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他内心翻滚着,为路岸突如其来的告白,可面色却不改,反问路岸,“你喜欢我什么?”
路岸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沈余天还会问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喜欢就是喜欢,哪里还有什么理由,但沈余天想听,他不介意为哄沈余天开心而说一说。
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想,他几乎都不用犹豫,“你成绩好,性格好,做饭好吃。。。。。。”更重要的是,“长得也好看,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他发现他竟然找不出沈余天一点儿坏来,也不是,如果沈余天能对他多笑笑,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那就真的是十全十美。
他以为自己答得够动人,但沈余天还是淡淡的看着他,不由有点窝火,好像一腔热血被人泼了冷水。
这些话沈余天听得不少,但从路岸口中说出来却很难有说服力,据他所知,路岸有过女朋友,无端端就说喜欢他一个男的,还是前阵子被他视为竞争对手的情敌,他应该怎么去相信路岸的话呢。
沈余天沉默半晌,缓缓说,“路岸,如果你是因为看见我穿女装就对我有异样的冲动,我想我可以在你面前消失一阵子,帮助你消灭这几天的冲动。”
路岸原先带着期盼的脸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迷茫,他看着沈余天,琢磨着沈余天话里的意思,有一瞬间,他甚至要认同沈余天的话,因为他确确实实是在看见沈余天穿女装的那天晚上开始审视自己对沈余天的态度。
也是从那晚开始,他的目光就更加离不开沈余天——他究竟是喜欢沈余天,还是喜欢穿着女装的沈余天,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可是他现在竟然因为沈余天的话动摇了。
也是他这微细之间的表情变化,被沈余天清清楚楚的捕捉到,沈余天的心一下子沉到湖底,路岸的喜欢那么轻率,那么任性,也那么的。。。。。。让他难以接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无奈和苦涩,继续说,“我们这阵子别见面了。”
“不是,”路岸打断他,情急之下用力的握住了沈余天的手腕,眼神既挣扎又坚定,他又重重的重复一遍不是,才说,“我也不确定,可我是真的喜欢你,这种喜欢和以前都不一样。。。。。。可能也因为你的女装,但你不能因此就说我的喜欢是假的。”
他好像一瞬间变得巧舌如簧,但张了张嘴也只能说这么多,沈余天审视的目光让他难受极了,他气沈余天不相信他,又气自己不能完全否决沈余天的话。
“你能接受我是男人?”沈余天目光落到握在他手腕上的手,质问道,“也许这是你的一时兴起,过了这个劲头呢,如果你发现你的喜欢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要怎么办?”
路岸握着的力度松了松,但又猝然抓紧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沈余天,“我不是小孩儿,我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你不要拿这些借口来搪塞我,你敢说你不喜欢男人?”
沈余天摇摇头,轻轻的说,“我不喜欢你。”
即使他喜欢男人,他的伴侣也应该成熟稳重,足够包容,这些年来,他挣扎无果接受自己的性取向后,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将来伴侣的类型。
其中并不包括如同路岸这样的——像太阳一样炙热,又阴晴不定瞬间转阴,他不想在相处的过程中不断去琢磨路岸的心思,相处起来实在太费劲。
他不否认,路岸各方面都很优秀,可是优秀与适合到底是不同的,沈余天冷静的一条条分析起来,得出的结论是不能答应这段始于莫名情愫的感情。
他甚至不知道路岸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他没有那样勇气去赌。
路岸的手一下子松了,眼里的光芒被掩盖,他死死的看着沈余天,反复咀嚼沈余天那句话——不是不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他路岸而已。
他的喜欢在沈余天看来不过是一场玩笑,路岸感觉到自己被戏耍,尽管这场戏里只有他一个人。
沈余天到底心软,路岸的表情太过受伤,他把手收到身后微微握拳,连他都不知道心里那种隐隐约约的难受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路岸的一番心意。
“抱歉,”沈余天说,眼神柔软的望着路岸,“我该走了。”
他走出两步,喉头发涩,他感受过很多喜欢,但没有一个人的喜欢如同路岸这样热烈和直白,坦白讲,他其实有一丝丝动心,只是理智让他不敢迈出那一步。
多年来的自我封闭让沈余天陷入一个死循环,他惧怕别人的喜欢,更害怕自己无法回应同等的感情。
身后忽然扑上一股重力,两只有力的臂膀紧紧将他圈在怀里,他浑身一僵,心尖儿不可抑制的颤了颤。
远方的火烧云红通通一片映入眼里,身后是路岸温暖的身体,沈余天用力闭了闭眼,他疯狂的想,或许可以呢。。。。。。。或许路岸是真心喜欢他呢?
“沈余天,”路岸沉沉的音色在他耳边响起,竭力压制着什么般,直穿透到他心里去,“为什么不喜欢我?”
沈余天张了张嘴,有什么话就到嘴边,如果试一试的话。。。。。。
可是他来不及把话说出来,路岸已经急不可耐的把下文讲出来,“你忘记了,你答应过要听我的话,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和我在一起就好。若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散播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沈余天在这一刻尝到了从凉意直从心里蔓延到四肢的感觉,他几乎不敢相信就在刚才还对他深情表白的人现在会威胁他——这就是路岸的喜欢?
他忽然间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敢接受路岸,因为路岸和他不一样,路岸的喜欢反复无常不顾后果,这种喜欢恰恰是他最恐惧的。
如果连喜欢都可以拿来做威胁的资本,天底下就没有喜欢这回事了。
沈余天怒不可遏,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费力的挣开路岸,回过头恨恨的瞪着后者,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路岸梗着脖子,他见到沈余天在刹那变得生动的脸,这比拒绝他时要好看多了,而他的告白甚至不能撼动沈余天,想到这里,路岸那点良心又被藏起来了,他不理智且不成熟的说,“你不答应我,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所有人,老师、同学,还有你妹妹,他们不相信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相信。”
沈余天呼吸都急促起来,路岸在他眼里变得陌生,他根本想不通为什么平时那个幼稚的小鬼会说出这么让人锥心的话。
话已经说出去了,路岸没得后悔,他上前一步,想碰碰沈余天,但沈余天摇了摇头,眼神近乎厌恶的说了一个滚字。
他还想上前,沈余天却转身就跑,他像一头被猎人拿箭伤了的梅花鹿,跑出去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每跑一步地上都留下他带血的蹄子印。
路岸没有追上去,他冷着脸站在原地,事情好像被他推到一个无法收拾的地步,许久才用力闭了闭眼,他忽然觉得沈余天说得很对,他确实是个不知道在乎别人感受的自私幼稚鬼。
Chapter24
沈余天一到家,沈余茴免不得要追问他和路岸是怎么回事,换在平时,沈余天一定极尽耐心回答沈余茴的问题,但现在他心烦意乱,沈余茴在他身边绕来绕去说个不停,他的情绪瞬间就决堤了。
对着沈余茴冷冷说了句,“我现在很烦,你先回自己房间好吗?”
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回答关于路岸的任何问题,可是话一出他就后悔了,他对沈余茴向来是温声细语有求必应的,从未发过脾气,这一次却为了路岸迁怒沈余茴,他和路岸那种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幼稚鬼有什么区别?
沈余茴在原地愣了两秒,有点儿讶异又有点儿委屈,末了怯怯说,“好,那我不问了。”
沈余天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走出去的沈余茴欲言又止,到底等门都关上他也没有再说话。
他在房间里焦躁的来回走了几遍,心口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发泄不出来,站住了脚步深吸几口气都无法把那股异样感消除,沈余天脑袋回荡着全是路岸的话,一遍遍一次次,让他烦躁不堪,又夹杂着点被背叛的恼怒。
前些日子路岸的威胁他其实没放在心上,他不愿意以坏心眼去揣测路岸,可是就在今天,路岸却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他的相信是错误的,他的判断也是错误。
路岸不是在开玩笑,他甚至能想象出一旦消息在学校传播开来,他该面对着怎样的局面。
沈余天快步走到柜子前,把藏起来的两条裙子都拿了出来,又找了个袋子塞进去,可是当他打算把这些东西全部丢出去时,他却怎么都挪不动脚步了。
这些难以启齿的东西是他的依托,如果不在了,冰冷的蛇又会从四处窜出来,沈余天煞白了脸,慢慢把放在门把的手收了回来,无力而颓废的走回床边坐下。
他发觉自己的手都是抖的,抚摸过柔软布料,这些触感陪伴他度过很多个难熬的夜晚,他舍不得这些东西,也离不开这些东西——他快疯了,心理排斥,身体依赖使得他像被五马分尸的犯人,浑身都拉扯般的疼痛。
“路岸,”沈余天恨恨的咬牙,声音渐渐缓和下来,又喊了一次,“路岸。。。。。。”
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多年前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是,全是他所无力招架,从前他反抗无果,如今他的灵魂被黑暗束缚住惧怕曝光,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他发觉自己有点儿讨厌路岸了,这种情绪使得他把之前对路岸积累起来的好感尽数推翻,也将路岸打入黑暗的领域里去,令他从骨子里深深恐惧。
沈余天又梦到了多年前的那样夜晚——
放学铃声很刺耳,他站在学校门口等沈余茴放学,学校便利店的叔叔请求他帮忙搬水,叔叔平时对他很好,老师教导他要乐于助人,所以他没有多少犹豫跟着叔叔走了。
他把水搬进小小的昏暗的仓库里,回过头叔叔站在门口看着他,眼神诡异,如同一条滑腻的蛇,门很小,光亮被挡住了,他看着门缝一点点关上,仓库全然陷入了黑暗。
接下来的事情是伴随他整个年少时光的噩梦,那条蛇从他的小腿爬上来,紧紧握住他的腰,强迫他打开双腿打算强行挤入,他怕得大喊大叫,反抗使得男人没能得逞,他因此遭了一场毒打。
他当时年纪那么小,可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黏腻的男性器官塞进他嘴里令人作呕的味道,粗糙大掌摸过股间的战栗,空气里刺鼻的血腥味。。。。。。
无论过多少年,那一幕的细节他都不会忘记,门被打开时,他听见一声尖叫,他知道这场暴行结束了,可是他怕得半个音都发不出来,连哭都不会了,呆呆的任由人把他抱上救护车。
父亲哭,母亲也哭,他们互相指责,最后抱着他哭成一团,他的生命里好像只剩下了泪水,即使妹妹拿着棒棒糖给他,那股甜味也仿佛变成了恶心的味道,使得他吐了个昏天暗地。
是什么时候对裙子产生异样的心思,是看见妹妹飘飘的裙角,还是某天在街边见到女人转圈时裙子好看的弧度?
他蹑手蹑脚走进妹妹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偷裙子,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坦,仿佛给了他救赎,可是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穿上身,站在门口的妹妹就疑惑的问他,“哥哥,你为什么拿着我的裙子?”
这句话像一句魔咒,他变本加厉,被父母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