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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栗犹豫地看了旁边的程光一眼,刻意走开几步,才压着声音说:“吃过了,吃的排骨煲仔饭,里面那个排骨可好吃了,又酥又嫩。”
还编得有鼻子有眼。
谈恪听完,很自然地开口:“我的车在中心医院门口的停车场里,你过来,我送你回去。”
谢栗傻眼。
程光对长鲸的这位创始人的印象还存在于财经新闻和“据说是他师弟的男朋友”的校园八卦里。
谢栗轻车熟路地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才想起来给双方介绍一下。
谈恪隔着后视镜点头,淡淡地说了句你好。
程光打了个招呼,就坐在后面不敢插话,只听前面谈恪和谢栗玩父子版你问我答。
“早上吃了吗?”-- “吃了。”
“不要吃米粉,没营养。” -- “知道了。”
“饮料少喝一点,多喝水。” -- “哦。”
后面还坐着个程光,谢栗被念叨得非常不好意思:“我知道了,都知道了,你别说了。”
谈恪侧头看他一眼。
孩子到叛逆期了。
程光坐在后面,怎么看这个两个人怎么觉得不对劲。传说中叱咤风云的长鲸掌门人私底下竟然是这种老干妈画风吗?
程光想到老干妈,突然饿了,他的肚子应景响亮地叫了一声。
咕--
谢栗心里一紧,赶紧回头看程光,拼命朝他挤眼睛。
程光却没领会自己师弟的意思,还当谢栗是在笑话他。他当着谈恪的面不好怼谢栗,只能讲道理:“咱们晚上都没吃饭,你不饿吗?”
谢栗脸色突变。
完了。
他僵硬地转身,看都不敢看旁边的谈恪。
谈恪把谢栗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他过了好一会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们都没吃饭?”
谢栗不吭声,在前面装死。
程光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没吃,本来要去吃,没想到出了这个事情。”
谈恪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再不说话。方向盘一转,拐上对向车道。
程光还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呆呆地盯着窗外:“这个,往学校走好像不是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谈恪扭头看谢栗一眼,不动声色:“栗栗,你吃饭了吗?”
作者有要说: … …
栗:to eat or not to eat,that is a question。
第53章 银河系 十三
谢栗的脑子转得像个固态硬盘,当年搞建模时学的对抗理论这会又重出江湖了。
吃了; 还是没吃; 这个问题要命。
他现在就是经典博弈案例“黔驴技穷”里的那只驴。
谢栗干脆一掀牌桌; 挨上谈恪靠在扶手上的那只手,厚着脸皮去捉谈恪的手指; 拉住晃一晃,软下声音:“我也饿了。”
谈恪看都不看他,不做声,也不抽开手。
谢栗继续加码:“我一会想吃炸鸡。”
谈恪那张不动声色的面具终于“咔嚓”一声,裂开一条缝。他抽回自己的手:“几点了还吃炸鸡?”
还是去过的那家日本料理店,这回坐在了前堂。
服务员送上菜单; 谢栗还没接到手里; 就被谈恪抽走,重新递回到服务员手里:“一碗味噌拉面。”
谢栗表情都变了:“我不…”
谈恪立刻转头:“不什么,你不想吃?”
他的语气冷而硬; 逼得谢栗生生把抗议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程光坐在谢栗旁边; 已然发觉这气氛不大对劲。他也飞快地点了一碗面; 赶紧把菜单递回去。
面端上来,谢栗皱着眉头; 表情极为艰难,每一条面部肌肉都大声控诉着他对这碗面的拒绝。
他不喜欢味噌的味道,上次和谈恪来这里尝了一口就不要吃了。
谈恪分明是故意的。
旁边的程光吃得唏哩呼噜,谢栗举着筷子挑针绣花,半天咽不下去一根面。
谈恪不理他; 只看程光吃完了,立刻叫服务员来结账。
程光刚掏出钱,谈恪已经冷着脸把卡递了过去,他只好默默地收起钱包。
服务员送回信用卡时,谢栗仍没有吃完。
他又累又饿,还要对着一碗讨厌的东西和谈恪的冷脸。他的脾气也上来了,筷子一扔:“走吧,我吃完了。”
程光还想说点什么,哪料谈恪闻声抬腿,站起来就往外走。
这下程光再瞎,也看出来这两个人在吵架了。
回程的路上,座次奇妙转变。
谢栗拉开门一屁股坐到后面去了。
程光左右看看,实在不好意思真让谈恪坐在前面开车,只好拉开门,自己坐到副驾驶去。
谈恪恍若不见,一路和程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学习忙吗,任务多吗,学校食堂饭菜怎么样。
大总裁心机重得要命,忽悠别人贱价打包出售资产时的那点心眼,全用在了常年泡在象牙塔里的程光身上,一句一句地往外套话。
程光哪里是对手,实诚得宛如一个实心球,有问必答,还额外赠送举一反三。
谈恪问他食堂饭菜质量,程光顺嘴说食堂卖的牛奶只有一个本地小牌子,有股子怪味,大家都不喝。
谈恪问他吃饭方便吗,过了时间还有没有饭,程光说方便方便,外卖能送进学校,放眼兰城的学校只有他们有这福利,中午晚上经常叫个小烧烤辣米粉,白天免费,晚上五十起送不要太方便,谢栗他们一个楼的经常凑一块叫夜宵。
程光使尽浑身解数想活跃气氛,可万万想不到正把自己的师弟往坑里越埋越深。
谢栗坐在后座,盯着程光的后脑勺,恨不得拿书包给他套头上。
总算到了兰大门口,谈恪把车停在不显眼的街角。
程光连连道谢,和谢栗打个招呼,一个健步跳下车。
谢栗坐在后面,拖着包板着脸,挺着小胸脯,雄赳赳气哼哼地伸手去拉后座车门。
一拽,没拉开。
再一拽,还是拉不开。
“你干什么去?” 谈恪坐在前面,冷冷地开口,“话都没说清楚,你去哪?”
谢拉着车门开关撒气,拽得吧嗒响:“你开门,让我下车!”
谈恪压着火气,指指副驾驶:“栗栗,你坐过来,我们谈谈。”
谢栗脖子一梗:“谈你为什么故意给我点味噌拉面吗?”
砰。
谈判破裂。
谈恪摔门下车。
车身被关门的力道震得微微一晃。
谈恪拿着钥匙开门,坐进后座。
谢栗见状,赶紧伸手去拉门,谈恪立刻飞快地按下钥匙。
高手过招,手快有,手慢无。
车门又被锁上。
谢栗简直要被这种骚操作气炸了。
他起身从中控钻过去,越过驾驶席去按驾驶席那一侧的车锁开关。手指还没触到按键,又被人拖了回去。
他气得大喊:“你放开我!你凭什么不让我下车?!”
谈恪一只手轻松地箍着谢栗的腰,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两条细腿,硬是把人抬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小骗子,骗了人就跑。” 谈恪气得咬牙切齿,“你自己说骗我多久了?”
谢栗的脸上一点不见心虚,他还觉得气得要命:“那能算骗吗?”
谈恪气极反笑:“问你吃饭了吗,你说吃了。” 他伸手在谢栗屁股上的软肉掐了一把,“你吃了吗?叫你吃早饭要有鸡蛋牛奶,每次你都说吃了。现在你再说,你吃了吗?”
谢栗眼见逃不掉了,破罐子破摔,别着头,像个义士:“我没吃,我不爱吃,以后我也不想吃。你非要管,我说没有你又要训我,你以为我愿意骗你?”
几句话堵得谈恪哑口无言。
这小骗子看着乖顺,其实牙尖嘴利,不光能噎谈启生,还能噎谈启生的儿子。
谈恪气不打一处来:“管你是不是为你好?”
谢栗嗤之以鼻:“你干嘛非要管这个?我又不是傻子,好不好我自己不知道吗?”
这话简直说得狼心狗肺。
谈恪生平头一次体会到“被气得两眼发黑”是什么体验。
谈恪的脾气很难用好或者不好去形容。
一个庞大规模资金的管理人,一个常在谈判桌上博弈的投资人,最基本的修养是保持冷静。
谈恪也很久没有真的动怒过了。
但他此刻突然明白了当年他爸看到他不及格的卷子后,不顾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他的心情了。
总之一句话,他谈总,现在也想打自家的崽子了。
谢栗还在气头上,撒完气还没想好后面是怎么个说法,突然被人拉着腿掐着腰,紧接着天旋地转。
等他反应过来,一只钢筋铁骨的手已经死死按住他的背,两腿也被谈恪股四头肌发达的大腿压得一动也不能动。
接着他屁股一凉,迎来响亮的一巴掌。
第一个巴掌谢栗生挨了下来,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他呆过的那家福利院比较文明,是不流行用打来教育孩子的。
同龄人熟知的类似于“皮带炒肉丝”或是“男女单混打” 这种家庭活动,对谢栗而言只是一件遥远的“别人家的事”,他偶尔还会拿这个来安慰自己 -- 没爹妈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挨打。
谈恪是真的打,掌下带风,掌掌到肉,绝对不是和小男朋友玩情趣的。
谢栗挨到第二下,疼得立刻开始掉眼泪。
他两只手无用地扑腾几下,同时还顾着这是在马路边,不敢在车里闹腾怕引人围观,压着嗓子干嚎:“谈恪你凭什么打我?”
谈恪不理他,连续揍了四五来下,眼见谢栗的屁股是真的红了,这才停手:“你知道错了没有?”
这个问句很经典。
普通孩子经过多年锤炼,这会就该上道儿地连哭带悔,先麻溜认错,结束肉体之苦再说。
但谢栗一个石头里蹦出来泥猴子,显然没有这种经验。
他一个二十大几的人还要被人按在腿上大屁股,屈辱和委屈一块涌上心头,梗着脖子拒不投降:“我错什么了?你是神经病吗?打人犯法!我要报警告你!!!”
谈恪的声音里怒意满满:“你告,你看哪个警察会受理?骗人还不认错,打你怎么了?”
谢栗连爬带滚地从谈恪腿上下来,抽噎着伸手去拉自己的裤子,活像个刚被恶霸侮辱完的小媳妇。
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谁家会有这种事情?一个一被零按在腿上打屁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屈辱的一吗?
他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
以后再当着谈恪的面脱裤子,他能不记起今天这一幕吗?
谢栗红着眼捂着裤子躲在门边的样子着实可怜。
谈恪冷静半晌,这会也觉得自己动手是过分了。
“就算你不想吃,你也该诚实地告诉我。” 他余怒未消,说话的口气还硬邦邦,却朝谢栗伸出手,“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谢栗一把拍飞递过来的橄榄枝,针锋相对:“我也不喜欢别人管我!还有打我!”
战后谈判也破裂了。
车里一时间只有谢栗吸鼻涕的声音。
谈恪想不明白,明明他做的说的,都是为了谢栗好,谢栗不愿意听也就算了,不听还骗他也算了,为什么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
这种不讲理的样子一点都不是像平时的谢栗,完全没法沟通。
谈恪捏着车钥匙,打开车门:“去吧,你要下车就下吧。”
谢栗看着谈恪,慢吞吞地伸手去拉车门,果然拉开了。
他二话没有,拽着书包就下车了,跑得飞快。
谈恪仰着头靠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