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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神,发现走了大半夜竟然走到了任安家小区,门口保安在打盹,程林小心地从过车的杆子底下猫腰钻进去,走到任安家单元楼,进不去门禁,程林就坐在台阶上,不过没过多久有人半夜出来遛狗,程林逮着门缝,进去了。
他没想打扰任安,他就是没地方去,离着任安近些,心里会好受些似的。所以程林压根没按门铃,怕打扰任安休息,他抱着膝盖,蜷缩在任安家门口。单单看着任安家的大门,身上的伤好像没那么疼了,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又可以笑着想起任安的关心还有那个教学亲吻了。程林低头笑了笑,想就待一会,待一会就走,不让任安察觉。
凌晨两点,小区夜巡保安打卡巡逻,每层楼都要走到,看到任安家门口蹲着个形迹可疑的人,立马警觉起来,喝道:“谁?住户吗?没带钥匙?”
程林睡得浅,被惊得猛睁开眼,见到对方保安装备,本能地想夺门而逃,再加上他脸上红青的狼狈模样,更加大了危险人物的可疑性,被保安一把揪住,喝道:“干什么的!”
保安一使劲,程林质量堪忧年份久远的T恤刺啦就从领口裂开了,露出大半个肩膀,他矮人一头矮惯了,此时紧张得浑身发抖,说着:“没……我……我……”
“你什么你!先跟我回保卫科!”
程林一把拽住消防通道铁门把手,央求道:“我没干坏事!”
保安不依不饶道:“没干坏事你跑什么跑?行了,别在这里打扰住户休息,跟我去保卫科,再跑我可报警了。”
程林一听报警,更是死命抓着门把手不放,保安眼看是要打人的架势了,任安家的大门,突然就从里面打开了。
任安还没睡,他是干正经事的正经人,凌晨时候安静,他在写个方案,参与公司的项目竞标,出来在客厅倒咖啡的时候,听到走廊上的声音,打开门口视频看了看,意外发现竟然是程林。
“放手,他是我弟弟。”任安朝保安解释了一句,拉着程林就进屋,任安看到程林鼻青眼肿衣衫褴褛,又担心又焦躁又生气,问着:“我才把你从眼皮子底下放走几个小时?自己数数,有三个吗?怎么转眼又把自己弄这德行,又掉下水道不成?说,谁打的!”
程林跟小学生似的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任安压迫感颇强地抱着胳膊站在他面前,简直像泰山压顶,程林不敢直视,低着头解释道:“哥……打扰你休息了,我没想进来,真的,就是……路过……”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没逻辑的瞎扯淡,头垂得更低了。
任安心疼地蹲下来,轻托着程林下巴让他抬起脸,说着:“不是嘱咐你,有事赶紧找哥吗?是韩东打的对不对?嗯?是他吗?”
程林没有否认,任安体谅他对韩东一家的复杂感情,斟酌了半晌,说道:“哥理解你对韩东母亲的感激,可是凡事都有底线,韩东已经是成年人,你也是独立的人,恩情之外,也有黑白分明的原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因为所谓的恩情就黑白颠倒一味迁就,你不是他的附属品,对于一些事,可以堂堂正正说不,该拒绝的时候就要拒绝,在我看来,你为他们做的已经足够多,足够偿还了,韩东今天晚上说难听点,是想把你卖给王威玩弄,去获取自己的利益,如果不是我赶巧出现,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考虑过吗?那下次呢?我不能及时保护你的话,你难道会因为过去的事就没有底线地答应他?他的行为本身就是错误无耻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打你抱怨你?程林,你做得够多够好了,真的,抬起头来,只要你自己不小看自己,没人看不起你,乖,抬起头来,看看哥。”
你做得够多够好了。从来没人对程林说过这种话,程林猛然听到,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程林开始掉眼泪,眼泪特别汹,比上次吃包子那次还猛,没有人对他讲过这种话,没有人体谅过他这些年的艰辛和痛苦,他已经把默默承受当成了命里注定的事,是他逃脱不开的命运。
任安去拿了纸巾,给他擦眼泪,程林沉默着哭,任安也不催,就坐在一旁安静陪着,程林很是疲惫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无力说着:“哥,那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任安没直接回答,起身取来医药箱,给程林脸上伤口消毒,说着:“程林,你相信我吗?”
程林点头,任安笑着敲敲他脑门,说道:“傻样,才认识几天,就相信,怪不得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小呆子。”
程林特认真地再次点头,说着:“哥,你不一样。”
任安拽了拽程林被扯成布条的衣服,说着:“相信哥的话,就去安稳睡个觉,哥帮你想办法,明天养足精神头,哥跟你商量,行吗?”
程林听任安的话,乖乖又去客房睡了,一沾柔软枕头,脑子里纷纷扰扰的事情都被清空了似的,被褥洗涤后的清香彻底安抚了他的情绪,程林一夜好眠,没做噩梦,倒是梦到了任安亲他的画面,画面在梦里还原得特别真实,连触感都像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程林醒来呆了那么一下,猛然从被窝里翻下床,冲进卫生间赶紧锁上门,惊魂未定地脱下内裤使劲搓洗起来。
任安听见动静也起床,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半晌程林才打开个门缝,煮红大虾公似的红脸跟任安说着:“哥……能帮我拿裤子不?”
作者有话要说: 嗯,娃长大了。
第17章 第17章
如果说程林是在任安的关照下重新开始一轮正常健康的成长,任安又何尝不是,设身处地地体谅人,细致无微地照料对方,为别人想得长远比给自己做规划来得更难,更考验人,这个过程中耗费的心力,都是任安成熟担当的过程,这些道理年轻时候没察觉,等走过岁月的沧桑磨砺,收获各种圆满或不圆满,对于当初,心怀感激。
任安一晚上其实没怎么睡,一直考虑着程林的事,他认为程林对韩东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一种病态的畸形了,他查了点心理学的书籍,收获不大,准备天亮后专门找个心理医生问询一下,再这么下去,程林原来就已经贫瘠的人生,估计会被毁得渣都不剩了,心理上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度都不一样,讳疾忌医反而会误事。看程林昨天晚上哭的那个憋屈,心里估摸装了不少事,可别弄出个抑郁症什么的。
任安东想西想琢磨了一晚上,刚合眼就听见程林去卫生间动静,任安干脆起床,听到卫生间里水声嚯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出来,敲了敲门,敲出一个猴屁股大红脸。
听到程林要裤子,任安简直想扒开门缝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乐道:“怎么了这是,哥也是男的,你有我有全都有,怕啥,开门。”
程林简直窘迫地要哭了,央求道:“哥,求你了,别进来,给我裤子吧……”
任安乐出声来,没再逗他,去拿了裤子递给程林,说着:“我去楼下买油条豆浆,你先洗漱。”
“哎哎,哥,我做饭吧,你别出去买了。”程林隔着卫生间门板喊道。
“哥想喝豆浆了,乖,马上回来。”
等任安提溜着油条小笼包茶蛋豆浆豆腐脑回家,瞥见阳台晾衣架上飘荡的湿漉漉内裤,人生经验丰富的任少爷,秒懂怎么回事,过去了胡噜一把正在擦地的程林脑袋,笑道:“哟,咂回事?长大了嘛。”
程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结果任安还坏心眼继续调戏道:“哥不就亲了你一下嘛,我说你小子难道发春的对象是我?哥可得收费的!”
程林没想到任安就这么笑嘻嘻给点破了,说得还都是事实,他简直窘迫得要哭,任安心情特好地把程林按到餐椅上,说着:“正常,年轻人嘛,都正常,不用不好意思,哥以后慢慢教你。”
程林特别想问教啥,被任安往塞了个小笼包堵住了嘴。
吃完早饭,程林在刷碗收拾桌子的时候,任安去书房敲敲打打打,从打印机里拉出一张列满条目的A4纸,他叫来程林,说着:“哥跟你谈点事情,你都听好了,这些事,我琢磨了一晚上,有些可能适合你,有些不适合,我一条一条跟你过,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哥,什么啊?”程林看任安一脸严肃,胆子吊到嗓子眼,以为任安要跟他算总账。
任安确实很严肃,他点了点那张纸,说着:“你吧,好的品质很明显,勤劳,朴实,也够单纯,可这些在现实生活里,不见得能给你带来机会和好运,既然我碰到了你,咱俩也算是有眼缘,我也不能老看着你倒霉,说不定哪天就连累到我身上了是吧,所以咱得打起精神来有所作为,听好了没?现在开始第一条。”任安说完,开始一本正经地念了起来。
“创业合同,第一条,任安给予程林五万元资金援助,作为程林早期创业计划的初始资金,该资金只能用于创业项目,严禁挪作他用,同时签订借据,一年后归还。”
程林立马提出异议,问着:“哥,你借我钱干嘛?我……不用,我慢慢攒就是了,不用您的钱,真的,您不也没毕业嘛,哪来那么多钱?”
任安颇为不屑说道:“你以为都跟韩东似的就知道吸人血?你哥高中时候就自己挣钱了,搞投资,钱生钱,哥资产说出来吓哭你。我要解释的是为什么只给你五万块,在我眼里五万块不算什么大钱,你能把五万块借给别人,我也能把五万借给你。重点是什么,小呆子你给我听好了,重点是,你要记住这钱不是轻易借给你的,有借就有还,利息加本金,一分不少,这是生意原则,天底下可没白吃的午餐,你可以把我当成帮你一把的贵人,但是不能把我当成摇钱树,懂我的意思吗?未来发展的好好坏坏,还是全靠你自己奋斗,不然我讨起债来,可是不留情面的。”
程林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消化似的“哦”了一声,任安清清嗓子,继续道:“第二条,任安作为债权人,为更好地监督债务人程林,将空出客房专门给债务人居住。鉴于债务人目前经济状况,房租减免,但债务人应负责每日家务。”
程林:“……哥,你是怕我跑路吗?”
任安瞪他一眼,继续念到:“第三条……”任安突然停住,看着程林,拿起笔把后面几条都划掉了,说着:“剩下的我再考虑考虑。”说着又打印一份,指着签名的地方,说道:“画押签字。”
程林:“哥……我平时虽然笨,不过好歹是个做买卖的,明显是你吃亏吧?”
任安点点他脑门,说着:“哦,难得精明一回,你管哥吃亏不吃亏干什么?你不吃亏就行,来,赶紧签字。”
程林笑眯眯说着:“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我这么好我还让你吃亏就不应该了,我不签,我再攒半年钱,差不多就够租店面了。”
任安明显没预料到程林会这么直接了当拒绝,笑骂道:“傻子,你可想明白了,准备拒绝哥是不是?”
程林点头,认真说着:“哥,我每天来给你打扫卫生,没问题,其他的就算了,万一到时候还不起呢,我这人倒霉,哥你也知道,谁知道明天能发生什么事。”
任安有点无语,他在桌子上点了点笔,说着:“那行,咱算算总账,你还记得我报废的那辆新车吗?零头给抹了,你就给我赔个一百万吧。”
程林:“……哥,你这是敲诈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