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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冷淡的话语让她鼓起的勇气瞬间破灭了,他不想见她,也不想跟她说什么。
她只觉得羞愤欲绝,在此刻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么,大概他已经开始讨厌她了,这样冷淡仿佛对待陌生人的样子,他从来没对她表现过。
楚惜情心里仿佛堆了铅块般沉重,心口好似被人用力攥紧了,收缩着一阵一阵的疼。
“对不起,是我,是我不知羞耻地过来,打扰你了。我本来想着跟你解释下那天的事情,当时我没想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以为我是明白的,却发现原来我是个傻子。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她转过身哭着跑了,刚好撞到往这边走的顾炎。
“哎,怎么啦,你这怎么走了?”
顾炎本来躲在那边偷看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楚惜情突然间就哭着跑出来了,他忙出手去拦。“对不起,我要回去了,顾三哥你别管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推开顾炎直接落荒而逃。
“这是怎么啦!”
顾炎急急忙忙地进了园子,见顾渊手里握着枪杆,表情有些怔忪黯然,不由快步上前问道:“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把人气跑了?你看她都哭了。”
顾渊冷冷道:“是你叫她来的?”
顾炎见事情办砸了,心里就有些心虚:“是啊,这不是为了哥哥你吗?弟弟辛苦了半天,大哥你怎么不好好跟人家说说,怎么冷着脸把人赶走了呢。瞧她多伤心,你跟她说啥了。”
顾渊沉默了片刻,叹道:“何必叫她来呢,她再解释又有什么用,说来说去还是不想嫁给我。我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不会吧,我看她很伤心呢,怎么可能是对大哥你无意。大哥你怎么不温柔点哄着她,女人么,你哄哄她不就行了。”
顾炎心里心虚,心想不会是那天送纸条过去让她误会大哥讨厌她了,然后刚刚大哥又冷着脸不想跟人说话,这姑娘还不得误会了?
顾炎心里叫苦,看了眼哥哥,他摸了摸脑袋,现在他要是说出真相的话,他哥哥会不会揍死他?
顾炎打了个冷战。
“再说,女人面皮薄,我看她哪怕真的想表白,被大哥的冷脸一吓也是不敢了,让人家小姑娘怎么说得出口呢,男人嘛,还得主动点不是?大哥,我说真的,你对她那么冷淡她还肯来,肯定不是对你无意的,要是真不喜欢你,怎么就被你弄得那么伤心?”
顾渊蹙眉打量着他:“你倒懂女人心了?”
只是他心中也有几分怀疑,今天楚惜情的反应很是有些异常,如果她真的不想嫁给他,大可不必来,再纠缠不清。
而且她最后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要说她突然开窍了,连顾渊都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心里莫名地又存了几分心思。
顾炎生怕大哥发现他捣乱的事了,连忙道:“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么?她一来就是失魂落魄的,听到你在这里就过来找你了。还没说几句话呢,你就给人气跑了,不是对你有意,都说清楚了干嘛还要来画蛇添足?唉唉,现在不知道她回家多伤心呢。”
顾渊没有说话,只是拎着抢转身走了。
“该死的这都什么事啊,这可咋整。”顾炎急得团团转,心想难道他要直接去问楚惜情?
不过他看大哥似乎也有些意动的样子,回头他再煽风点火,总之一定要让大哥抱得美人归。
却说这边楚惜情哭着跑了出来,梅香忽然见到小姐去时好好的,回来时却是这般,顿时吃了一惊,赶忙上前去拉住她。
“姑娘,怎么了,您怎么哭了?”
楚惜情止不住眼泪,她拿出帕子擦了又擦,颤声道:“他不想见我,走吧,梅香。我,我再也不来了。”
梅香一怔,拥住楚惜情,心中也是难受,见楚惜情这般,她心里实在堵得慌。
“好,咱们走吧,小姐,不留在这里了,他是有眼无珠。”
楚惜情低着头,浑浑噩噩地出了府,要不是梅香拉着,她都能走到大街中心去被车马撞了。
梅香看她的状态实在不好,找了间茶楼进去,要了个雅间。
楚惜情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她抱着杯茶默默地喝着,神思都飘到了云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因为她脸上满是悲伤。
梅香轻声道:“姑娘,别难过了,您这么美,这么好,喜欢您的多得是。”
楚惜情低喃道:“那又怎么样呢。”
梅香语塞,叹道:“先等些日子吧,也许等侯爷他气消了,自然还会找您的。他那么喜欢您,怎么会突然就不理您了呢。”
楚惜情眼圈红了,涩声道:“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o)/~昨天是思思农历生日,很开心,大家在群里祝福我,我和家人一起庆祝了。当然这时候说生日快乐也不晚啦,因为我公历生日是十一,还没到哈哈。
☆、是谁多事种芭蕉
楚惜情起身离开。
梅香叹了口气,生怕她再这样跌着,忙上去扶住她下了楼。
出了茶楼往楚家去,走到半路,天色有些阴沉,积雨云堆积在天际,蒙蒙密密,卷过狂风,霎那间铺面天空。
“要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
梅香才说完没多久,离楚家还有些路程,倏忽之间雨点落下。
雨远远而来,好似鸭群走过沙地,簌簌作响,虽不算大,但是绵密的雨滴滴在身上却是冰凉,让人浑身发冷。
楚惜情只觉得连同心都是一片冰冷了。
等到两个人回到家中,楚惜情浑身都湿透了。
等回了湘园,叫人送了热水洗了,换了衣服,楚惜情默然地坐在楼上书房里,旁边的姜汤一口没喝。
窗外的雨仍然在下着,细细密密,似乎永无尽头。
“梅香姐,管事娘子过来,说有事要跟小姐回报。”绿萝低声道。
梅香抬头看了看上面,蹙眉道:“什么事,姑娘这会子正心情不好。”
“好像是为了舅老爷家小姐的外祖父过寿的事。”
梅香蹙眉,这事儿她说了不算了,可是小姐现在的情绪——
她咬了咬牙,不如拿些事情来,也好让小姐能提起精神来,不要老是想着那件事。
早知道自家小姐这么伤心,还不如不去。
梅香上了楼,见楚惜情仍然抱膝坐在书房里,叹了口气。
“姑娘,管事娘子来回话,说要跟您商议您外祖父过寿的寿礼事情。”
楚惜情一时没注意,梅香又说了两遍,她才听清了,反应过来,面无血色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罢了,我去处理。”
她敛去心绪起伏,勉强打起精神下了楼。
她外祖父的寿诞自然是热闹,正好赶上七十大寿,自然也是要大办的。
王妈妈使人来请她商议这事,楚惜情跟管事娘子去荣寿堂见了王妈妈,商议寿诞的事情。
这些事情自然都有送礼的往年礼单在,照着再添些物事,只要做到隆重不失礼数又显得亲切才好。
楚惜情本就淋了雨,身体发寒,下午商议事情也是勉强为之,到了傍晚方确认礼单,她只觉得头晕脑胀,经不住咳嗽起来。
“姑娘像是有些不舒服?还是赶紧回去歇着,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王妈妈见她如此皱了皱眉,忙问道。
“没事的,大概是受了寒,我回去熬些姜汤喝了就是。”
楚惜情脸色苍白,王妈妈见状,怕她出事,便忙送了她回去。
天色向晚,因着下雨,显得有些阴沉,楚家上下已经点起了灯火,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而行,梅香特地带了披风让楚惜情披上,此刻看她在灯光下宛如白瓷般透明苍白的脸色,不由难过焦急。
“姑娘,还是要请大夫看看,别再受寒了。”
“没事的,我那不是还有药材么,我给你个方子,你抓了药煎了就是。”
说着话她又剧烈咳嗽起来。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回到湘园时,但见园中芭蕉树在雨中沙沙作响,似乎伤心呜咽,不由痴了般驻足。
梅香见她这般,苦笑着硬拉着回了房,她知道自己小姐懂得些医术,便催着她问药方子,楚惜情给她开了个,让她去库房里取药。
她自己却是回了闺房,在东侧间小书房里推开轩窗,雨水随风飘进,打在脸上。
她垂眸看着雨中的暮色,回眸研墨,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写着写着,忽然眼中便聚起泪来,她一边咳嗽一边笑了起来。
“怎的这般,倒像是个林妹妹似的,楚惜情,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个男人么……”
她一边笑一边提笔在纸上续了。
“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那笔似乎都握不紧了,字更是不成样子,写着写着,眼泪点点低落在雪白的澄心堂纸上,落下点点渍痕。
她放下了笔,伸手擦着脸上的泪痕,“顾渊你个王八蛋,都怪你,把我弄哭了!”
“是我自己犯贱才会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霸道,冷漠,又不会说好听话,每次都气死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
她蜷缩在书房里的躺椅上,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泛出冰冷。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重生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复仇吗,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还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她闭着眼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窗外的冷风吹了进来,打在身上有些寒意。
等到梅香煎好了药,红玉跟绿萝几个悄声问道:“姑娘还不传晚饭么,时候不早了。”
梅香蹙眉:“传吧,端上去,姑娘今天不快活,你们少惹她生气。”
几人上了楼,梅香喊道:“姑娘,药煎好了,您用些吧。”
端着药进了书房一看,却是见到窗户开着,楚惜情缩在躺椅上整个人像个冬眠的虫子般瑟瑟发抖。
她大吃一惊,放下药碗,忙上前去。
“姑娘,您醒醒啊,老天,你发烧了!”
红玉和绿萝进来一瞧,一摸楚惜情身上冰冷,额头却是滚烫,浑身发抖,顿时急了起来。
“这怎么办,赶紧请大夫吧!”
几个人顿时六神无主,忙把楚惜情扶起送到内室躺着,盖上被子,梅香急得直哭:“都怪我,明明知道姑娘心里不舒服,还没找人看着她,下午就不该让她出去的。”
“这是怎么的,梅香,你今天到底跟小姐出去干嘛了?”红玉问道。
梅香苦笑:“说了也没用,小姐她心情不好,又淋了雨,这就病了。”
她看了看旁边的药碗,这本是楚惜情要她熬的药,只是现在楚惜情的症状,她也不敢随便给她吃药了,只能等着大夫到来,暂时先喂她喝了点姜汤。
大晚上的,又是下着雨,折腾了半天才把大夫请来,见楚惜情病得昏昏沉沉的,蹙眉道:“这位小姐外感风寒,又伤心于内,内邪侵入,这才导致如此症状,却是病势汹汹,怕是不容易好起来。”
杜妈妈也在,闻言脸色大变,急道:“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们家小姐啊,她还年轻,怎么就扛不住呢?”
老大夫蹙眉道:“且是小姐伤心太过,思虑过重了,这事还需她放宽心才是。”
杜妈妈心中难过,等大夫开了方子抓了药熬制了,喂楚惜情喝下,这药也是有安眠的成分,楚惜情喝了也就沉沉入睡去了。
杜妈妈守在一边,等送了大夫,忽然脸色铁青地训斥梅香,“跪下,我问你,你到底把小姐带去哪了,把她弄成这样?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以为你平日虽然有些疏忽,但是还是为小姐着想,怎么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