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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楼涉川身上的肌肉那么结实,简直刀枪不入。
可是莫名地,他又觉得,所有的剑拔弩张都是假的,真正的他,脆弱得……一击即垮。
他慢慢用力,将他与自己贴得更紧。
“我不放手。”
方随低声说道。
楼涉川似乎是听到了,他原本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
方随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我不放手。”他又重复了一遍。
高级酒店的隔音很好,四周听不到别的声音。
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机械表里指针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
楼涉川终于慢慢松开了抱着方随的手。
“抱歉。”他轻声说道,喉咙有些黯哑,“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方随看着他:“你想起了什么?”
能让一个铁血的人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一定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吧?!
楼涉川却只是轻轻一笑,把他按回枕头上:“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方随有点失望。
他当然知道,那绝不会是小事,只是他不愿意说。
换作以前,他才懒得探究楼涉川的过往。
然而此刻,却有一种被排除在心门之外的,“外人”的感觉。
他拉了拉被子,有些闷闷地说道:“我困了,我想睡觉。”
“那你睡吧,我就在旁边,你不用担心。”楼涉川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下一秒,他的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楼叔,你占完我便宜就跑,这是一个叔叔该干的事情吗?”
方随鼓着脸看他。
楼涉川有些不解。
“我害怕,我要你陪我睡。”
方随说道。
第032章 不准放手
方随抓着他的手腕; 脸上是常见的那种,毫无诚意的无辜:“我刚刚给你抱抱了,你也应该给我抱抱吧!”
理直气壮,有种“欠债还钱”的天经地义。
楼涉川竟然无言以对。
他总觉得今天方随整个人都怪怪的。
难道洛阳真的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
不管怎么样,他最终只犹豫了大概三秒,然后就认命地躺回床上。
方随又非常贴心地拉起被子的一角给他盖上:“叔年纪不小了,别着凉了。”
还往他边上靠了靠。
楼涉川:“……”
沉默地心领了他的好意; 他也给方随摁了摁被角:“小孩子也要注意。”
方随:“……”
还带报复的,可以说非常小气了。
楼涉川的睡姿非常标准端正,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居然有种威严的感觉。
不过这股正直的威严显然不能感染身边用心不良的侄子。
帅气逼人的楼叔此时终于睡到了自己身边,方随心中暗爽,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手伸得高高的; 然后放下来的时候,就非常自然地; 把手放到了楼涉川的腰腹上。
就是隔着被子,有那么一丢丢遗憾。
方随心中盘算着等楼涉川睡着之后,再进一步攻城略地。
然后,楼涉川便把自己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 覆上他的。
楼涉川的手心干燥而温暖,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不要放手。”他说道。
隔了一会,又轻声补充:“如果你觉得害怕的话。”
方随心中“呵呵”两声:“呸,不害怕本少爷也不放手!”
然后他就抱得更紧; 还把头也靠了过去,“嘤嘤嘤”道:“叔~超怕der~”
靠在楼涉川身边,手被他握着,那股强大的威严似乎真的能够带来安全感。
方随当真再没有陷入到那股迫人的情绪里,他原本还想着等楼涉川睡着以后再揩油来着,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是一个很难得的深沉而绵长的觉。
然而这一晚对楼涉川来说,却注定无法平静。
梦里的色彩是深黑的,似乎还带了血色的红。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似乎有震天的杀声,又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只有“哒哒”的马蹄声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急促,带着焦虑。
马上的人面目模糊,看不清表情。
“方渐,我以将军之令命令你——不准放手。”
他用尽自己的全力嘶吼,像是要把生命也吼出去一般。
而环着他的腰的手依然越来越松,越来越松。
“将、将军……”
背后传来的声音虚弱而缥缈。
不若他的声嘶力竭,不若他的心如火炙。
居然是和缓的,隐隐带着一丝解脱。
“我这一生……从……从来没有违抗、抗过……你的任何……命令……”
骑着马的人竖起耳朵,生怕漏掉哪怕一个气息。
“可是……这一次……我恐怕、怕……不能听你的……话了……”
“不准——”感受到背后的手到底是松开了去,骑马的人猛地拉住缰绳,矫健的赤色大马前蹄高高扬起,带起一阵尘土,铺天盖地。
那人回头,目眦欲裂,“方渐,你必须听——”
“砰——”的一声,身后的人已经应声而落。
紧闭的双眼猛地张开。
心脏像是被鼓槌敲击一般,强烈地跳动着。
楼涉川看着一室的黑暗,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他手轻轻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下覆盖着另一个温热的手。
脖子上还有温暖的,带着湿润的气息。
旁边的人不知何时整个人贴了过来,脑袋埋到了自己的脖子里,被子下的脚更是已经肆无忌惮地缠到了自己的腰上。
狂跳的心渐渐地和缓了下来,覆着对方的手轻轻收紧了一下。
“你没有放手就好。”
“再也不要放手。”
他听到自己说,缥缈的,带着一丝解脱。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
方随又一次,准时睁开了眼睛。
他准备跟往常一样,翻个身继续赖床,然后他的脚刚一动——
emmmm??!
好腰!
一个激灵,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这是楼Boss的腰啊!
果然是劲瘦结实,虽然是用自己的小腿在测量,还隔着睡衣,但是也能隐隐感受到肌肉的轮廓。
方随偷偷吞了一下口水,然后又发现自己的脑袋似乎离楼涉川很近。
酒店的窗帘遮光性很好,虽然外面天色已经开始亮了,但是房间里依然一片漆黑。
方随适应了一会之后,才隐隐约约看到身侧的人的面部轮廓。
仿佛丘陵般起伏的,深邃的轮廓。
此时就近在咫尺。
还有他平稳的呼吸。
方随的脸莫名地有些热了起来。
于是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小心翼翼地把脑袋凑上去,在那线条凌厉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
然后楼涉川似乎轻轻哼了一声,醒了。
方随立刻一头栽回枕头上,装睡!
太没出息了。
他很想捶自己的脑袋。
楼涉川侧过头来,他刚刚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碰了自己的脸一下,很轻很软。
可是身边的人还在沉睡中。
大概是梦吧,他想。
这个晚上对他来说不太平静,有些分不清虚实。
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想起身喝水,身边人的脚却还勾着自己。
不仅如此,他才微微动了一下,方随便有所察觉一般,向自己这边翻了一下身,把半个身子都压了上来,一只手更是过分地从自己的胸膛上摩擦了过去。
带来一股微微的颤栗。
楼涉川失笑,轻声说道:“不硌得慌吗?”
一半身体都趴自己身上了,他不信方随还能睡得安稳。
不解风情!
方随心中哼了一下,这才假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声音里还有刚醒时的黯哑:“叔~早~”
“早。”楼涉川轻笑一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下。”
“不睡了。”方随说道,又去摸楼涉川的手,补充道,“睡不着。”
楼涉川打开床头小灯,温暖的黄色灯光照亮了床头一角,楼涉川看了一下时间,堪堪六点。
他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吧。”他回头,看到方随正睁眼看着自己,“怎么了?”
方随对手指:“起床的话,是不是应该有个早安吻?”
楼涉川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低下头,在方随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柔软而温暖。
洛阳是一个遍地历史的城市。
脚上踩的每一块石头,每一寸土地,似乎都带了古老的传说。
但是那些传说,都已经随着时间的前进被抛在了遥远的记忆之后。
而新的人,已经不再记得旧的回忆。
口口相传的也好,写在书上的也好,刻在石头里的也罢,那些故事,是先辈遗泽,是文明传承,是血脉里的骄傲。
却不是他们的人生。
他们传颂着这些故事,却也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历史,在漫长的时间洪流里消亡。
总有一天,所有的曾经,都不得不面临着,被扭曲,被猜测,最终被遗忘。
方随趴在龙门大桥的围栏上,看着桥下滚滚而逝的伊河的水,难得有片刻的安静。
他们刚刚参观了洛阳的名片——恢弘壮观的龙门石窟。
开山为壁,直接在山体上凿出了成千上万的佛窟。
这里是盛唐国力的代表,是中华历史上最光辉灿烂的一页。
然而无数被割走了佛头的佛像,斑驳的墙面,破碎的躯干,又显示着,这里曾经遭受过入侵与肆虐。
便是西方佛圣,也无法保住永恒的和平。
不过此时方随显然并不是在忧国忧民。
他看着滚滚而去的河水,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果然是没睡好。”
都有点困了。
楼涉川站在一侧,目视着远方。
方才一路,他都表现得对整个佛窟的兴趣平平。
凭良心讲,他们请的导游其实非常不错,毕竟是花高价请的金牌导游,知识丰富,引经据典不说,还讲得妙趣横生,很能引起别人的兴趣。
不少自助游的人都暗搓搓地跟过来蹭听。
不过楼涉川从头到尾都表现出很随意的样子,连发问都不曾。
倒是蹭听的游客有人忍不住提问了起来。
导游脾气也好,没有因为提问的人是蹭听的就置之不理,反而因为自己的客户过分的冷淡让他有些丧气,游客的好奇心倒是满足了他的讲解欲。
“楼叔,你是不是对这些历史故事不感兴趣啊?”方随见楼涉川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样子,自己也有些闷闷的。
行程是他选的,可是目下看来,楼涉川似乎并不喜欢。
“不会。”楼涉川的回答十分简单。
导游还在为其他人讲解,他已经径自往前走去。
方随跟上。
导游见状,也只好匆匆结束了解答,继续跟了上来。
龙门石窟出名的佛洞很多,而且都有引人入胜的传说。
尤其是举世闻名的奉先寺前更是人流如织,这也是导游们最喜欢讲述的故事。
中华历史上唯一的女皇武则天捐助了一年的脂粉钱,建造出来的卢舍那大佛,形态丰肥圆满,温存安详,似乎有着一双普度众生的眼睛。
传说是按照彼时还是皇后的武则天的样子雕塑的。
代表着登上皇位前的女皇潜藏的野心。
这个每每引起游客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