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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梁明月在这里亲了他。如今回想那会儿的情形,游星河有些想笑。他不知道当时梁明月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想在派出所门口告白和亲他。
“你当时怎么敢在这里亲我,不怕被人看见啊,还是警察?!”游星河笑着问他。
“当时哪想那么多!”梁明月意外红脸了,黑脸涨得紫黑紫黑的。他拉着游星河快步走开。
游星河越想越觉得搞笑,到最后变成狂笑不止。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好奇地看着这个长发少年。
梁明月很是气恼:“你快别笑了!”
游星河笑到蹲在路边起不来,梁明月抬起手臂挡着脸,觉得羞耻极了。
“你陪我去看我妈吧!”游星河笑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梁明月放下手臂,游星河正抬头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去:“你陪我去看我妈吧,这是我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第29章
梁明月毫不犹豫:“好。”
“可是我不打算让我哥知道。”游星河眼神犀利。
梁明月不问为什么,游星河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他只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偷偷过去,都已经安排好了。”游星河起身,眼神坚定,“我们走时不能让三爷爷知道,他肯定会跟我哥说。”
原来他都计划好了,梁明月发现游星河比他想得要强大。
“只是我一个人不敢去,所以我要你陪我。”这一秒,游星河又恢复成大家熟悉的脆弱模样。
梁明月笑:“我陪你。”
三天后,两人偷偷出发。游星河不知道梁明月是怎么跟梁家和说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安顿他的,他都不问。他相信他都能处理好。
两人清早摸黑上路,月亮还挂在天边,朦胧的夜色给山罩上了一层纱。两人手牵手走得很快,游星河有种私奔的错觉。
他问梁明月:“你怕不怕?”
梁明月反问他:“怕什么?”
游星河笑:“我把你卖了呀。”
梁明月也笑:“谁卖谁还说不定呢。”
两人走到镇上,天还未亮。路边等车的人不多。
游星河倚在梁明月身侧,回望村子的方向。模糊的群山藏在暗色里。他突然开始发慌,后悔起这冒然的行动来。游日海曾经说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有答案。有的人活在谎言里,也能快乐。
梁明月见他神色失落,轻轻问他怎么了。
游星河被他的声音拉回来,慌乱暂时被压下。他抓紧梁明月,转身望向将要去的方向,那里暗色的晨雾笼罩,看不清去路。
现在回头,还有机会的。游星河心中有声音在喊。可惜最早的一班到县里的班车到了,等车的人争先恐后的上车,他们迫不及待地等待出发。梁明月先上车,游星河站在门口踌躇。
“走吧。”梁明月向他伸手,游星河犹豫了下,把手给他。他被拉上车,梁明月牵着他走到后排坐下。
游星河靠窗坐,他打开车窗,微凉的晨风卷入,风里的味道很多,成熟的水稻,山上的树木,混杂在一起,浓郁的让人难忘。游星河深呼吸,想用这浓郁的风抚平心中的不安。梁明月握紧他的手。
车外夜色渐消,山的轮廓开始清晰。车已经远离熟悉的地方,游星河的紧张和忐忑渐渐膨胀。他趴在车窗上往回看,大山挡住了所有。已经没法回头了,游星河心中惶然,转头难过地看着梁明月。
梁明月把他拉到怀里半躺着,游星河靠在他胸口,数着他稳定的心跳,才慢慢找回一点力气。他问梁明月:“想听歌吗?”
他好久没唱歌了,梁明月笑笑,说你唱吧。
游星河心中杂乱,一时想不起唱什么,随便哼着马上能想到的曲子,从流行音乐跳到钢琴曲,没有词,只有调。在他随意哼唱的歌声里,窗外的山景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早晨的阳光照进车里,刚好打在游星河脸上,梁明月用手盖住他的脸,替他挡住刺眼的光。
游星河还在小声哼唱着,湿润的嘴唇在他掌心开合,在掌心轻柔的摩擦,擦得他整颗心都湿漉漉的。
“如果以后我哥找你麻烦怎么办?”游星河停下歌唱,没头没脑地问着。他只是想说点什么,心里太乱了。
声音的气流打在掌心,像只羽毛划在心上。梁明月不自觉下压,掌心贴紧他的嘴。
“我说被你逼的。”他想开个玩笑,缓解他的紧张,也为了掩饰心中微妙的悸动。
游星河伸出舌头,舔他掌心。梁明月惊讶抬手,掌心的阴影落在他眼睛上,里面都是恶作剧得逞的狡诈,稍纵即逝。
他很快萎靡:“你倒是会替自己开脱。”
“那我说是我怂恿你的。”梁明月重新掩上他的脸,这一次他避开了湿润的嘴,太诱人了,让他心惊胆战。
“他才不会信。”游星河笑得凄凉,游日海那么精明,怎会信他的瞎话?
“你在害怕吗?”梁明月问得很轻。
游星河拉下他的手盖住整张脸,梁明月搂紧他,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车窗上两人的倒影和外面的山影重叠在一起,晃晃荡荡,既看不清山,也看不清两人。梁明月看着窗外倒退的山景,脸色也开始凝重。
班车到了县里,游星河包了一辆车,直接去市里,等了一晚,隔天清早坐飞机。在飞机场等过安检时,没睡好的游星河挂在梁明月背上,盯着他手上的登机牌和身份证发呆。身份证上的梁明月看起来眼神凌厉,正气凛然。
身份证很新,拍身份证照的情形明明清晰的历历在目,游星河却感觉恍如隔世。他又突然想念起游家老宅。
天井里的桂花要开了,后院的泡桐落叶了,前院的草地黄了,游家先祖前的燃香三爷爷肯定每天都要换的吧,他落了一双鞋子和几件T恤在房间……
“如果我说,以后还要再回去,你会怎么办?”游星河问梁明月。
“以后是什么时候?”梁明月抓住重点。
“以后?后天,大后天,都是以后啊。”游星河不敢看梁明月。是的,他想退缩了,像乌龟一样缩回游家老宅,哪怕待一辈子,他都无所谓了。
“不要。”梁明月语气坚决。
游星河整张脸埋在他肩头,闷闷地反问:“为什么不要?”
“有些事,能躲过一时,可是躲不过一辈子的。星河。”梁明月很认真。
“站着说话不腰疼。”游星河苦笑,他讲起道理来和游日海一模一样。
“我也有我自己要面对的东西。”梁明月说。
游星河微怔:“你是什么?”
“未来啊。”梁明月低声笑,偏过头看着趴在他背上的游星河,耳语般柔声:“你说的未来,原本我打算在村子待到死的。”
游星河抱紧他,肩膀上压着巨石,他已经不能缩,也无法退。
安检排到梁明月,他走进去,背上游星河还挂着。安检员看着连体婴般的两人,尤其是长头发的游星河,表情暧昧。他指着游星河:“你出去,一次一个人。”
游星河瞪他一眼,挪回黄线外。轮到他安检,安检员来来回回看了他很多遍,耽误了一点时间。
游星河不满地问他:“要我给你来个签名吗?”
安检员红脸。游星河瞪着眼过了身体安检后,又挂到梁明月身上,他是真的没有力气。
飞机没有晚点,准时起飞准时降落。
有人在机场等他们,是个专车司机,接到人后马上开往目的地,关押袁翠翠的看守所。
上车后,司机告诉游星河:“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游星河表情严肃:“好。”
从飞机落地那一刻开始,游星河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冷峻、不苟言笑。那是他原本的游家小少爷对外模样。
梁明月不觉得陌生,反倒很新奇,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在某些空隙,游星河也会表情松动,疲惫地垂下眼睛,偷摸梁明月的膝盖,像在吸取能量。
一个小时后,看守所到了。等着他们的是游日海的东北口音助理赵凡,和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西服男人。
梁明月看到赵凡,有些不明所以。游星河扯他衣角,示意他先不必好奇。他退到游星河身后,像个保镖,看他和赵凡交涉。
西服男人是袁翠翠的律师。他简要说明了情况,以及游星河需要注意的地方。游星河听得认真,等他讲完后问:“我上次说的还要再带个人一起,可以吗?”
律师看着他身后的梁明月,点头说没关系,他已经都打点好了。
游星河回头对他说:“你和我一起。”
梁明月点头。
等这些交待完毕,赵凡递过来一张房卡:“维多利亚,3102。”
游星河接过,向他道谢:“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赵凡摸头,笑得拘谨:“被你哥发现,我就惨了。”
游星河也不比他好,他强做淡定地安慰他:“不会的,有我在,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赵凡笑得难看,显然不信。他觉得当初一定是被他灌了迷魂药,才会答应帮他。
游星河也觉得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他抬头看着看守所的大门,门头上的字金光闪闪,威严无比。
事已至此,唯有前行。硬着头皮也得行。他拉起梁明月,跟着律师往里走。赵凡看着三人的背影,心里的不安像黑洞,越来越大。
登记、签名、检查,比机场安检还要严格。好在有律师领着,游星河还能藏着心里的紧张。
看守所的警察带着三人穿过一道走廊,两排都是房间,挂着“审讯室”的蓝底白字门牌。门上都开着小窗。走廊尽头是铁门,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微弱地只能照亮角落。
走廊很阴冷,游星河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梁明月看到,伸手搭住他肩膀。三人跟着警察走到尽头的房间,门口挂着“心理咨询室”的门牌。
警察在门口停下,说:“你们抓紧时间。”
律师客气地道谢,警察走了。他推开门,带着两人进去坐下。袁翠翠还没来。
游星河坐在沙发里,双手抠着膝盖。梁明月站在一旁,很想抱抱他。
律师说:“你妈的情况还算不错。”
游星河说:“那就好。”声音发抖。从案发起,他就被送去游家老宅了。算上之前的时间,他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袁翠翠了。
梁明月再次按住他肩膀,掌心下的身体在发颤。他的强大都是伪装的。
“没事的。”他用力地抓他肩膀。
肩膀的力量和热度,让游星河暂时找回平静。律师像是经常来,熟门熟路地找到一次性水杯,给两人打了热水。
游星河刚抿了小半口,门被推开,先是一名女警进来,她环视一周,目光落到游星河脸上。游星河起身,女警站到一边,让出身后的袁翠翠。
她穿着橘黄色的马甲,没带手铐。头发盘在脑后,几缕碎发散在额前,细眉大眼,厚唇鹅蛋脸。素颜清纯又美艳。看到游星河,她挑了挑细眉,问:“你怎么来了?”
语气平平淡淡,好像在家。游星河眼一酸,差点挤出眼泪。他低头,搓手看地。
女警察似乎跟她很熟,亲昵地表达不满:“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的诶,你儿子来看你了呀,都不高兴点!”
袁翠翠瞪她,扭着腰肢走进来。律师起身离开,女警叮嘱她:“好好说哈!”跟着站到门外,轻轻地带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袁翠翠走到游星河面前,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