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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黑即白_唇亡齿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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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老板您让着点儿铭少啊,年轻人性格冲动,您和他动什么手……他是您的对手吗!要真打伤了最后心疼的还不是您自己!”郑嘉义忍不住为少爷讲话。
    “不是跟我打。”
    郑嘉义何等心思活络的人,脑子稍微一转就大致明白了。一个人能和乔铭易大打出手,将小少爷气得逃家,乔元礼又无计可施,那么那个人肯定是大老板的枕边人。
    自古以来小妈和孩子之间都矛盾重重,郑嘉义便是想不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大老板的家庭里。
    他无权对大老板的家事指手画脚,只能保证:“您放心,铭少有我看着,不会出事的。”
    郑嘉义做事一向妥帖牢靠,有他看着乔铭易,比乔元礼自己亲身上阵还叫人放心。
    岂料翌日郑嘉义惊慌而困惑地来电:“大老板,铭少没回学校。”
    他去了乔铭易宿舍,发现空无一人,床铺被褥还罩着防尘罩,毫无住人的迹象,问过宿管和其他留守同学,都说没见他回来过。
    乔铭易失踪在了从乔家大宅到大学宿舍这千万里路上。
    
    第06章
    
    乔元礼这回彻底慌了。
    他立刻命令帮派停止一切日常事务,投入所有人力寻找乔铭易。有人负责联络乔铭易的朋友同学,有人负责通知每个据点外出找人,有人在网上发布寻人消息。乔元礼黑白两道都有势力,硬是请动内部人士调取乔铭易的身份信息和车站的监控录像。
    一时间,城里风声鹤唳,大小帮派都在传说乔家大少爷失踪案,甚至以讹传讹,出现了奇怪的流言,比如乔大少遭到被敌对帮派绑架,或者被警方暗中控制起来。
    几天后,一个帮派底层小混混上报,说在风山郊区的一个网吧里见到了乔铭易。
    那网吧根本没有正规的经营执照,只要网管觉得对方是成年人,连身份证都不查,而且地处城乡结合部,人员流动性大,又没有完善的监控系统,难怪乔铭易能藏匿踪迹。
    若不是刚好有个在那里上网的小混混看到寻人启事,恰巧发觉启事中的青年极为面熟,恐怕乔铭易还不会这么快就被找到。
    乔元礼立刻驱车前往那间网吧。劳斯莱斯幻影停在网吧门口,引来一群网瘾少年围观。
    他带着一帮手下破门而入,拿出乔铭易的照片问网管:“见过这个人吗?”
    网管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一边嗑瓜子一边抬起臃肿的眼睛,淡定地瞪着乔元礼。
    “见过。”她吐出半枚瓜子壳。
    “人呢?”
    “出去了。”她往嘴里丢入一枚瓜子。
    “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他行李寄存在我这里,白天有时上网,有时出门,晚上就打地铺。反正他付钱,我哪管那么多。”她上下牙轻巧一嗑,将硬壳一分为二。
    一个保镖说:“大老板,要不我们等铭少回来吧?”
    另一个保镖说:“万一铭少发现我们在这儿,吓跑了怎么办?我看应该大家分头出去找,既然知道铭少人在附近,肯定很快就能找到。”
    乔元礼略一思忖,拿出手机查了查地图。
    “不必。你们把铭易的行李带回去,留两个人下来看车。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网吧所在的村镇坐落于当地有名的风山脚下。
    风山上的陵园恰是于信城夫妇的埋骨之处。
    显而易见,乔铭易在养父身边受了委屈,跑来找亲生父母诉苦了。
    乔元礼登上风山陵园时,天空乌云卷集,阵风呼啸,空气潮湿而沉重。天气预报说因受台风影响,今天本市将降特大暴雨。
    他在陵园门口买了束白菊,信步向半山腰处走去。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即使闭着眼睛也不可能走错。
    果然,在他想去的地方,找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人。
    乔铭易坐在于氏夫妇的墓碑前,抱着双膝,脑袋埋在臂弯里。阵风刮过,他后脖子处的短发上下摇晃。
    乔元礼一声不吭,上前将白菊放在碑前。乔铭易被脚步声惊动,身体颤了颤,缓缓抬起头。
    他不知哭了多久,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左额上仍覆着纱布,脸上的伤还未痊愈,泛着乌紫色。
    他在这里待了好几天,每天都会抽几个小时坐在墓碑前。可他既不细数乔元礼的过失,也不哭诉自己对亲生父母的思念,只是沉默地坐着,沉默地等待。
    生和死之间也横亘着一道非此即彼的界线。
    那条界线或许是所有界线中最清晰、最有力、最牢不可破、最不动如山的一条线。
    生者永远无法去往死者的世界。
    可他仍抱着渺茫的希望。希望能穿过生死的界限,去往另一个次元,去寻找自己的归宿。
    希望逃离此界的一切痛苦,去往彼岸。
    “你怎么找来的?”他呜咽着问。
    “太小看我了。”乔元礼拉起儿子的手臂,“起来。”
    乔铭易挣开他的手,落回地上。
    “让你爸妈看见像什么话。”乔元礼指指墓碑。
    照片上男女的表情永远凝固在微笑的瞬间。
    乔铭易肩膀一耸一耸地笑起来,吸了吸鼻子:“就算不像话也是你不像话,让我爸妈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了?”
    乔铭易吼道:“你骗我!”
    他跳起来,死死揪住乔元礼的衣领,“你说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是过生日,你说将来跟我过一辈子,全他妈是在骗我!”
    “铭易,我……”
    乔铭易吼完,不可抑止地哭了起来:“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所以你不要我了!在你心里我根本无足轻重!养到成年就是完成我爸妈的遗愿了!你从来都只是因为他们的嘱托才对我好的,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我……”
    吼完他又蹲了回去。乔元礼半跪在乔铭易身边,轻触他额上的纱布。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待你不好?从前问过你同样的问题,可你没有正面回答。你是真这么觉得吗?”
    乔铭易怒极反笑。“看来你自我感觉挺良好的是吧?对!我就是觉得你待我不好!要是我爸妈还活着,我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惨!”
    多年前,他对乔元礼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但那时是因为孩子气,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现在他却真心这么觉得。
    乔元礼自以为辩才无碍,可面对乔铭易此刻声泪俱下的控诉,他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望着地上的花束,喃喃道:“……我让你失望了吗?”
    不知道是在问墓碑前哭泣的乔铭易,还是在问墓碑上微笑的于信城。
    两人沉默许久,最终乔元礼说:“你如果真的记恨我,那也好办,给你一笔足够的钱,你自谋生路去吧。今后咱们一刀两断,反正已经把你养到成年,法律上来说我对你没有义务了,道义上来说我也不算违背你爸妈的遗嘱。”
    乔铭易震惊得连哭泣都忘记了。
    乔元礼继续道:“回头我会给你立个账户,钱都是干净的,你尽管放心。要是没什么意见,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山下。
    乔铭易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他绝望地想。爸爸就这样不要我了。
    一道青白色的电光穿过天穹中翻卷的黑色云气。
    乔铭易的身体顿时僵住。
    大气的自然放电现象,却是他的克星。
    从小到大,唯有这个最让他胆寒。
    在雷声抵达乔铭易的耳膜之前,乔元礼先行一步,回身快步冲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纤瘦的身体。
    就在双臂箍住他后背的那一瞬间,震耳欲聋的巨响宛如诸神的惩罚,降临在空旷的陵园中。
    乔铭易抓住他的后背,指甲几乎穿透衣衫,陷进他的肌肉里。
    “爸……”乔铭易声音颤抖,“别走……别走……别丢下我……”最后是无助的哽咽,“我怕……”
    “不怕,爸爸在呢。”乔元礼在乔铭易耳边低声道,“别哭,铭易,别哭……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不是真心的,你别往心里去。”
    什么一刀两断,只是他一时恼火撂下的狠话罢了。
    相处了二十年的父子,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岂是说断就断的?
    他只是恼恨乔铭易拿亲生父母说事而已。每次乔铭易流露出这种态度,他便怒火中烧。
    搞得好像他辜负了亡故的友人,亏待了他们的遗孤似的。尤其是在于氏夫妇墓前说这种话,简直就是拿刀往他的心里捅。
    他气急败坏,乔铭易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一直以为乔铭易回家后的种种反常不过是孩子闹脾气罢了,像从前那样,过段时间两人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未曾想到是真的伤了心。
    乔元礼觉得自己愚蠢不可救药。他究竟是被什么迷了眼,竟任由自己的儿子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从前心疼还来不及的宝贝,怎么被他亲手逼到这种走投无路的地步?
    他自诩为父亲,然而这个父亲却当得不称职。
    也许他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当个好父亲。
    寻常的孩子即便和父母决裂,但有血缘的羁绊在,总归是有一份依靠的。
    可乔铭易除了他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像一片飘萍,无根无系,随波逐流,漂出了“乔元礼”这个小池塘,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怎么能把乔铭易从自己身边逐走?
    乔铭易是他至亲至爱的人,他在乎的人。
    比谁都要在乎。
    让你们看笑话了。他无声地对照片上的男女说。
    一滴水珠打在乔铭易的后颈上,流进衣领里。
    他分不清那是预兆风暴到来的一滴雨水,还是自己此生从未见过的、乔元礼的一滴眼泪。
    大雨倾盆而下。
    乔元礼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罩在乔铭易头顶,揽着儿子的肩膀走下山坡。
    抵达陵园门口时,等在那儿的保镖递上来一把伞。
    司机将车开过来,乔元礼把乔铭易塞进车里,自己跟着坐进去。乔铭易在真皮座椅上缩成可怜兮兮的一小团,瑟瑟发抖。保镖递上来一块毛巾,乔元礼不顾自己身上也湿透了,先帮乔铭易擦干头发。
    乔铭易温顺地低着头,像只迷迷糊糊的小狗一样任由乔元礼搓圆揉扁。事实上他还蛮享受乔元礼这样的关心。
    虽是盛夏,可浑身被大雨淋透,潮湿的衣服沾着皮肤,依旧很冷。乔铭易牙齿打战:“我们去哪儿?”
    “回家。”
    乔铭易扁了扁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乔元礼知道他是介意裴子莘,于是说:“我打个电话。”
    拿出手机后想了想,觉得乔铭易大概也不想听见他跟裴子莘说话,便推开车门返回大雨中。保镖赶紧上前为他打伞。
    乔铭易望向车窗外,玻璃上滑过雨珠,留下一道道蚯蚓似的的水痕,将远处乔元礼的身形都扭曲了。乔元礼背对着他,低声且快速地说着什么,他听不真切。
    他打了个喷嚏,乔元礼恰在这时回到车上,抓起毛巾继续替他擦头发。
    “别着凉了。”
    这个动作让乔铭易毫无防备地被乔元礼圈在怀里。乔铭易没精打采地揉了揉眼睛,干脆贴在爸爸胸膛上,小动物似的拱来拱去,总算找到一个舒坦的姿势。
    小时候他能轻而易举地拱进爸爸怀里舒舒服服躺着,可现在已经是身高超过一米七五的青年人了,再这么做便显得颇有些滑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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