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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闲摸了摸他头发,说:“对不起。”
徐灯灯咬着唇不说话,晏闲能感觉到他肩膀有些轻微的发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
哭了…
胸口一阵潮热,像是被什么滚烫的液体打湿了。
他一瞬心揪了起来。
一定是哭了。
这个小傻子。
徐灯灯的声音有些发闷,他推了推晏闲说:“好了,松开吧。”
晏闲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钝钝的痛,他松开手臂,尽管好似一向成竹在胸,其实也会有手足失措的时候。
“我又把你弄哭了么。”
他小心地拿手背擦了擦徐灯灯脸颊上的泪,徐灯灯转过头,吸了吸鼻子,手插在口袋里,虽然已经哭了,还努力维持着酷仔的形象。
“你还联系过他吗?”他问。
“谁?”
“那个讨厌鬼。”
“讨厌鬼?”晏闲愣了愣,“于梵?”
徐灯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晏闲摇了摇头,说:“没有。”
“真的?”
“真的,那次是他头一回联系我,也是最后一次。”
“那你…还喜欢他吗?”他咬了咬唇,低声问道。
晏闲看着他发亮的眼睛,拉着他手把他拉到拐角处,单手撑在墙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徐灯灯警惕起来,“你干嘛?”
晏闲撩起他头发亲了一下,呼噜了一把他的小金毛,有些无奈地说:“傻瓜。”
看起来挺机灵了,怎么遇到这种事情就捋不明白了。
徐灯灯刚被于梵说了蠢,这会儿晏闲又说他傻,他都在想是不是他俩合起伙来一起气他的。
他转身想走,“那你去找个不傻的好了。”
“我看着于梵就挺聪明的,可能你就喜欢他这样的。正好他好像今天也心情不好的样子,你去安慰安慰他…”
晏闲拽着他的手把他拉了回来,捏着他的下巴吻上去。
尽管知道他说的是一时的气话,可他实在无法忍受他把自己往别人那儿推。
“你再把我推给别人,我就要生气了。”他说。
“我已经生气了。”徐灯灯板着脸说。
两人在拐角处僵持了很久,拐角处阴冷又无光,徐灯灯打了个喷嚏。
晏闲脸上的表情没有维持住多久就碎掉了,“感冒了?”他出声问。
徐灯灯吸了吸鼻子,“你不是生气了么,不要和我说话。”
晏闲沉默了一会儿,说:“但你感冒了,要吃药的。”
徐灯灯原本积了一肚子的气,仿佛瞬间被扎破了一个小口,气球一般开始漏气。
爱有时让人变得幼稚,抓狂,善妒,不可理喻。雪齐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没有哪个年轻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会有四十多岁的觉悟。此刻他只是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这么令人生气。
但却又偏偏放不了手,情不自禁想要碰触他。
晏闲拉着他的手从拐角出来往车上走,等走到车前,徐灯灯的气也消了大半。
他看着晏闲的头,他头顶的头发有那么一缕翘了起来,他在后面盯了好久,最后忍不住伸手往下压了压,压着压着突然想到他俩还没有和好,又偷偷收回手。
晏闲回过头来看他,徐灯灯背着手理直气壮的说:“翘起来了,看着很难受。”
晏闲愣了一愣,摸了摸头发,又看看他。
“翘了就翘了,”他攥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认真地问他:“别人都回家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第五十六章
徐灯灯又打了个喷嚏。
晏闲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他鬼使神差地上了车。
晏闲专注地开着车,手指攥着方向盘,车窗玻璃上有他们两个的影子,徐灯灯透过夜里玻璃的反光,偷偷瞄了他一眼。玻璃上轻轻哈一口就会起一层雾,他哈了一口伸出手指画了个圈儿,圈出晏闲的脑袋,泄愤般的在上面写了个“王八蛋”。
王八蛋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开着车回了家。
徐灯灯在车上已经有了点儿困意,车子一停下来,他揉了揉眼睛,问:“到了?”
晏闲见他困得迷迷糊糊,一脸茫然地揉着眼睛,心都软成一片。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点点头说:“到了。”
“哦。”徐灯灯闻声便要起身下车,被晏闲按住肩膀停顿了一下。
“嗯?怎么了。”
晏闲张了张嘴,手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没事。”
徐灯灯见他神色有异,愣了一愣,问:“怎么,你还金屋藏娇不敢让别人进了?”
晏闲松开手,看了眼他,“之前倒是藏了一个,后来惹他生气了,他带着狗偷偷跑了。”
徐灯灯瞪了他一样,拉了拉衣服拉链,动作利索地下了车。
拉开门,屋里黑乎乎一片,徐灯灯伸手想要开灯,却突然被人按住手,紧接着胳膊被人猛地拉住,他脚步踉跄,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
徐灯灯被拥的很紧,他挣了两下没有挣开,问:“你干嘛。”
头顶上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徐灯灯说:“谁要和你吵。”
晏闲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盒子。
一片黑暗之中,他偷偷塞到徐灯灯手里,说:“送你的。”
手里突然被塞了什么东西,徐灯灯皱皱眉,推回去,“这是什么?我不要,太黑了,你干嘛呢?”
他摸索着打开灯。
晏闲脸上诡异地有些发红,突然暴露在灯光底下,露出了有些愕然的表情,他手里拿着那个重新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宝蓝色丝绒盒子,兴许是没想到会被这样拒绝,一时有些发愣。
徐灯灯看到他手里的盒子,也有些发愣。
这怎么…看上去像是个戒指盒……
“你…”
晏闲有些无奈地把丝绒盒子往口袋里塞。
和新联系的酒商接触了几天,那酒商一行人特别热情,带着他去当地逛了逛,吃饭的时候他发现酒商总是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上有个挺明显的戒痕。
他指了指,问了问那酒商怎么回事。
“嗨,这以前有个戒指,平时都挺小心的,前两天的时候起床没带眼镜,扔垃圾的时候没注意顺手弄到垃圾桶里了,后来再想找怎么也找不到了,被媳妇儿骂了一顿,我也挺心疼的,戴了得有好几年了,都有感情了。”
他点了点,不知被那酒商哪句话打动了,心里惦记了一晚上,隔日便去了当地一家珠宝店。
但他在珠宝店挑了很久,来来回回不过那么几个款式,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惊艳的,他想找个独一无二的款式送给他。
专柜小姐见他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样子,堆起笑容卖力推销,“先生,我们这里还可以刻字哦,姓名,生日,都可以刻哦,您也可以把您爱人的名字和您的名字刻在一起,带着有爱人标记的戒指多有纪念意义啊。”
专柜小姐说的热情洋溢,推销工夫一打一的好,他就这么被哄骗着买了。
“先生,您想要刻什么字呢。”
晏闲想了想,说:“刻XU以及四月初三吧。”
“嗯好的,我们的设计师会给您设计一下纹样,今晚您看一下。对了,两只戒指都刻这个么。”
“嗯。”
“您不是送给爱人的么?这怎么像是一个人的呀。”
这专柜小姐怎么话这么多?晏闲皱了皱眉眉头,抬头见她一脸疑问,还是抿了抿唇说:“最近吵架了,刻我的名字他可能不太愿意戴。”
专柜小姐顿时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他十分厌烦那种目光,皱了皱眉走了。
过了几日去取那戒指,专柜小姐拿给他看,很漂亮的花体,奇怪的是明明之前还觉得它不过是平平凡凡的两枚戒指,刻了字后却怎么看怎么顺眼。
好像他天生手指上就要带着一个这样的戒指,戒指里面有他爱人的名字。
他转动了下那戒指,总是不自觉去摩挲它。
这丝绒盒子他贴身带了好几天,就等着回来的时候送给他,电视上演的偶像剧都特别浪漫,只是到了他们这儿就少了一丝风情。
晏闲声音低沉,手指不自觉地攥成拳,有些挫败地问他:“不要吗?”
徐灯灯说:“不要!”
晏闲说:“真的不要吗?送不出去我有点儿尴尬。”
他攥着那丝绒盒子,准备重新塞到口袋里。
徐灯灯眼睛盯着那丝绒盒子,咬了咬唇,眼疾手快从他手里抢过来,“不要白不要。”
晏闲愣了愣,眼见着徐灯灯抢过盒子就往房间里窜。
他之前设想过无数个情况,情况好一点,灯灯被感动的泪眼汪汪,他就款款深情地拿出戒指亲手给他戴上,情况差一点儿,灯灯看也不看,他就把它藏起来。
怎么也没料到,这小子和个小猴子一样,急吼吼地拿着就走了。
他扶了扶额,走到他房间门口敲了敲,“灯灯?”
这边徐灯灯关上门,打开盒子看见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拿出来一看,看见戒指内壁上刻着他的姓氏和生日。他吸了吸鼻子,找了一圈儿没发现别的。
这时候门响了,他拉开门从上到下打量了下晏闲,发现他手上,带着一枚同样的戒指。自己的那个既然写着自己的姓氏和生日,那他戴的…是不是写的是他的姓氏和生日。
“你送我戒指是什么意思?”徐灯灯问他。
晏闲抿了抿唇,问他:“你喜欢吗?”
徐灯灯摇了摇头。
晏闲一愣,紧接着就见徐灯灯指着他的手说:“我要戴你的那个。”
两只一模一样的戒指,晏闲没明白自己手上的这只除了尺寸大一点儿,还有什么吸引对方的。
他摘下来递给徐灯灯,徐灯灯接过来看了一眼,万万没想到这两个除了尺寸有点差别,居然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了眼晏闲,哭笑不得:“你干嘛做两只一模一样的。”
“你不喜欢?”
“唉…”徐灯灯叹了口气。
“勉勉强强吧。”他说。
晏闲笑了笑,他戳了戳徐灯灯鼓起来的脸,“说谎,你嘴角都咧起来了。”
徐灯灯急忙控制了一下表情,“哼,我还生气呢,于梵…”
于梵…于梵…
明明已经走出自己的生命,却还是纠缠不休,让人心烦。
晏闲有了低头想吻住他的冲动,他也的确这么冲动了。
唇齿厮磨,他亲吻着徐灯灯的嘴唇,惩罚般地咬了一下。他同他鼻尖抵着鼻尖,晏闲摸了摸他的耳朵,说:“担心他会饿、会冷、会不舒服、会吃醋,如果爱一个人要消耗这么多气力,我真的只能用力爱一个人。”
他从徐灯灯掌心捏起那枚戒指放到唇边亲了亲。
“徐先生,我的灯灯。”他低声叫他。
徐灯灯浑身一震。
很少有人这么叫他,在他的观念里,这一向是个生疏的称呼,别人生疏而又礼貌地这么叫他,他也同样生疏而又有礼貌地这么称呼别人。
但晏闲这么叫他“徐先生”,好像把他当做另一半在称呼,他耳朵忍不住红了。
“干…干嘛这么严肃叫我先生,我又不教你识字。”
“……”
晏闲顿了顿,有些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你真是…不解风情。”
第五十七章
不解风情的徐灯灯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嘿嘿嘿”笑出了声,他裹着被子在床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