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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阿富汗往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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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尔盖高兴了,“好的,我挑两篇稿子现在我们就可以发!”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很快。麻醉的时间并不长。”
    “还顺利吗?”
    “比想象的要顺利一些。但是他的身体很弱,恐怕需要一段观察期看看是否会出现排斥反应或者其他副作用。如果出现排斥反应,需要他忍受一段时间痛苦。”
    赫瓦贾摸摸沉睡的青年的脸颊,“他会熬过去的。对他来说,最痛苦的已经过去了。”
    医生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赫瓦贾叹息一声俯下身体来亲吻阿卡季苍白的嘴唇,拨开他额前垂落的碎发,低喃,“我等不及看到你醒来的样子了,亲爱的。”
    直到清晨阿卡季才挣动了一下眼睫,缓缓张开对这个世界的窗口。赫瓦贾躺在旁边的长椅上正在看报纸,他修长舒展的身体对阿卡季来说赏心悦目。阿卡季虚弱地笑笑,轻声道,“嘿,帅哥,早安。”
    赫瓦贾放下报纸走来给他一个亲吻,“早安,睡美人。”
    “我做了一个美梦。”阿卡季凝视他,“梦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赫瓦贾抚摸他的胸口,“我还担心你的心脏会负荷不了我们的记忆。这里,现在还疼吗?”
    麻醉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散,阿卡季只觉得浑身无力,“我觉得很累。”
    “你还需要休息。医生说你的身体现在很弱。”
    “那你陪我。”阿卡季撒娇。
    赫瓦贾莞尔,“我一直都在。”他把报纸拿到床头看,让阿卡季睡在他的两腿上,这样阿卡季的脸完全笼罩在被报纸隔成的封闭空间内,这个空间里,只有赫瓦贾。
    阿卡季发出嗤嗤的笑声,“你在看什么?”
    赫瓦贾一只手蒙住他的眼睛,“你该休息了,亲爱的。”
    “美色当前,谁有功夫休息?”
    赫瓦贾低头乜他,语气温柔,“这是你们军队内部的宣传报纸,我发现有一些文章写得还不错,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尔基。”他刻意放低了声音,“要不要念一篇给你听?”
    “嗯哼?”阿卡季闭上了眼,等待睡前故事。
    “这是一篇杂记。题目叫《玻璃裱盘》。我在喀布尔集市上遇见一件玻璃店,它隐藏在蜂蜜干果仓库香甜的味道后面。一个男人拿着金属棍站在店门口,他大概六尺三,毛发浓密,光着膀子,穿一条短裤……”
    一篇只有五百字的小短文很快结束了。赫瓦贾放下报纸,阿卡季又陷入了沉睡。
    
    第33章
    
    他也只安静了这么一天。第二天再醒来,阿卡季就说他想吃马肉肠,管家很为难,赫瓦贾咨询了医生,最后给他弄了点马肉糜煮进南瓜羹里给他喝。管家把晚餐端进来,阿卡季像只猫一样蜷在被子里,头枕在赫瓦贾大腿上磨蹭,一头柔软的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龇着一口牙咬赫瓦贾的大腿肉,留下一个红红的牙印,他心满意足衔着口水亲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巴。
    管家低着头不敢看下去。赫瓦贾把碗接过来,拍拍他的头,“好了,起来吃东西。”阿卡季平躺着张开嘴,指指自己黑洞洞的喉咙,“你喂我。”
    管家急忙退了下去。赫瓦贾拿了张报纸过来给他垫着,一口一口喂。阿卡季揪着报纸玩,玩着玩着脸色不太对,有点想吐,捂着嘴巴干呕。赫瓦贾把碗放下,拿着手绢让他吐,只吐出来两口,再喂,又吐,只能不吃了阿卡季吐得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眨巴着眼睛,“我饿。”
    赫瓦贾摸摸他的小肚子,“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
    医生来看过,记录下情况,“您身体还很虚弱,可能有排斥反应。但是必须进食,如果流食都不能接受,就暂时喝汤。过两天再看看。”
    阿卡季为了手术已经节食了一段时间,大怒,伸脚就踹人,“我要吃东西!我不管!”他闹腾起来谁都没有办法,赫瓦贾打发了人下去哄了半天终于哄好了,又要人煮了米汤来终于喝下去了,病人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我觉得你好像变了。”阿卡季看着窗外的天光暗下去,飞鸟高鸣,显得室内更加寂静。他目光空洞,有些失神,“你以前不会对我这么好。”
    赫瓦贾抚摸他的背脊,“这样不好吗?”
    阿卡季没有再回答他。他的眼神挪向了报纸,随意看了两段脸色一变,“这是谁写的?”
    赫瓦贾把手挪开,“《黑色郁金香》。作者:尤拉·库夫什尼科夫。”
    “不可能,奥列格的小宝贝能写出这种东西来?”他两只手指把报纸掂起来,挑了个非常肉麻的句子,“‘女神的衣带被烈士的鲜血染红,那是国旗的颜色。’他以为这是真理报吗?他不是写小说的嘛?”
    赫瓦贾满怀意趣往下读,“‘战争的残酷并不是通过大量的死亡数字来体现,而是由每一个生命的终止来陈诉。我看到伊芙波娃躺在焦黑的土地上,她身下是积累的士兵尸堆。我只能把她的眼睛遮上。二十分钟前她向我抱怨,她不是好糊弄的。然而我在这里看到的是,生和死都极尽随意。’”
    “这件事情官方明令不准议论,谁这么大胆子登一篇这么长的文章?”阿卡季问。
    赫瓦贾将报纸翻过来,这篇回忆录刊登在苏军内部宣传报纸的内页第一版,占据了整版的篇幅,洋洋洒洒三千多字。发刊日期是今天。
    “你应该担心这篇写文章的人,我觉得他可能被利用了。”赫瓦贾冷静道。
    但普勒霍姆里并不是消息灵通的地方,它的安静是由内而发,特别在雪后呈现出一种清冷自负的隐士气质。
    “79年后这里是苏军第一批占领的城镇,现在常住人口只有两千来人左右。阿富汗征兵严重,这里基本上看不到青壮年男性,孩子妇女和老人是主要人口组成部分。他们大部分依靠传统手工和小作坊生意维持生活。不仅仅是普勒霍姆里,这里附近所有的村庄几乎情形相似,80年到82年两年之间人口消失了三分之二。”
    镇上唯一的书记官名字叫阿布拉莫维奇,他个头很矮小,又黄又瘦,身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荨麻疹,他的脸干燥皴裂,毛孔粗大,下巴围着一圈稀疏卷曲的胡子,那胡子像是焦黄的荆棘一样长在一口干涸的池子边上,他的嘴巴,也就是那口池子,看上去也离枯竭不远了。然而当他一开口,所有人都能信服他说的话,与其说是一种个人魅力,不如说他的嗓音仿佛天生带着亲切却又坚定的力量。
    他从桌子旁边抽出一捆书本,匆忙拿了一支笔带上,“抱歉,我要给孩子们上课了。”他揉揉鼻子,羞涩地笑笑,“说来我也只有中学的文化水平,但是这里没有人教书了,60年代这里还有成套完备的教育设施。后来受教育程度一代不如一代,老人们是最有知识的。但他们费尽心思找不到一个愿意来教书的。我平时也没什么事,而且我喜欢小孩子。”
    新来的宣传员帮他拿着书,“要去哪里上课?”
    “哦不远,就在勃利克医生家的院子里。我自己可以走过去。”他们穿过书记楼的小院,远远看到新入驻的军队,“这就是你们的军队?”
    “是的。”
    阿布拉莫维奇点点头,他想起来一些事情,“紧急文件会用传真发过来,每天都要记得确认传真机,那台东西和我一样老了,你不每天去看他他会发脾气罢工的。邮局一个星期来一次,信件包裹报纸都会有,去传达室取。
    宣传员记下了,“好的。我知道了。”
    于是尤拉一个星期后才拿到这份报纸。谢尔盖告诉他登报的那篇文章应该是那篇《关于喀布尔难民暴动的反思》,而印在纸上的《黑色郁金香》是他知道维克多的阴谋前写的稿子。而且那篇稿子是没有写完的草稿,它的末尾三百字以及中间许多评论性语句是宣传委员会着人代笔模仿他的语调临时加上去的。
    这已经构成窃用,如果在莫斯科,尤拉完全可以把这个人捉去给警察,然后判处他剽窃罪。
    他拿着报纸去找谢尔盖,谢尔盖面容失色,立刻给他道歉,“对不起尤拉,是我把稿子发错了。这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在整理的时候太乱了,没看清楚就发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们最后会登上去。”
    “但是后半段是他们加上去的,甚至没有问过我的意见!难道随意添改别人的文章连原作者都不需要过问吗?”尤拉毫不动摇,他觉得自己被骗了,“我是把你当做朋友才把稿子交给你的。我很失望,谢尔盖。”
    这件事导致他们友谊产生了隔阂。奥列格却来不及幸灾乐祸,他心有产生了和和赫瓦贾一样的担心,“他在利用你,尤拉。你又被骗了。”
    “他说他不是故意的。”
    “他当然不是故意的!”奥列格把报纸摔在他面前,指着那篇报道,“那这是什么?一篇没有写完的稿子难道他们不会有疑问?谁把没写完的东西发给报社?你会吗?他还不是故意的?他在利用你,利用你的笔和文采做宣传。操,这些人永远改不了下三滥的做法。”
    “但是为什么?”
    “不知道,”奥列格深吸一口气,“可能是因为有些人被逼急了怕仗打不下去了,也可能是冲着文学报来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情要是在国内被知道了,你们报社就算毁在你手上的。我一点也不想吓唬你宝贝儿,但是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你最好祈祷他不是间谍,要不然你们报社肯定完蛋。”
    他从门外喊来两个士兵,“去把档案室那个谢尔盖给我抓起来,现在!立刻!马上!”
    尤拉焦急地在室内踱步,“这篇文章不能传回国内去,更不能给外国媒体知道。我本来就不应该留着它,我总是想找个时间改一改,毕竟是我来阿富汗第一篇回忆录,可一直没有时间。”
    奥列格有点生气,“最好他能够交代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要不然你就要想好怎么交代!”
    尤拉脸色一白,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错了,抿了抿唇,隐忍着受伤的表情不敢动了。不一会儿两个士兵跑回来,“报告!谢尔盖抓住了!”
    谢尔盖狼狈惊惶地被捆在小黑屋里。奥列格推开门的时候,他的眼睛被突如起来的强光刺激,发出一声怪叫。尤拉看到他四肢被束在地上爬行,像只焦躁的蠕虫。他不忍地将目光放到旁边去。
    奥列格的仁慈则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他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脚,狠狠揣在谢尔盖的背上,犯人的身体被他的军靴牢牢钉在墙角。奥列格脚下能踢出上百斤力道,那可怜的小细腰发出卑微的抗议,里头的器官被挤压得疼,谢尔盖涕泗横流地求饶,“不——求求你——”
    “求你自己比较现实。”奥列格说,“那篇报道是谁让你发给宣传委的?”
    谢尔盖哭叫,“是我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们会刊登出来!”
    “嗯哼?”奥列格转动脚尖碾过他的腰椎,“你再说一遍?”
    谢尔盖惨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很疼!”
    “我没有太多耐心谢尔盖,我可以把你的这里踩断你信不信?83年的时候我们曾经抓到过一个间谍,拷问了两天,最后我把他的腰椎捶烂了,用这么大一把铁锤。”奥列格阴森森笑了一下,用手比划着,“他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我让人锤了他二十下,吐血而亡。你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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