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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剥了,再送到高亦其嘴边。
“谢谢先生。”高亦其还是管高诚叫先生,文绉绉的,哪怕在家里也这么叫。
高诚轻哼一声,把他抱在身前,边剥边问:“刚刚卡得疼不疼?”
高亦其摇摇头:“不疼。”
“你穿的什么玩意?”高诚见他捧着枇杷吃得欢,知道他不是不爱吃,就是懒得剥,语气稍稍放缓,“不许穿。”
“那是女士的,同学给我买错了,换过来就好。”
“那也不成。”
“先生,我去海边肯定要穿泳裤。”高亦其耐心地反驳,嘴里含着甜丝丝的果肉,嗓音愈发软,“要不然打湿了西装多不好?”
话说得有理,但让高诚很没面子,所以男人剥了个枇杷直接塞进他嘴里:“小兔子崽子,翅膀硬了。”
高亦其被堵得说不出话,鼓着腮帮子把枇杷咽了,甘甜的果汁齁得桑尖发痒,他又闹着要喝水。
于是高诚只好抱着他倒水,一边倒,一边骂他娇气。
换了刚见面时,高亦其还会害怕,如今面皮已经厚上不少,就算被高诚骂,依旧面色不改,他接了水咕咚咕咚地喝上几口,余光瞥见男人不耐烦的目光,立刻装作呛住的模样,高诚瞬间慌乱,搂着他急急忙忙地拍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叔一眼看破高亦其的小伎俩,却不戳穿,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哥俩胡闹,最后悄悄关上门走了。
高诚宝贝自家弟弟,等他不咳嗽了,又把人压在床上,非要看湿软的花瓣。
“不疼……”高亦其别扭地敞开腿,“先生,我真的不疼。”
高诚才不管他的辩解,直接伸手把两片滴水的花瓣分开,指腹顺着细嫩的穴口轻轻刮擦。高亦其的脸色慢慢变红,攥着被单轻微地颤抖,但并没有太过动情。
高诚气就气在这儿,高亦其对他,好像根本没动什么心思,被摸到的反应也是本能而已。
这对一个隐忍了两年的人来说,着实不算好消息。
高亦其去海边那天,临行前还是去问了高诚:“先生,我要走了。”
高诚坐在书桌前,装模作样地整理材料:“怎么去啊?”
“同学开车来接我。”
高诚手上动作微顿,漫不经心地点头:“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我带你出去吃饭。”
哪晓得他竟蹙眉拒绝:“不行,晚上我要和同学在海边吃的。”
“餐厅都订好了。”
“也行。”高诚噎了一下,挥手赶高亦其走,“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儿要忙。”
高亦其乖乖点头,道别过后蹦蹦跳跳地下楼了。他前脚刚走,高诚后脚就跳起来,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背着手在房间里转圈,等高亦其的身影消失在楼下,立刻拎起外套,推开窗户往窗外跳,跳完马不停蹄地翻墙,最后上了墙根下的一辆车。
陈叔坐在车上,见高诚打开车门,直接递了盒子烟过去。
高诚接过,冷着脸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抽得车厢里烟雾缭绕,才摇开车窗把烟丢了。
高诚说:“小兔崽子的那群同学你查过没有?”
“查过,都是家室清白的少爷。”陈叔一五一十地汇报,“除了咱家,底子都好。”
高诚闻言,直接被烟给呛了。
“船呢?”
“买好了,在码头上候着。”
“那走吧。”高诚烦躁地揉着头发,见后排搁着望远镜,登时冷笑连连,“你准备这些玩意有什么用?咱家宝贝根本不在乎我,我也不稀罕去看他!”
这话说得酸,陈叔都被醋得皱了皱眉,得亏载着高亦其的车开出来了,要不然高诚还能再蹦几句酸话。
教会学校组织学生去的海滩不算偏远,开车几刻钟就到了,高诚让陈叔把车停远些,自个儿拿着刚刚嫌弃的望远镜眼巴巴地瞧。高亦其和几个熟悉的同学租了个太阳伞,换了泳裤以后躺在太阳椅上晒太阳,估计是身体的原因,没敢下水。
高诚举着望远镜看他的腿:“这穿的什么玩意?”
“就这么露着大腿?”高诚叼了根烟,紧张得忘了点,“谁买的,故意气死我?”
“我买的。”陈叔适时开口,“店里最保守的款式,小少爷拿到的时候不太开心。”
高诚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不开心什么,还想穿女士的在沙滩上晃?他要是敢,我绝对……”
绝对什么呢?高诚张了张嘴,对自家宝贝下不去手,最后特没面子地举起望远镜继续看。倒是陈叔提议先下车,去事先定好的度假别墅休息。
“小少爷玩不了多久肯定会累。”陈叔替高诚打开车门,“到时候您把他接来就行。”
高诚从车上跳下来,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叹了口气,难得有些迟疑:“他见我怕是会不高兴的。”
“一群小孩子玩得好好的,我来像什么话?”高诚自嘲地笑笑,“倒像是跟踪他,到时候铁定又要闹好几天的脾气。”
高亦其少年心性,母亲在信中再怎么叮嘱,察觉到高诚的纵容以后,便有恃无恐起来。先前他俩已经冷战过好几回了,还回回都是高诚先低头,好在他知道轻重,但凡高诚有示弱的苗头,立刻举手投降,三两句就能把高诚的心给哄软。
陈叔一听,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多言,跟着高诚去了别墅。这房子是随手定的,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但胜在一面朝海,还有摆着太阳伞的院子,高诚瞄了几眼,心里发痒,想把高亦其抱回来困在面前晒太阳。
但也只是想想。
“船在码头上拴着。”陈叔打开后门,指着不远处的游艇,“您现在开?”
高诚站在院子里,看着高亦其和一群同学在海滩边打闹,心里有点酸涩,陈叔的话说完好久,才转身往码头走:“开吧,站这儿看他也没什么意思。”
游艇很新,在一干船只里分外扎眼,高诚跳上船,给了唯二两个船员充足的小费,然后控制着方向盘,直接将船开出了港口。
“真该租艘船出海玩。”
高亦其闻言,踮起脚尖眺望远去的船,刚刚说话的是和他一起学法语的女同学杨美娴,家里做橡胶进口生意,算是顶富贵的人家了。
“现在这个季节租船不容易。”有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笑着感慨,“夏天出海的人多,有钱都得排着队等,更何况租好船?”
高亦其突然想到高诚,不知道男人会不会租船出海?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高诚明显对出海毫无兴趣。
“高亦其,我们去礁石上玩,一起?”
“好。”他将高诚抛之脑后,跟着同学一起往岸边的礁石上爬。
十七八岁的少年,没几个安生的,放着平坦的沙滩不走,非往嶙峋的石块上挤。高亦其充分发扬绅士精神,让女生先上,自己殿后,最后好不容易爬上去,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只剩杨美娴还在等他。
“高亦其。”杨美娴见人散得七七八八,忽然转身对他说,“你和高先生很熟吧?”
高亦其怔了怔:“嗯,先生……待我很好。”高诚来接过他几次,许是被别人撞见,觉得他们关系好也是人之常情。
杨美娴闻言,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那你能不能帮我求求高先生,让他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的生意?”
“什么?”高亦其愈发茫然。
然而他的茫然在杨美娴看来却是做作的拒绝:“你……你若是与高先生关系好,就帮帮我!”
“我们都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大家同学一场,何必闹得那么难看?”
高亦其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何尝听不出杨美娴语气中的轻蔑,话里话外都在嘲讽他爬上高诚的床。高亦其虽然年级小,涉世未深,可也不会平白让自己受委屈,他咬了咬牙,直截了当地拒绝:“先生的事我从不插手,你若是想求他,去求便是,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转身就往礁石下爬,谁料海边阴晴不定的风忽而卷起一方巨浪,瞬间就见他吞噬在了波涛里。
再说高诚开着游艇,阴沉着脸绕着海滩打转,船桨绞出一长串白色的泡沫,各个都像是他焦躁的心。
“陈叔,把望远镜给我。”
陈叔把高诚外套里的望远镜拿出来递过去:“您现在去,小少爷应该不会生气。”
“谁知道呢?”高诚心不在焉地摇头,片刻跳起来,“长本事了,还敢和女同学约会?”
“我就说不该放他来海边,这才多大,我就……”高诚的谩骂戛然而止,猛地僵住,继而摔了望眼镜,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纵身跳进水里向礁石边游去。
高亦其不会游泳,先前留洋时但凡有游泳课,他都以身体不适搪塞过去,他们学校的教授对这个“体弱多病”的亚洲孩子颇为照顾,非但没有因为游泳课的缺失而降低他的学业成绩,还在学期结束时,善意地将他的“病情”告诉别的老师。
如今高亦其失足落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翻卷的浪花粗暴地推搡着他,冲得他晕头转向,眨眼间就远离了海岸。他想起母亲,想起年幼时无忧无虑的时光,最后想起了高诚。
很奇怪,他想到的高诚不是平时风里来雨里去的干练模样,而是很多个深夜,躺在他身侧囫囵睡去、笼罩着浓浓疲惫的侧脸。那个时候的高诚很容易接近,只要高亦其凑过去,就会被搂紧,贴近滚烫的胸膛。
“先生……”他张了张嘴,最后的氧气化为升腾的泡沫,高亦其在意识模糊之际看见了高诚。
大概是幻觉吧……他闭上了双眼,下一秒却被狠狠抱住。
高诚带着他冲出水面,急切地喊他的名字。
高亦其呛出一口水,脑子一抽想起方才杨美娴说的话,竟忍不住挣扎起来。
“小兔崽子,你还要不要命了?”高诚气得抬手就想把他打晕,可撞见那双通红的眸子,终究下不去手,“别闹。”
这声“别闹”就像一剂强心剂,高亦其听得鼻子发酸,抱住高诚的脖子点头,此时陈叔开船来了,几个船员合力将他们拉上去。高诚一身衣服湿了个透底,搂着高亦其冲进船舱,找了毛毯将他裹住,然后自然少不了一顿骂:“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好端端的爬什么礁石?”
“嫌命长是吧?”高诚踹开一把凳子,“今天要不是我在这儿,你淹死都没人理。”
高亦其本就委屈,又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登时白了脸噼里啪啦掉眼泪。
高诚见他哭,更气恼:“你还好意思哭?”
“我今天不教训你,你日后还得闹腾!”
“那你别养我了。”高亦其急火攻心,说出的话根本不过脑子,还哭着把毛毯甩到高诚怀里,“反正我活着就是个累赘,你让我自生自灭算了!”
“哎呦,还自生自灭。”高诚接过浴巾,蹲在他身边冷笑,“你能自生自灭到哪儿去?没了我,就你这么娇生惯养的德行,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
这话有道理,只是刺人得厉害,高亦其听完如遭雷击,嘴唇蠕动半晌,吐出两个字:“先生。”
高诚摸他的额头,凶神恶煞地回答:“干嘛?”
“你让我死了算了。”
高诚本来打算收回的手立时顿住,眼底腾起愠怒的火,彻彻底底被高亦其惹恼了。高诚不介意高亦其闹,不介意他胡来,不介意他四处惹事儿,可就是不能忍他不爱惜自己的命。
“死?”男人粗鲁地按住他的后颈,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