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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那边负责接待的人。”
只质疑了一句就被怼得体无完肤的司翟默默地低下自己毫无尊严可言的头,甚至想不起来问一句既然来这边做正事、为什么又来要他的地址。即使在父母的家庭战争中他永远是站在自己伟大的母亲的这边的,但是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他亲娘占理,而是他和他爹俩人加起来都没他娘一个人能说、能喝以及能打。他亲妈,翟女士,毋庸置疑的是一名女中豪杰,他们那十里八乡都远近闻名的梁山好汉,重点是这还是他爹年轻的时候给他娘加冕的,真是我呸。
所以这种碰到亲娘不肯讲理的时候,司翟满嘴都是不过脑子的好好好:“遵旨遵旨,微臣恭迎母后陛下驾到,母后陛下您大概呆几天微臣有没有那个机会给您再做做菜什么的啊?”
“说不住,要看事情顺利不,不过最少也得小半个月吧……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赶快告诉你爸爸啊。”司翟妈妈轻哼了声,总算肯放过自己儿子了:“他收拾收拾东西下周一也就到了,人肉快递,水果或者别的什么易碎品都可以带。”
目的达不到从而不想继续通话司翟开始堂而皇之地走起了神,他抠着窗棱,嘴上随意地答应到:“那行啊我现在立刻就想,挂了电话就去看冰箱,看完就列个清单给我爸发过去怎么样——”
然后通话结束了,五秒后他总算反应过来他亲娘刚才说了什么。
司翟忍不住嚎叫起来:“——什!!!!什么!!!!!我爸也要来?????”
易生妈妈口气相当的冷漠:“什么叫做突然想起来去你那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中医学交流会要放在你们上海开啊,你们上海有什么?有雾霾还是脏水?如果不是我们院长勒令让我去,我才不去呢,美得你。”
一般他亲爱的妈妈摆出这种态度那就意味着她已经进入了凡人的意见我都听不见的仙女模式了,易生深刻地记得在他刚上初中、亲戚们还在或开玩笑逗他或认真建议他双亲再生一个的时候,他妈妈就是以这种口吻和措辞一个不落地用‘要什么二胎、不要打扰本(老)人(娘)养(修)生(仙)’为由,亲切而不失凶残地顶撞了回去。
正常情况下易生该闭嘴了,赶在他那个斯斯文文的爸爸颠颠地挽着袖子来给他妈妈助阵前。问题在于,此次事关重大,要是不据理力争到底说不准要出人命,或者说应该会出人命,就是不知道出的那个人命究竟是他的还是司翟的了。于是易生强忍着剧痛的脑仁,试探性地问:“我爸呢?他这次来吗?”
“学校已经收假了,他还要上课啊,他怎么能来?”易生妈妈被戳到了痛心之处,更加不高兴了:“我差不多要在上海呆七天呢,想都不敢想的。”
易生爸爸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远处传来,他听见他爸问:“我在看有没有哪家五星带空气净化器的……不然我现在买一个给你发过去好了,你用完以后直接扔在儿子那里就行啦。”
易生妈妈立刻放下手机,转过头对着易生爸爸那边振振有词:“过滤后的空气是什么都没有的,好的东西和坏的东西一起被过滤掉了,怎么能和自然的相提并论,要不我还是和院长再理论理论吧,上海我是真的不想去的。”
易生举着手机麻木地听着那边他爸一句‘嗨呀这怎么能行,面子上过不去的’,他妈一句‘可是谁叫这个会开得那么长,一个星期都睡在那个指定的酒店里,住不习惯的’居然就这么把他扔在一边两人开起了小会,最终以他爸一句‘我和院里打申请,争取和你前后脚一起去’这才宣告结束。
易生妈妈终于满意了,她重新拿起手机:“那就我和你爸爸一起去的,6号早上到那里,12号下午走,不过不需要你接送,知道你没车,就中间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啦……(非常可疑的停顿,可能是易生爸爸在疯狂暗示)带上你的小朋友啊,记住啊。”
分头打完电话的苦命鸳鸳重新在客厅相见了,他们互相进行了长达三分钟的情况汇报,然后不约而同的发现,他们双方家长碰到的可能性大概有,百分之三十点五那么高。
司翟绝望地倒在了沙发上,大哭大闹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呐!!!!这个世界也太无理取闹了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捂住了脸,脑内剧场1。5倍速加快播放自己各种各样悲惨的下场。嚎叫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有气无力。最终他发出呃的一声□□,断了气般彻底倒下了,以标准的五体投地姿势把自己在沙发上瘫成了一长条,眼神呆滞如死鱼。此刻虽然他情不自禁地装起了死,可是他宁愿自己是真的死了:“不行了,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世界末日的到来,地球和木星相撞了,然后周围无辜吃瓜的一群月球木卫一木卫二木卫三全部被殃及,最终成为银河系中一颗颗渺小而微不足道的沙四处飘荡……”
虽然此刻易生的心情也挺糟糕的,但是他看到司翟这个样子,居然一下子被逗得笑了出来。这让他忍不住走过去,抱着司翟亲了又亲。
他的恋人,有着可爱得根本无法用文字描述的可爱又明亮的灵魂。
假装挺尸的司翟被易生亲得一头雾水,而且被亲几下就算了,一亲没完没了又是怎么回事。他不得不伸手托住易生的下巴,用力把易生的脸推远:“干什么,你干什么啊,总不能是因为面临棒打鸳鸯的悲剧结尾,就干脆先和我临别一吻又一吻吧。”
“怎么会呢,不会的,不至于到那一步的。”易生歪头把司翟的手从自己下巴上绕下去,然后握在自己手心里、反复捏他的细瘦手指尖端肉嘟嘟的指腹,轻声安慰道:“你自己不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戏,怎么可能发生那么离谱的事情?首先双方都没有那种封建大家长角色,嗯……虽然可能会有点母系社会的投影,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因为其次就是,虽然我没法保证你父母那边的态度,但是我家这边绝对没问题的——”
易生故意卖了个关子,直到司翟忍无可忍地呲牙地已经研究好了他身上那个部位比较好咬,他才慢悠悠地揭晓了答案:“我爸妈知道我在和你谈恋爱。”
“什么——!!!”
没想到司翟反应十分激烈,直接从沙发上以鲤鱼打挺之势跳了起来。他都没有来得及去穿拖鞋,就那么光脚站在地板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俯视着易生:“你说你爸妈已经知道了?”
“对啊。”易生被质问的迷惑:“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啊!!!!我出柜居然比你晚一步!!!啊啊啊啊我不服!我不服!!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说之前都没有跟我讲一声的!!天啊!垃圾易医生!垃圾垃圾!”司翟急得原地转了两三圈,干脆地抓起了扔在沙发上的手机:“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地屈居人后!我现在也要出柜!”
“等等你要干什么?”
易生看到司翟手机屏幕上正在呼叫‘坑爹’的字样,顿时整个人都凌乱了。还没等他从司翟手里把手机抢过来,电话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被接通了。于是他只能作罢,转而提心吊胆地贴在手机另外一面偷听。
“喂爸。”易生注意到司翟做了个短促的深呼吸,语调刻意地拖得有点长。事实上司翟现在确实也挺紧张的,不然他也不会从他们家好解决的那个先下手:“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哎儿子啊,你是决定好要我帮你带什么东西了吗?那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啊,发微信,发微信,你爸爸我在进行最后一大堆工作的冲刺完成呢,搞不定你妈就不让我跟去了……”易生听到司翟的爸爸似乎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不成你想让我带你奶奶家的果醋???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没密封好洒了的话在飞机上可能会被人投诉的,你还是自己回家再吃吧,还有果酱也不行啊,虽然好像头等舱放这些东西确实有地方,但是味道太——”
“爸!”司翟翻着白眼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爸一边说着自己很忙一边又即将展开长篇大论的行径,不过托他爸神级跑题能力的福,他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我是想说,其实我喜欢男人。”
司翟的爸爸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尖叫鸡一样长长地呃额了声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司翟顿时把自己的小心脏提了起来,也不住地做着心理自我建设,防止父子在情绪作用下突然反目什么的,结果他那个心大的爹突然大笑,而且爽朗地说:“儿子啊,我在外面真的没有情人,更没有私生子,你不用故意帮你妈妈这样试探我,我很爱你妈妈的。哎呀你从上高中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试过我了,爸爸突然感觉十分怀念啊,一转眼你现在居然都这么大了啊,都工作了!对象的事情你也别着急,我和你妈妈不会用包办婚姻那一套荼毒你的,就是万一发现自己如果真的喜欢同性也没关系,这方面的书我们已经看了很多了,不能说有一个全面的了解,但是最起码也是科学客——”
司翟冷酷地打断了他的爸爸:“我挂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爸爸再见。”
他干脆地挂掉电话,转头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丝杀意地看向听到一半便笑到不行、靠在沙发上牢牢捂着嘴同时不断发出气球放气哧哧声的易生,以混凝土般坚固的神态说:“家父话比较多,见笑了,见笑了。”
这一句话简直是压垮易生笑神经的最后那根稻草,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一度上气不接下气。“等等,哈哈哈哈哈,等,你以前,哈哈哈哈原来你以前经常这么试你爸爸啊我的天呐。”易生不禁拍起了身旁的靠垫:“还有啊你爸爸好厉害,明明语速也不是很快,却让人半个标点符号也插不了嘴。”
“易医生。”
司翟严肃地双手合十松松掐住了易生的脖子:“你要是再笑我就要在这里把你就地□□了。”
易生笑意莞尔地仰起脸注视着司翟,微热的呼吸喷在司翟的颈侧,同时他一只手暧昧地顺着宽松家居服的缝隙钻进了里面,搂上了司翟的腰,他试着给司翟抛了个姑且能称之为是媚眼的东西,“哪种□□啊?要不要让我教教你啊?”他笑着这么问司翟,下意识地又这么逗对方了。
然而话一出口,易生就有些后悔。
这态度换个场景几乎可以说是在轻佻地调笑或者干脆就是在调情了,但此刻,易生坐着的沙发上摆着司翟胡乱买回来的奇怪抱枕,地上铺着后来他们一起买回来的绒毯,司翟怂恿易生从医院办公室偷剪的绿植在电视柜上被养得青翠欲滴、甚至还在暖和的室内提前发了新芽。冷色调的顶灯和暖色调的落地灯将两个人交叠的身影都照得非常的淡,周围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从刚才两个人都在说笑的声调中沉降下来,似乎还可以依稀听见隔壁电脑主机那熟悉的嗡嗡响声。
这是他们两个的家。
也是他们两个人最初相遇的地方。
如果现在手上拿着戒指就好了。
内心忐忑地仿佛有上千只鼓一齐擂响的易生死死盯着司翟的下睫毛,空白的大脑里突然跳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结果,那短而卷的下睫毛急速地靠近了他的眼前,或者说,不仅是那下睫毛靠近了他,他的脖颈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上了两只手,两只手紧紧地交叠在一起,既像牢牢地扣紧他不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