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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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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斐看着他们俩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心中警觉地一顿。腕表上的指针指在凌晨四点三十五,店内的人很少,进门有铃声提示,于斐压低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停在了便利店外的死角处。
  江河和楚湘东,就像凤凰传媒与HP娱乐一样的关系,无论本人意愿如何,相互依附、相互帮助,都是从上至下的表现。节目远远没有宣传中的那样公允,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事情,NBS做到的,也仅仅是相对而言。
  于斐越是看得通透,就越是感悟到自己力量的渺小。
  “这不是于队吗?”
  于斐抬眼一看,楚湘东和江河似乎已经谈完了,楚湘东站在他的面前,剥去摄像机注目的外壳后,楚湘东那七弯八折的称呼显得更为阴阳怪气,江河与于斐相对而视,神情闪烁地点点头,借机离开:“我先走了。”
  楚湘东抱臂,眉毛一挑:“在外面吹热风,光看着也不尽兴,不进去么?”
  于斐展颜一笑,如沐春风:“进去岂不是打扰了二位相谈甚欢?”
  楚湘东一嗤,靠在自动贩卖机旁,透明的玻璃橱发出浅蓝色的光,快捷支付的界面跳动着鲜艳活泼的可乐广告,一侧在他的脸上投出斑斓迷幻的光色,一处则深暗地隐没于盛夏燠热的空气之中,那点阴沉的光斑,是楚湘东眼底暧昧不清的冷色。
  于斐站在灯光明亮处,影子拖得极长。似笑非笑的声音,毫不见慌张:“算盘打得很响。新歌不如你和江河两个人来唱就好了。”
  “哎呀,可别这么说。”楚湘东摆摆手,露出一口白牙的灿烂笑容,“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我还好,你的二十四名,怕是自身难保?我没有记错的话,第二轮位置测评后的淘汰,是五十进二十?”
  于斐似乎毫不在意,捏了捏手腕上的筋络,慢慢回道:“有些事情一旦揭露出来,那样的淘汰,就不是名次能够决定的了。”
  楚湘东压低声音轻轻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甚至清脆地击了个掌,喝彩般地笑道:“你这是诽谤。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HP也是不会承认的。说到承认——你先求着贝老师,稍微正眼看看自己吧。”
  于斐不为所动,更难听的嘲笑,更露骨的讽刺,他在短短的时间里都受尽了,他就着楚湘东的话锋,风轻云淡又提:“老师最恨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平生最恨耍小聪明的人。”
  楚湘东直起背,眼神一凛,脸上露出怨毒扭曲的怖色,语气益发刻毒,昭彰着威胁的盛气凌人:“你这是想要告发我?你以为你还是曾经在HP里受尽宠爱的那个ACE?贝锦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你说,就算说了,她难道会全心全意地相信你?”
  没等于斐反驳,楚湘东冷笑一声,将最为恶劣的情绪子弹一般霰射而出:
  “你以为你那可怜的小男朋友,是因为什么离开HP的?还不是你和你尊敬的贝老师,一起把他逼走的?你不能出道,他也活该不能出道。”
  楚湘东还没来得及酝酿下一句话,眼前一暗,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一团黑影照脸疾冲而来,砰然摔在他面侧的玻璃幕墙上,抵着墙体的后背猛然一震,似乎立刻就要绽裂。他几乎被这一骤生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层冰冷湿腻的恐惧感如同一条水蛇,猛然攫住他的心腔。
  “你再说一遍?”
  于斐仍然在笑。
  正因为他仍在笑,才令楚湘东觉得毛骨悚然。他从未对谁露出过这样阴沉恐怖的面色,两眼极端地黑沉,一点透明的光**去,析出令人通身寒冷的冰冷愤怒。眼见着那点光要为他深沉的眼睛吞食殆尽。楚湘东极度紧张地凝视着那双眼,却觉得那是注视着垂死猎物的,一只阴郁而凶狠的瘦狼的眼睛。
  于斐一字一顿,又将那句话复述一次:
  “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飞飞:我可爱了四十五章还真把我当大狗狗看啊?


第46章 旧梦
  即便荆天棘地,风摧雨折,狼仍旧是狼。
  有这么一个瞬间,楚湘东的心中踏入悬崖般地一空,那是所有事情失去掌控的可怖感觉,于斐会做出不顾现实景况的事情,和他你死我活地打一架也犹未可知。只是想清楚这件事情的结果,反倒是自己的胜利,楚湘东的脚一下落回了实地。
  尽管死死钉在他身上的目光是如此威吓与慑人,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却不再敢发出冷嘲热讽的嗤笑,声气有些发颤,但毫不退让:“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努力付出,而能得到回报的好事。我是如此,乐时也是如此。”
  果然,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于斐的眉头猛一蹙,眼里的光电闪一般地动摇了。
  楚湘东注视着于斐的眼睛,呼吸仍旧短促,但话却说得又轻又快:“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你没有想过他在HP到底经历了什么吧?试问谁忍受得了起早贪黑的练习,最后出道的名次却被轻描淡写地抢走呢?六光年出道组的领舞生存战,扔下他的人,可不是我哦?”
  于斐一晃神,紧紧抵在厚重冰冷的玻璃上的拳头,微微抖颤地一张,楚湘东冷笑一声,拨开于斐的手,兀自离开。直至走近集训地,他才发觉自己双腿发软,衣服潮湿闷热地贴在后背,探手一摸后腰,衣料已经被冷汗浸湿。
  “……”楚湘东站定,撩了一把额间汗湿的刘海,深吸一口气,向晨光熹微的练习室走去。
  于斐扶了一把窗玻璃,室内的冷气开得很足,冰冷的表面覆上暖热的手心,在边缘处浮上一层朦胧不清的白雾。他翻手,看着手心那一条纵深的伤疤,结痂的血痕已经愈合,瘢痕如同一条阴森惨白的裂口,寄生虫一般死死吸附在掌心。
  尽管已经没有痛觉,但仍然留下了难以消解的痕迹。
  在出道组里的每一天,他看着自己的人气爆发式地指数增长,上下班的路上常常围着一簇又一簇的粉丝,对着他困倦和疲惫的影子小声地尖叫,时而冒出一两声鼓起勇气的赞扬和鼓励,他在憧憬中曾料想过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却又觉得不知所措。
  他很早就被六光年的出道组选为队长,公司给予他十分宽大民主的选择方式,他像一个联盟的发起者,在同期的练习生里寻找能够组队的优秀成员。所有人,公司的高层、经纪人、指导老师、前辈,都告诉他,只要按他的心意选出最好的就可以,所有人无条件相信他。
  他从被选择者变成了选择者。
  似乎是为了某种微妙的守恒,得到总是伴随着失去。他成为了HP的明日之星,他带的组成为备受呵护的师弟团备选。他一直为之奋斗的出道,已经触手可及。他并没有忘记与乐时一起站在聚光灯下的约定,可因为相同的梦想,二人之间出现了裂痕。
  于斐不知道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再也不会去南大门商演,因为激动的粉丝会堵得人寸步难行,他再也不在练舞室里待一个通宵,因为迎接他的是没有止境的出道前的特殊训练、选择成员的讨论谈话。他和许多前辈应酬,见到了梦寐难求的制作人,写的歌第一次在舞台上得到热烈反响,大家都说他万千资源于一身,“出道即巅峰”。
  他和乐时,那两段曾经以为紧紧纠缠,难以分离的人生,其实只是相碰的两只酒杯,饮尽热烈灿烂的青春,留下迷茫不清的空虚,清醒的客人分道扬镳,把梦与未来忘在了身后,对着破碎的杯子争吵、冷战,最后背道而驰。
  出道前的最后一次生存战,是队里的领舞选拔。
  他清楚地记得乐时每一次月评的分数,他知道他的成绩在下降,也知道他的状态失常,但他的焦急时常适得其反,他们真正意义上地争吵、分歧,他想让他振奋精神,但却总被反唇相讥,于斐在一帆风顺里,只觉得那是莫名其妙的逆戟。
  他明明想让他更好的,一想到无法和他共同出道,难以名状的焦虑发酵成怒气——他不允许,他决不允许。
  于斐拎着早餐回到练歌房,机箱设备的顶盖还微微发着烫,乐时缩在收声器和录音立麦的角落,额头顶着交叠的双臂,蜷着小睡,呼吸稳定平匀,弓起的后背带着略显瘦削嶙峋的弧度,在练习衫后隆出若隐若现的小小轮廓。
  于斐放轻动作,为了使塑料袋不发出一点儿摩擦的声音,他甚至折回门外去,把里面加热过的滚烫餐食,都抱在臂弯里,一路烫得直跳脚。他在靠近乐时的地方盘腿坐下,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打量睡眠中的他。
  冷白的脖颈,冷白的侧面,一段有峰棱的突兀的锁骨,时时微微一动的喉结,眼睛的弧度一点儿也不锐利,怎样就总流露出冷冰冰的光来呢?他连头顶小小的涡旋、细细软软的发梢都是柔和的,当时为什么会浑身是刺,让他看一眼就烦躁得浑身发热呢?
  选拔前的那个晚上,他记得清楚。上年十二月七号,S市初雪,他和阚君桓出席一次酒局,那位女演员刚从韩国回来,见到窗外纷纷扬扬飘着小雪,喝着酒笑着说:“那边有个说法,初雪天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恋情就会长长久久。”
  酒桌上一片沉默,女演员尴尬地笑笑,说:“我对你们没有一点意思,喝酒。”
  那天女孩儿喝多了,伏在阚君桓的肩头哭得非常厉害,温和的前辈给他叫了车,让他先走,兴许是被感性的忧伤所感染,于斐没有回宿舍,他去HP的练习室,凌晨三点半,走道上没有一个人,他在舞蹈室的角落里发现蜷着睡觉的乐时。
  他还记得他把乐时摇醒,对方二话不说推开他,即使初醒的水雾还未在眼里凝结,但眼底全是迅速冰冻的疏离和冷冽。他不发一言,是持续时间良久的戒备,尽管他的手立刻被反握住,于斐问他:“你到底想不想出道?”
  乐时压抑着怒火回答他:“我不会和你出道。”
  乐时会轻而易举地让他愤怒,他带着急切的焦躁抛出疑问,回应贯穿他的软肋,酒的气息合着冰冷的雪气,乐时的前半句是“我们早就不是一道人”,他立刻就意识到下一句话代表的分离涵义,阻断话语的亲吻带着攻击性的血气,接踵而至的是两败俱伤的扭打,甚至掠过争吵的步骤,是极度单纯的、充满绝望意味的发泄。
  数日后的领舞选拔里,乐时落选了,分数悬殊。
  退组,解约,离开。一切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于斐顺利地选出了将和他度过演艺生涯的所有队员,他的身边环绕如此多的耀眼光圈,却常常陷入一片空白的回想,他到底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由楚湘东而引发的回想过于沉重,于斐看着仍然在熟睡的乐时,感到某种虚妄的不切实感,那个初雪之夜的细节他已经记不清楚,他们二人还没有平静亲密到重剖过往的程度,当下总有当下的难题,即便对于过往有诸多悔恨,那也是不能重来的过去。
  “够了……”于斐轻声一叹,仍旧默默看着乐时,“这样就够了……”
  乐时瓮声瓮气地在臂弯里咳嗽几声,于斐以为把他吵醒了,道歉的话溜到嘴边,却发现乐时只是不适地换了一个姿势,他的眉头紧蹙,像一个拧得死死的结。于斐一顿,乐时从前也常常做梦,梦的内容多半十分离奇,比如“被贝老师赶到天台做理综试卷”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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