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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啦!”
可乐仔不动,女孩儿又说:“明天晚上庙里办斋宴,我和住持提了提,顺便给可可诵经祈福,你要不要来?”
可乐仔没立即答应,反而是从裤兜里摸出张拳赛的门票,女孩儿看到了,直接拿了过去,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一拍可乐仔的手,高兴地给他鼓掌:“太厉害了!职业比赛!下个星期啊,时间不冲突啊,还是你明天就要开始集训?”
“还好,没有很厉害……”可乐仔小声地说。
女孩儿横着胳膊肘戳了戳可乐仔的心窝:“你在得意哦?”
可乐仔咳了两声,女孩儿问他:“你还有没有多余的票啊?”
可乐仔想了想,说:“不知道你男朋友喜不喜欢看打拳……”
女孩儿肩膀一竖,好笑地看可乐仔,逗他说:“男生都喜欢看吧!”
可乐仔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低着头简短地应了声。女孩儿还逗他:“你想不想见见我男朋友啊?”
可乐仔不说话,往嘴里一勺又一勺地送芝麻糊。女孩儿坐到了他身边来,打趣说:“我见过你妹妹,和她那么熟,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应该见见我男朋友啊?”
“我不是义工,”可乐仔顿了顿,抬眼瞧着女孩儿,声音慌里慌张地,“你男朋友身体也不太好?”
女孩儿正单手托腮看他,嘴角两头弯弯翘翘,眼里却有许多悲伤,她不说笑了,只柔柔地讲着话。
“我的男朋友呢,个子要高高的,人腼腆一点,害羞一点,很可爱,他不需要太浪漫,也不需要太多钱,唉,我不缺钱嘛,然后,他啊,”女孩儿卷着自己的短发,“我希望他不要做太危险的事,但是他也不用都听我的啦,他打拳的时候还是蛮帅的……我希望他,”女孩儿伸出手碰了碰可乐仔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吊坠,眼眸低垂着继续说,“我希望他不要太难过,希望他需要我。”
女孩儿说着说着热泪盈眶,声音里都染上了浓重的鼻音,她自觉失态,一吸鼻子,笑着拍了下可乐仔:“我答应了他的妹妹会替她好好照顾他!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比了个手臂很有力的动作,可乐仔面红耳赤,手忙脚乱,他给女孩儿递纸巾,嘴巴大张着,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女孩儿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自己似乎也没料到,又是给自己扇风,又是擤鼻涕,还问可乐仔:“我的假睫毛还在吗?还在吗?”
可乐仔用力点头,女孩儿又哭又笑,吃了两口芝麻糊,拉起可乐仔就走。店里一个中年男子还追了出来,高声喊:“钱给多了!阿婷!糖不甩和雪糕鸡蛋仔还要不要啊??拿着路上吃啊!”
阿婷回头一摆手:“不要啦!我要回家睡觉了!”
可乐仔送阿婷回家,路上阿婷研究起了他的cd包里的cd,一张一张拿出来试听,两张下来,她挪揄起了可乐仔的音乐品味:“看你不声不响,原来喜欢听这么重口味的歌哦,你什么星座啊?”
“车是朋友送的……cd也都是他的。”可乐仔换了广播来听,阿婷看着他笑,靠在车边吹风。
“不会太冷吧?”可乐仔问道。
阿婷摇摇头,手伸到了车窗外,她的手指拂过隆城发黄的夜,她说:“我和你说过吗,我去美国的前一天,我爸走了。”
阿婷趴在了车门上,看着外面:“他就是做了很危险的事情。”
她忽而笑了,摸着自己的头发,扭头看可乐仔:“所以我去剪短了头发!”
可乐仔默默无言,他把音乐调大声了些,阿婷激动地拍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首歌?你几月生的?我是十月,天平座!”
“一月,”可乐仔想了想,“二十三号。”
“水瓶座哇!和天平很配!”阿婷指着前面的路口说,“到了,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
可乐仔在一幢公寓高楼前停了车,阿婷说:“要不要上去坐坐?我不和家里人一起住啦,也没有室友。”
可乐仔看了眼时间,说:“我还有事。”
阿婷脸颊一鼓,似是生气了,但随即又咬着嘴唇笑出来:“下次我再这么问你,你一定要答应我!知不知道?”
可乐仔木讷地点了点头,阿婷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再三叮嘱:“不然我会生气的!”
可乐仔又点了点头,他目送阿婷进了大楼才驱车离开。二十分钟后,可乐仔到了“福禄寿麻将馆”门前,他先是绕着麻将馆开了一圈,看到辆绿色的轿车后,他把车停在了两条街外,戴上鸭舌帽和手套,拿出手枪,装好消音器下了车。
可乐仔从麻将馆外头的消防通道爬上去,到了三楼,他看到一扇亮着白光的小窗,他猫着腰过去,蹲在窗边往里张望了眼,室内摆着一张麻将桌,桌上麻将牌凌乱,显然牌局已经散场,只剩下两个男人背朝窗口坐着。他们在说着什么,却听不太清楚,楼上楼下洗牌的声音太吵了,只隐约能听到他们提起周游的名字,可乐仔等了一阵,等到其中一个男子稍侧过身子,露出个侧脸来,他才举起手枪。
那个男子正是庄伯。
可乐仔贴紧墙根站好,他摇晃了下手边生锈的楼梯扶手,屋里的人很警觉,地上立即扑过来一道长长的人影。那人打开了窗户。可乐仔转身对着开窗的人就是一枪,一枪正中眉心,可乐仔踢开那人,对着庄伯开了两枪,一枪打腿,另一枪打在庄伯左胸,庄伯手里已经抓到枪了,却没来得及反抗就一命呜呼。
可乐仔翻窗进去,把枪塞到开窗人的手里,将他和庄伯的尸体拉开了些,接着,他掀翻了牌桌,将钞票洒得到处都是,这才离开。
第18章
周游弯着腰坐在宴会厅的主桌边,嘴里叼牙签,一手大红信封,一手钞票,往信封里塞上三张百元大钞,食指一弹,信封阔啦一声响,递过去给边上的红虾,红虾跟着再塞三百,最后由一个十根手指戴了八个戒指的马仔放进去六个十元硬币和六个一元硬币,粘一颗熟米饭粒,封好信封的口,放到垒得高高的红包堆里。三人配合默契,活似流水线作业工人。
周游一打量那堆积如山的红信封,斜着嘴角和红虾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我们两个结婚!”
红虾正歇下来喝茶,抖了点茶水在餐桌布上,冲周游一拱手,道:“黄历上说今天宜祭祀,忌嫁娶。”
周游扔给他一个塞了三百块的红包,敲敲桌子,拔出了牙签朝宴会厅里一比划:“麻烦你手脚快点啦林大官人,五百多号人排队等着来领钱。”
偌大的宴会厅里摆了五十来张圆桌,宾朋满座,聊天的聊天,斗牌的斗牌,还不时有人从门外进来,远远看到周游和红虾都笑眯眯地挥手示意。
“那是谁啊?”周游冲一个带着三个光头马仔进来,冲着他笑容满面的高个男子牵了牵嘴角,转头问红虾。红虾跟着看了眼,说:”哦,蛇七那里的头马,三板。““三板?屌,什么怪名字。”周游低下头弹信封,歪着身子咧着嘴,“有钱还真的能使磨推鬼!”
红虾手里又忙活上了:“是这样的啦,有钱不赚是白痴。”他又说,“因为他很会用三板斧。”
周游被口水呛到,咳嗽了通,笑得合不拢嘴:“看他人很与时俱进,屌,怎么特长这么过时复古?”
“没冲突吧……”
“没有啊。”周游问封信封的那个马仔,“阿鼓,还差多少个?”
阿鼓数了数,汇报说:“游哥,还差一百八十个。”
“那再包两百个咯。”红虾说,瞄了周游一眼,叹道:“昨天叫你去公司封啊,昨天封好了,今天就没这么多事了,结果你放我鸽子。”
“我十点就上床睡觉,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都几点了?”周游说。
“十点就睡觉?那我之前几次路过茂记看到的是谁?”红虾道。
周游瞥着阿鼓,道:“喂,你金戒指新买的啊?”
阿鼓笑了笑,他长得细皮嫩肉,年轻白净,配饰口味剑走偏锋,脖子上两串旧款式的金项链,手上三条粗金链子,一身的灿灿黄金。
“财不外露啊。”周游说。阿鼓嘴皮子利索,憨笑着奉迎:“这样大家才知道跟着游哥有钱赚嘛。”
“你小子。”周游伸了个懒腰,活动手脚,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宴会厅的入门口,那门被两个侍应生推开了,莫正楠和竹叔结伴走了进来。莫正楠依旧是同平素一样的穿着,西服皮鞋,领带袖扣,竹叔今天穿了身褐色的光面唐装,光影浮动,隐约能瞧出丝绸料子上的竹叶花纹,两人正挨着说话,身后格跟着四个马仔。
周游靠在椅子上,和阿鼓道:“你应该说,这样的大家才知道跟着莫少有钱赚。”
阿鼓眨眨眼睛,点了点头。那边厢,莫正楠和竹叔被上前寒暄的宾客分开了,莫正楠人气旺,大家都去和他握手,都想和他说上两句话,即便说不上话的,堵在外围也要在他眼前露个脸,亮个相,落了单的竹叔在厅里找了半圈,眼神落在了周游和红虾坐着的主桌上。
竹叔手里拿着两个喜气洋洋的红盒子,一避开人群,他的脸上升起了些愁云惨雾,周游给红虾递了个眼色,小声问:“你招待还是我招待啊?”
红虾埋头加快了手速:“一看就知道是你方亲属。“
果不其然,竹叔径直到了周游跟前,送上手里的红盒子,道一声:“恭喜恭喜。”
红虾站了起来,和竹叔握手:“谢谢竹叔,您有心了,坐啊,坐。“周游喊了阿鼓过去,道:“把竹叔送的东西放后面去。”
阿鼓揣着两只木盒子走开了,竹叔虽坐下了,却不说话,只是叹气,一声比一声重。红虾在桌下踢了脚周游,自己起了身:“我去看看阿鼓,平时就笨手笨脚的,要是磕碰坏了竹叔送的礼那就不好了。”
周游同他挥手:“要是他碰坏了,你替我踩爆他的头啊。”
说罢,他给竹叔看茶,道:“竹叔昨晚没睡好?”
竹叔说:“庄伯出事,你都知道了吧。”
周游说:“莫少提议要改日子,还去请示了高爷爷,不过……”
竹叔倒不在意这个,一摆手,道:“这场酒席早就订好了日子,半个月前请帖都发出去了,临时取消,只会让人看笑话说闲话,没这个必要,不过你们也有心了。”竹叔说,还强调了遍,“你和莫少。”
周游附和:“嗯,前阵子才吃下东区和南区,外面早就有人说兴联胃口太大,等着看我们翻船。”
竹叔捏着两头弯弯的山羊胡,说:“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看现在谁还记得以前有家合记?”
“哇,好有哲理。“周游笑起来,竹叔苦笑了声,拿出香烟打火机正要点烟,周游大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指天花板:“室内禁烟啊,竹叔。”
竹叔站起来,挑起眉毛,样子像是在笑,声音却很低沉:“你都算良好市民啊。”
周游拿上烟,也起身了。他和竹叔去了酒店门口抽烟。他们两人站在翠城酒店的大门边上侧着身子互相点烟,竹叔带来的两个马仔异常谨慎,挡在两人身前,周游只能通过他们肩膀和肩膀之间的缝隙往外看东西。
周游道:“哪找来的蒙古摔跤手啊?”
两个马仔还生得人高马大,两座大山似地座落在周游和竹叔面前,在他们身上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竹叔一笑,人在阴影中显得凄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