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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梅玲:“我说了,我想出去,他能带我走,只要我做到他交给我的事。”
吕超将唐梅玲卖给四奶奶后就离开了,直到四年后,他再次出现,就在张忠家里。那是他们
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唐梅玲一见到他恨不得把他的肉咬下来,她把身边所有能够到的东西砸向他,用她能想到的最肮脏的字眼骂他,可她越是发怒,吕超越是开心。他和张忠在楼下谈事情,唐梅玲拼命拉拽着锁链,把自己凑到离门口最近的距离,隐约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原来吕超这次来是想在镇上带些孩子走,又不熟悉情况,想拉张忠入伙。张忠是个受不得鼓吹,有爱凑热闹的,吕超几句吹捧和画饼,张忠就上钩了。吕超提出要唐梅玲帮忙哄骗,小孩子对他们这种长得就像坏人的男性不上当,唐梅玲长得不错,只有笑一笑,适当给点诱惑,肯定就跟着走了。
唐梅玲开始打死都不愿,她宁愿被张忠锁在房里,也不想替他们干这样见不得光的勾当,为此,她受了几巴掌,还被张忠打得一身伤。她不能让他们得逞,不能去干这样的事情,原本她信誓旦旦,但因为吕超的话,动摇了。
吕超趁张忠不在,就说了两句,一句你有经验,一句你做好了我就带你走。
唐梅玲崩溃了。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走出这个房间,走出这个村庄,即使生了张崎,仍不能阻止这个念头,反而越发滋长得凶猛。为了这个念头,唐梅玲答应了,她得到了短暂的自由,她得到了崭新的衣服,她得到了贵重的金镯子。
直到小五逃跑,吕超被抓,她的愿望破灭了,她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可人也收了,事也干了,自由的滋味也尝过了,她已经停不下来了。既然靠不了别人,就只能靠自己,那么第一步就是钱。她带着吕超的两个手下把仅剩的几个藏起来,但这一切都瞒着张忠。
陈楠问:“为什么当初被抓的人里都说不认识你?”
唐梅玲:“我只和吕超和那两个手下接触。至于他为什么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陈楠:“张忠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唐梅玲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蔑笑道:“他能干什么,除了指路什么都干不了,知道的还没我多。”
常泽:“吕超被抓了,你还能被允许在外走动?还有藏人的机会?”
唐梅玲:“可能我表现得太好了,尽量不出门,出门就挑人少的时候,让张崎以为我不敢再逃了,不太禁着我了。”
陈楠:“既然可以走动,为什么不早走,要等到张忠去世了再走?”
唐梅玲面部下沉,像是回忆起不好的事:“因为我的小动作被他发现了,他又囚禁了我。”
唐梅玲怕风声还紧,第一次又没经验,对那两人又不放心,拖了一年才将他们全部运出。她拿到钱回去,却被张忠拦住,他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没收了她的钱,用破布堵住她的嘴,扯着她的头发回去。他很生气,对唐梅玲的打骂是必然,但对她的囚禁升级了。他开始染上喝酒,每天喝得酩酊大醉,拿着酒瓶歪歪扭扭地回来。一回来,只要不顺心,就会抄起酒瓶砸,抄起衣架打,抄起椅子扔。
她受够了!直到张忠喝醉摔死,她带着钱的张崎连夜出走。
陈楠: “你被锁着,怎么出去的?”
唐梅玲:“还有张崎啊,那时他已经9岁了,很好哄骗,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常泽:“你没想当母亲,看你的态度也很排斥,为什么还要带张崎走?”
唐梅玲露出嘲讽的笑,也不知道这是对着谁,安静许久,才说:“谁知道呢?可能看在他给我拿钥匙的份上。”
这话说完,像是耗光了唐梅玲所有的精力,她一直挺着的背终于弯下了。或许预料到下一句他们就要把话题扯回到陈迦身上,她不顾仪态,站起身,只说了声“先走了”,再不管身后两人有什么回应。
唐梅玲走后,两人仍坐着梳理事件。要说唐梅玲没说什么吧,她确实说了她拐卖马尔的实情,可要说她说了什么吧,却没一句是他们想听到的。这一番谈话,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迦迦姐的事。唐梅玲连这样的事都能坦白直说,为什么偏偏陈迦的事不能说?难道这比她拐卖孩童还严重吗?
陈楠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再找她。”
常泽赞同后,问出了刚刚一直存在,还没来得及问的疑惑:“楠哥,你说,李姐说的小舞会不会是小五,序号里的第五?我还一直以为是舞蹈的舞呢。”
陈楠也惭愧,说:“看来是我们惯性思维了,觉得一个女孩子,是她父母想让她像舞蹈家那样灵动优美。”
常泽:“你也这么觉得?”
陈楠:“恩。唐梅玲不知道他们以前甚至现在的名字,能辨别他们完全靠我们说的被拐的遭遇。她叫王盈小一,叫马尔小二,叫方辰小四,好像是按照什么顺序排列下来的,我们认为的小舞应该就是小五了。”
常泽:“既然按排序下来已经有5个了,那现在,王盈、马尔、方辰、小五,我们只知道4个。还有一个小三还没出现。”
陈楠:“还有一种可能,是出现了但我们不知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问方辰的时候,你问他‘你们还有谁’,他说‘没了,就4个’。他忘掉一个的可能性很低,除非他有意漏掉。”
常泽:“为什么隐瞒?那个第三个见不得人?”
陈楠摊开手,说:“谁知道呢?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让唐梅玲开口说出我姐的事,我回头再好好调查她。”
常泽看了眼手表,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地说:“行吧。我也该回家了,阿岚估计已经醒了。”
陈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刚当上的舅舅,必须得操心一下,问:“阿岚在你家?”
常泽一脸神气,炫耀道:“是啊,还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搂我的腰呢。”
陈楠劝诫道:“……别太过啊,克制一点。”
常泽更是骄傲,摇摇头感叹道:“楠哥,你这话一听就知道不在行,程度到了,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啊。你啊,赶紧翻翻本子,刚好饭点,约个姑娘去培养点感情吧。你是不知道,多一个人在身边的世界有多精彩!”
陈楠无奈,开始赶人:“……闭嘴吧,赶紧走。”
☆、第 43 章
常泽的粘劲儿特别大,能找的借口特别多,本来说好只呆一晚,张岚最终还是在他的各种攻势下住了一周末,直到要上课了才被放走。还没过几天全身心投入知识的海洋的舒心日子,就被高燃叫走了,陪他去修他那支命途多舛的手机。它又出事了。
张岚走到学校大门,就看见高燃哭丧着脸站着,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
张岚:“手机又怎么了?”
高燃抬起头,委屈地说:“它摔地上屏幕碎了……”
张岚再三确定:“确定是屏幕不是钢化膜?”
“确定。”高燃拿出手机,现场展示给他看,撕开了上层的钢化膜,把碎掉的屏幕正面朝着张岚,“看,膜还好好的,屏幕碎了。”
张岚非但同情,还对那膜产生了兴趣:“你这膜哪买的?链接发我一个,质量不错。”
高燃幽怨地盯着他,闷闷地叫:“阿岚……”
张岚无奈,只好陪着他去换屏幕。店里服务质量什么都好,就是价格稍高,高燃砍了半天价,老板就是不心软,一口价绝不降。他们又走了那一条街,价格更高,又辗转回了这里,老板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他们,得意地接过了高燃的手机。高燃在一旁严肃地盯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好像能看出花来。张岚喊他坐一会儿,他也没理,张岚只好自己坐下玩手机,没多久,常泽就来电了。
张岚接起:“什么事?”
常泽一如既往地不着调:“想你了呗。”
张岚:“……哦”
常泽不满:“哦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冷漠,这么无情,这么冷淡。这么多天不见,你就对我没有一点相思之情吗?你就没有想我吗……”
一大堆问题堆积在张岚耳边,大有不说就不停的架势,张岚没法,只好偷偷看了眼四周,高燃没注意到,小声说了句:“想。”
常泽瞬间住嘴,心满意足地笑,张岚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那边的震动。
张岚:“到底什么事?”
常泽终于说回正事:“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见见林飞?他已经催好几天了。不想见也没关系,有时候他傻得我也不待见他。”
张岚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总觉得心里很胆怯。但又仔细想想,早晚是要见的,没必要拒绝,也算是为见外公外婆做准备了。他说:“在哪?什么时候?有哪些人?”
常泽有些惊喜,他怕张岚跨不出这一步,怕张岚对他的身份不适应,对他的家人和自己的朋友排斥。但显然,他的担心多余了,他的阿岚勇敢坚强得很。
常泽:“就楠哥,林枫,林飞和我们,没有其他人。晚上6点,我过来接你。”
张岚:“不用,我陪高燃在外面,自己过去就行,你告诉我地址。”
常泽:“高燃又怎么了?真不用我接你?”
张岚:“手机坏了去修。不用,我可以。”
张岚挂了电话,屏幕还没换好,高燃还是一丝不苟地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他看眼手机,3点多,还来得及。想静下心来玩手机,但思绪早就跑偏了,穿得是不是太随意了?发型是不是不太好?见到了要不要笑……。高燃拿到“全新”手机时,刚好4点半,时间还早。张岚在高燃诧异的目光中,进了家服装店。
高燃站在店外,拉住张岚的手臂,问:“阿岚,你要买衣服?”
张岚:“恩,别大惊小怪。”
“你买衣服不奇怪,你这个时候去买很奇怪啊。”高燃又凑近他耳边悄悄说,“这里好是好,但是可贵了,我们还是去大学生该有的消费水平的店去买吧。”
张岚不听,只拉着他进店挑选衣服。
高燃好奇地问:“阿岚,你要去干什么吗?”
张岚简要概括:“我等会要去吃个饭。”
高燃明白了,说:“那这顿饭肯定很重要。”
张岚点头,他很重视,这是他第一次以陈迦儿子的身份见人,很重要。
张岚到的,就是林飞开的火锅店,他提早到了,等常泽迎他上楼后,才发现人已经到齐了。陈楠正笑着和他招手,林枫正在打电话,见他来,对他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了,还有一人,在屋里还戴着帽子,正往红锅里下东西,看见张岚,爽朗地笑,指了指桌上的菜,问他喜欢吃什么。他说了几个,那人就拿起那几样下进了白锅里。那应该就是林飞吧,张岚心里想。
张岚被带着坐在了陈楠和常泽中间,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很紧张,很严肃的见面会,没想到他们还跟平常一样,整个氛围都是很随意,这让张岚放松了许多。
陈楠给他倒了杯饮料,问:“高燃的手机怎么了?修好了吗?”
原本在一旁还在打电话的林枫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问:“他手机怎么了?”
张岚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屏幕被他摔碎了,已经换新的了。”
常泽夹了菜放进张岚碗里,打趣道:“他的手机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了,也是个有故事的手机了。”
林枫不解:“还出过事?”
张岚:“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