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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醒的力度没头没脑地大,牙齿发出磕碰的声音,他急于夺回主动,又像急于求证真实,不知不觉把乐时压在身下,亲得他喘不过气地不停挣扎才够。
乐时推他的胸口,掰扯他的手,狠蹬他一脚,没想到自身难保,滚身就要掉下小床,于斐赶紧扑过去捞他的腰,床铺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脚步在门外停止,两个人如梦方醒,异口同声说了一句:“不要紧。”
相视一眼,他们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放开了扭打的姿势,乐时扣上睡衣被蹭开的扣子,笑着说:“于斐,你真的是有病。”
下床的时候他哼了一声,于斐在后面拖住他的腰,以额头拱他的后背,不让他走,乐时回头狠揉他的脑袋,说:“别闹了。我腰很疼。”
于斐被揉得头发蓬乱,不断地躲避着乐时的手,发出闷声闷气的笑,他说:“我做梦了。”
乐时垂眼看他,眼色温柔:“梦见我走了?”
于斐抓住乐时的手,用嘴唇蹭蹭他的手背,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直在说梦话。”乐时捏了一下于斐的脸颊,“一直说‘别走’。”
“嗯。”于斐应了一声,“我梦见……”
乐时的妈妈停在门外,敲了敲门,说:“早饭我放在桌上了。准备去上课。”
乐时拍拍他的手背,说:“我去给我妈妈道个别。”
于斐点点头,知道这一次寻常普通的分别之后,他们又该从日常生活回到那片涌动不休的波澜里去,贴近于日常生活的这一天,恍如梦境一般。
那告别似乎特别简短,于斐在床上坐了一阵,一声门关的震响,四下归于平静。
过了许久,外面才响起稀稀疏疏的脚步。于斐打开房门,看见乐时站在厨房的水槽前,正从破壁机向外倒豆浆,他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乐时的腰,手指捏着乐时睡衣的扣子,推开,又扣上。
于斐将下颔抵在乐时的肩膀上,沉声说:
“你妈妈对你好些了吗?”
“嗯。”乐时回答,两个相同的杯子并列地放在桌上,“我不该和他们吵架的。我知道他们爱我。”
静了好一阵,乐时才接着说:
“舍不得丢掉的书,一模一样的陈设,好吃得不得了的菜,用了好几年还是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乐时轻声,向后靠在于斐的怀里,“尽管之前很纠结,也因此难过,但是真正再接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原谅他们。明明知道我的事,”他顿了一下,握住了于斐的手,“我们的事。”
“我有一天,会不会再和他们争吵,再离开这个地方。我不知道。可我明白,自己是爱他们的。”
于斐静了一会儿,手掌轻轻揉着乐时的肚子,一阵一阵的酸热泛上来,激得乐时发出舒服的轻哼。
乐时端起杯子,抿嘴喝了一口,于斐凑在他的耳边说:“不会吵架。慢慢来。我决定了,等比赛结束之后,就带你去见我爸妈。一切事情都有慢慢接触和消化的时间,我不会怕,你也不要怕。”
乐时没有正面回应这句话,只说:“你去洗脸刷牙。半个小时之后监督过来接我们,要回去了。”
于斐没动,说:“还有半小时,让我再抱会儿。”
“唔。”乐时应声,于斐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撩起小小一半,温暖粗糙的掌心贴着肚腹上的肌肉捏,那地方光滑平坦,温暖得像烧着捧炭,两个人贴在一起,没有半点黏黏糊糊,倒是自然而然。
乐时眯着眼睛直犯盹,心里反复回响着于斐的话,末了低声说:“比赛还没有结束,还有很多烦恼。可我还是想进入出道位,告诉他们……用自己的能力,也能做到那样的,近似于奇迹的事情。”
“虽然说着追梦之类的话,但消磨着这样的时光,父母却在老去,我对此觉得自责。”乐时搁下杯子,“我爸爸一直很忙,很多时间都在外出差,妈妈身体不好,当着高中老师,每一年都为学生、家长还有升学率操心。昨天吃饭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想到,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都吃些什么、做些什么呢?爸不在的时候,妈她一个人——她说她很久没有做过好吃的菜了,她说我瘦了,但她自己也——”
于斐的手臂收紧了,听见乐时沉闷的声音:“我真是太不温柔了。和父母,和你,都是这样。”
于斐再也忍不住,把乐时从怀里扳过来,握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紧紧地拥抱他,力气大得乐时气息不稳,轻轻咳嗽,但他并不挣扎,任于斐抱着他,自顾自地说:“我也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做。要继续下去吗?我做不好,我不争气。我怕无论是表演还是生活,最后都失败。”
“我想我的二十岁就这样永远地过下去。时间停住脚,一切都变好。我爱你,也爱爸爸和妈妈,还有我的队友,我的老师,我的粉丝。”乐时自我解嘲地笑了一声,“我好蠢。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于斐不禁睁大眼睛,听着乐时一句一句地说着内心深处的话,他该怎么安慰乐时,一筹莫展,轻轻地否认他的话:“你没有做不好,也没有不争气。我也爱你。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爱你。”
他突然才意识到,原来乐时也这样怕,但他除了拍着乐时的后背安慰地说不要紧,无法给他确实的东西,实在太无力了——太无力了。
他们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人,像他做出每个决定的时候,都不知道前方究竟面对着什么,他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承诺,这样的无力感从登台伊始就一直伴随着他,无论是向观众许诺一个出道席,还是如今的展望未来,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自全其身地冷暖相呵,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乐时轻轻地推了推他,声音又恢复了静冷的镇定,“我明白——我都明白的。”于斐松了手,乐时把豆浆递给他,弯弯嘴角,“没关系了、没事了。”他在餐桌前坐下,桌上摆着昨晚剩余的饺子,乐时不言不语地吃着。
半晌,乐时塌下肩膀,发出低小的轻叹。
“乐乐。”于斐站在水槽边,双手捧着水杯,温热的触感包覆在他的手掌上。
“别气馁。一切要等淘汰之后才有定数,现在所有人都在观望,等待NBS做最后的决定。我们把能做的都做了,就像尽力完成舞台一样,不要怕。”
“不要怕。”
吃过早饭,于斐扒拉着乐时的衣柜,亲力亲为地给他挑衣服穿,PD在一旁通知日程,摄像看着乐时试图往外掏一顶黄色的春游帽,又被于斐强硬地按回去,不禁凑过去拍了一遍乐时的收藏。
于斐把乐时伸向另一顶橘红色绒线帽的手拍掉,冷酷无情:“你今天一顶帽子都别想戴出去。”
乐时抬眼看着他,一副闷闷生气的样子。
于斐没绷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转头对摄像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两颗白而尖的小虎牙。他把白衬衫和黑色牛仔裤放在乐时怀里,摄像知趣地退出去,乐时的衣服脱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敞着胸口趴回床上,在枕头底下摸索一阵,扯出那根坠着戒指的项链。
于斐:“你还把它留下来了?”
乐时不应声,只把项链戴到脖子上,穿衬衫的时候把戒指小心翼翼藏进衣领,露出珍惜而柔和的目光。
总算比平常顺眼精神许多,最重要的是没有他各式各样的丑帽子,简直是时尚界的一大进步。
乐时细软的黑色头发在日光底下富有光泽,发顶支棱棱翘起几缕,于斐按着乐时的后颈,用手指梳他的头,努力了很久,把小猫撸得不耐烦,不满地捉住他的手腕拽远,也没把这些桀骜不群的乱发收拾干净。
于斐不禁感叹:“好倔一头发。不愧是你。”
乐时还在在意他的衣服,左看右看,觉得与自己平常的穿搭没什么两样,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和渔夫帽过不去。
他们似乎是最后一站,保姆车上已经坐满了人,稀稀疏疏空着几个位置,于斐和乐时分开,乐时坐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袁弘杉身边,而于斐则接过了周望屿递给他的热水杯。
袁弘杉看了乐时一眼,在汽车启动时说:“早。”
“早。”乐时回答。
彼此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在《幽灵船》的时光使得他们不这样疏远,不多时,乐时的面前递过一包虾条和仙贝,是从车位最前的万幸那边传过来的,袁弘杉哼笑一声,说:“小屁孩。”手上挑了个大的海苔仙贝,乐时简单地吃了几个虾条,把袋子递到了后面。
“你还挺大胆的。”袁弘杉简短说,乐时看向他,袁弘杉的唇边挂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我是说点赞那事。”
乐时回答:“……实话实说。”
“你认为NBS会就此公平公正起来吗?”袁弘杉平静道,并没有看乐时的脸,“你心里也有答案的吧。”
“爱哭鬼也很大胆。”袁弘杉慢条斯理,尽管那枚油光发亮的大仙贝在他的手里散发着一股诱人米香,极大程度地损害了杉少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气质,他咳嗽两声,淡然道:“我来之前看过他的视频了。”
他向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拿到了平板电脑,他打开D站的缓存,题目赫然是《我在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都体验到了什么?》
乐时戴上耳机,黑色的屏幕渐入一行雪白的黑体大字。
——六月,我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叫《创造!新偶像》。
屏幕渐亮,清爽的蓝色幕布前,站着乐时和万幸两个人,他们同时鞠躬,对着镜头微笑着说:“大家好,我们是来自WMC的练习生。”乐时认出那是他们在比赛的事前录制时,为了表演个人技与介绍自己,录制的一个小小短片,弹幕迅速掠过一面哈哈哈,伴随着屏幕中央的一列“爱的小心心~发射!?”高级弹幕应声而来,从乐时的指尖飘出一颗粉色的心心,而万幸身后则游过一群波浪式的金鱼emoji表情。
乐时尴尬咳嗽几声,却掩不住唇角扬起来的怀念笑意。
“我叫万幸,是一名普通的练习生。承蒙大家厚爱,走到现在还有相声演员和幸运锦鲤的称号。”
万幸的声音响在耳边,愉快、轻盈,柔和得像一阵最清爽的夏风,由于弹幕太厚,袁弘杉关闭了一层一层的字行,画面聚焦在一辆昏沉的大巴车内,镜头转到了车座上打盹的乐时的脸上,
“他是乐时。是我同公司的练习生,我一共和他度过了一百七十五天的练习生活,我叫他乐哥,但他其实是个很温柔,很可爱的冷都boy。”
屏幕里的乐时注意到了镜头,下意识地用一顶藏青色的渔夫帽遮住了脸,闷声抗拒:“我困。别拍。”
画面一转,是等级测评时,他们站在台上表演的画面,镜头落在各位导师的身上,万幸又说:“他们是我的导师。有说生人不如生叉烧的严格冷美人贝老师,还有总请我们吃饭的温柔大哥李代表,以及似乎总是没睡醒的一针见血梅老师,和我最喜欢的rapper之一,Noya老师。”镜头多在Noya身上停留了一阵,Noya对万幸比了一个大拇指。
“他们是我的舍友。”
手持镜头发着抖,在213的门前拍了个特写,门被推开,一个不明物体把镜头撞得翻了个天。
万幸的旁白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说:“这是我的好朋友,任风风。他是公司里唯一一个A等级的小火苗,和哥哥分别的时候还会哭鼻子。我比他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