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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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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妹妹考得怎么样?有没有去追求自由?又想母亲还在生自己气吗?身体有没有好点?找到肾源了没?还有那个杨遇秋呢?她还在那么执着吗?
  拔出钥匙又推开院门时,一种尘封的熟悉感扑面而来。雨棚上葡萄藤绿得发黑,自己种的郁金香,竟也冒出了些短芽。那一刻赵维宗才觉得自己真正回到了这座城市,才明白回家的感觉确实是幸福的。
  “爸,妈,我回来了——”
  院里静得出奇。不一会儿赵初胎跑了出来,赵维宗轻轻抱了抱似乎又苗条了许多的丫头,逗趣道:“怎么,高考完没去疯啊?”
  赵初胎有些陌生地看着他,半天才道:“你工作完了?”
  “告一段落吧,爸妈呢?”
  这时赵维宗看见父亲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头发全白,面色青灰。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的意思。
  赵维宗往里走了两步:“妈还跟里面躺着呢吧,我看看她去。”
  父亲突然大喝:“你给我站住!”
  赵维宗兀地停下,瞪大眼睛看着父亲。
  父亲方才凌厉的眼睛却立刻暗淡了,语气也变得如失力般干涩:“进去给你妈跪一会儿,烧两柱香吧。”
  “没事烧香做什么?多不吉利,”赵维宗怔愣片刻,随即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他下意识举起手来,好像在跟谁投降一样,“爸您别跟我开玩笑了。不好玩。”
  父亲无可奈何地摇头。
  赵初胎却大叫:“哥,你还不懂吗,你别装傻了,妈妈已经不在了,三月份突然恶化,四月份走的,”说着眼中无声地冒出一串串的泪珠,“当时她想跟你再说两句,就打你电话,可是,可是我们打不通。”
  “开玩笑,”赵维宗立刻跑进堂屋,“好端端的你们不能商量好了一块逗我呀!”
  他想尿毒症又不是绝症,当今时代,有钱不就行了,有钱至于死吗?当初是他跟父亲努力瞒着妹妹不让她受影响,怎么可能母亲死了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太荒谬了。
  在做梦吧?
  但当他在堂屋正当口,在从前摆貔貅的位置上,看到黑白的母亲笑得和蔼时,终于意识到:荒谬的是他自己。
  一年对于孟春水来说,过得很快。
  正像孟兆阜想要的那样,他在公司里爬得迅速且平稳,并从不犯错,于是孟兆阜给了他更大的自由与信任,自己则常年待在疗养院里,对付脑子里的肿瘤,畅想抱孙子的未来。
  孟兆阜到后来甚至把很大一部分核心账目都交给了他,包括侵吞公款在朝阳区建私人美术馆的那个项目。那美术馆取名“诚城”,被规划得非常豪华前卫,却又不失匠心,是孟兆阜当初托关系找了个普利兹提名设计师做的方案。
  别人贪污都是给自己购置产业,唯独他孟兆阜喜欢弄些风月。实际上,单是请那个大师,就从公款里吸走了在市中心置办五套房子的钱,加上这几年孟兆阜四处潇洒享乐,做的各种假账,早就已经是天文数字。
  还不够多,但是快了,要把一个人一辈子放在监牢里,其实也不是件难事。随着美术馆的开建,各种各样的资金都要从公司账目里出去,而他自己正是这一切的直接证人。
  这让孟春水感到轻松,尽管能猜到父亲执意建美术馆时心里想的是谁,但他总归知道自己离达成目的已经不远。
  不过,这一年他也算不上心无旁骛地工作——有时还是去各处找过赵维宗,想偷偷看看这人近况如何,然而却从未找到过。可能在躲着自己吧,孟春水想,这样也挺好,赵维宗应该并且早晚会有新的生活,悠闲、简单、在阳光下,远离自己这个混蛋的那种。
  可你要说孟春水真的把什么都放下了,也不尽然——他每个月都往方家胡同那个地址匿名寄一笔钱,全部来源于自己的工资。孟春水把这归为一种补偿的心理,当他钱包空空地蜷缩在办公室的窄沙发上睡觉时,心里想的是自己的钱可能会被拿去治赵母的病,于是心里就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那天他加完班之后去邮局汇好了这个月的钱,又在公司食堂吃了些剩到最后的冷饭残羹,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九点出头。冲凉过后他在电脑前举着杯浓茶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刚才回来时已经没人在加班了,整层楼也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办公室里。
  这谁啊?
  紧接着他又听到有人在轻声地喊他名字。
  孟春水一杯茶险些全洒到键盘上——再过五十年他也能听出这声音是谁。
  但他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从保安眼皮子底下溜进来的。
  门外还在“春水,春水”地叫着。
  孟春水放下资料,向门口缓步走去。站在门边的那一秒,他的头脑如狂奔的犀牛、如澎湃的海潮。那是无限漫长的一秒。
  他最终还是开了门。
  是那个人——赵维宗就站在门外。一年不见他黑了也瘦了,满眼血丝,脸上却无血色。半个身子隐在黑暗里,他兵临城下一般注视着他。


第58章 。
  这注视中颇有些惊恐的意味,好像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过来开门似的,赵维宗愣了愣,居然转身就跑。
  孟春水察觉到不对,立刻把他拉住了,往屋里拖:“先进来再说。”
  然后小心地探身出去,想把门关上。
  赵维宗也不挣扎,垂头任由他拽着。待他把门锁好,却突然反手把他压在门上,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狂乱亲吻,直到两人都快喘不上气了才肯分开。罢了赵维宗松开压制,后退两步,像只受伤的豹子一样直勾勾盯着他,突然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孟春水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你喝酒了。”
  “喜不喜欢?”
  孟春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出什么事了?”
  赵维宗却甩开他,狠瞪住他的双眼:“我问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说过五十年后我还爱你,不是假话,”孟春水闭了闭眼,方才那个时隔三年的亲吻把他头脑弄得有点发昏,“只是我们暂时不能在一起了。”
  赵维宗听了这话,魂飞天外一样怔忪片刻,然后便蹲下身子,嗬嗬地笑了起来。孟春水见他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对,刚想把人扶起来先安置在沙发上,却被这人使劲一推,又退回到墙边站着。赵维宗抬手按住他的胯部,撩起眼皮望他一眼,便往前凑了凑,直接拿牙齿把他裤腰的搭扣给弄开了。
  ——刚才冲完凉后孟春水并没有系腰带,衬衫也松松垮垮地随便套着,未曾扎进腰里。因此那条薄西裤几乎是毫无阻隔地滑了下去。隔着条花灰色的内裤,里面半硬的轮廓可以看得非常清楚。赵维宗似乎对这反应很满意,半跪下去,一把扯掉最后那层碍事的布料,双手握住那根已经硬挺的东西,唇舌则在端头处专注地舔吸起来。
  孟春水靠在墙上,被胯下久违的温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确实已经头脑发昏,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赵维宗明显喝了不少,也明显是想他了,但孟春水不确定第二天酒醒之后,这人会不会为现在的事儿后悔。
  反正他自己是不想做会后悔的事。
  于是他心一横,趁赵维宗低头咳嗽的当儿,使劲把这人提溜起来,按到沙发上坐好——小赵醉得软绵绵的,身子也乖顺,并没有费他太大力气。
  然后孟春水有些尴尬地穿好裤子,在赵维宗身边一米远的沙发另一侧正襟危坐:“够了,你没必要这样。”
  赵维宗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口齿还带着方才水津津的涎液,他小声道:“你不喜欢我了?”
  “不是,你喝多了,”孟春水耐心解释道,“应该休息。”
  “那你就是喜欢。喜欢还废什么话,孟春水你是不是老觉得自己特君子特正派?”赵维宗有些恼,咕咕哝哝地,竟把T恤给脱了直接扔到地上,劲瘦的腰肢在办公室明亮的白炽灯光下一览无余。
  他抬头冲孟春水天真烂漫地笑了一笑,又开始脱裤子。
  “醒醒,赵儿你真喝多了,”孟春水硬着头皮弯腰捡起T恤——他真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出赵维宗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出,于是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想先把那人的衣服套回去再说。哪知刚一抬头,正对上赵维宗那双充血的眼睛,此刻却非常有神。
  “我醒着呢,”赵维宗呼着酒气说,“你不也没睡吗。”
  “你现在应该睡一觉。”
  “那睡啊,来吧,”赵维宗已经脱好了裤子,像八爪鱼一样把孟春水压回沙发上,又直起身子骑在那人腰胯处,“我今儿个就是来睡觉的。”
  孟春水听见衬衫扣子被一颗颗崩开的声音,更听见自己心擂如鼓。作为一个伤人心多次的负心王八蛋,他知道自己该做一回正人君子,至少不能在对方喝成这样的时候乘人之危;但作为一个男人,他此刻面对的是最眷恋的身体,是三年来无一刻不缠绕他灵魂的人——更何况那人还迷离地垂眼看他,骑坐在他身上的部位,也在有意无意地摩擦。
  赵维宗俯下身子吻他,相比刚才要柔和很多,气息却是一样的滚烫。从嘴角亲到胸口时,小赵突然停住愣了愣,然后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脱裤子呀。”
  说罢他就直起腰杆,专心对付起那颗搭扣来。虽说是喝醉了酒,他动作仍然麻利,解开扣子正把身下那人裤子往下褪,却像突然失去了平衡似的往后一仰,磕在皮沙发木质的扶手上。
  “靠!”赵维宗捂着脑袋低骂一声,便背过身去不动了。孟春水赶紧跪坐起来,蹭过去查看情况,却被赵维宗反手抓住,紧紧压在后背上。俩人就这么叠在那里,待了一会儿,他听见赵维宗闷闷地说:“你别再推开我了,我就只剩下你一个……”
  孟春水蓦地心软了。他不知道这一年在赵维宗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过来,这人现在心里一定非常难受。
  难受到都要放下身段主动找他了。
  赵维宗又重复:“你别推开我……”
  那一刹那,理智随着被那人紧箍的感觉灰飞烟灭,孟春水听见自己说:“好,不推开。”
  赵维宗闻言,像是放心似的松开他,半跪在沙发上,额头抵住扶手,低低地喘着气。孟春水则深吸口气,坦荡地脱下裤子,又把小赵半褪的内裤彻底拿掉。他感觉到赵维宗明显地震了震,两人就这样再度赤裸相对。
  既然决定了那就别拖沓。他环顾四周,最后锁定了摆在茶几上的半罐枇杷膏。探身取来,他拧开盖子挖了一块,对赵维宗说:“可能会有点黏。”
  赵维宗扭头看他,眼睛瞪得老大:“不用这个吧……”
  “多久没做了,我怕你疼,”孟春水耐心地将枇杷膏涂满穴口,探入一指轻慢地搅动,“感觉怎么样?比不上专门的肯定。”
  赵维宗把脸埋起来不去看他:“挺好的。”
  孟春水瞧见他连耳根都已经红透了,于是笑笑,一手继续做着扩张,一手却拍拍赵维宗的腰侧。他说:“有套吗?”
  “有,我特意买了……”赵维宗颤颤巍巍地伸手够到方才乱扔的裤子,掏半天终于举起个闪亮的小方片,然而当孟春水伸手要拿的时候,那人却腕子一甩,又把这套子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别戴了,这回,”赵维宗脸红得像个番茄,侧着脑袋睨他,“我突然不想用。”
  “听你的。”
  虽说三年没干这事,两人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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