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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宁珊家的楼栋,陈楼知道关豫向来惜命又胆小,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恐怕刚刚没看错,于是点了点头。
这个城市的夜晚要比白天阴暗危险的多,男盗女娼枪支械斗,所有不能见光的东西都在夜里发扬光大。陈楼在医院的时候经常在半夜见到被砍伤被砸伤的人,多数性命无忧,然而皮翻骨裂,照样看的人头皮发麻。
陈楼让关豫等在下面,自己上楼去送包。结果上去一趟没人,反倒是防盗门不知道被谁扯折了一块,横杆断了两根,好在门锁还在坚守阵地。
一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陈楼下去又围着楼栋转了转。面包车的发动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白色灯光刺的人眼疼,时间在那一瞬间几乎静止——面包车后面,赫然是正要通过的宁珊和路鹤宁!
陈楼甚至看清了宁珊抱着的那捧花!
“——小心!”陈楼的声音尖锐的几乎变了调,厉声喝道:“闪开!”
所有的事情几乎在一瞬间爆发,面包车的后门哐的一声被拉开,在车子回档倒车去撞宁珊和路鹤宁的时候,另一个更为高大的身影举着刀就朝后面的路鹤宁砍了下去。
宁珊尖叫一声被人推出了夹缝,陈楼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正好迎上了从驾驶室里跳下来的人。大概那俩人没想到会有帮手过来管事,陈楼借着冲劲在那人愣神看来的功夫,狠狠的一脚把人给踹回了驾驶室,他这一脚正好踹在那人大腿根上,那人惨叫一声,下身刚刚弹起来,就听有东西呼的一声砸到了自己的腿上!
“——操我的妈啊!”惨叫声立刻起,就是那天在宁家门口被陈楼砸过的那个。
陈楼愣了下,这才发现关豫一只手攥着甩棍,正僵硬又紧张的盯着哀嚎的人。
越是没打过架的人,怒急之下下手越没有轻重,关豫这一棍子几乎往死了劈下去,驾驶室里的人立马起不来了。
只是这人的哀嚎声顿时吸引了刚刚的大高个,陈楼抬眼见那人回身,立刻伸手去拉关豫。
关豫的反应竟然比他还快一步。
陈楼心里一惊去拉他的时候,刚刚摸到他微微颤抖的手,就见他如同受惊暴起的野兽一般,丝毫不顾及对方的东西,只不管不顾的照着那人的腰上抽了一棍子。
陈楼眼疾手快的照着对方的手腕抓过去,夺下刀的同时把那人的脸往一边踹了一下——关豫的甩棍堪堪擦着那人的耳朵,猛的砸在了水泥地上。
……
警察来的时候那截甩棍被放到了宁珊的包里。
宁珊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一直十分镇静,甚至第一时间打了报警电话,等警察一到,却又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女孩子本身就很让人同情,此刻哭声震天含泪控诉,加上之前茫然无助的两次报警记录,两个嫌犯被直接带回了派出所折腾。
路鹤宁只是受了点皮外伤,陈楼没想过爱好弹琴画画还喜欢花的路鹤宁还有那么血性的一面——宁珊被他一把推了出去,那长刀落到他后背上的时候他连吭都没吭,反身抓着那个人的衣领往一扯,膝盖猛的顶到了对方的肚子上。
只是这劲之后路鹤宁的酒劲儿也上来了,晕乎乎地笔录的时候就要睡过去。宁珊心疼的去翻他的衣服,又要拉着他去医院。陈楼也说了两句,只有关豫从始至终只是点头,目光有些呆愣。
一直等路鹤宁和宁珊走远之后,陈楼才转过身,又拍了拍关豫的脸。
关豫的肌肤冰凉。手还维持着攥着甩棍的姿势没变。
“关豫?”陈楼喊了一声,见他点了点头,问他:“你没事吧?”
关豫摇了摇头,眼里的光亮亮的吓人。
“那你松开手?”陈楼去抓起他的手晃了晃,又拍了拍,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雨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了,陈楼没想过关豫会跟人干仗,也没想到他打起来竟然颇为娴熟的样子,招招都往死穴敲,丝毫不带拖泥带水的。
只是这事后应激反应有些大,像是吓傻了。
俩人在雨里站了好一会儿,关豫的眼睛才缓缓地眨了眨,僵直的手也被陈楼慢慢拉平,揉了揉。
“你这点胆儿啊,”陈楼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笑,“是不是得去补补了?”
关豫没说话,抬脸看了眼别处。
“不过你到时为什么随身带甩棍?”陈楼耐着久违的好脾气,问道:“甩的挺有样儿啊!”
“学过,”关豫僵着脸,固执地看着别处说:“早就学过。”
“哎,什么时候?”陈楼惊讶了一下,随后又释然的笑笑:“不过你爱好是挺多的。”
“——你跟人吵架的的时候,”关豫却突兀的回答:“在车站,我怕你跟人打起来,结果拿东西的时候泡了一手方便面汤。”
他抽回手,右手轻轻搓了搓,像是当年的方便面料一直没能洗干净。
“我想保护你,所以学了这个。”关豫说:“一直没用上。”
陈楼:“……”
远处的隐约有钟声传来,陈楼皱着眉头回想了半天的思路被打断,依旧无果。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在车站跟人吵过架了。
只是想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
“谢谢你,”陈楼清了清嗓子,“这不今晚上就用上了吗?”
关豫点了点头,又弯腰蹲了下去。
陈楼看他是缓过劲儿来了,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眼手机,显示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便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他愣了愣,回头就见关豫还蹲在地上。
“你不走吗?”陈楼诧异道。
“就走,”关豫顿了顿,却指着一处他一直盯着的黑洞洞的树荫处说,“……我肚子疼。”
第21章
手机上的时间闪了一下,变成了23:30。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陈楼捏着鼻子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快点,忍着剩下的回去慢慢蹲。”
刚刚关豫突然闹肚子,而且军情紧急一泻如注,好在派出所虽然地脚略偏,但是不远处就有个破门没顶的小公厕。陈楼把人连抱带推的挪过去的时候,关豫急的差点解不开裤子,偏偏还不忘扭捏着让他帮忙给守门。
也真是矫情,就跟他光着的屁股多金贵似的。
夜黑风高夜,厕所守门时。
陈楼尽量憋着不喘气,依然被臭了一脸。偏偏关豫在里面不踏实,隔会儿就喊一声,听不到陈楼回应就急眼。陈楼念他刚刚度过应激反应,忍了忍,站在门口没动。
听到里面喊着要纸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陈楼飞快地摸了把裤兜,把随身带的一袋纸巾递过去。心想这下里面总算完事了,便赶紧往路边走了两步。
结果刚走出去,就听关豫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那口气像是在询问。
陈楼犹豫了一下,不得已又退回去问:“……什么?”
“我说,真臭啊……你熏不熏得慌?”关豫大着声音啧了一下喊道:“我都不知道我能拉这么臭!”
陈楼:“……”
关豫果然已经排完了,说话间已经推开门,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挪了出来。
陈楼看他活蹦乱跳的状态良好,也懒得跟他计较了,挥了挥手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打个车。”
“哎你等下,”关豫忙抬脚看了看鞋底,见没沾上东西才放心地跟着往前走,“我刚没说完呢,你说我拉这么臭,将来老了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楼看他一眼,“你拉个屎还拉出中年危机了?”
“……怎么说话啊,”关豫说:“考虑养老就是中年危机了?那我可早了,我以前就愁啊,你说咱俩又没孩子,老了万一有个灾啊病啊,瘫床上了可怎么办?”
陈楼头也不回:“有孩子该瘫也是瘫,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啊!”关豫又说,“可以多养几个,总不至于养一窝全是白眼狼,倒时候只要有一个孝顺点的,能定时给我们请个护工就行。”
“你想多了,”陈楼叹了口气,又走出几步后说,“不过你可以自己试试。”
其实之前陈楼谈过这个事,当时他还挺喜欢孩子,又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需要形婚的拉拉,对方家世甚好,又有试管婴儿的渠道,陈楼和她约见了几次,结果最后拍板决定的时候被关豫横插了一杠子。
关豫其实早就知情,只是陈楼和他说的时候他一直不置可否,陈楼便当做了默许来处理。最后事情闹的很不愉快,陈楼劝他无果,又拿着养老的事情说事,结果关豫一脸不屑的反驳他——你当我是死的啊,你可劲儿吃可劲儿喝,老了我给你当拐棍,瘫那了我给当尿壶。
陈楼当时又无奈又甜蜜,拿着这句不过心的话儿当狗粮嚼吧嚼吧给吃了。
“不如这样,你找个人呗,以后老了给你当拐棍,瘫了给你当尿壶,”陈楼转过头瞧他,略带讽刺的笑笑,“只投资一个总比投资一窝来的保险。”
“……拐棍行,端屎端尿的活还是算了,”关豫伸手指了指着陈楼的鼻尖,撇嘴道:“你肯定嫌我臭,你都没见你鼻子都捏红了,没准儿到时候看我瘫了也傻了,心想‘去你妈的’,然后一盆子再给我倒回来。”
他说的挺认真,似乎脑补的家庭惨剧也挺成功,陈楼看他抖了抖。
“还是养个女孩吧,”关豫突然又说:“闺女是家长的小棉袄,不像是小子娶了媳妇儿忘了爹。”
“……你还真是,”陈楼叹了口气,“越活越回去了啊。”
—
大半夜的路上车少,陈楼沿着街道一直走到一处酒吧门口,才拦了辆出租车坐上。
关豫麻利儿的跟着钻了进去,见陈楼犹豫了一下,立刻报出了另一个地址。
陈楼的确在为回去的事情犹豫,红毛几次强调自己神经衰弱,陈楼又在出门前答应了早点回家,结果现在眼见着就要半夜十二点了。此时回去于情于理都不厚道,在外面过夜他也暂时没想到合适的地方,因此听到关豫报出有些耳熟的地址时,陈楼犹豫了一下,也没拒绝。
关豫当然十分高兴。
等一直把人领进堆满了尘土飞扬的公寓时候都没从这股高兴劲中反应过来。
“随便坐随便坐!”关豫一巴掌把门拍上,很有气势地喊,“来点啥?咖啡饮料红酒白酒葡萄酒……”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件家具,厨房里是空的。
“……”关豫:“……虽然暂时还没有。”
上一世这房子虽然是他租的,但是卫生却是陈楼自己打扫的。至于零食饮料供给一直没停,则是常来探班的岑正和吴嘉嘉这对小夫妻的功劳。
他一高兴,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这点尴尬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热情,陈楼一言不发的低头开始收拾沙发,他就端着水盆来回拖地。等陈楼跟他要被子的时候,他又主动送过来枕头。
折腾折腾,陈楼在沙发上裹着被子躺下的时候,他也抱了个毯子跟了出来,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你出来干什么?”陈楼诧异道:“你不是睡床吗?”
“我睡不着,”关豫说:“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不是都聊过了吗?”陈楼是真困了,打了个哈欠看着他:“你想养孩子就去养,只是国家有规定,一人只能收益一个,无配偶的男性收养女性的,收养人与被收养人的年龄应当相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