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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此刻全在游戏上的司翟回答的相当漫不经心:“我不喜欢在国内玩只是因为黄金周那个客流量太可怕了,难得休假,不想把生命浪费在从从从我从从从上,但是今年辞职了,自由身就很愉快,想去哪去哪,想吃什么吃什么——我初中的时候被我妈带去过成都,她谈生意,我被人领着去玩。玩的是挺开心的,不过因为水土不服外加长了三个口腔溃疡,没怎么吃好,现在想想挺遗憾,所以想自己再去一趟。”
说到这里,司翟放下手机,故意摆出哀怨的表情斜瞄了易生一眼:“不过你这么个不太情愿的问法,是不想和我一起出门旅游了?”
头上被哐当扔了一口‘不愿意陪男朋友出门玩’的黑锅的易生冤得一脸血,牙也不刷了,低下头呸呸把牙膏沫一吐,站到司翟面前面无表情地掐住了他的脸颊。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嗯?”
“没有没有,你才没说过。今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还问我长假去哪玩来着?”司翟嘻嘻嘻地笑了起来,勾住易生的脖子,讨好地在他嘴角用力啵了下:“小哥哥你很上道嘛,那你看什么时候休个假,堕落地一起浪几天呗?”
思及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那对爹妈,一秒都没到,易生可耻地就心动了。
这样太不好了,他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思上进了。成天就想着不上班,成天想着休假,没有半点科研学术精神,更没有半点爱岗敬业精神,不仅飞速地学会了和司翟一起熬夜打游戏看电影,还学会了赖床,咸鱼当得真是非常的标准。
易生虚伪地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了一下,然后礼尚往来地回亲了司翟一下。亲完他表情微妙地咂咂嘴:“……怎么有股蟹黄味……”
司翟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身后打开的那包瓜子往堆起来的被子后面挪了挪,可还是被易生看到了,易生恍然大悟,顿时竖起了眉毛。
“要睡觉了玩会手机差不多就行了,你怎么还吃起来瓜子了?”他抓住司翟的胳膊:“快点刷牙去。”
“我不——”
司翟往床上一倒,右手还紧紧攥着瓜子袋,左手拖过来一个枕头盖在自己脸上,当即开始装死。耍着赖他还得寸进尺地哼哼着:“我洗澡那会都刷过牙了,是你非要给我吃串串,我不管,我不刷了,反正吃的不是甜的,没关系。”
“你不嫌早上起来嘴巴里有味了?”
易生从侧面拍了下司翟的屁股,伸手要去没收司翟的瓜子,司翟当然不肯给他,坏笑一声直接用腿夹住了易生的腰把他带倒在床上,随即把瓜子往床头一丢,骑在易生身上,抄起刚用来挡自己脸的枕头去拍对方。易生奋起反击,目标明确地直接去挠司翟的痒。司翟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顿时要跑。
一来二去,两个人在床上滚作一团,肢体交缠间擦出了真火。视线再次交汇的时候,彼此都在对方脸上找到了那么点……不和谐的味道。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个人第二天集体赖床。
而等到易生认真思考后觉得司翟的提议切实可行、准备认真地做个具体的旅游规划,差不多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的事了。
两个都比较撑躺上床半天睡不着的两个成年人在享受了夜生活以后理直气壮地集体赖床,一个第二天轮休,一个第二天回归无所事事的常态,谁也没被生物钟和闹钟在七八点的时候叫醒,硬是睡过了早饭又睡过了午饭。司翟也就算了,易生则是在没有值夜的夜晚睡够了将近八个小时,非常难得。就像他自我反思的那样,他早就不是过去十一点前上床睡觉、最迟早上九点会雷打不动地自然醒来的那个自己了。最绝的是他还不是自然睡醒的,是被来电铃声吵醒的。
怕不是如果没有这通电话,两个人能结伴一直睡到地老天荒去。
易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因为太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俨然睡得已经懵了,四处摸索自己的手机都差点头重脚轻地摔下床。看着屏幕上面自己爸的来电显示,还颇有种不知今昔是何夕的恍然感,硬是瞪着手机又让它寂寞地响了十来秒。
本来好好搂着他胳膊贴着他睡的司翟被吵得不耐烦了,松手翻身一气呵成,在他移动到床的另一边远离易生的时候,还顺便在易生腿上蹬了一脚,仿佛这样就能把聒噪的噪声源关掉。
正是这一脚才把易生彻底弄醒了。
“喂,咳咳——”易生用力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别那么沙哑、听起来就是刚睡醒的状态:“喂?爸?”
司翟终于殃及池鱼地被易生吵醒了。
易生打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十分扰人清梦不说,这个人很损的还一边说话一边玩他的头发。连揉带秃噜的,除非他是个死人,否则怎么说都该跳起来打对方的膝盖。
于是他愤怒地爬了起来,在丧失理智扑上去掐死易生前,他指着手机对易生做口型:谁啊?
易生无声地张了张嘴:我爸。
哦,那就算了。
司翟悻悻地收回手,重新躺回床上自己压出的那个窝里,竖起耳朵听易生和他的老父亲打电话。
易生:“爸,你着凉了不全是天气原因好吗?武汉好不容易有个凉爽点的夏天,你就不要唯恐天下不乱了。”
易有桥:“我既没吃冷食也没喝冷水,不是天气凉我也不至于拉肚子啊。”
易生:“算了吧,粉不都是带油带辣的,你本来肠胃就不是特别好,稍微一不注意……这都是很正常的事,不要把责任推到天气头上。”
“但是反季节确实不好。”
爷俩正斗着嘴,边上传来不咸不淡但是绝对吐字清晰、电话两头都能听到的易生他妈妈林淮川女士的声音。林淮川女士用着她那听起来很仙的、相当飘渺的嗓音,十分没有格调地插嘴偏帮易教授:“天气下降,地气上升,万物本该在夏季汲热生长,骤然冷下来是有违天时物候的……怎么能说你爸爸随便推卸责任呢?”
原本司翟还是一脸‘虽然听不懂阿姨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哦’的崇敬中带着点呆滞的表情,听到最后结尾的反问句忍不住噗嗤了声,开始无声狂笑。
信奉西医科学真理、并不吃这套传统理论的易生叹了口气,对着他身旁笑得状如羊癫疯的司翟做了个‘我妈就听不得我说我爸’的口型,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换了个对话角度:“爸,你要这么想,天气慢点热起来的话,我妈就能多吃点,也不至于瘦太多了对不对?”
“这倒也是。”
司翟发誓他绝对听到易生的妈妈哼了一声,他正想幸灾乐祸地吐槽没想到易叔叔也是个墙头,下一秒现世报就砸到了他头上,因为易有桥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
“既然最近上海那么热,宅宝怎么样啊?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你得照看着他点,不能因为贪凉就猛吹空调,对循环系统不好,还是要吹吹自然风出出汗的。”
司翟听到这声宅宝径直哐得一声重重把头磕在了背后的墙上,他到现在还没有适应易医生、连带着易医生爸妈也开始叫自己羞耻的小名这个现实,每被叫一次都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反复跳楼。然而易生听到这话,无声地看了眼在他竭力阻止下温度仍然徘徊在22摄氏度的空调,又想起来司翟最近确实钟情于一切不健康的食物而拒绝好好吃正经饭。于是他只是摸了摸司翟的脑袋以示安抚,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虚心向他家凭借一己之力日常看护他妈妈、同时还顺利把他养大的金牌饲养员请教起来。
“说起来他最近差不多一整天都呆在空调房里根本不肯出去,而且确实也开始苦夏了。不管做什么都吃得很少,自己做饭更没心思,正餐食量锐减,现在体重还没变化,但我看他这个光靠绿豆汤和西瓜、冷饮为主的不健康吃法,瘦也是很快的事了。”
“前阵子刚有些热的时候你妈也是这样,一天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只是简单喝点绿豆汤解暑。”易有桥自豪地向自己儿子传授他的经验:“我也是才发现,苦夏的时候其实准备凉面也是可以的。面条煮得软一些,只要不要放太厚的麻酱,也不要放辣椒油,少醋少盐,洒上丁点香油和芝麻,多加上些胡萝卜、黄瓜、紫甘蓝、番茄和木耳,不到十五分钟就能做好,你妈妈就很爱吃,甚至早饭都可以接受吃这个,还可以考虑搭配绿豆汤,你不妨试试。”
“……我妈居然?!”
听到这里易生立刻动手记下了食谱,同时还得向投来好奇目光的司翟进行额外说明:“我妈一年到头偶尔才会吃上几口沾油星的东西,总数决不超过十次,而且多半还是从我爸碗里直接尝的。在热衷于大清早起来吃汤粉、拌粉、热干面、豆皮等食物的武汉本地人当中……算了也别当中了,她根本不像个武汉人。”
易生的妈妈林淮川是天生的小鸟胃、玻璃肠和猫舌头,不仅不能吃多,不能吃烫,更不能吃辣,因此她的吃食基本没有办法在种类上下功夫,花不了太多心力。尤其是与需要熬汤熬粥的冬季不同的大夏天,当易有桥一个锅灶上热着准备给自己下粉的麻辣汤底,而另一个锅灶里只寂寞地飘着颗鸡蛋、远处则能用余光看到一大盆菜叶子时,哪怕他已经和林淮川一起生活了半辈子,有些时候他其实还是会产生自己是在准备喂一只兔子或者一只鹿的错觉。
不知情的人看到林淮川吃饭可能还能感慨几句怪不得林医师身材和皮肤保持的这么好之类的,殊不知她这完全是由生理因素决定的特殊饮食习惯可坑惨易有桥和易生他们父子俩了。倒不是说林淮川会干涉他们两个吃什么,而是林淮川同样有医生的职业病——她在默默旁观他们俩吃了什么以后,会动手配药茶给他们饭后喝、睡前喝、日常喝,有事没事都能当水喝。
虽然说不难喝,有的甚至还甜甜的,可是架不住那是药茶啊!不是泛着奇特的陈年老茶的色泽,就是干脆看起来和中药没什么差别。易生初中高中被他妈用大水杯里的药茶整整统治了六年,住校都没能逃得掉。而且最气人的是,他们高考完整个班的人出去吃饭,酒过三巡他们班同学经过热烈讨论把他死党柳启推出来问他,是不是身上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才不动声色地喝中药喝了三年……这青少年时期实在太过浓重的心理阴影也间接导致了易生成年从业后坚决不肯向中医低头。
“还有不是你奇怪过为什么我收拾厨房总收拾的那么干净吗?”
说到这个话题,不禁想起了更加惨痛的一桩伤心事的易生幽幽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缓慢地靠在了笑得满沙发打滚的司翟身上:“其实这次去了你就能感受到了,我们家现在住的是半山腰临湖的别墅,绿化和生态环境都,特别的好。”他的口气变得缓慢沉重起来:“我想,你在上海呆了这么久了,想必已经见识过南方的……蟑螂了吧?”
司翟不笑了,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接着他终于意识到了易生的言外之意,同时肉眼可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到司翟明白了,易生不禁露出个惨淡的笑容来。
“一切不过是生活所迫。”
“咱们家哪有那么夸张?”易有桥听了不禁十分不满:“自从买了硼酸特制蟑螂药以后,别说是家里,就是山上这一小片,蟑螂基本上绝迹了。”
司翟在继续狂笑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