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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约会”两个字,心里漾起一阵甜蜜。虽然前一阵子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但是以后……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男孩温润俊逸的侧脸,在心里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
以后,他会跟这个男孩制造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让快乐甜蜜的回忆把记忆填满,把那些酸涩、痛苦,一切不美好的回忆都覆盖住。
曲凌恭迈开一双匀长劲瘦的长腿,向前走了几步,恍然发现身侧那人不见了。他疑惑地回头,看到那个宁逸俊雅的男孩正站在身后不远,皱眉凝望着墙上玻璃框镶嵌的一张电影海报。
他踱步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看到海报上一片璀璨如缀满繁星的亮蓝底色,几个主要人物以三角形形状站开,他们下面是一个一身衣香鬓影,珠光宝气的女孩,海报中间写着“了不起的盖茨比”。
男孩在那里驻足凝望,眼中眸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他想起了男孩今天早上拿在手里的那本书,和书腰上印着的那段小字——我们终其一生,都在找寻那个曾经失去的珍宝。
他勾嘴一笑,又伸手抚上了男孩的额头,男孩怔愣愣的,没什么反应,好像有些习惯了他的这个动作。曲凌恭抬手试了试自己的额头,细细感觉了一下两只手温度的差异。觉得温差甚微,他用低沉温柔的声线说:“想看这个电影吗?”
*
电影散场后,灯光幽暗的走廊里,曲凌恭跟在张钧若后面亦步亦趋,男孩其实很爱哭吧,他想。看到盖茨比被枪击的那一幕,曲凌恭余光看到男孩抬起修长的手指,揉了一下眼睛,他侧头望过去,男孩眸色深深,并没有泪水,只染了微微水气。
他想起很久之前,看到张钧若站在学校教学楼后墙那颗苦楝树面前,有一滴晶莹的泪滴如流星般快速滑落的场景,心疼微微抽痛。
他们走出了电影院,发现外面竟然一地冰雪琉璃,天上还飘着鹅毛扯絮一样的雪花。
他走过去,把张钧若脖子上的围巾又包裹得严实了一些,很像个温蔼的兄长。
那条他一眼就看中的银灰色羊毛围巾,围在张钧若的颈间无比妥帖合适。好像天生就是为他设计的一样,与他温雅俊逸的性格浑然天成。在清冷的雪夜,像一片银色的月光,泛着莹莹的微光。
他们踩着操场上没有人踏足的一片新雪,向宿舍的方向走去。四周一片静谧纯然。雪光把男孩的脸映衬得比平日更加白皙光洁,泛着一层透明色。
男孩细瘦的身形正走到一片路灯下面,他好像发觉脚下咯吱咯吱踩着新雪的声响中,少了另一个的声音,疑惑地顿住脚步,驻足回望。
路灯下,男孩仿佛站在舞台射灯的中央,漆黑的乌发,雪白的脸庞,挺直的鼻管,一双墨玉一样明亮的瞳眸回望着自己,眉眼如画,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背脊里长出雪白的翅膀,乘风而去,让他追赶不及。
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心里最深的一根心弦。曲凌恭没有探究那是什么,迈开长腿,疾步走过去,不由分说一把将那人揽在怀里。低沉磁性的嗓音,询问:“若若,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张钧若此刻异常的平静,他顿了顿,轻声说:“那个电影,你看到了什么?”
“嗯?”曲凌恭脑中一阵怔忡,没想到张钧若在这种时刻,会问他对于电影的观感。
他皱眉思索了片刻,说:“梦幻的破碎……”
张钧若带着鼻音的磁性声线,在寂静的雪夜凄然响起:“盖茨比失去了自以为最美好的东西,所以到处寻觅,终于找到了那束彼岸的蓝光。他以为通过他的不懈努力,能够再度拥用它。其实,最后,美好的一切,都会被时间和现实打碎,被蒙了尘,覆了灰,变得物是人非,变得面目可憎……所以,”
他顿了顿,仿佛找到了一丝力气,继续说:“不要再制造那些易碎的东西了——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曲凌恭眼睛倏然睁大,眼睛里闪过一阵怆然,他突然就读懂了张钧若,读懂了他最近一段时间的凄惶和郁郁。那些不冷不热的态度,那些即使吐露了真心,也依然保持着距离的矜持。
他想起了张钧若在微信里问他的那句,“这个世界,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他佯装淡然的表情下面,是一颗脆弱易碎的心。曲凌恭觉得心都要被绞碎了。他按捺了几次,压着嗓子说:“对不起,若若,不会再让你失望了,真的不会了。以前,我不知道。若若,对不起。”
张钧若淡然一笑,眼里并没有什么情绪流动,他淡淡地说:“我想了很久,真的,我想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了。”
平淡的语速,有着枪决的力度,曲凌恭觉得身体一阵摇晃。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个对穿,空空落落,有冷风穿胸而过。
*
那以后,曲凌恭郁郁了一阵,没有再去跟张钧若主动示好,也没有主动找他说话。悄然搬离了学生宿舍。只是,偶尔会拜托韩光宇或者马志远,把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小吃,零食和营养液送给张钧若。
年末,大家都发现一些嚣张落拓的曲大公子,沉静内敛了不少。原来是自带帅痞的酷劲儿,现在帅还是帅的,酷也还是酷的,就是多了一点儿成熟男人会有的深沉稳重。
让韩光宇忍不住开始叫他“凌哥”。
元旦晚会上,曲凌恭照例在舞台上跳了一段动感十足的popping,一身劲瘦黑衣,吸粉无数。跳完之后,全场欢腾。
张钧若在人群里,望着这样如明星一样光彩夺目的男孩,表情平静,嘴角含着一丝淡然的笑,眼睛里眸光闪动。
曲凌恭跳完那只舞,舞台上缤纷的射灯暗了下来,后台好友李允岸走上台,为他递了一把椅子和一把吉他。
他长腿曲成优雅的弧度,坐在椅子上调了调琴音。台下渐渐寂静下来,张钧若耳际能听到女孩们的窃窃私语和抽气声。
悦耳的琴音从拨动琴弦的修长指间流泻出来。有女孩听到前奏,小声惊呼:“追光者!”
曲凌恭低垂着眼睫,轻轻启唇,低沉磁性的嗓音有一丝曾经没有的沧桑感。
“如果说
你是海上的烟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
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说
你是遥远的星河
耀眼得让人想哭
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
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的爱像阳光倾落
边拥有边失去着
……
曲凌恭唱出口的每一句,脑海里一帧一帧回放的,都是那人瘦削颀长的身影,那么明亮,又那么孤寂,那么安静内敛,又那么让人揪心。
他抬起幽幽瞳眸,在台下茫茫攒动的人群中,搜寻那个人清瘦的身影。
视线定格,在那些摇动着的荧光棒和一张一张表情各异的脸孔中间,他依然能轻轻松松地找到他,那一片安静宁逸的孤岛。
那人雪白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瞳,隔着层层人海,也默然凝望着自己。眼神深邃幽深,像一片宁静的湖水。
他爱他,他也爱他。他们心有灵犀。
*
放寒假了,今年的春节与情人节重合在一起。
初二那天晚上,曲凌恭看着满天倏然跃起,如一簇簇花团一般璀璨绽放的烟火怔怔出了一回神。
他想,那个人,他心里唯一仅有的那个人,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望着天空中的烟火出神。
他犹豫了一会儿,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微信,看到张钧若最近一条朋友圈是去年冬天,他和他一起去看《了不起的盖茨比》那天晚上,发的那一条。
图片配了《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电影海报,文字是那句书旗上的文字:我们终其一生,都在找寻最初遗失的珍宝。
曲凌恭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默默了良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然后,打开了聊天界面,望着屏幕上张钧若那张星空头像,按捺了几次,最后在聊天框里,一字一字虔诚地敲入了“生日快乐”四个字,嘴里轻声说:“我的男孩,17岁生日快乐……”
他握着手机,躺在床上,侧身伸展开一双长腿,倾听窗外此起彼伏,砰然作响的爆竹声,眼神幽幽望着天花板,心里一片平静。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手机屏幕叮地一声亮起,一条微信提示跃然眼前。
他凝眸望了一会儿屏保界面,直到显示屏的光亮倏忽间暗淡了下去,才用拇指划开。
张钧若的聊天界面,只有短短一句回复。
上面写道:“谢谢。”
曲凌恭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想:够了。
安然地阖上了狭长美丽的凤眼。
☆、我家宝宝我来守护
第四十四章 我家宝宝我来守护
春风温煦; 星忆中学的操场周围绿草茵茵; 花团锦簇,蛱蝶翩飞。
曲凌恭悄悄将一盒维生素口服液,放在靠窗那边的一个书桌里。看着桌面上物品摆放得干净整洁; 纤尘不染; 想到物品主人宁静纯然的温雅气质,不禁嘴角浮起一抹淡然的笑。
桌面上整齐地摆着几本书,封皮的空白处,用挺秀又有风骨的笔触; 写着那个人的名字。
曲凌恭不禁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用指腹轻轻摩挲那些字。
半晌,他默默走回自己的书桌前; 看到自己桌面上,文具和书本歪歪扭扭地散乱摆放,一片狼藉,像是受到了那个人的影响; 有点儿无法忍受自己的邋遢随意了。
将物品一件一件规整起来; 又把书本摞成摞,码放进书桌里。
这时; 韩光宇和马志远从门外鱼贯而入,韩光宇看到曲凌恭在教室里,脸上浮现不解的神色,吃吃地问:“凌哥,你怎么在这儿?没、没去下面看球吗?”
马志远贱兮兮地对韩光宇说:“光宇啊; 你懂什么?咱们凌哥是怕影响他家小心肝儿正常发挥。”
曲凌恭面对马志远的讥嘲,只是莞尔一笑,坐回了座位,随手打开一页习题册,淡定自若地提起笔。
韩光宇看着这样的曲凌恭,有点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他嗫嚅着再次开口:“那、那个,凌哥,你真的不下去看看你家心尖儿吗?”
曲凌恭头也没抬一下,一副正襟危坐,不动如山的样子。
马志远瞥了一眼曲凌恭这副“佛系暗恋”的架势,嘿嘿一笑,跟韩光宇调侃道:“光宇啊,你就直接告诉他吧。要不然,咱们凌哥过后儿知道了,非得跟你急。”
“他进了很多球吗?”曲凌恭放下笔,皱眉抬眸,狐疑的眼神在韩光宇和马志远之间来回逡巡。
韩光宇说:“出了点事儿,罗霄在下面,咱俩到处找你,就是要告诉你一声……”
曲凌恭拧紧了一双好看的眉弓,预感到关于张钧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韩光宇说:“钧若篮球比赛时,出了点儿问题,现在在场外呢……”
还没等韩光宇说完,曲凌恭腾地站起身,一改刚才的淡定从容,像一阵旋风一样,卷过韩光宇和马志远的面前,所到之处桌椅摩擦大理石地板,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锐响,韩光宇眼前一花,曲凌恭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马志远笑道:“看看,你看看,咱们凌哥还是当初的凌哥,什么淡定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