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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五点,马上快要下班了,胥河还是没来。
如果他今天在他们下班后才来,常安要在楼下等他的话,那今天就没机会跟他说什么了。到了明天,时间就隔得太久了,再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道谢,未免显得太刻意了。
常疏明频繁地看时间,有点沮丧。
他在这时候听见有声音提及那个名字——不知是谁,随口问了常安一句“胥总今天不来接你啊?”
常安很快地答了,“噢,他今天不来。”
……为什么?
常疏明屏息凝神,但没听到他解释。
只得作罢。
回家路上偏又碰上堵车,动弹不得,他烦躁得要命,打电话跟乔楷抱怨。
抱怨完堵车,他沉默了一会儿,知根知底,那边很快觉出不对劲,“怎么?出什么事了?”
常疏明叹了口气,有点犹豫,之前他跳过了一堆事都没跟乔楷说,一时想不出该从哪接上。
想了半天,“……你知道常安吧?”
“常安?”
“就是《幽人笔》……”
“噢,就之前你说跟你挺热门的那个cp?长得挺好看的那个话唠小孩?”
“对……”
“他怎么了?哎,你这两天是在录那个动漫第二部?还是跟他一起吧?”
“是。他……”常疏明深呼吸了一下才说出来,“他好像跟胥河是一对。”
“……啊?”乔楷似乎不大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胥河这两天都来录音室接他……”
“那也不一定就是在谈恋爱吧?万一是有什么事呢。”
“比如?”
“呃……”乔楷卡壳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之前你跟胥河一块录音的时候,他有提到过这个常安吗?”
“没有……”
“那他俩应该就是才谈不久吧,可能是在你跟胥河录完那个动漫之后才好上的。”
……在中间间隔的那两个月里?
那么,是在那天晚上之前还是之后?
要是在那晚之后,距离现在也才短短几天,胥河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正在热恋的人。
可如果是在那晚之前……那胥河那天为什么会由着他胡闹到床上去?第二天还说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话来?
这一个问题还没理清,那头的乔楷一开口又添上一个,“啊,怪不得他之前那么奇怪,这就说的通了。”
“什么?”
“就是你说你去录音室第一天他不是特别奇怪嘛,估计是那会儿跟那个常安还没好上,看你俩cp很热门,把你当情敌了吧。”
常疏明一愣。
他根本没想过这些,也没回头思考过之前的事,谁会在见过糖果屋之后还在意来的路上丢失的一颗糖呢?
但是现在想想……
“嗯……应该是吧。”
他何苦给乔楷打这个电话?他现在的心情比打电话之前又差了几倍。
乔楷不知事情全貌,还在浑然不觉地继续,“你就是发现他俩是一对所以心情不好吗?为什么呀,你不早就说你脱粉了吗……喂?喂?”
常疏明忘了应声,两个人影从他视野里晃了过去。
他探着身往前看——
没错,是常安。
和一个……女孩子。?
C24
常疏明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告诉胥河。
一瞥可知的亲密,绝对不是什么普通朋友,又故意选在胥河不来的今天见面,很明显,可能性只有一个——胥河被绿了。
车还堵在原地没动,人已经走远了,手机停在通讯录界面,常疏明按着方向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点想想,常安会是这种人吗?
每天笑得傻乎乎的话唠小太阳,真的会是个随随便便出轨的人渣吗?
——也不一定啊,人性这么复杂,在感情方面的价值观和日常生活中的很可能互不干扰。
那么,一边和同性谈恋爱一边出轨异性这种事合理吗?
——谁知道呢,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可能吧……
还有,这么明目张胆亲亲密密地一起上街,就不怕被胥河发现吗?
——万一胥河傻呢,即使被撞见了可能也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越想感觉胥河越可怜。
打电话吧?
不不不,等等,再等等。
也没拍到照片什么的,贸然打电话过去说这种事,胥河会相信吗?而且被绿这种事,说不定还会伤到他的自尊心。长着一张霸道总裁脸,按套路应该拿着渣男剧本的人,怎么会轻易接受自己被绿的事实?
还有,他要站在什么立场跟他说?一个热心的目击市民吗?开什么玩笑,他跟胥河现在的关系,是酒后乱性后假装不熟的前同事,这事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看都像是他居心不良、心怀不轨。
以及,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可能性,他们俩是那种说好了各玩各的互不干扰的开放关系?这就完全可以解释他俩日常相处不冷不热的状态了。
不对,这个应该不可能,看胥河接吻的时候那个笨样子就不像是能游刃有余地处理这种关系的人。
但是万一……万一呢?
堵成一长列的车总算开始动了,常疏明舒了口气,把手机丢到一边去,松了手刹。
算了吧算了吧,不关我事。
而莫名其妙被挂了电话的乔楷,只好一头雾水地接着陪奶奶看电视剧。
奶奶呷了口茶,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男主角念叨:“你看看,剧情走向都这么明显了,也就这傻小子还看不出来。这年轻人哪,一到谈恋爱的事儿上,他就傻得不行……”
没人知道,次日下午常疏明看见胥河的时候心情有多复杂。
以至于他都没办法确定,胥河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差,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
但他很快就发现并不是。
录完出来喝水,他准备好跟胥河进行一天一度的互相点头仪式,走近了才发现,他居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也滑落到了腿上,屏幕还亮着。
怎么会这么累?录音室里这么吵,居然就玩着手机睡着了。
常疏明心下嘀咕,扯过搁在一旁沙发上的小毛毯囫囵给他盖上。
胥河动了一下,没睁眼,头向沙发里靠了靠。
录完当天最后一段,常安站在一边伸懒腰,嚷嚷着累死了累死了,导演还在倒回去听刚录的部分,打了个手势让他老老实实等着。常疏明拿着别人的台本核对要改的地方,发现一处漏掉的,翻出笔来伏在桌子上改。
一旁窸窸窣窣的动静,杂着醒时的呼吸,毛毯的花色从他的余光里抖落了下来,然后是胥河还沾着困意的声音,“……下班了?”
常疏明手一抖,一个勾给抖成了个半圆。
左右都没人,是在跟他说话。
他点点头,很轻地应了一声,“嗯,快了。”
胥河把小毯子叠起来,困惑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盖上的。
常疏明还在改那个错上加错的字,就听他又问了一声,“感冒好点了吗?”
没有主语但指向明确,还是在问他。
“嗯……好了。”他转过脸来,眼神一时不知道该往哪放,自然而然地就接上了脑内排练过好几遍的那句话,“谢谢你的茶。”
胥河果然“嗯”了一声,但并没抬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在盯着那块叠起来的小毯子看。
常疏明突然注意到他下巴上有一点没刮干净的胡茬儿,并不奇怪,他看起来很累,疏忽了也正常。疲惫感像烟一样萦绕在他身上,毫无道理地,竟让常疏明觉得有些不寻常的温柔。
这模糊的温柔一确定下来,便像蚕一样啃食着他的神经,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迅速在台本背面的空白处写了几个字,戳了胥河一下,举给他看。
上面写着:我有事跟你说。
胥河好像不识字似的盯着看了半天,张了张嘴,继而俯身接过了他手里的笔,在那行字下面写上了“现在?”
常疏明谨慎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直到站在隔壁器材室里,面对着胥河问询的眼神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根本没想好怎么说。
怎么才能在让他相信的同时不伤害他的自尊心?
万一他知道后难过得要命怎么办?
不管了,硬着头皮上吧,“就是,你昨天没来……”
“嗯。”
“我下班之后碰巧看见常安……和一个女生一起走。”
胥河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是一副还在继续等他往下说的样子?他没明白什么意思吗?
只好再残忍地补上一句,“……很亲密的那种。”
胥河又“嗯”了一声,然后点点头,“是他女朋友。”
常疏明大惊失色,“你知道?”
胥河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知道啊。昨天是他女朋友生日。”
“……你不介意?”
胥河有点纳闷地皱起了眉,“我为什么要……”
常疏明急了,“可是你不是他……是他……”
说不出来,胥河善解人意地给他补全,“是他表哥啊。但我也没必要管这么多……”
“……你是他表哥?”
胥河对他的吃惊感到诧异,“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
胥河感到匪夷所思,“因为……大家都知道啊。”
是的,大家都知道。
“大家”包括录音室里其他配音员和工作人员,包括胥河的粉丝和常安的粉丝,以及对他们稍微有一丁点了解的路人,但不包括常疏明——听过胥河所有作品,买过他所有CD,还和他配了一整季动画并和他酒后乱性过的常疏明。
因为,他把胥河给屏蔽了。
常疏明试图垂死挣扎,“可、可是我从来都没听见过他叫你哥。”
“我只比他大两个月,他从来就没叫过我哥。”
好了,现在静下来了。
“所以,你不知道我是他表哥……”带点犹疑的总结。
常疏明在这个延长的,待续的犹疑里发现,胥河眼里有一小簇火被缓慢地点燃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不耐热的杯子,在盛接他的眼神时变得紧张而易碎。
胥河终于把话续上了,他非常认真,不带一点调侃意味地问:“那……这几天你都不理我,是在吃醋吗?”?
C25
庆功宴糊里糊涂地过去之后,胥河就像所有因为分班而结束了恋情的小学生一样,心里充满了大人式的惆怅。
惊蝉群里只偶尔通知一两句工作相关,刷好友状态也看不见常疏明的踪迹,胥河基本只能在每天的步数排行榜上看看他今天走了多少步。
所以,他闷闷不乐。
向来心思比猫的舌头还糙的温晌因为之前赶的时候正好,知道他心情不怎么样,虽然刨根问底的企图失败,没能知道具体情况,但还是大致了解到了是恋爱烦恼。
这位远在K市的朋友永远只能想到最简单粗暴的安慰方式——给他发了个红包,“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胥河:……
于是温晌又发了一个,“现在呢?”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送他套房,胥河很无奈:行了行了……
而前不久还哀叹着“这阵儿跑完签售最好能闲几天,累死了”的蜻蜓,因为开了一个新脑洞,于是在没有任何人催促她的情况下,发挥了工作狂的本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热情,不眠不休地画起了新连载。
胥河本来以为最近应该看不见她了。
结果没想到,她连续几天叫着他去不同的甜品店喝下午茶。
“不是说吃甜品能让人心情好嘛,对吧。”蜻蜓左手握着叉子,叉了一小口芝士蛋糕吃,“小温说你最近心情不好,让我哄哄你。”
这个不用说,这个他知道,因为温晌是直接在他们三个人的群里发的消息:@蜻蜓,胥河这两天心情不好,你抽空哄哄他。
蜻蜓:好的。
胥河:……
现在,他面对着蜻蜓“怎么啦小朋友”的关爱眼神,只好默默地吃了口蛋糕,岔开话题,“你这两天工作不忙?”平常来咖啡厅都带着板子。
蜻蜓叹了口气,举起右手晃了晃,“最近画太多,腱鞘炎复发了。其实我左手也能画,编辑非让我歇着……”
蜻蜓的甜品轰炸式哄法的结果是,几天下来,两个人各自重了几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