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救人。”
贾逍似乎想起什么:“和屠杖在一起的另一个人,是卫泠煜吧,他去哪了?”
“不知道。”左丘衍淡漠道,眼神转向枭山角下搜寻的人:“我也去吧。”说着不等贾逍回话便加入了搜寻队伍。
不能让屠杖活着!
而在永结江的南岸已然被炸得不成形的仓库区,屠杖高大的身影从成堆的废墟后缓缓站起,嘴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看着远处对岸搜寻的警员,眼里闪过仇视和胜利的微笑,而后将视线转移到仍然在永结桥中央停驻的黑手党,车群和停留的数架直升机。他可以看见他讨厌的潘永霜,还有他最爱的女人,郁莲淮。
他的笑容变得温和了一些,想着只要现在出去坐着黑手党的车便可以成功逃脱,而后将左丘飏的资料放给黑手党,便能将郁莲淮救出。至于这次洪帮的损失,以后可以慢慢弥补,东山再起。
可他刚迈出了第一步,暗处难防的子弹便已射穿了胸膛,生命就在猝不及防中画上了句号,滑稽而可笑。
砰。
身体倒在草地上,借着阴森森的月色,他尽最后的力气去辨认这个杀自己的人。
“褚。。。。。。”
他不明白,九死一生之后为何还有那仅存的一丝余劫,足以使他功亏一篑。但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时间,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灰飞烟灭,带着他曾经的罪恶和光荣,消散在他所最爱的冬天里。
黑色的皮鞋走近地上的尸体,浅褐色的瞳孔盯着地上的死不瞑目的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仿佛一个地狱使者,在黑夜中毫不犹豫地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男人将□□收紧大衣中,复杂的情绪在深渊似的眼神中暗涌,最终化作一抹暗黑,他确认屠杖毙命后便迅速转身离开的行动消失在夜色中。
☆、第 41 章
永结桥上。
潘永霜大刺刺地坐在大众车的上头,烦躁地捶打着车面,拿出手机,兰花指翘起来点了几个键,边咒骂道:“还不出来,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被布条绑住嘴的郁莲淮被放在车面,早已昏迷不醒,潘永霜嫌弃地用脚踢了踢这个女人,骂了一句“□□”而后也觉无趣。
一旁的俄国人似也是等不及了,便提出是否先撤退的提议,不然等下警方回来又要麻烦了。
虽然他们并不忌惮本地警方,但如果闹太大要压下还是很心烦的。
潘永霜转了转眼珠,似乎在考虑他的提议。
北岸。
左丘衍看着搜了十多分钟的队伍,心里不禁疑惑,忽然想到屠杖应是在对岸,便暗道不妥。他转身去看桥上黑手党的动向,却见对方似乎原地不动了很久,便从树林中跑出来要与贾逍交谈。
还未等他开口,便见那永结桥上的大众车内掀起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如同从车里掀出惊涛骇浪,灼热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一切快得超出人们的预测,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飞溅的车辆残骸,以及波及一众车辆的连环爆炸——整座桥的中部坍塌了下来,带着那爆破的火团投进永结江中,溅起一道道不成形的浮冰。
千劫融于火,冰却不化,令人寒心。
与之寒心相媲美的,则是这黎明前最黑的暗,在冬季的末尾笼罩了整个京州。
永劫江并非随言。
霍十方静静地握着自己手中的遥控和望远镜,聆听着远方的爆破声,看着永结江面因爆炸而荡漾的阵阵波纹,僵硬地勾起嘴角,露出艰难的笑容。
轻轻一掷,精巧的遥控落入江中,不见踪影,如同敲响了千年前朦胧的钟声,只此一刹,转瞬即逝。
而那回音却穿越层层叠嶂,似是藕断丝连的感应,将同一个城市的另一个人唤醒。
有一种平静唤作死水微澜,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褚隰彷徨地睁开眼睛,汗水布满脸庞,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惊醒了,只感觉睡梦中有什么东西将他生生拉起,似乎要将五脏六腑扯出来般疼痛,让他不得不翻滚着醒来。
他伸手摸向床头的手机要看时间,却发现上面有短信提醒,来者是左丘飏。
【褚宅】
半夜,下起了雪,夹着些悲戚的雨水浇湿了男人厚厚的风衣,他双拳紧握了又放开,望着三楼的一个亮光的落地窗。
那刺目的光芒像是宇宙中最柔和的光晕,美好得让他不忍玷污。
男人的黑风衣还残留着雨雪的痕迹,他深吸一气,低垂着脑袋,不知表情,浑身僵硬着走到房前,仿若远古的木门轻启。
“小溯?”宋言初急急忙忙地跑到褚承面前,刚想抬手,始料未及的是对方的后退。
“还没睡?”褚承神色有些挣扎,但也尽力保持着镇静。
“没有。”宋言初有些尴尬地放下手,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今晚要工作,你早点睡吧。”褚承握紧了双拳,平静地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宋言初呆愣在原地,看着褚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好像一个虚幻的影子。
****
书房的大灯没有开,只是一个落地灯发出暗黄的光芒,褚承倚在阳台,深邃的目光放到远处,不知隐藏着多少是是非非。他手上里捧着宋言送的那瓶星星,像是捧着一个单纯的世界。
不敢面对宋言初,害怕听到对方的质问,更不想毁了宋言初心里那个美好的世界。
褚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少年时期逆着爸爸的意思进入法学院,最后也穿上了检察官的制服,冷静地处理着所有的犯罪。他这双手送了多少罪数累累的人进监狱,可最后他居然无法下手将褚隰也送进监狱,反而用这双手了结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也不过是披着大公无私外衣,包裹着一颗自私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衣裳上也残留了些积雪,他轻叹一声便转过身来,恰对上一双明净纯洁的眼眸,一种罪恶被公诸于世的惊恐让褚承少有的慌乱起来。
“小溯。。。。。。为什么不回房间?”宋言初站在阳台玻璃门前,他甚至不敢跨出阳台门,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
褚承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是我做错什么事,你生气了不想见到我吗?”宋言初有些悲伤,他很难看得懂像褚承那样心思复杂的人,单纯的他从来只会将一切的错揽到自己身上。
“不是。”
“那你可不可以陪我?我一个人睡不着。。。。。。”宋言初的语气带上些哀求。
看着褚承的神色越发复杂,宋言初立刻晃了晃脑袋,乖巧的说道:“不要紧,自己开灯睡。。。。。。”
褚承的眉心无数次的因为眼前的人儿凝起,又无数次地认输展平。就如现在,他长叹一气,快步走到宋言初面前,犹豫着最后也提手将那患得患失的人拥到怀里。
褚承闭上眼睛,没有了运筹帷幄的自信和严肃,反而带上浓浓的无奈与悲哀。
“你太单纯,而我太浑浊。”
宋言初回抱着褚承,他从未听到过褚承如此脆弱的语气,他没有任何思考,直白地回了一句:“我可以不单纯,我会努力学很多东西。”
“可你的单纯,我想用生命去保护。”
宋言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懂回话。
紧接着便是一阵冗长的静默,像是死刑前的一丝喘气。
“我杀了屠杖。”褚承终是不想欺骗宋言初,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是那么的沉重,像千斤钢铁压得他喘不过气。
宋言初那拥着褚承的双臂一阵轻颤,脑袋完全反应不过来。
“保护褚隰,保护褚家的完整,我没得选。”褚承紧闭双眸,豁出去一般将所有说出。
宋言初一点一点地消化褚承的话,他出奇地没有大哭大闹,或者大声呵斥这个“坏人”,而是紧张地检查着褚承:“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褚承安慰道,他重新抱紧了宋言初,紧张地问道,“言初。。。。。现在只有你知道我杀了屠杖。。。。。”
“你只是保护家人,不是吗?”宋言初晃着脑袋,认真地言道。
褚承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听明白这件事,他直接道:“那我是一个杀人犯,这是事实,你还会爱我吗?”
宋言初仰起脑袋,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白雪的纷飞,还有对方的脸:“爱,我说了我爱溯回。”
“可是。。。。。。”
“我都懂,就像现在我知道你杀人了,但我不想报警,这样我也不算好人。”宋言初依旧天真单纯地笑起来,但眼眸中却已经清明透彻。
褚承定定地看着宋言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想他的言初明白是与非中间还有一个灰色地带,但也不想言初果断把他定义为坏人。
人就是这么矛盾。
可如今听着言初的话,他知道他努力去呵护的一方纯白,到最后还是抹上一片灰色。
“对不起。。。。。”
“没关系。”宋言初耸了耸肩,他继续理所当然道,“每一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不是吗?就像小溯原谅了堂哥,我原谅了小溯。”
听着宋言初的话,褚承的眉心凝得更紧,心中早已混乱一片,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无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好像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介意,我也以为我会很生气,但是,好像也不是那么生气。”宋言初轻轻叹气,“看来,我也变成坏人了。”。
“说起来,你倒是原谅了我很多次,我什么都不会,还这么任性,你从来没有生气。”宋言初继续回忆起来,带着些甜蜜的笑容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
宋言初看着褚承一脸呆愣,提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褚承他用力抱紧了宋言初,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拥抱了一个世界,那个他用生命去保护的世界,一个没有墨迹的世界,一个几乎不真实的世界。
“我记得你说过,爱一个人,即使他是错的,也会陪他错下去。”
“言初。。。。。”
“爸爸说我什么都不懂,出去会被人欺负,可是现在我懂了那句话的意思,是你教会我的。”宋言初温柔地抚上褚承的脸颊,乌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成长,如春花秋月的柔和与安逸,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深情。
“好……”褚承淡淡地笑起来。
“嗯?小溯?”宋言初惊讶地发现这个坚毅的男人居然眼眶通红,他心疼地提手碰了碰那人的眼角,果不其然,居然湿湿的。
褚承摇摇头,用尽全身的爱,化作一个炙热的吻落到对方眉心:“我爱你。”
宋言初傻笑起来,漂亮的双眸笑成一轮弯月,嘴唇划出一道温暖的弧度:“我也爱你,永远也不离开你。”
至情至深的一曲华胥,凝固在那个梦幻的轮回世间,感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完美无瑕的生命。
三天后。
“程厅长,能将洪帮一举拿下,京州市民们都很高兴,对此您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
“对于左丘颉一事,警视厅有什么解释吗?”
“作为新厅长,你对警视厅的未来有和看法?”
程傲拨开成群的记者,神色严肃地走进警视厅大门,而后让保安将他们拦在外面,他站在门后对着媒体沉声道:“警视厅已经成功将洪帮一网打尽,京州市民可不用担心。对于左丘一事,警方暂时不可奉告。”
记者们听闻更是激动地蜂拥堆积在警视厅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