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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河借了他五千块,当时屈战尧不肯要,但关河执意要给,说如果不要他就把赔偿事项往后拖,还威胁他说,“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
屈战尧忿忿不平,暴躁扼腕,回房写了个借条,关河收得坦坦荡荡,往兜里一踹就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
那讨食的样子居然跟屈小元有八分像。
屈战尧一边做饭一边想笑,咳了一声将嘴角捋平。
他这两天烦心事少了,睡眠质量出奇的好,早晨闹钟居然叫不醒他了,他感觉回到了那些年风平浪静的生活,他不需要操心钱,不需要操心会不会被人揍,不需要操心上顿吃了没下顿的生活,舒服得仿佛一场梦。
同时他也有些后怕,生怕这场梦醒来,他又变回了那个为五斗米折腰,煎熬痛苦的屈战尧。
所以他尽量装得不在乎,装得很平静,装得无所谓。
赔偿金额下来了,楼上那位家里也拮据,住那儿的人都拮据,所以拼拼凑凑只拿出了三万,每个住户家里能分到五千,屈战尧那天接到简琳电话就匆匆赶到警局去领钱了。
完事了以后他在路口碰见了陈奶奶,对方听说他拿了赔偿金后有些不平,屈战尧才知道,不是每个住户都拿到了,而是他提前拿到了。
不用说,那肯定也是关河的杰作。
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屈战尧站在路边发了会儿呆,想起今天早晨关河有意没意提起赔偿金的事儿,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第36章
于是那天晚上,他做了顿大餐,屈小元瞪着圆圆的眼睛,抱着小糖球上了桌,大概是没想到他哥居然还会做除了咸菜粥以外的东西。
关河不上班的这几天,活生生懒成了一条蛇,屈战尧敢拍着胸脯肯定,比高中那会儿还懒。
仿佛无脊椎动物,仗着自己手伤脚痛,四肢都退化了一大截。
屈战尧把螃蟹掰开了往他嘴边一送,关河就着他的姿势上前咬了一口,顺势舔到了屈战尧的手指,他微微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缩回手。
抬头看见关河表情自然的扒了口饭。
屈战尧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瞎他妈乱想。
回过神来后,他发现屈小元有样学样的张着嘴,已然忘记了她是个四肢健全的小学生,见屈战尧捧着碗不理她后,瞪了瞪腿,往关河那儿看了一眼。
屈战尧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扫了两眼,迅速将碗里的饭吃完了,一字一顿道,“你们自己慢慢吃。”
自己两个字被加重了读音。
屈小元往关河那里挪了挪,两人惺惺相惜的看了一眼,立刻建立起了深刻的革命友谊,屈小元捧着碗捞了一勺蛋炒饭,执意喂给关河。
关河很无奈的吃了一口,然后拿起碗,慢条斯理的往嘴里塞。
屈小元大概想不通关河为何突然又有手有脚了,直愣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被从厨房里出来的屈战尧骂了一顿。“不吃收走了。”
饭后,屈战尧借机倒垃圾跟关河理智的谈了谈。
“屈小元脑子不太好使,她很容易看样学样,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是这样,你别给她带坏头。”
关河看着一脸严肃的屈战尧没吭声,每次关系到屈小元的教育问题,他认真的神态跟平时的吊儿郎当完全不一样,即便皱着眉头,也能让关河的心微微一软。
“嗯。”
“也不要给屈小元买贵的衣服,买好的玩具,这些都不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如果她现在过得太好,哪天失去这样的生活,她心里会不平衡的。”
关河看着他,这个眼神似曾相识。
屈战尧放低声音,“我没有怪你对她好,我很感谢,但……”他比划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再次失去这样的生活?”关河打断了他。
屈战尧内心涌上了一阵五味杂陈的情绪。
关河不是他,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挣扎和害怕,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拥有过再失去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他现在过得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接受别人的好意,他知道,他还不起,咖啡会上瘾,一个人的好也会,尽管听起来有些矫情和无病呻吟,但他确确实实想要守住一些什么。
好在关河没有继续在这问题上较真,他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搭在他肩上,“腿麻了,扶我上楼。”说着将整个身体往他身上一压,屈战尧感觉对方的呼吸热热的喷在他颈侧,他深吸一口气,扶着关河走了上去。
关河进去的时候,屈战尧手背擦过他的手腕,并不甘心的拉了一下。
他吞吞吐吐了半晌才说,“对不起。”
关河脚步一顿,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屈战尧暗自解释,“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讲得有些着急了。”
说完他才发现关河靠着墙,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瞳孔里有很亮很亮的光。
他的眼神在屈战尧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涛汹涌的海浪,霎时才反应迟钝的回过神来,他不是以前的关河了,眼前这个人,不会倔着臭脾气让他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他翻天覆地的变了,他的骄傲变得毫无攻击性,似乎就只是一张皮,褪去后,是他从未触碰过的柔软。
他很想上去碰一碰,屈战尧看着他,手指掠过他的耳畔,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嗯,很熟悉的触感,熟悉到想哭。
关河的眉心微微跳了一下,伸手捉住他的手腕,也看着他。
一时间能听见彼此呼啸而过的心跳声,糅杂在一起,分不清谁跳得更快一点。
程霈霈的电话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关河皱着眉头接通,口气不善的喂了一声。
屈战尧被他冷下来的语气搞得有点莫名其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居然摸了他的头,如果不被打断的话,他甚至还想摸他的脸。
操,屈战尧脸红脖子粗的骂了一句臭流氓,抬头看见关河挂断电话,不耐烦的说,“我得去一趟警局,程霈霈出事了。”
“哦。”屈战尧心里冷了冷,发现关河已经穿好了衣服,瘸着腿往外走。
“等等,我送你。”屈战尧也赶紧套好衣服,上前扶住了腿脚不稳的关河,“我正好要出去买点东西。”
关河本来打车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屈战尧好心骑车送他过去,骑了一个小时。
到警局的时候满头大汗,关河看着手机上四个未接来电,忽然有些想笑。
“我待会儿在外面等你。”屈战尧说完看了一眼关河,“我差点忘了,你俩肯定有话要讲,我先回去好了。”
“不必。”关河说,“你要等我。”
程霈霈跟一个男人各占据了警局的一个角,谁也不搭理谁,关河一进去就发现另一个男人是徐川,他显然没有睡醒的样子,靠着椅背打盹。
“哥!”程霈霈喊道,仿佛有了靠山般趾高气扬的往前走,顺道踩了一脚在熟睡的徐川,走近才看见他腿还绑着纱布,有点担心的说,“你脚怎么了?”
“别废话,大半夜叫我过来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程霈霈就有一肚子火,“操,那人偷了我钱包!还打我!”关河仔细一看,对方眼下有一团乌青,此刻正泛着紫。
徐川懒洋洋的睁开眼,朝关河的方向笑了笑。
“你弄错了吧,他眼睛看不见。”关河说。
“屁,我在街上瞎晃荡,后来迷了路,那脏兮兮的大叔主动跟我搭话,我还以为他看着邋遢其实是个好人,说完谢谢后钱包就不见了。”
关河看向徐川,把刚才的事件叙述了一遍。
“嗯,他说的没错。”徐川说。
“你看吧!”程霈霈底气十足的往凳子上一坐,“他承认了,靠,老子就知道这片区的人都他妈手脚不干净!”
徐川接着说,“跟你搭话是因为你挡了我的路,你站在我家门口我不让你让开我让谁让开?还有,你的钱包可以去你摔了一跤的坑里找,不过肯定一早被人捡走了,你说的太对了,我们这儿的人手脚都他妈太不干净了。”
程霈霈摸了摸屁股,他刚才摸黑跌了一大跤的疼劲儿还没过去,这会儿更疼了。
“不是,哥,你一人民警察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吧,说不定他就蓄谋已久等着赚我便宜呢,再说了,我也不在乎这几个钱,要多少有多少,施舍你一点儿也不会少我块肉,你要就跟我说嘛,何必这么……”徐川摊了摊手,跟关河说,“打他的理由你应该也知道了,嘴太欠了,我从监狱里出来以后就没碰到过嘴这么欠的小孩,他是你弟?真不太像,跟我们这儿的流氓倒是挺合拍的。”
关河无比赞同的笑了笑,程霈霈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了那位瞎大叔锋利的眼神后,他才从刚才那句话里回过味来,监狱里出来?他犯罪了?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呸,老王八蛋。
关河闻到了对方身上浓重的酒味,已经断定是程霈霈胡搅蛮缠了,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领着对方出了警局,徐川提着盲人棍跟着出来了,简琳在身后喊,“徐川先生!你还有一袋花生米落下了!”
程霈霈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怔了两秒,酒意全醒。
他哆嗦着嘴唇问关河,“他……他……他是徐川?”
“嗯。”关河火上浇油的说,“就是关启平要你找的那个徐川,没有重名的。”
“我操了。”程霈霈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你刚才怎么不说?”
“看你骂的挺带劲儿的,不忍心打断你。”
程霈霈抱住脑袋觉得天要亡他,人生重来一遍算了。
烦躁的踢了一脚树干,除了踢疼了他的腿以外,一片叶子都没掉。
徐川路过关河身边,屈战尧正蹬着自行车,“诶?川哥?”
“小战,你现在住哪儿啊?”
关河声音平静的挤进了他俩的对话,“我家。”
“关警官得好好管教一下你弟了。”徐川听见对面传来一阵拔草声,程霈霈一边拔一边骂骂咧咧,他觉得挺可笑的。
“走了。”徐川打了声招呼就晃着他的花生米往前走,拔草小卫士程霈霈一咬牙,气结地吐出一口烟圈,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屈战尧好一会没吭声,骑到了红绿灯口才开口道,“程霈霈是你弟?”
“嗯。”关河说,“没血缘关系,他妈跟我爸好上以后我就多了个败家子弟弟。”
“你怎么不早说?”
得到肯定答案的屈战尧内心有点憋闷,早知道就不吃这狗屁飞醋了,害得他在停车库他妈心情忧郁了半个小时,还想着要不要先回去……操,屈战尧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你以为他是我的谁?”关河的轻笑从后面传过来。
“男朋友吗?”关河接着说。
屈战尧乖乖地闭嘴,将车骑的飞快,关河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将他腰间的T恤塞进了裤子里,冰凉的指尖碰到了对方的皮肤,他能感觉到屈战尧猛地一颤,车头歪了。
“你让我好好骑车。”
多熟悉的一句话啊,关河倍感亲切,抬头望向布满星星的漆黑夜空。
屈战尧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愁,“今天晚上星星真多。”
“好像明天就要下雨了。”
“要不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屈战尧说,“屈小元一个人在家……”
关河看着他,带着某种赋予蛊惑的低沉嗓音,“要不要?”
“好。”屈战尧抛开内心纷乱的细碎情绪,眼睛弯起来说。
昨晚放飞自我的观星行动,让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