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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罗氏、瓜尔佳氏原本坐在毓秀身边听她们母女说话,见毓秀说风就是雨,打算去看小赫舍里氏,连忙起身拦着:“娘娘千金之体,可别过了病气。”
“我也不进屋,只在外间问两声,过什么病气。”毓秀一定要去,到是把儿子留下了,“胤祜带着弟弟去前面找你阿玛吧,这个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让人哄他在里间睡一觉去。”
觉罗氏婆媳几个见拦不住她,只能跟着,赫舍里氏打个眼色,想让身边的嬷嬷去给小赫舍里氏送信,让她稍稍打扮一下,别在女儿面前太过仪容不整。
毓秀一眼看到,直接出声拦住:“弟妹既病,额娘就别派人去扰她,省得再折腾得重了,让我于心不安。”说完,她又转身跟觉罗氏道:“都说了,今天只论亲戚,不论君臣。我只是去看看病中的兄弟媳妇,玛姆就歇着吧,不必过去了。”
觉罗氏撑家几十年,一见二儿媳妇的面色就知道事情有异,她哪里放心,连忙道:“整日里总坐着,正好跟娘娘走动走动。”
“既如此,咱们这就过去吧,人不必多带,忽忽拉拉的,怪麻烦的。”毓秀也不多拦,扶着素问的走,直接往外走。
佟家她很熟,刚才又用神识探了路,出了大堂,直接左转,穿过一道垂花门,再转过曲折的回廊,来至一座院落边上。
门上的小丫头见来了一大群人,其中还有赫舍里氏,连忙反身就往屋里跑。毓秀微一眯眼,瞅了身边的伊达里嬷嬷一眼。
伊达里氏上前一步喝道:“站住,见到皇后娘娘礼都不行,跑什么!”
赫舍里氏面上无光,她来儿子的院子,守门的小丫头不行礼就算了,还转头就跑,真是太没规矩了。
那小丫头本来就吓得够呛,再一听皇后娘娘,更是腿脚惧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身子打着颤,不住的磕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毓秀一见,到是笑了,“她怕是忙着要给谁去通风报信吧。”
这话好生奇怪,隆科多夫妻住的院子,掌权的自然是小赫舍里氏,婆婆来看她,这是好事,需要通风报信么?她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人抓住。而毓秀这话分明是说,需要被人通风报信的人,并不是小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心里涌现出不大好的预感,她这几个月到是听说过,隆科多对蕙香好得过份。她不过是想,男人多半都是喜新厌旧的,当初佟国维不也对兰姨娘另眼相看么,如今怎么样,还不是扔到脑后头去了。儿媳妇颜色不算顶好,再者也成亲几年了,儿子得了个漂亮的,稀罕几天不算什么。如今看来,怕不是这样的。
至此,赫舍里氏更是后悔,隆科多平日里读书习武、为人处事都不必她操心,尤其娶妻之后,更是沉稳许多,连得康熙的夸奖。赫舍里氏自豪之余,对儿子更是放心,有了孙子之后,对小两口的事情都不大管了。谁曾想,看着事事不错的儿子,居然在女色上如此不靠谱,还被他姐姐给抓住了。
做母亲的,此时是矛盾的。她既希望女儿能收拾儿子一顿,又怕儿子被女儿拍得太重,真是左右为难。
毓秀带着人往里走,一路上按上了好几个丫头,直到正房门外,伊达里氏轻轻上前开门,连丝声响皆无。
毓秀悄悄的行至内房门口,听着里面有个声音娇媚的女人在说话:“我说奶奶,卑妾说了这么多,您到是给句话儿啊?你病秧秧的伺候不了爷,还占着正房不让,是打算让爷们常住在厢房么?这也是你们家教出来的规矩?”
听到这里,毓秀再也忍不住了,她冷笑一声:“隆科多那混蛋,连厢房都不配住,他也只配住马厩!”
里面的女子一听就炸了毛,立起眼睛,气势汹汹的挑帘出来,张嘴就骂:“那个贱人……”话到一半,就再无声息。
毓秀她是不认识,可是觉罗氏、瓜尔佳氏、赫舍里氏和佟家的小一辈的媳妇们她都是熟悉的。再一看这些平日里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女人们,簇拥着中间妩媚的**,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人不好惹。
伊达里氏都不用毓秀说,直接上前照着腿弯处踹了一脚。蕙香只觉得腿上一疼,噗通得跪了下来,接着头发被抓,不由自主的仰起脸来,重重的巴掌立刻落了下来,打得她惨叫出声,连耳朵都嗡嗡做响。
毓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没理她,直接往内室而去,赫舍里氏心中恨极,直想去踹蕙香两脚,只是当着婆婆、嫂子众人的面,没法子动手。怒瞪了她一眼,也随着往室内去了。
毓秀看了一眼母亲的怒容,心里很不舒服,她也不想当着众人的面下母亲的面子,可是不当着母亲的面,想处理弟弟怕是会遭到她强力的阻拦。历史上,赫舍里氏在佟国维死后不到一年,就被隆科多和四儿给气得含恨而死,毓秀可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虽说有她在,这种事情不大可能发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为母亲的赫舍里氏,本能的护着自己的儿女。尤其是儿子,在中国的观念里,养老防老深入人心。哪怕赫舍里氏也疼毓秀,可是在她和隆科多对上的时候,赫舍里氏有八成的可能会偏向儿子。
尼妹的,当初她知道隆科多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很憋气,今生让她碰上了,要不把隆科多这混蛋扒到一层皮,让他听到纳妾两字就哆嗦,都对不起她彪悍的名声。
“弟妹。”虽说神识所见与眼见没什么居别,可是真正看到小赫舍里氏的时候,毓秀还是心中酸涩难忍。
略有些暗淡的大红绫子的锦被盖在小赫舍里氏身上,她面容削瘦,头发散乱,嘴唇干裂出几道口子,呆呆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神彩,哪还是当初新婚时,带着青嫩与羞涩的小妇人,如今在她身上只余下了死寂。就算是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毓秀,她也愣愣的没有反应,只到毓秀侧坐在床边,又叫了她一声,“弟妹。”
她才仿佛回过神来,木木的眼睛移到毓秀身上,慢慢的燃起了一丝希望,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到笑,眼中的希望又暗淡下去,只是挣扎着起身,哑着嗓子给毓秀请安:“请皇后娘娘来恕奴婢失仪之罪。”
毓秀见她这样,心中一酸,滴下泪来,她伸手按住小赫舍里氏枯瘦的身子,“弟妹既病了,就躺着别起来,你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姐姐替你做主。”一般都是父母千宠万宠养大的女儿,凭什么嫁到你家受委屈,若是堂舅、堂舅母知道女儿这般受苦,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想到这里,毓秀对于隆科多真是恨上加恨。
小赫舍里氏看着婆婆带了丝愧意的神情,心中酸涩,想着养在婆婆身边的儿子,咬了咬干裂的唇,硬是摇了摇头,“奴婢没什么委屈,额娘和四爷奴婢都很好,只是奴婢命薄,身子不顶用,到是连累他们替**心。”
毓秀见鲜红的血丝自小赫舍里氏干裂的唇上落下,她却一无所知,尤其喃喃的说着开脱的话,再也忍不住的撇开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
伊达里氏早就去桌上拿水,却发现壶中的茶水不知道是几天前的,混蚀不堪。这样子的茶水,如何拿过去,只怕主子娘娘见了,火气会更大。她正犹豫着,毓秀早就发现了,起身过来一看,冷笑两声:“我头一次知道,咱们家还简朴成这样。”
“娘娘……”赫舍里氏从来不知道儿媳妇居然过得这样的日子,她总想着儿子长大了,也娶妻生子,他们小夫妻的私事,当娘的总管着不好。儿媳妇生病,也是请过太医来诊治的,都说是产后虚弱,得静养着。她过去看过几次,每次都累得儿媳妇还得从床上爬起来,硬撑着陪她说话,也就不好再多去了。只是按时延医吃药,免了她所有的请安,只管安心静养,还把孙子接到自己身边,想着让她安心。谁想到,她的放纵,居然让儿媳妇受了如此苦处。
毓秀闻声回头,见赫舍里氏鬓边已经隐现的银丝,到嘴边的话终是咽了下去。她安抚的拍了拍小赫舍里氏的手,起身走到母亲身边,挽了她的手,轻声道:“额娘,隆科多太不像话了,必须得好好惩治一番才是。”
赫舍里氏到底还是心疼儿子的多,纵是气他,也不忘求情:“都是那狐猸子勾搭着隆科多做错事,隆科多也不是个省事的,正得娘娘教训一下才好。”
对上赫舍里氏带了几分恳求的目光,毓秀抿了抿唇,硬下心肠移开了目光,她温和的对小赫舍里氏道:“弟妹只管安心养病,其余的事,姐姐替你处理了。只是你自己也得争气才是,不为别人,也得为岳兴阿想想。若是隆科多犯混,我给你特令,直管进宫告状就是,姐姐准会站在你这边的。” 毓秀见鲜红的血丝自小赫舍里氏干裂的唇上落下,她却一无所知,尤其喃喃的说着开脱的话,再也忍不住的撇开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
伊达里氏早就去桌上拿水,却发现壶中的茶水不知道是几天前的,混蚀不堪。这样子的茶水,如何拿过去,只怕主子娘娘见了,火气会更大。她正犹豫着,毓秀早就发现了,起身过来一看,冷笑两声: 毓秀见鲜红的血丝自小赫舍里氏干裂的唇上落下,她却一无所知,尤其喃喃的说着开脱的话,再也忍不住的撇开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
伊达里氏早就去桌上拿水,却发现壶中的茶水不知道是几天前的,混蚀不堪。这样子的茶水,如何拿过去,只怕主子娘娘见了,火气会更大。她正犹豫着,毓秀早就发现了,起身过来一看,冷笑两声:“什么时候咱们佟家也简朴至此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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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谈话
毓秀踏出小赫舍里氏的内室,便看见脸上顶着巴掌印,带着惶恐之色的蕙香跪在一边。见她出来,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奴婢刚刚不是有意说您的,娘娘饶命……”哭着,就打算扑过来抱住毓秀的脚。
都不用毓秀有所表示,早有佟府的下人们过来,把她的嘴一堵,顺便再把头往下一按,半点动弹不得。
觉罗氏皱眉开口:“怎么还留着她在这里,冲撞了娘娘怎么办?拉下去……”
话未说完,毓秀淡淡的开口道:“玛姆,别急着拉她下去,暂时留她一会儿。”佟娘娘实在是太憋屈了,她天天关在皇宫里,到哪里都有人事先开路,好不容易扔下老公自己一个人出来次,发个善心救个人,最后救回个白眼狼。现在她到挺赞同某个继母的,这种继女早弄死早干净。更让她生气的是隆科多,这些年她怎么收拾德克新的,他不知道么?怎么还敢变本加励的挑战她的底线,是不是他认为自己是她的嫡亲弟弟,就可以为所欲为,她都不会管?尼妹的,早知道就不把原来放在佟府里的嬷嬷招回去。
“带上她,咱们走。素问,你去前面跟尹恒说,招贺太医过来。”毓秀也不停留,直接往正堂走。
“是。”素问应了一声,停在原地,等毓秀几人过去了,才转身往外行去。本来几年前,毓秀便打算给四个贴身丫头寻个好人家嫁出去,奈何几人跪地苦求,谁都不想出去,只说想要伺候她一辈子。
她们几个也想好了,这世道对女子何等残忍,与其出嫁,被个男人和他的一家老小欺压,还不如一辈子清清静静的伺候主子娘娘,将来老了,以主子娘娘的心性,肯定会让她们在自家子侄里过继一个,自然后事无忧。
前厅里,男人们正谈得高兴,胤祜带着胤祇过来,康熙有些奇怪的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