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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白面无须,银边眼镜片闪着一抹冷光,脸上浮起一种狰狞可怖的表情,像是哂笑又像是兴奋。
孙校长像是围堵穷途的小兽,一寸一寸靠近自己,就快要将他逼进库房布满尘土的死角。
他正焦急想着怎么带着小勋逃跑,就看到男子身后身后什么东西一闪,随即传来一声沉闷的顿响,一把残破的课桌从男子身后飞了过来,重重撞在他身上。
男子眼镜片后浑浊的眼睛,荡过了一丝狠厉的杀意,他猛然转身,看到刚才被自己压在地上的男孩已经站起身,伫立在原地,有些惶然地望着他。
男子怒不可遏,快速变换了目标,想要先去收拾了这个用椅子砸他的男孩,他脚步一顿,刚要转过身,那一厢,曲凌恭大喊一声:“小勋,快跑!”随即,将手中的木棍向男子的脑袋狠狠掷去。
男子又被砸中,全身腾起暴怒的戾气,刚要转身补过来,只听身后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两个孩子心有灵犀,配合得十分默契,在男子被木棍击中的瞬间,一起向敞开的大门外奔去。
曲凌恭拉着小勋的手,疾步如飞地跑回旧校舍,远离了那片阴森骇人的库房。
两人躲在校舍里避人的角落,确定孙校长没有追过来,才略略觉得安心。
曲凌恭拉过男孩,检视他身上的伤,发现男孩脸上印着两片触目惊心的暗紫色指印,狭长好看的眼尾还噙着泪花。
男孩惊魂稍定,回想起刚才被男子大力压在身下的屈辱一幕,眼眶里泪水越蓄越多,就快要夺眶而出。
曲凌恭看着他委屈的小样,心疼得不行,用小手抚了抚男孩漆黑的发顶,安慰道:“小勋,不哭了哈。以后有我保护你!”
男孩抿了抿唇,被他温柔安抚着,眼泪更加来势汹涌,憋了半天的泪水再也按捺不住,唰然滑落下来。
曲凌恭赶快从衣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高达守护神,塞进男孩怀里,安抚道:“小勋别哭了,我发誓我会保护你的。这个给你,我不在的时候,它会替我保护你的。你害怕的时候,看到它就不会怕了。”
男孩将高达守护神捧在怀里,蜷缩起身体,用手臂紧紧环住膝盖,啜泣着说:“可是,我还是很怕,我眼前全是那个人的脸……”
曲凌恭看到男孩紧紧抱着身体,回想起刚才在门缝里无意间瞥见的淫邪画面,气得咬牙切齿,问道:“那个人摸你哪儿了?”
男孩红着脸,垂着长长的眼睫,赧然地用小手含糊比了比自己的脸,脖子,还有胸前……
曲凌恭跪在男孩面前,双手抱住他的头,轻柔可爱地亲吻了他印着红痕的脸颊,脖子,顺着细致的锁骨向下,将被男子碰触过的肌肤都温柔地轻吻了一遍。
然后抬眸看着满脸绯红的男孩,轻声说:“这样就不怕了吧,以后你想到这件事,只会想到我亲你。”
男孩颤动着眼睫,微微发着怔,讷讷地点了点头。
曲凌恭漂亮的凤眼乌亮亮的,嘴角含笑道:“我亲过你了,等你长大了,就得做我的媳妇儿了。”
……
无数记忆的碎片,跟着这段儿时过往,像无数片簌簌降落的雪花,一片一片从天外的某处,飘然飞回了曲凌恭的脑际。
一切只在电光石火之间,仿佛钟山云雾转瞬消散,脑中变得一片清澄。
曲凌恭在极端的时间内,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他跟“小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们之间无数纯真赤诚的“约定”。
孙恒才费力地将张钧若修身的长裤扯到膝弯,正要将人翻过来压在地上,支离破碎的麻绳终于被曲凌恭大力挣得松散,少年颀长健硕的身体,霍然从地上跃起,身法矫健,迅捷无比,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身后无端刮起了一阵劲风,还没等孙恒才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背后一把箍住了脖子,将他大力扯离了张钧若的身体。
周围遍布着各种可以用来泄愤的工具,桌椅板凳,应有尽有,但是曲凌恭都不屑于取用,他就是想用自己的铁拳,一下一下揍扁眼前这个人渣。
孙恒才虽然身材高大,但是性格阴郁阴毒,像地底生物一样生活着,鲜少运动,又临近暮年,怎么可能对付热衷训练和健身,人高马大身材健硕的曲凌恭呢?
男子只堪堪反抗了几下,就毫无悬念地被少年压在身下暴打,曲凌恭骑在男子身上,拳头如雨点一样砸落,抿着唇,沉默无声地暴打了一分钟,直到打得双拳浴血,砸落了孙恒才维持门面的一排牙齿。
暴怒的少年要不是顾忌到他家虚弱不堪的男孩,根本不想停手。
他稍稍纾解了胸中一口恶气,看到身下丧心病狂的男子,此时已经完全昏了过去,面上青紫一片,倒是再看不出狞历阴狠的嘴脸,索性站起身,将人从地上捞起来,随手一甩,狠狠摔进角落里叠起来的旧桌椅里面。
桌椅因为男子的入侵,纷纷坠落,埋在那人身上,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座充满讽刺意味的简易坟墓。
曲凌恭帮男孩解开了身后和脚腕上的桎梏,快速又细心地帮他穿好衣服,男孩被孙恒才折磨得不轻,脸上暗红色的掌痕在苍白如纸的肌肤上,被衬托得触目惊心,眼神完全涣散了,出气多进气少,看上去奄奄一息。
曲凌恭担忧地轻声唤了几声男孩的名字,男孩仿佛听到了,颤了颤睫毛,却没有答应,双眼一合,再次陷入了昏迷。
曲凌恭心中泛起一阵锥心疼痛,抱起男孩拔腿就向门外跑去,他长腿疾步如飞,一边跑一边对怀中昏迷着的男孩说:“若若,别怕,凌哥在这里,你会没事的。”
少年穿过长长的苦楝树夹道,疾步跨过破败塌陷的围墙,就像穿过了时间与空间交错的罅隙,从某段被自己遗忘的时光深处,带走了自己珍视如宝的恋人一样。
他又颠踬地走了长长一段路,终于来到孤残福利院的前门,那里,他吩咐的人手和警车都堪堪到达。
☆、好甜
第110章 好甜
护士小婉帮昏睡中的男孩换了额头上的药; 拔了点滴; 关上留置针,整理好医用工具,推着车路过床边伫立的高大男孩时; 一时没忍住心中的洪荒之力; 偷偷多看了几眼。
小婉推着车,甫一回到护士站,就难掩激动地跟同事说:“我刚才给101房换药了,真人真的好帅啊; 我的妈,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啊不是; 望着患者,看得我都快阵亡了。”
另一个护士闻言一脸艳羡,急切地跑过来道:“对对对,前天晚上我值班; 也看到了; 妈耶,现在的男孩子都怎么长的啊。他俩都好好看啊。”
刚入职不久的小护士听说有美男可以看; 一脸好奇,说道:“小婉姐,下午让我替你去一次101房呗。”
小婉犹豫了一下,担忧道:“你手法还不熟练,别把人家美少年扎疼了。我跟你说; 其实那位酷哥很凶的。我给患者输液时,他就站在旁边直勾勾盯着我,我都紧张了。你要是不小心给人家扎偏了,走了针,他肯定跟你没完。”
小护士扁了扁嘴,有些迟疑,觉得小婉姐在危言耸听,犹豫道:“是这样么?我觉得小帅哥很温柔啊……”
小婉道:“温柔也不是对你,你要是给人家美少年扎偏了,你看看,吃了你都有可能。”
旁边年长的护士长闻言说:“他怎么天天在医院里守着患者啊,他不是明星吗?明星不是很忙么?他俩到底什么关系,亲兄弟么?我怎么记得姓氏不一样。”
护士小婉赶忙接到:“不是亲兄弟,患者姓张,他姓曲,我查房时无意中听见他说,凌哥在这里,别怕啊什么的。感觉像大佬跟小弟……”
护士长总结道:“现在的孩子啊……还真是——有情有义。”
101病房里,“凌大佬”正衣不解带地守着他家病弱的“小弟”。
男孩被折腾了足足两天,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刚刚被曲凌恭精心养出来的那么一点肉,又彻底折腾没了。
失踪男孩获救之后,孙恒才那边登时坐实了绑架罪,已经批捕监押了。
曲凌恭暗中派人去调查当时遭到孙恒才威逼猥亵的孩子们,帮他们提起诉讼,数罪并罚,争取让孙恒才将牢底坐穿,在铁窗里安度晚年。
入院这几天,常有警察过来做笔录,询问案件细节,张钧若情绪不是很稳定,强打着精神配合警方的调查。
男孩虽然应答认真有礼,看上去平静自若,但是曲凌恭看得出来,男孩非常不愿提及那个人,不愿提及与此次案件相关的任何内容。
根据张钧若的口供和警方吐露的细节,曲凌恭才了解到张钧若被绑架时的具体情况。
原来孙恒才是在监控盲区里,用一根木棒将张钧若打晕,并塞进大型拉杆箱里带走的。
曲凌恭都不敢想象,在这个过程中,要是有一个微小的环节出了问题,男孩都有可能窒息死亡,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若若了。少年每天守在病床前,几乎到了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程度,对张钧若的感情除了原来那份矢志不渝的赤城衷心,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怜惜和珍视。
张钧若获救入院后,连着发了两天的高烧,人一直昏迷不醒,到了第三天,在连日的退烧药作用下,高烧终于退了下去,人也渐渐清醒过来,只是晚上一直睡不安稳,就算勉强睡着了,也会经常惊醒。
曲凌恭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想尽各种办法,不着痕迹地逗张钧若开心。
他发现自己在病房时,男孩会睡得好一点儿,就让韩雪茹和张衍回去上班,自己跟公司说明了情况,每天守在男孩身边,白天给他读探险小说解闷,晚上唱歌哄他睡觉。
正午炙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爬上了男孩雪白的病床,张钧若右手在输液,曲凌恭不让他动,他只能就着曲凌恭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喝了点滚得浓稠的鸡丝参片粥。
喝完粥,男孩靠在枕头上坐了一会儿,曲凌恭拉过来一把椅子,走到张钧若床前,给他读盗墓探险小说,那是一个写得像流水账一样冗长又无聊的沙漠探险故事。
曲凌恭用唱情歌的好听声线,不急不缓地给他读着,低沉磁性的声音混合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木质调味道,很有催眠的效果,男孩听了一会儿,眼皮就变得沉重,背脊缓缓从枕头上滑下来。
曲凌恭勾着嘴角淡淡一笑,他就知道这本书选得好,帮男孩把枕头放平,让他舒舒服服地枕在上面。
张钧若侧过头看他,轻声问:“你这几天不用赶通告吗?”
曲凌恭俯下身,轻轻抚了抚张钧若的脸颊:“小呆瓜,陪着你当然比赚钱重要了,你要是丢了,我赚钱给谁花呢?”
男孩知道他又在甜言蜜语哄自己开心,心里却是甜甜的,唇角抿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侧过身蜷缩起身体,将头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
病房里阳光普照,一窗暖阳投射在男孩细瘦的肩膀上,驱散了那个男人带来的阴霾晦暗,张钧若阖上眼睛,呼吸变得轻浅而匀长,缓缓睡了过去。
曲凌恭坐在男孩面前,宽厚的背脊替他挡住了正午灼热的阳光,他垂着眼,默然望了男孩的睡颜一会儿,心中很是感叹,这一路,这个男孩能再次站在自己面前,真的太过艰辛,太过坎坷,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剩下的时光只会充满平安喜乐。
他会加倍呵护他,保护他,给他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