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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癌啊,明明父慈子孝,夫妻恩爱,生活的不知有多美满。他在那儿待了一天,看着晏舟和晏秋童兄妹俩在饭桌上谈笑风生,逗得老头子哈哈大笑,他那一贯被人称赞温柔的继母许知凝则微笑着看着她一双儿女有说有笑,偶尔高兴了插句话,老头子便用那种当初看他母亲的那种充满了爱意的眼神看着她。
这一家子看上去和睦极了。
坐在老头子身边的他便如一个沉默的空口瓶,将这些欢声笑语收集起来,闷烂了煮熟了,埋在心里,一如过去难捱的十五年。
十五年了,捱了十五年还不够么。
驱车半个小时,晏闲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原本以为徐灯灯已经睡着了,没想到灯还亮着。晏闲远远看见自己家的灯在夜色中明亮而耀眼,不由唇角勾了勾,心窝都是暖的。
你看,上天其实对他也不错,毕竟如今这千万家的灯火,终于有一盏是为他而亮的了。
推开门,尽管已经很小心翼翼,但沙发上的徐灯灯还是听到动静支着身子起来,揉了揉眼笑着说:“你回来啦……”
晏闲走过去亲亲他的脸,“怎么在这儿睡了?”
徐灯灯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给你打电话也没接。”
“静音了,没听到。”晏闲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
“回屋睡吧,在这儿一会儿就感冒了。”
徐灯灯点了点头,紧接着怀里冒出一个小脑袋,徐灯灯往下按了按,没按下去,心道:真不懂事儿!白教了。
乖乖像是被吵醒了,哼哼唧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说话的是晏闲,重又闭上眼睛睡了。
晏闲捏着它脖子把它拎起来,“你搂着它睡?”
乖乖猛的一下被拎起来,蹬着腿儿挣扎,徐灯灯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在沙发上,“我安好了狗窝,它不喜欢在那儿睡。”
晏闲皱了皱眉:“不喜欢也得喜欢,怎么能老赖着你,惯得没边儿了。”
徐灯灯只好把乖乖放回狗窝里,打发着晏闲转身回房,“好了好了,知道了,改天我就好好教训它,去睡吧去睡吧。”
他在后面推着晏闲走,摇了摇头埋怨他:“哎你真是…”
“对了,今天有个星探找我……”
晏闲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徐灯灯于是放下手,说:“今天在酒吧有个星探找我。”
“问我要不要签约。”
“你说我签还是不签啊,好像是凯越的人,不像骗人的,凯越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还挺有名的公司,它旗下的艺人有谁来着……”
“哎,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晏闲手指攥得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晏闲,我们分手吧,我和方圆在一块儿了……”
“我们不合适,方圆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晏闲…晏闲,我走了……”
晏闲闭了闭眼,将那些影子击散,从自己脑海里驱逐出去。
徐灯灯在后面扯了扯他袖子,“你是不是累了,嗯…好吧我不吵你了,你洗个澡去睡吧。”
晏闲转过身,漆黑的眼眨也不眨看着他,眼神阴郁地有些吓人。
“你也要离开我吗?”
徐灯灯愣了,“你说什么?”
晏闲捏着他肩膀,逼他直视着自己,胸膛剧烈起伏,“你真的有那么想火吗?”
徐灯灯没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是怎么回事,被他逼得直往后退,“什么叫我真的很想火?我来西平就是想找条出路,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你的出路就是离开我么?”
“我没有…”
“那为什么非要签约出道,我一样可以给你条出路,你就在酒吧唱唱歌,弹弹吉他,工资你想开多少我给你开多少,又可以唱你喜欢的歌,又能赚钱养活自己,这样不好吗?”
徐灯灯被他吼的一震,呆愣了好几秒才回神,他耐着性子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要离开你,就算签约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等我出歌赚了大钱,我就可以把我们乐队从桐城带出来,就可以让我爸妈放心,我就…就可以……”
就可以养你了。
晏闲没等他说完,突兀地笑了两声,十分嘲讽:“呵…”
“那我们呢,只是玩玩儿对吧?”他声音带着罕见的凉意,比今天的夜风还要刺骨。
徐灯灯鼻子一酸,“没有。”
“我喜欢你啊。”
“我……”
“有多喜欢呢,多到可以放弃你那个自以为的摇滚吗?”晏闲问。
这怎么能一样呢?摇滚是摇滚,晏闲是晏闲,为什么非要弄到对立面呢。
徐灯灯张了张嘴,喉咙滚过了许许多多的字眼,每一个字都烫喉,烫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晏闲往后退了两步,“我明白了。”
他手抄进口袋里,深深地看了徐灯灯一眼,勉强提了提唇角,露出一个笑,“原本想等到隆冬的时候再带你去趟西山看雪,看来是去不成了。”
徐灯灯眼见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一瞬间手指有些发抖,眼泪霎时一涌而出。
“喂…”
“晏闲…”
晏闲一定听到了, 但他没有回头。
你明白什么啊,你明白我喜欢摇滚,怎么就不明白我喜欢你呢。
“明天收拾一下,我想我们该分开一段时间了。”
卧室的门在徐灯灯面前合上,徐灯灯听到他这么说。
什么啊,明明只是问问你,你怎么就要赶我走。
徐灯灯憋了好久,最后蹲在狭窄的过道里失声地哭了,那股子悲伤顺着微微扬起的窗纱,浸到黏稠的夜里,湮没了散着寒光的月亮。
他失恋了。
在租来的阴暗潮湿的小公寓里,徐灯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一个多星期没有去仙鹤,茉莉给他发了许多短信,他也没有回。
郑微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他总说:“我再考虑考虑。”
郑微说:“还考虑什么呢,凯越娱乐想必你也是听过的,我们不会骗你的,不行你可以来我们公司参观一下。”
徐灯灯犹豫了一会儿问:“你们公司让谈恋爱吗?”
郑微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有对象?”
徐灯灯刚想说:“有。”转瞬一想到,那人刚刚把自己从家里赶了出来,又丧了气。
“分了。”他失落地说。
郑微那边显然也松了口气,“现阶段公司当然希望你是单身状态,毕竟还没出道呢,不过既然你现在是单身,那还考虑什么,难道你有比凯越更好的选择?”
“没有…”
“那是为什么?”
徐灯灯犹豫了一下,问:“你谈过恋爱吗?”
电话那头的郑微愣了一愣,“当然。”
“失恋过吗?”
郑微沉默了一会儿,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去挖个人,为什么还要兼职感情顾问。
徐灯灯催促道:“有吗?”
“…有。”
“那我想问问你,如果失恋了还喜欢对方怎么办?”
郑微抬头看了眼面前用笔敲着桌面的方圆,方圆朝她点了点头,唇角勾出一个笑。
郑微咬了咬唇,说:“分手了就…不要再联系了吧,说不定对方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消息呢?”
徐灯灯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无精打采,面目苍白的自己,
“真的吗?”
第三十五章
他拢了拢自己杂如乱草的头发,手指从发间穿过,滞塞不通,他拿梳子梳了梳,拽下来好几缕头发,他手抖了抖,那些碎发从自己指尖飘落。
他丧了气,从门板上滑下来,颓然地像个流浪汉。
失恋了还掉头发。
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秃子。
他有些鼻酸,明明前不久还说要带他去剪头发的人,却趁他不注意,“咔嚓”两下,要和自己一刀两断。
小冰箱里还有前两天买的酒,他拿出来,关了所有的灯,窝在沙发上,开了一罐儿,咕嘟咕嘟的泡沫冒出来,淌在了他身上,他索性脱了上衣打着赤膊。阴暗的屋子,空气中泛着凉,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兀自举着杯子发着呆。
晏闲现在在做什么?
中午了,是不是已经买好菜准备做饭了。
还是还和往常一样,围着那条深灰色的围裙,在厨房忙活。
晏闲做饭的时候,他总在弹吉他练歌的。
吉他呢?
他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找,最后从卧室一堆破烂里拎起了那个琴箱,他掏出那把晏闲送给他的电吉他,轻轻抚摸着琴身。吉他没有插电,他手指轻轻拨着琴弦,明明是浅浅的拨弦声,在房间里却听得格外清晰。他随着声音哼唱,一小句一小句,断断续续,唱着唱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在离你很远的地方,做着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做的事情,不过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而已,怎么会这么难过呢。
“喂…”
“你真的不想我……”
他看了眼静静躺在桌上的手机,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生气了。”
三分钟一点点流逝,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
他咬了咬嘴唇,有些发颤:“我再给你三分钟……”
三分钟过去了。
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他喝了好几罐的酒,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越发觉得晏闲是个混蛋。
郑微这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徐灯灯的。徐灯灯从未主动给她打过电话,这是…考虑好了?
她按了接听,扬起一抹笑:“徐先生。”
徐灯灯那边大着舌头,脸颊红了好大一块儿,“郑…郑小姐对吧?”
郑微愣了一愣,“对。”
徐灯灯打了个酒嗝,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郑微只好耐着性子问:“徐先生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喝酒了?”
徐灯灯摆摆手,“没有…嗝…喝很多,一点点,一点点啦……”
一点点?这像是一点点的样子么?郑微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又问:“那徐先生是考虑好要签在我们公司了吗?”
“我…我后悔了……”徐灯灯顿了很久说,声音有些低落。
“后悔什么?”郑微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我后悔接你那张名片了。”
“如果我不接,会不会就不一样了…为什么人总要做选择呢?”
眼瞅着画风不对,郑微赶紧拉回正题,“徐先生,合同你还没看呢,怎么就后悔了呢,不然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我看你也有一段日子没去仙鹤酒吧了,不如我们约在……”
“不用了,”徐灯灯闭了闭眼,“你以后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想过了,你们公司不适合我。”
他这一连串的操作让郑微目瞪口呆。
她瞅着挂掉的电话发愣,没一会儿反应过来,给方圆那边打了电话,“方总,徐灯灯…拒绝了我。”
方圆挑了挑眉,“这么好的条件,他是傻子吗,送上来的机会都不要?”
“算了,”他叹了口气,“没签就没签吧,你去给那个制片打个电话,说我们这边没什么附加款了。”
他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准备下楼去吃个饭,从门口迎面走来了一个高瘦的少年,带着口罩,从头到脚裹得很严实,他看见方圆愣了一愣,然后朝他点了点头,“方总。”
方圆笑了声,“回公司有事儿?”
于梵点了点头,眉目间有些疲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