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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尽久贴着他的肩膀凑上去，也跟着他一起看。
过了会儿，他突然出声问道：“这些题是谁整理的？”
卫尽锋盯着一张几何图形，正在对照下方的答案整理思路，分出心来回答他：“唐欣弄的。”
卫尽久从他手里把手机拿过来：“这道题不应该这么解……”
他点开画图软件，在空白画板上复制出题目中的几何图形，然后添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辅助线，随即延伸、相交，扩展出一个新的平面。
“只要把这条线投射到这个平面上，就很容易证明了，根本不需要绕那么多弯的。”他说。
卫尽锋手摸下巴，沉吟着点了点头。
卫尽久退出画板，重新点进刚才的文档界面，把这一页题删了：“这种拐弯抹角的解题思路不值得看，纯属浪费时间。”
然后他继续往后滑：“这道题也有问题……这道也是……还有这道……”
他看题的速度太快，等卫尽锋意识到不妙，连忙出声喊停之时，整个文档已经被他删得所剩无几了。
卫尽锋将手机收回来，又气又笑：“都给你删光了，我看什么？”
卫尽久想了想，勉强道：“你看阅读材料好了，好歹还能扩展一下词汇量，这些垃圾就别看了。”
卫尽锋第一次从卫尽久口中听到攻击性如此强烈的词汇，不由挑起眉毛：“垃圾？”
卫尽久先是移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又固执的转回来，直视着卫尽锋的眼睛道：“现在不方便，等回去了以后我给你整理一套题，你看我的，别看唐欣的。”
卫尽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说话。
卫尽久以为他是怀疑此事的可行性，立刻信誓旦旦承诺道：“保证来得及给你复习，而且比她弄得这些好！”
卫尽锋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缓缓一点头：“行吧。”
卫尽锋觉得卫尽久对自己可能是产生了一些独占欲。
不过他也不是很肯定。
毕竟以卫尽久的头脑，恐怕连独占欲的概念都没有，就更谈不上什么独占欲的起源了。
想到这里，卫尽锋嘴角露出笑来，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过荒谬，也不知道刚才怎么突然就从脑海里跳出来了。
离午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卫尽锋将注意力集中在英语阅读材料上，为不久之后的考试做准备——所以就没怎么搭理卫尽久。
然而他不搭理卫尽久，不妨碍卫尽久自娱自乐。
卫尽久卧在一旁，手从卫尽锋上衣下摆伸进去，抚摸他肚子上的腹肌，指尖沿着肌肉间的纹理沟壑轻轻描画。
卫尽锋身上的肌肉形状很漂亮，纹理清晰，又不会过分夸张。卫尽久羡慕这样的身材，觉得很有男性魅力，摸了一会儿，又收回手来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结果却只有一片软绵绵的触感。
嫉妒和丧气这两种情绪在他脑海里交织，驱使卫尽久撩起卫尽锋的T恤下摆，低头在他肚子上咬了一口。
卫尽锋终于不能再继续忽视他的骚扰，拿开手机斥了他一句：“干什么！”
卫尽久又低下头，在刚才咬的地方亲了一下。
嘴唇很软，如同花瓣飘落在他的小腹上。
卫尽锋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一下子绷紧了全身肌肉。
卫尽久像是发觉了他的窘境，摸摸他的小腹，抬起头来看着他笑：“哥哥，你腹肌绷起来好硬，像石头一样。”
然后他伸手继续往下，掌心按在他腿间，又道：“这里也好硬。”
卫尽锋攥住卫尽久的手腕：“别闹。”
卫尽久眨巴眨巴眼睛，猫一般安静的趴伏下去，侧脸枕着他的小腹，以示温驯：“好。”
卫尽锋又攥了一会儿他的手腕，见他的确是安分下来了，这才松开手，重新将视线转到手机屏幕上。
然而卫尽久安分了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卫尽锋心知卫尽久出于某种缺憾心理，对男人这套玩意儿是特别的感兴趣，越是不让他碰，反而越发勾得人心痒痒，所以便故意不理他，倒要看看他一个人自得其乐的能玩到几时。
最后事实证明，卫尽久钟情之深，满可以一个人玩到天荒地老，而卫尽锋却是受不了了——再这么让卫尽久“玩儿”下去，他非得憋出毛病不可！
为了保重身体，不到十二点，卫尽锋就穿戴整齐，强行把卫尽久拽去楼下吃午餐。
在服务生记下餐点离开之后，卫尽久看了眼时间，说：“哥哥，现在这么早，一会儿我们吃完再回去睡个午觉吧。”
卫尽锋现在就不能从他嘴巴里听到“睡觉”这两个字，听到了下腹就是一紧，即刻回绝道：“不了，我去楼下花园散散步。”
卫尽久捏着勺子点点头：“哦……那好吧。”
等到卫尽锋散完步后，他们乘坐下午的第一班观光车前往野生动物园。
这时时间还早，但熊猫馆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来这边动物园的游客几乎都是冲着大熊猫来的。
卫尽锋和卫尽久排在队伍中间，随着人流慢慢向前挪动，排了将近两小时队，隔着玻璃看了十分钟，然后就又被身后源源不断涌入的人潮挤出场馆了。
卫尽久根本没有看够，他拍了好多照片，出来以后就坐在路边石凳上一张一张的翻看，又说：“熊猫饲养员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职业了。”
卫尽锋笑道：“那你想去当饲养员吗？”
卫尽久抬头看他，眼睛亮闪闪的：“想啊！”
卫尽锋说：“饲养员很辛苦的，天天就是给熊猫铲屎，打扫笼舍，还没有假期。”
卫尽久道：“那我也愿意。只要能摸到熊猫，干什么都行。”
“这么喜欢熊猫？”
“嗯！最喜欢熊猫！”
卫尽锋看他一眼：“你昨天晚上不是还说最喜欢我吗？现在又变成熊猫了？”
“呃……”卫尽久被他问得噎住了。
卫尽锋单手插在裤兜里，对他一抬下巴，语气悠悠的逗他：“卫尽久，你变心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卫尽久想了想，反驳道：“我才没有——你和熊猫不是一个维度的，不能放在一起衡量。”
“那如果我非要一起衡量呢？”卫尽锋问他：“你最喜欢谁？”
卫尽久脸上立刻浮现出痛苦的纠结神色。
他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狠心做出决断。
“那还是选哥哥吧。”他说：“哥哥不仅可以抱，而且还会抱我，比大熊猫要更好一点。”
第十七章
因为卫尽久的一句“哥哥比大熊猫还要好”，卫尽锋飘飘然的，次日一早，心甘情愿陪着卫尽久再次跑到熊猫馆前排队，又看了二十分钟的大熊猫。
动物园靠近出口的地方，有一处很大的纪念品店，店门口立着公益行动的活动板。卫尽久路过的时候站在活动板前看了一会儿，便拉着卫尽锋往里进。
纪念品店在做活动，购物满五百块可以送一个特制的熊猫公益胸章，卫尽久想要这个，但一时间又无从下手——他在卫家的所有吃穿用度都和卫尽锋同等水平，生活优裕，什么也不缺，这时硬要买点什么，倒是有些犯难了。
卫尽锋也没什么想买的，货架上摆的大部分都是毛绒动物玩偶，女孩子大概会很喜欢，可他此次出游是瞒着唐欣的，也不方便突然抱个娃娃回去送给女朋友。
最后两人千挑万选，往购物篮里放了三只钥匙扣，两双袜子。
卫尽锋和卫尽久都是实用主义者，钥匙扣不必多说，多出的一个是给卫君行的，至于袜子——卫尽锋想的比较远，他看见这种毛巾袜厚实柔软，又是速干的面料，很适合冬天在家里穿，于是便拿了两双放进篮子里，留着到时候给卫尽久。
他拿的这两双都是同一个款式，白底，前端脚趾的地方是黑色，下方脚掌有粉色的熊掌肉垫印花，也是熊猫主题的周边产品，想必卫尽久应该会喜欢。
然而最后结账的时候，他却发现其中一双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狼爪的款式。
卫尽久把两双袜子放到收银台上，弯着眼睛笑道：“哥哥，熊猫这种胖胖的动物和你太不搭啦，还是草原狼的气质比较适合你。”
卫尽锋微微一怔，随即也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冬季还很遥远，回家之后，这两双袜子被卫尽锋收到了抽屉下面，而钥匙扣则是直接拆开包装，穿到了他的钥匙串上。
放学的时候，唐欣看见了卫尽锋的钥匙扣。
钥匙扣是金属质地的一个白虎头，背面印有海湾度假区的logo，崭新光洁，一丝刮痕也无，一看就是新得的东西。
唐欣顿时起了疑心。
据她所知，卫君行那么个大忙人，是没工夫带儿子出去度假旅游的，况且卫尽锋放假前还对她说过，校队里有训练不能缺席，也是没有时间出去玩的。
除非卫尽锋对她撒谎。
不动声色的思索了片刻，她开口问卫尽锋：“你这钥匙扣挺好看的，新买的？”
卫尽锋弯腰打开车锁：“朋友送的，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
唐欣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心中一个字也不信。
她心想：你有时间去和旅游回来的朋友见面，抽不出半天时间陪我吃饭？
唐欣满心戒备，怀疑自己被人三了。
这不能怪她多心，因为卫尽锋完全具备招蜂引蝶的资本——高大帅气，篮球打的好，性格又好，穿戴还有品位，这种男生不说在他们这个年纪，就算是在社会里，也是非常吸引女性的。在她之前，曾经有不少女生对卫尽锋示好，只不过最后只有她成功把卫尽锋追到手了而已。
抱着这份怀疑，她连续一个礼拜，死死盯着卫尽锋的行踪不放，甚至还趁卫尽锋打球的时候，偷偷翻了他的手机。
可是她翻遍聊天软件，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卫尽锋聊天软件里的大部分联系人她都认识，也没有和其他女生暧昧的聊天记录。
但越是找不出这个人，她越焦躁难安，每天看着卫尽锋把那串钥匙扣拿在手心里，她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天大课间，卫尽久帮英语课代表黄珊珊的忙，把练习册搬去教师办公楼，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遇到了唐欣。
唐欣气色不大好，看见他，愣了一下。
卫尽久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便避开视线，低下头继续朝下走去。
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他们在楼梯上错身而过。
如果是以前，唐欣一定会像没看见卫尽久似的，微微昂起下巴，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走。
但是今天，她从背后叫住了卫尽久。
卫尽久听到唐欣喊自己的名字，心中诧异，停下脚步，转回头来看她。
唐欣不太自然的笑了一下，走下台阶问他：“小久，我想问你点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哥哥这段时间有没有和别的女孩子来往？”
卫尽久想都没想，即刻答道：“他每天都要和很多女孩子来往啊。”
唐欣咬紧了后牙槽：“很多？”
卫尽久道：“是啊，光他班上就有那么多女生，还有他认识的别的班的人……”
“我说的不是这些。”唐欣皱眉打断他，压低声音道：“我是说，有没有和他暧昧的女生。”
这回卫尽久想了一会儿，有些迷茫的问道：“哪种社交关系叫暧昧？有具体定义吗？”
唐欣强压住内心的烦躁，改口问他：“算了，我问你，之前五一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