谈判方,“你打算拿什么来换?”
江敛第一次帮他,他给了对方一块巧克力。江敛第二次帮他,他帮对方打了一次手枪。
第三次江敛想要什么,他在心中隐约有所预感,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问道:“你想要什么?”
江敛微微眯眸,言简意赅:“用你自己来换。”
回忆起栗沅说过的话,他平静地脱口而出:“等价交换?”
江敛不置可否。
林椰眼眸微垂,神色难辨,“交易的时限是多久?”
江敛道:“到节目结束为止。”
林椰竟有些心动。
平心而论,他并不反感与江敛亲近,他的身体也不反感来自对方的亲近。成年人之间上床皆是你情我愿的事,对他来说,大抵是有痛也有爽,完全算不得是他吃亏。
只是江敛让他拿自己做前程交易的交换条件,他却是心有不情愿。他向来是看不起这样的身体交易,也不愿意将自己看低到尘埃里。
更何况,第一轮排名还没有公布。林椰想要留下来,却不是想靠别人留下来,而是想靠实力留下来。
思及到此,他抬起头来,扬唇一笑,“亻故爱可以,但不做交易。”
第二十六章 吊车尾
那晚他和江敛终究没能达成共识。林椰不愿意拿自己的身体与江敛做交易,对方亦不接受纯粹无杂质的火包友关系。
林椰起初并不理解,与对方分开以后才想明白其中干系。江敛只是想和他上床,却不想从他这里惹上感情债。
一旦两人之间有了交易关系,再谈感情必定会变得困难。被牵引在同一根长绳两头的双方利益至上,各取所需。
干净利落地开始,又干净利落地结束。然后将这段经历从他们的人生履历上抹去,散做过往云烟,无人知晓,也无人提及。前途依旧光明,未来依旧坦荡。
这没有什么不好的。相反,对林椰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关系甚至堪称完美。
林椰却觉得自己是被江敛看轻了。对方言语中无不透露出不想和他谈感情的深意,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一定会爱上他。
江敛可以做到的事,那么他也一定能够做到。林椰对此深信不疑。他对江敛的感觉始终停留在以朋友关系为前提的好感上,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也不是没有心动瞬间,但是那样的心动也不只有江敛才能带给他。
心动不意味着喜欢,更不等于爱情。
为期不长的前恋爱经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也曾为前男友心动过。
只是暧昧时期的心动与期待,皆在恋爱关系确立下来以后,化为乌有。独处的时间开始变得冗长无聊,过于频繁的亲密接触会令人心生抵触。林椰时常都会想不起来,原来自己是在谈恋爱。
原来谈恋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意思,十八九岁的林椰曾经这么想。
抛开当晚略有波折的插曲不说,林椰终于意识到,话果然不能说太满。前一天晚上才信誓旦旦脱口而出的壮志豪言,第二天就在教室里被现实重重地甩了一个巴掌。
林椰捂着脸颊,尴尬又失落。当然比起那微不足道的尴尬情绪,更多的还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失落与消沉。
与江敛不欢而散的第二天,也是公演倒计时第二天,沈PD将所有练习生集合在阶梯教室中,向众人丢下一个重磅炸弹:“之前没有告诉你们的是,这一次公演结束以后,奖励除了加票以外,每个获胜小组的中心位手里还将拥有一个救队友的名额。”
消息甫一落入湖中,瞬时激起千层浪。练习生无不面色震惊与激动。唯独早已从江敛口中得知消息的林椰,面色依旧平静。
立刻有人从高处站起来问:“是我们想的那种名额吗?”
“是的。”沈PD打出一个安静的手势,“就是你们想的那样。第一轮淘汰将有二十人不得不离开,假如队伍中有队友在离开的人里,那么队中的中心位可以使用那个名额,救回被淘汰的队友。”
有练习生道:“如果获胜的那组没有没淘汰的队友,C位能不能把名额让给别的队。”
“假如队内没有队友被淘汰,C位手中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