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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妄说:“韩家军火生意认我不认你,这是实话,你接手不来的。”
韩林冷笑道:“老三真厉害,看来不用几年都能代替大哥的位置了。”
韩妄打转向靠边停下,捏了捏鼻梁,然后回答:“哥永远是韩家主人。但是我总觉得梁圆不像……”他斟酌片刻,才继续说道:“有人比他更危险,这是真的。”
韩林沉默片刻:“其实最危险的是你,韩三。”
韩妄笑笑:“行了,挂了。”
之后,兄弟两人默契地同时挂断电话。
王朝,确实是一个帝国一样的地方。钱权拥挤,灯红酒绿,混乱不堪。而王朝的至尊就是帝王,就是这个让所有人都敬仰害怕,只手遮天的韩林。梁圆根本不会大胆到太岁头上动土。他是个圆滑世故的俗人,就算收了万氏的钱,来了韩氏之后也断不会打从一开始就有动作。
可是梁圆的钱都上哪去了?今天韩妄从梁圆衣柜里搁置的服饰和家中各种奢侈品金额来估算,他每个月赚的钱起码有四分之三都没花在他自己身上。
一定有鬼。
韩妄备用手机里没有存梁圆的手机,但是他对他的手机号也是倒背如流。忙音了很久才有人接起,那端是梁圆不再神采飞扬风情万种的声音,而是憔悴疲惫得如同另外一个人。
“你在哪?”
其实韩妄挺喜欢他们的相处方式,有打有闹才有趣,说话也都开门见山不用遮着掩着心怀不轨。那边顿了好久好久,也有些嘈杂,梁圆才如同耳语一般的回答:“我真的回不去,你信我,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韩家的事。”
韩妄忽然的火大,他一掌拍在方向盘上,一声巨响震得他耳膜发痛:“我他妈相信你,但是韩林他不相信你!你还看不清形势吗?要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一千八百遍了!”
他急促的呼吸声掩盖了那端隐约压抑的潮湿的鼻息。梁圆的声音绷得不像他,微微发抖:“那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放我一条生路?万氏绝对不会再收容我,在你这里我迟早会死。但是我不能走,而且必须赚钱,这地界里除了你们就是万氏。你说,我能怎么办?”
韩妄紧紧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只有我能保你。梁圆,你得跟着我。”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声小动物一般凄楚的哽咽。韩妄心里一沉,然后好像浸透了咸湿的海水,胸口又酸又疼。梁圆说:“给我一晚上的时间,就一晚上。明天我就回去,行吗?”
韩妄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无声的拒绝。梁圆急切的继续说道:“当我求你,三少爷,行吗?”
鼻腔忽然有些酸痛,韩妄喉头一紧,调整了十几秒才开口说道:“我什么都依你,但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有事千万千万要先告诉我,别自己逞强处理。”
眼里的霓虹灯火逐渐模糊成光怪陆离的一团。韩妄听到梁圆略微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发抖的颤音。
“谢谢……谢谢你爱我。”
任何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人都一定会有软肋。韩妄深知这个道理,他知道如何找到别人的软肋,更知道如何拿捏,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在庞大而深不可测的军火帝国中柔韧有余,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出过差池。
然而面对这个梁圆他却无计可施。就像他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爱上别人那样手足无措。
韩妄当夜定位到梁圆身在医院,只派了人在周边守着而自己却没有去。他能忍住不去找他,但是忍不住去查。
恨不得把你变成我的一只狗,每天用项圈锁在我身边。我用锦衣玉食养你,你只需要对我摇摇尾巴。
这就是我对你的、可怕的爱。
经过上次韩林拿抢对着梁圆,罗豁吓得简直都想辞职不干了。结果今天看见梁圆又神清气爽的回来王朝,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去,赶紧颠颠的又跑过去伺候他的梁老板了。
梁圆正在把风头正盛的少爷拉到一边来谈话。那男人叫阮小严,二十出头的样子,浓妆艳抹,妖冶漂亮得脱衣舞娘都自叹不如。邱明就站在梁圆身后,沉默又挺拔的样子。
梁圆在哪邱明就在哪,这是铁定律。近乎与保镖和跟班之间的存在,有他没他都一样,梁圆为什么就非要留邱明呢?
罗豁想不通,可能邱明那耿直的孩子更想不通。
梁圆一通大夸阮小严,罗豁也经常听他夸赞别人,不过给完甜枣,直觉接下来梁圆就会给他一巴掌。
梁圆边喝着茶水边笑着和阮小严讲话:“你挺有头脑,也认真肯干,会有前途的,但是你别忘了是谁提携你的就好。”
灯光有些暗,看不清梁圆脸上喜怒哀乐。阮小严有些怕,赔笑道:“梁老板说的是,小严是老板一手提拔上来,肯定没有二心的。”
梁圆笑笑:“我没说你什么你别害怕。这段时间干的不错,找罗经理领奖金去吧。”
阮小严跟着罗豁走出包间,一步一回过头看好像真的吓到了。等门关上,梁圆对身边一直候着的手下杨沫吩咐道:“明后天找个时间做了他,干净点。”
人都下去了,一直默默看着的邱明皱起眉:“老板,小严哥挺老实啊也替王朝赚了不少钱,怎么?”梁圆轻轻吹散茶杯页面上浮起的茶叶,抿了一口:“好的少爷有的是,但是不能既做少爷又做警察,我担待不起。”
邱明很惊讶,黑白分明的眼里写满了不解:“小严哥是条子?这怎么可能?”梁圆轻轻摇头,笑:“这么大的王朝我怎么可能没有眼线,可疑就杀,没什么可惜。”邱明更加困惑的样子:“可是王朝除了这个,并没有涉及什么违法的事啊。”
梁圆又轻轻摇头,再笑:“韩林用人命换钱,韩妄用军火换钱,你觉得这儿能干净得了?”邱明语塞,又听梁圆悠悠说道:“要是有人想摧毁韩氏帝国,就得从人体器官黑市,毒源,军火,和我这里当中的任意一个方面切入,但凡有脑子的都会从我这开刀。”
茶杯空了,梁圆把空杯放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向后仰着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韩家风头盛,警察先打压这边是情理之中。但是最怕有人从中挑拨万氏和韩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很不巧,我就有可能是那只鹬的喙。就算不被夹断,也会被夹痛。”
邱明锁着眉,就像梁圆第一次见他的那样:“可是万一冤枉了阮小严……这也是损失啊。”
梁圆说:“我可以培养出一个阮小严,就能培养出第二个。”说罢起身,回首对邱明笑笑:“我是把你当朋友,没把你当成我的跟班。希望你能明白。”
确实。梁圆他没有家人,没有爱人,也没有朋友。他让人嫉妒,让人恐惧,更让人怜悯。
邱明好像鼓起很大勇气一样的抬起头,露怯的看向光源中心的梁圆,声音也怯怯的。
“可是您……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哈,还是个孩子啊。
梁圆耸耸肩,笑得好看极了:“我就想相信你不行吗?”邱明这才缓缓绷出一个笑,阳光得如同真的未经世事:“知道了,谢谢老板。”
突然罗豁来开门,看见状似亲密的两人稍微有点着急:“韩三少爷来了,梁老板您可千万别……哎,真是惹不起的两位爷。”
还没等罗豁说完,韩妄就带着他的一众手下站在包厢外,他身边的陆景出言请罗豁让一让。
梁圆逆着光,只能看到那人修长挺拔的轮廓。他猜他在看着他,因为他的目光是有温度的,落在身上会觉得如坠冰窖。
“走吧,九月十六是我家老爷子的忌日,今天有家宴。”
梁圆单手插兜,微微虚起眼睛:“家宴请我干嘛?我好像不姓韩。”
韩妄见他这样子简直要气死,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他一定狠狠打肿梁圆的屁股:“明知故问。我哥亲自让我来请你,我就问你去不去?”
站在陆景飞旁边的罗豁一直使眼色给梁圆,急得汗都快下来——他可真是怕动刀动枪的,他就是个想混口饭吃的王朝经理,又不是见过横尸遍野的亡命之徒。梁圆显然看到了,可又显然忽略掉。他遥远的盯着韩妄形状凌厉的眼睛,笑了,让人神魂颠倒,也同样捉摸不透。
“去啊,韩总亲自请,我怎么可能折他面子呢?”
梁圆从口袋里取出烟盒,里面还剩最后一只。他拿出来,把烟盒随手一丢,叼着翠绿色的烟嘴,手里拿着打火机却没有点燃:“我带个人去,可以吧?”
韩妄面色阴沉的看着梁圆身侧的邱明:“可以。不过我只保证你的安全,那个人的我不保证。”
梁圆回头问了一句:“邱明你怕吗?”
邱明:“老板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一声轻笑。梁圆就那样吊儿郎当的叼着根烟向外走,似笑非笑的模样,外面一众人马自动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来。在他经过韩妄的瞬间,韩妄捉住梁圆冰凉的手腕,垂下头说道:“没事的,有我在。”
梁圆的脚步顿住。良久,他抬起头,这是他们今天第一次对视。
瞳孔深色如汪洋,里面有倒流回去的泪水。
“嗯,记住了。”
☆、鸿门
这是梁圆第二次站在韩家宅邸外。
接近傍晚的夕阳既繁华又伶仃,浮云滴红,如同上帝指尖一滴悬而未坠的血。
“诶。韩妄你说,如果你不是出生在韩家,现在你会在做什么呢?”
韩妄自然而然的牵起梁圆的手,觉得有些凉,于是攥得更紧。
从正门通往府邸大门的甬路上铺满了光滑的鹅卵石,石头间隙生长着柔弱却还不肯枯萎的小花。
“我啊?可能就是和普通人一样,念书、工作,找一个老婆,然后过完这一辈子吧。”
他们的步伐有默契的一样缓慢。梁圆听了就笑:“我觉得你可不是读书的人,说不定半路你就打架辍学了呢。”
韩妄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梁圆:“想那些干吗,都不可能发生的。过好现在就好。”
到了门口,佣人替他们拉开了门。梁圆本能的想把手从韩妄手心里抽出来,他却攥得更用力。
韩妄拉着他的手,走过装潢华丽的客厅,走过一道有风不停的回廊,走过种着玉兰和突厥蔷薇的花房,最后路过忙忙碌碌的佣人和寒气陡升的保镖。梁圆看到了韩家所有的成员,他们就是这座城市地底世界的操纵者,是寻常人难以目睹的帝王。
佣人替他们打开大门,他知道里面就是韩林。
韩林坐在长形餐桌的上位,一身高级定制阿玛尼西装,带着不怒自威的尊贵。他手里小半杯澄明的葡萄酒,那神情仿佛等待了很久。
“来,坐。”
这句话虽然是对韩妄说的,鹰一般阴鸷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梁圆。
这是梁圆第二次直面韩林。
韩妄拉着梁圆按照辈分坐在离韩林最远的下位,一直随从的邱明站在后面站得笔直的一众保镖队伍中。韩妄座位旁边是好久未曾回家的韩二小姐,她看着梁圆稍微有些惊讶:“你?跟着韩三来的?”
梁圆笑笑,扫到韩善修身抹胸礼裙包裹勾勒出的美丽轮廓。
“是三少爷抬举,打扰了。二小姐好久不见。”
这时韩林开口道:“三儿,纪小姐刚才突然低血糖不舒服,现在正在卧房休息,你去看看请她下来吃饭。”
梁圆微微垂下头,修长手指捻了捻黑灰色衬衫的衣角。在韩妄正要开口拒绝的时候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