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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砚正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上当了的时候,雷大鹏大笑起来。他个头魁梧,是典型的山东大汉长相,笑起来特别豪迈,“太容易了,怎么一诈就诈出来了,小砚你以后可千万别做坏事。快给千明打个电话,这事开不得玩笑。”
齐砚忿忿地掏出手机,拨通了贺千明临时买的手机卡,“因为是贺老师所以才不想隐瞒!你换个人诈我试试!他也不一定会接……喂,明哥啊,我跟你说……”
贺千秋已经从他手里拿走手机,“千明,你是不是跟唐刀在一起?快点回来,要不小砚会被当成绑架唐刀的犯人给抓起来了……什么?没事,天大的事有我在。你等等,我让大鹏告诉你。”
齐砚看着他的手机跟击鼓传花似的在贺千秋、雷大鹏手里旅行一圈,再回到自己手里。
贺千明将唐刀带去了东海外海的一个小岛上疗养,最后他们决定由贺千秋出面,找老爸借私人客机去接人。其他手续跟善后工作则交给雷大鹏。
商定之后,雷大鹏就起身,拿起外套准备离开了。
贺千秋送他出门,齐砚跟着到了玄关,小声问:“我能做什么?”
雷大鹏听见了,笑逐颜开回头,“送我几张签名照,还有,快点出新专辑。哦对了,那车子你清理得可真干净啊,我手下一个小队愣是半根头发都没找到,有机会来讲讲。”
齐砚尴尬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带着吸尘器和空气清新剂。”
雷大鹏两眼一亮,“是这样吗?居然这么有效?不行我得试试。”
他念念有词地走了,门刚关上,齐砚就从背后用力抱住贺千秋。
“对、对不起,贺老师……”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明哥说无论如何要帮他,所以我……”
贺千秋没说话,只是拉开他双手,转身看着他,目光柔和,“作为哥哥,我倒是很高兴有人能这么向着他。但是作为你男人,你瞒着我对别的男人那么好,应该怎么罚?”
齐砚心里一松,知道贺千秋没生气,但随即就愁眉苦脸往后退,“我、我用嘴行不行?”
第五十章 仓鼠变老虎(捉虫
贺千秋眼里全是笑意,长腿随意迈了两步,就将战战兢兢的小歌手逼退到墙边靠着。他抬手撑在墙上,微微弯腰,摆出了典型的纨绔调戏良家模样,嘴角上弯,便凑近齐砚耳朵边,说话时柔软嘴唇开阖,轻轻触碰着青年耳廓,“是不是每次都让你太舒服,现在饱暖思yin欲了?”
齐砚背靠墙站着,被男人柔如春风,又略带苦涩的清冽气息包围,眼前是微微敞开的衬衣领,露出形状精致的锁骨,再被他一通调侃,顿时觉得一股热辣辣火焰从脚底一直烧到了头顶,晕乎乎的又羞又囧。
正想着要怎么反驳扳回一局时,屁股上又啪地挨了一下,听见低沉诱人的声音在头顶嗤笑,“没办法,谁叫我技术好。”
“我……我技术也好!”齐砚不假思索大声反驳。
贺千秋终于笑出声音,低头在小青年眼睑上吻一下,“是很好,乖,去放洗澡水。”
齐砚被亲得心猿意马,没回过神来,“什么……”
“处罚是当一天佣人。”
半小时后,齐砚手里握着沐浴海绵,沉默站在浴室边上,看着帅哥宽衣。
贺千秋身材很好,因为坚持锻炼,肌肉紧实致密,熨帖地包裹着端整骨架,被水浸湿了的小麦色皮肤闪着峥嵘光泽。长腿上的肌肉线条有力而修长,简直像是大英博物馆里陈列的大卫像似的。
只是这旖旎风景立刻被贺千秋一句话击碎,“过来给我擦背。”
齐砚乖乖上前,贺千秋轻轻嗯了一声,他只得开口,“是,少爷。”
海绵沾了沐浴露,在贺千秋后背上轻轻搓出丰富细腻的泡沫,松木香气淡淡散发开。热水氤氲,蒸得齐砚脸和耳朵晕乎乎的燥热。
“没吃饱?一点力气都没有,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怎么当下人?”贺千秋语调严厉,齐砚难得被他这么教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恨不得扑上去咬他脖子。最后却只能忍了,磨着牙应声:“对不起,少爷。”
手下加重力道,恶狠狠的几乎搓下一层皮,只是海绵细腻,就算他自以为发了狠,贺千秋却觉得恰到好处,眯着眼享受伺候。
那边两个人在浴室里玩角色扮演,另一边却在上演货真价实的调教。
三百平米的宽阔大厅里,杜比环绕立体声系统反复播放着齐砚的歌声,伴随着歌声响起的是粗重的喘息声、怒吼声和铁链清脆碰撞声。
大厅正中,一个干瘦得像几截枯枝拼合在一起的男人被绑在X形铁架上,嘶吼着,挣扎着,眼神涣散,眼白布满了血丝。
虽然枯槁,但被清洗得十分彻底,头发胡子剃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了柔软贴身的纯棉睡袍。如果齐砚在场,他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连续两次袭击他的流浪汉马科。
原本那个力气奇大、疯狂得像野狗的流浪汉,如今就像钉在托板上的蝴蝶标本,连脑袋都被金属支架牢牢固定住,只有手脚能够勉力挣扎一下。
两个穿着医用白袍的男女走了过来,带着消毒手套,拿着一支粗得让人心惊的针筒,扎进马科大腿内侧动脉里抽血。
马科只是吼吼地嘶叫着,奋力挣扎,突然间,右手腕厚实的皮革手铐居然被他挣断了,他一把抓住正在抽血的女研究员的头发,奋力一扯,带着血点的青丝散落空气中。
女研究员惨呼出声,惊动了其他人员,一群穿黑衣的保镖撞开门冲上来,用胶皮棍狠狠抽在马科手臂上,直到抽得骨骼碎裂声响起才迫得他松手,这次重新加固了手铐脚镣。
女研究员痛得差点昏过去,头发下隐隐露出鲜红皮肉,那一扯险些将头皮都撕裂,她现在被同事搀扶下去急救。
为首的保镖队长身形孔武,临走时骂骂咧咧,用胶皮棍一端狠狠捅在马科肚子上,痛得他蜷起身子,一口带着血点唾沫喷在队长脸上。
周围人立刻脸色大变,将那队长也一道带去隔壁检查。
剩下那位男研究员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只是小心护住刚才抽了半管血的针筒,折回自己的实验室。
唐钺坐在周防博士的办公室里,让护士抽了100cc血以后正在喝茶。隔壁的骚乱消息传过来,唐钺没什么反应,须发花白的老学者却蹙起眉,“这实验体用不了多久了。”
唐钺只低头喝茶,“再抓就是。”
周防摇头,从桌上拿起文件夹递给他,“他是迄今为止毒素最强的载体,你能找到比他还好的吗?”
患病的梅勒笛弃婴,也许是被饥饿感折磨太久,近乎疯狂,**自然生毒,那毒素会令地球人的所有脏器衰竭,最严重可以导致死亡。
而这种毒素,以地球的现有科技完全查不出来。周防从马科的血液中提炼出了效果最强的毒素,用一串在旁人看来毫无意义的字符命名。
唐钺翻着文件夹,神态愉悦,“我又找到几个实验体,不过最近家里事多就没顾上。先处理完再给你抓过来。”
周防听他说家里,神情讳莫如深,“那临床报告……”
唐钺合起文件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冷,“会按时发给你。”
周防被看得后背冰寒,掩饰般扶了扶眼镜,转移视线的动作近乎狼狈。
唐云化怎么说也是稳坐首富交椅十多年的人物,即使现在连遭打击,也不至于一下子颓丧得只能去疗养。这其中自然有大儿子推波助澜的手笔。
唐钺将提取物用在唐云化身上,将他囚禁在洛杉矶的山谷疗养院中也就算了,还将唐云化当成了临床实验对象,每天记录衰竭过程。
即使如周防正雄这样一心狂热做科研的疯狂科学家,也免不了生出一股自叹弗如的恐惧感来。
“对了,”唐钺说,“【药】的名字不好辨认,代号叫夜莺吧。”
周防首先想到的是王尔德的童话故事,笑了笑表示知道了,接下来还是不死心,又说:“能不能设法让12号再多活一段时间,我好跟新实验体做对比。”
唐钺收了报告,准备离开,沉思了一下,“没问题,喂他一些高营养就行了,我去安排。”
周防既然得到了唐钺的保证,就不再多嘴,连连点头,为唐钺打开办公室的门。
门外一男一女都穿着合体套装,见上司现身,站得端庄,欠身迎接。
周防见往日里跟随唐钺身边的年轻人不见了踪影,他平常也不关注时事新闻,这时候不小心多问了一句:“欧阳帆呢?”
“死了。”唐钺语调毫无起伏,习惯性地整理下领带结,头也不回走出门去。那两名下属急忙跟上,连步伐都仿佛刻意丈量过一般训练有素。
两天后,贺千明没有出现在《竹林七贤》的杀青宴上,司马国庆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其中自然不乏幸灾乐祸者,挑拨离间者,不过齐砚根本顾不上了。
他联系不上贺家兄弟,雷大鹏那里、林琳那里都没人能联系上。
他坐在酒席上,左边是姚于飞,右边是演司马昭的张丹,十人餐桌正中摆放着雕成蟠龙抱柱的绿皮冬瓜煲,足有一尺多高。刀工繁丽精致,高汤据报菜的服务生说,用了干贝、龙虾壳、柴鱼干、银鱼干、黄金海米等等三十六种材料,小火煨制,精心吊了六遍而成。汤色清澈金黄,鲜香温润……总而言之听起来很好吃就是了。只可惜他实在是没有胃口。
司马老爷子喜欢排场,喜欢彩头,喜欢面子,所以连酒席都处处透着奢华精致和逢迎拍马。
贺千明身为主角居然不到场,这简直是对老人家权威的挑衅。
齐砚很着急,也觉得自己很没用,他在司马国庆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只能混在人群里随大流。
酒过三巡后,他只能时不时找个借口跑出去打电话,对方永远无人接听。
他急得快上火,突然想起来蓝欣的电话,于是病急乱投医给她打过去。
蓝欣接电话时有些惊讶,自从跟唐钺订婚以后就再也没有跟贺千明联系过,不过她倒是吞吞吐吐给了齐砚另一个情报:“昨天唐钺陪我回家看爷爷,没过一会儿就说有急事走了。我偷听到他的助理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唐刀回来了。”
齐砚心里猛的一沉,唐刀回去了唐家,那其他人呢?
他和蓝欣道了谢,又急忙给雷大鹏打电话告诉他,雷大鹏几乎怒吼般质问:“消息确实吗?”
“唐钺的未婚妻偷听到的,你自己判断!”齐砚也想吼,可在人来人往的大堂只能压低嗓子。他不敢耽搁太久,只能挂了电话返回宴会厅。
酒宴渐渐过半,大多数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气氛就更热络了,说话也更肆无忌惮。有些冷嘲热讽一直往齐砚耳朵里钻。
“贺千明架子真够大的,杀青宴主角都不来,真拿自己当影帝了。”
“他还没拿过奖就这样,改天得了奖岂不是得骑到老爷子头上去了?”
这话说得有些诛心了,小小的吃吃的笑声四处蔓延,毒草一样。
齐砚觉得真是恶心透顶。
他拉了拉姚于飞,低声说:“哥们儿,帮个忙。”
姚于飞说:“没问题,说!”
他这么爽快,倒是让齐砚感动了一下,然后立刻咬起了耳朵。
宴会厅里,穿着大红绣花唐装跟旗袍的男女服务生们来回穿梭,突然背景乐低了下去,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