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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洛昙深指了指哈哈大笑追逐着的小孩儿,“他们过年就开心,你也是。你看看你,把过去半年的份儿都笑完了。”
单於蜚抿一下唇,眼神认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们笑,你也笑。”
过了好一会儿,单於蜚才轻声说:“我不是因为过年而开心。”
洛昙深看到单於蜚瞳孔里的自己,心里有个地方隐隐约约颤了一下。
“到了。”单於蜚在挂满灯笼的厂区门口停下,“看到里面的摊位了没?”
洛昙深有些恍然,直到单於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要进去吗?”单於蜚问。
“好啊。”洛昙深对厂区已经很熟悉了,从大门溜进去,见很多工人正在装点自家摊位,心头顿生感慨,“真没想到这里会有游园会。”
“初一我上晚班,白天有空。”单於蜚说:“游园会早上九点开始,我去接你吧。”
“接?”洛昙深抱臂笑道:“上哪儿接去?”
单於蜚正要回答,洛昙深眯着眼说:“上你家床上接吗?”
“你……明天除夕不回家?”
“说了陪你过年,你家就是我家。”
单於蜚想了想,“除夕我也上晚班。”
“我知道。”洛昙深道:“所以咱们今天晚上陪爷爷吃年夜饭,就算是过年了。明天呢,白天我和你去给爷爷买几件衣服,晚上你去餐厅上班,我来当你的客人。”
单於蜚摇头,“我给爷爷买了被子。”
“那是你的心意,还有我的心意呢?”洛昙深走到一个空着的摊位上,坐上桌子,“你答应过我,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大过年的,我不该给爷爷买衣服?”
单於蜚站在他面前,将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他肩上的红纸摘下来。
“就这么说定了。”洛昙深长长的眼尾弯起,晃着的脚突然勾住单於蜚的小腿,半是撒娇半是耍横,“除夕夜你们领班不会那么没人性,把你压榨到深更半夜吧?我在楼上房间等你,我们做完再回家。”
单於蜚温和地笑,“明天会很忙。”
“那我不管。”洛昙深扬着下巴,“我很急的。”
反正已经到了厂区,两人散着散着步,就去了废弃车间。
人忙着过年,却苦了流浪狗们。狗儿害怕鞭炮,全都躲在棉房子里。好在狗粮多的是,足够它们安然度过这个寒冬。
洛昙深逗了会儿狗,“走吧,回去给爷爷做年夜饭。”
天渐渐黑了下去,各家各户飘出菜香酒香,但鞭炮声和麻将声仍未断绝。单山海赢了二十多块钱,难得高兴一回。洛昙深将家里的事抛在脑后,也高兴。单於蜚端上一道道菜,三人围坐一起,听着外面的闹热,有说有笑地吃完了年夜饭。
直到将家里收拾干净,洛昙深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单於蜚捏着他的指尖,“怎么了?”
他长吸一口气,“难怪大家都喜欢春节。如果每年的春节都像今天一样,那我也喜欢。”
单於蜚笑道:“嗯。”
“你‘嗯’什么?”
“我也喜欢。”
“你别当我的复读机好吗?”洛昙深抬起手,揪了揪单於蜚的脸,“你每年都这么过。”
单於蜚摇头,“不是。”
洛昙深乐了,“你刚才是想说——你本来不喜欢过春节,但如果每年的春节都有我,那你也喜欢过春节?”
单於蜚眼中的笑意更深,“嗯。”
“哎哟,我的宝贝儿。”洛昙深埋头在他肩上蹭了蹭,“你可真勾人。”
除夕夜,餐厅客人众多,单於蜚在大厅忙到凌晨,刚一歇下来,就被催到了顶楼。
“等你好久了。”洛昙深掀开睡袍,双腿分开躺在床上,身体被暧昧的灯光勾勒得格外诱人,“来。”
被褥因为另一个人的重量而下陷,跨年夜璀璨的礼花与喧天的鞭炮被落地窗隔绝,房间里满溢着不加掩饰的欲望与高亢的呻吟。
他们的身影倒影在黑色的落地窗上,融入星空与夜色,与绽开的烟花辉映。
新年的头一天,阳光从窗外洒进屋。洛昙深夜里放浪得狠了,直到感觉到有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才懒洋洋地睁开眼。
“你偷看我哦?”他笑着将单於蜚的脸推开,“几点了?”
“十点。”单於蜚说。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坐起来,“十点?怎么就十点了?你怎么不叫我?”
单於蜚笑而不语。
“游园会九点开始,这都十点了!”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跳起来,“你别笑了,赶紧收拾!”
“好。”单於蜚一边答应一边拉住他的手腕。
“干嘛?”他回过头。
单於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就亲一下。”
作者有话说: 假甜还会持续一会儿,一切铺垫好了才会进入虐攻阶段。
第56章
临近中午,游园会人头攒动,沸反盈天。
洛昙深极少往人堆里扎,这回却是由单於蜚牵着,可劲儿往人最多的摊位上挤。
原城这些年发展迅速,落后的、赚不到大钱的买卖与活动渐渐被新兴事物取代,游园会这种几乎只存在于上世纪的迎春活动却被同样落后的摩托厂保留了下来,成为大人小孩们一年一度的盛会。
洛昙深手里攥着一把刚换来的票,一百块钱就是厚厚一沓。原本他想换个一千块钱,单於蜚却说一百块钱就够玩到下午了。他最初还不信,结果接连在三个摊位套了几十个圈,才花去二十多块钱的票。
他扯着单於蜚的衣袖笑:“这也太便宜了吧?”
“图个乐子。”单於蜚怀里抱着一个小臂大小的塑料卡车,是洛昙深刚才套到的“战利品”,“贵了就没人愿意玩了。你看那边的摊位,两张票换一个圈,摊上就摊主一家。”
洛昙深一看,眼尾勾了勾,“我们去!”
别家摊位生意做得热火朝天,自家摊位门可罗雀,摊主愁眉苦脸盯着一地奖品。
他家一个圈卖得贵,是因为奖品比别家好得多。洛昙深之前套到的塑料卡车是地摊货,批发价顶多两块钱,而他家的玩具车、玩偶、变形金刚最便宜的进价都有十五块,本想趁这次游园会给儿子攒出下半年念大学的钱,这下少亏一些都谢天谢地。
洛昙深走到摊位上,被三双渴求的眼睛盯着。
“礼品不错,比别家好。”他看了看满地的小玩意儿,笑着说。
摊主连忙冲上前,伸出挂满塑料圈和金属圈的手臂,“玩一玩吧,一张票换一个圈。”
洛昙深回头看单於蜚,又看了看摊位边的招牌,“不是两张票换一个圈吗?怎么打折了?”
“哎……”摊主摇头,“这不是没人来吗!”
洛昙深笑,用三十张票换了三十个圈。摊主喜出望外,竟又送了三个圈。
别的摊位挤,这边摊位空,倒是更方便发挥。洛昙深转着手里的圈,问:“想要什么?”
隔离线里,一共有七排礼物,越近越便宜,越远价格越高。
单於蜚扫一眼,指着第一排的小皮球,“就这个吧。”
洛昙深嗤笑,贴在他耳边道:“你就这么喜欢‘球’啊?”
单於蜚眉梢挑了挑。
“我的还不够你玩儿?”洛昙深往他身上蹭了蹭,十足亲密,“回头玩我的,包你满意。换一个。”
单於蜚又指着第一排的仙女棒说:“这个也行。”
“你怎么回事?”洛昙深道:“刚才想要‘球’,现在想要‘棒’,你这是光天化日下给我性暗示?”
单於蜚叹气,眼神泛着无奈与纵容,“我没有。”
“还说没有?难道你真心想要仙女棒?”洛昙深调戏道:“宝贝儿,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有个当仙女的梦想呢?”
“我只是觉得,第一排更容易套到。”单於蜚说。
“我是问你想要什么。”洛昙深自信满满,“怎么,你觉得最后一排我就一定套不到?”
单於蜚说:“那就最后一排的修剪工具盒吧。”
那是一个形如文具盒的长盒子,里面装着剪刀、剃刀、梳子、指甲刀、锉刀等居家小工具。
洛昙深“啧啧”两声,“这儿这么多玩具,你就要那个?”
“那个最实用。”
“真不浪漫。好吧,你男朋友现在就套给你。”
五分钟后,三十个圈用完,单於蜚怀里多了一个无心套到的癞皮狗玩偶,工具盒却在原地岿然不动。
“再来四十个圈!”洛昙深本来想要五十个,但手里的票不够了,只得一边换圈一边让单於蜚去换票,“快去快去,这回不听你的了,给我换五百块钱的票。”
单於蜚想将塑料卡车和玩偶放下,又担心弄脏,只得抱着挤去换票的地方。挤回来时,之前生意冷淡的摊子边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人,喝彩声不断。
他连忙赶过去,只见洛昙深脱了外套,正套得起劲。那昂贵的大衣被随意扔在一旁的凳子上,大截衣摆掉落在地。
工具盒仍是没被套到,洛昙深额头上出了汗,脸颊红扑扑的,大概是因为认真专注,眼睛看上去格外明亮。
单於蜚不知不觉牵起唇角,眼中流动着笑意。
围观者越看越起劲,其中不少人也跟摊主换了圈,小孩子尖叫着要变形金刚,摊主喜出望外,见洛昙深使完了换来的圈还没套到工具盒,索性将工具盒拿来,“送给你了!”
洛昙深擦汗,接过来掂了掂,“谢了。”
其实他还想再换几十个圈接着套,但摊子上人越来越多,他不介意成为众人的焦点,却不乐意老被挤来挤去,只好寻找下一个人少的摊子。
单於蜚拿起外套,想给他披上,他轻轻一推,“热。”
单於蜚便将外套搭在手臂上。
玩到中午,洛昙深已经成了整个游园会最受瞩目的大佬。凡是他去的摊,再冷淡也会火——谁不想看土豪“一掷千金”呢?
人一多他就撤退,单於蜚抱着他套来的没用玩意儿,直到后来实在抱不下。
赖皮狗玩偶掉下来了,单於蜚蹲下去捡,然而玩偶没捡起来,卡车火箭小皮球仙女棒掉了一地。
——洛昙深最后还是套到了小皮球和仙女棒,虽然都是瞄准别的礼品时不小心套到的。
见礼品全掉了,洛昙深站在一旁笑,“宝贝儿,你真笨,这点儿东西都拿不稳。”
单於蜚抬眼看他,见他站在正午的阳光下,笑容恣意,好似会发光。
洛昙深笑完蹲下来,邪肆多情,“拿不稳没关系,只要让我爽的时候稳,我就不嫌弃你。”
单於蜚不说话,片刻,在他头上揉了两下。
洛昙深微怔,表情忽然凝滞,眼中的风情被茫然取代,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单於蜚察觉到他的异常,收回手,问:“怎么了?”
须臾,洛昙深甩甩头,回神,神色却暗淡下去,“没事,就突然想起我哥了。”
“……因为我揉了你头发吗?”
“嗯。”洛昙深站起来,语气遗憾,“他说我头发很柔软……除了他,你是唯一一个敢揉我头发的人。”
饭点,餐饮摊子很热闹,摊主们热火朝天地叫卖着自家的热狗、肉串、汉堡。
单於蜚问:“你饿不饿?”
洛昙深长吸一口气,“我想吃糖人。”
城市边缘地带的工厂,模仿得来游园会,却学不来真正的民间手艺。原城曾经的游园会有花灯有糖人,可以猜灯谜,但摩托厂的游园会只有套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