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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齐飞郁想了想，沉声一问，右手已经悄悄摸过一根足足有手臂那么粗的竹子，警惕的看着老头似乎每一个神情动作。
老头微微别过脸：“是谁？老头子罢了！”又抽了两口后道：“你也不用这样防着我，我要是想动你命，等不到你醒过来！”
齐飞郁想想也是，扔了竹子干脆躺下了。躺得低一点儿。闻不到那些呛人的烟味。
外面慢慢下起雨来，齐飞郁忍着大腿和肩膀的疼痛向门口挪去：“下山怎么走最快？”
老头吃了一惊：“下山？就你这个身子你还下山？不要命啦！”
齐飞郁不回答。
老头又道：“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把樊小凡这个山围了一圈又一圈，你下山就是自投罗网。”
齐飞郁慢慢挪回来：“那也要下。”
老头无奈的看了两眼齐飞郁：“行！不过我有好东西给你，前提是你要在这里多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几天。”
齐飞郁不愿意，老头又道：“放心，只要你愿意等，给你的东西不会差！说不定还能给你保命！”
“什么东西？”
老头却沉默了，抽着烟一副什么也不肯再说的样子。
齐飞郁无奈，可是老头的话没有错，现在下去只怕真的是送死。可是在这里待几天……他心里不安！
老头抛过来一床硬硬的棉被：“你年轻，盖这个薄的。”
齐飞郁不嫌弃，拉了被子就盖着了。忽而他又问：“有消毒的东西吗？伤口会发炎。”
老头指了指角落里那些杂乱的草根：“不用那些，我给你煲一点儿中药，洗洗就可以了。虽然说会很疼就是了。”
齐飞郁无所谓。但是现在他更加好奇的是老头救他的动机。
老头似乎看透了齐飞郁的所想，睡了很久自言自语道：“不用觉得我救你是为了什么……不过是赎罪……赎罪……”
齐飞郁不懂：“赎什么罪？你和我又不认识！”
老头摇摇头：“不是你，不是你……无所谓了！”
齐飞郁看着混混沌沌的老头子，没有再多问。管他什么理由什么罪，眼下自己活着就行了。
小屋子漏风，如果不是在夏天，估计齐飞郁扛不住！老头睡觉呼噜声震耳欲聋！齐飞郁整夜整夜睡不着！气急了还那棍子戳着老头的脑袋，可是老头睡得死，完全没醒过！
齐飞郁已经开始后悔就在这里了！这种煎熬不就是地狱吗？
耐心待了几天，虽然伤口琳琳是好了一丝半毫，可是痛感已经减轻很多了。老头一大早看着齐飞郁醒来了就在角落的柴堆里翻着。
“给你！”
齐飞郁接过布包，手猛的往下一沉，出乎意料的重！把布层层打开，一把光亮的老式手上赫然呈现在眼前！
齐飞郁吃惊的看着老头：“这……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摆摆手：“一个老警察罢了！拿走吧，拿走吧！”他像是在丢弃什么一样，“这种没用的东西，我一个糟老头子留着没用……没用……”
齐飞郁跟着老头慢慢下山。看着老头年老却很硬朗的背影，齐飞郁终于问出口：“可以说一下你的故事吗？”
“故事？”老头似乎在自嘲，步子很稳健，他说：“能有什么故事？！三十年前，两个儿子都死了！被枪杀，可是啊，仇人是高官的宝贝儿子，这件事一点儿波浪都没激起！老伴……受不住打击，没几年就死了！孩子的爷爷奶奶当天就被打击死了……现在就剩我，就只剩下我……”
“你不想报仇吗？”齐飞郁停下了。
老头也停下了：“报仇？拿什么报仇？再说了，仇人十多年前全死了……想报仇也没机会喽！”
这件事应该在老头的心里闷了三十年，如今说出口听着竟是一股苍凉的释然！
齐飞郁没有再问。或许这其中的沉重他永远无法体会！
孤身一人在这深山老林里或者与世隔绝的生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没有办法想象老头过得是什么日子。
老头带着齐飞郁左拐右拐，走的路都是最艰难前行的。终于来到一处山涧旁，老头指着河水流淌的方向道：“从这里走，走到尽头是一个悬崖，左拐之后会看到一个石洞，出了石洞一路往西，就能直接到一个小村落。那里是个荒村，不会有人。”
齐飞郁道了谢就走了。转身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老头的叹息。
第43章 生还
“小海！今天打到鱼没有啊？哈哈哈……”几个妇女聚在一起织着渔网，逗弄着一个看着仅仅两三岁的小孩子。
突然不远处的一个茅草屋里传出一声惊叫！所有人撒下了手里的活奔过去！
柳芝奇像是做了什么恐怖的梦似的，浑身是汗惊坐而起！还没有喘一口气定定神，脑袋就被猛的一敲，疼得柳芝奇一下子缩了脖子向旁边看去！
一个白发苍苍蓄着白胡须的老头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柳芝奇顿时急了：“你打我干什么！”
老头手里的是铁制的细长烟枪，那时给柳芝奇带来疼痛的罪魁祸首！老头眼睛似乎是习惯了睁得极大，看起来一脸凶相，他抬手又敲了一下柳芝奇：“号什么号！一醒来就那么能耐！早知道是这样，让你在海里飘着被鱼吞了算了！”
柳芝奇这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想到那个探出悬崖边的身影时柳芝奇只觉得脑中疼痛欲裂！
老头转身把众人遣散。这时候一个圆圆的软软的小家伙爬上草堆，黑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柳芝奇：“大哥哥，你赢了？”
柳芝奇心里一软，没忍住使劲揪了一把小孩子嘟嘟的脸蛋，手感顿时得了他的心，拽着孩没完没了的揪起来！
“好软！好软！好好玩……”柳芝奇这幅乐呵呵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根本不像是被从海上捞回来睡了三天三夜的人！
眼前的小肉团黑溜溜的大眼睛慢慢渗出眼泪来，瘪了嘴就要哭，老头又猛敲柳芝奇一下，喝道：“混蛋小子！放手！”
那小肉团慌忙躲进老头怀里，可是眼睛还紧紧盯着柳芝奇。
柳芝奇摸着脑袋，心想这小肉团胖胖的，真是可爱！
老头把小肉团往肩膀上一放道：“既然醒了，就选媳妇吧！”
“嗯……啊？！”柳芝奇没听明白，“什么？什么媳妇？”
老头慢慢吐出烟气：“你有福气喽，这渔村里最标志的姑娘可是个个都在等你醒来呢！这三天我这里可是天天挤满了年轻小姑娘！我把你捞回来了，你就是我儿子，就要娶姑娘给我生大胖孙子！”
柳芝奇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老头却一本正经！柳芝奇紧张的咽口唾沫：“那个……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老头突然发火，嗓门高了不止一个八度，“东家二丫头，西家三姑娘，后家有小翠，小琳，小美，这五个丫头可都在等你醒来呢！你现在就选好你要哪个！”
老头一副家长模样替柳芝奇做着决定，听明白的柳芝奇反而放松了：“这丫头什么的就不用了，我没兴趣。我嘛～喜欢男人！”
“什么？！”老头以为柳芝奇拿他寻开心，又要敲柳芝奇，却被柳芝奇迅速躲开了：“怎么？你不信？那要不要检查一下我的屁股？”
柳芝奇没皮没脸，老头气得脸色发青，可是还没站稳柳芝奇就已经跑出去，连带着坐在地上的小肉团也被柳芝奇一把捞在怀里跑了！
老头在身后边咳嗽边骂着，柳芝奇跑得远了听不见。怀里的小肉团却很乖，一直没出声。
跑到里渔村有些距离的海边，柳芝奇才停下。小肉团圆圆的脑袋从怀里慢慢探出，一动不动的看着柳芝奇。
柳芝奇觉得这个胖嘟嘟的小孩子实在太可爱了！伸手又是一顿狠狠的揉捏！
小肉团又要哭出来了，委屈巴巴道：“大哥哥……疼～”奶声奶气的听得柳芝奇心里一阵发软！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女性泛滥了！
不舍的松开手后，小肉团奶奶的问：“大哥哥，什么是喜欢男人啊？”
柳芝奇险些吐出一口血！敢情这小家伙啥都没听进去，光是把最不应该听进去的给听进心里了！
小肉团直直的看着柳芝奇，让柳芝奇心里一阵发麻：“就是……就是……这样说吧，你喜欢哥哥我吗？”
小肉团笑了：“喜欢！大哥哥白白的，比二姐姐好看！”
柳芝奇问：“二姐姐？谁啊？”
小肉团指了指远处的一处茅草屋：“就是那里的姐姐，她经常给我烤鱼吃！”
柳芝奇对女生什么的历来没啥兴趣，可却被眼前这个圆圆的像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家伙给萌到了心里！不停摸着小肉团胖嘟嘟的脸颊。感叹这手感，不比萧皇的屁股差！
“哥哥，你为什么会被爷爷捞回来啊？”
小肉团眨巴眨巴的眼睛能把柳芝奇吸进去！
柳芝奇又细细回想了那天的事，心里才慢慢着急：“这皇要是几天没看到我……他……不行！”
抱了小肉团回去，对老头说：“喂，老头，你从哪里捞的我？”
老头还没气消，怒视没大没小的柳芝奇：“海里！”
“这是当然的把！”柳芝奇这会子急了，没啥耐心，“我是说具体方位！啊，不对。我应该这样问，你知道有一处悬崖和金色沙滩的半岛吗？”
老头似是不想回答，可还是说了：“直到，从这里到那里乘船要两天！”
柳芝奇惊呆了，他这是漂了多远！不过能活下来就好。
小肉团扯了扯柳芝奇软软的耳朵问：“大哥哥，你要去那里吗？”
“嗯。”柳芝奇笑着点头。老头却不乐意了：“我把你捞回来。你说走就走了？”
柳芝奇脾气也是硬的，被老头这臭脸惹急了：“我当然要走！我可以给你报答啊，再说了，要我当什么儿子，你孙子都有了，还缺儿子？”
老头却像是被噎到了伤心事一样脸色渐渐发白，竟然扭过身没有理会柳芝奇。
柳芝奇小小的吓了一跳，看着肩膀上的小肉团，小肉团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只顾着伸手玩柳芝奇软的出奇的耳朵。
老头很久才道：“谁稀罕你的报答！明天就有一艘船要出远海打渔，你跟着那艘船让人家送你一趟。”
柳芝奇把小肉团放下，许久才憋出一个：“谢谢！”
老头哼了一声，柳芝奇还想说着抱歉话却被身后猛的一撞险些向前倒去！
猛的回头，身后竟然挤着五六个正直花季的少女，个个脸色微红，腼腆扭捏的看着跪在地上姿势诡异的柳芝奇！眼含秋波，看得柳芝奇头皮发麻！竟然下意识往屋子里面悄悄爬去！
老头却一掌按住他，乐呵呵对着这群姑娘说：“女娃娃们，给你们抓住了，你们可要使出自己的本事来啊！”
柳芝奇猛瞪存心报复的老头，慌了神的向旁边跑去，却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生把把揪住，七嘴八舌道：
“我叫小翠……”
“我叫二丫头，你可以……”
“我是小琳……”
“…………”
声音尖细杂乱，听得柳芝奇一阵慌神想逃！这下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女生没有兴趣了！也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萧皇那种闷葫芦！
这些女生从未见过像柳芝奇这样皮相比姑娘还要好看白净的男人，早就没有了矜持！个个卯足了劲凑上来！
柳芝奇一个一个用力推着，心里喊到：“就你们这样的，是绝对嫁不出去的！！！”
老头大仇得报，乐得合不拢嘴，盘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