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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洛毅森猛地倒吸了口气。他怀疑,王云帆的点头是在告诉对方:「洛时的确是死了。」
该死,马路对面的人究竟是谁?沈兼?
洛毅森分析的同时,沈绍已经在问肖六坤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沈浩。
对此,肖六坤苦着脸,用力地抓了几把头发,说:“老洛葬礼的一周后。王云帆约我在鸿鹄会所见面。我还纳闷,怎么约在鸿鹄了?我没去过那地方啊。后来,我按照约好的时间去见他,他拿出我做的那种香。当时只剩下一根了。他告诉我,香,我做得很好。四根一起点燃,就让人失去知觉。”
肖六坤吓坏了,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叮嘱过你啊,绝对不能一起点。你这是干了什么事啊?你在哪点的?昏迷了几个人?
王云帆满不在乎地说:“十一月十四号,在和茗楼某个包间里点的。昏迷了四个人。”
那一刻,肖六坤吓得魂不附体。十一月十四号、和茗楼、肖六坤就算忘性再大,也知道那天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
王云帆也索性跟他明说:“没有你的这些香,我们杀不了洛时。警方解剖尸体,在遇难死者的体内发现一些古怪的东西,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是什么。你说,如果我把剩下的这根香给他们,他们会怎么问你?”
临老临老居然被人狠狠坑了一把,肖六坤不止是气恼,还非常的恐惧。看王云帆的态度,就算自己揭发他,他也有能力搞定警方。这很明显了,他就是个替罪羊。
然而,肖六坤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得出王云帆还有事想要利用自己。他便问了,“你想我做什么?”
没料到,王云帆并没有急着要求他做什么事,而是说:“你知道吗?和茗楼爆炸事故中还有几个遇难者,他们是沈氏集团人。沈家的大公子、以及沈老先生的亲弟弟、弟媳。沈家人不信那是一场事故,正在找人调查。”
肖六坤直接把茶杯摔在王云帆的身上,拍着桌子喊:“这事跟我没关系!”
王云帆只是冷笑了几声,将装着“香”的盒子交给了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其用意很明显:你的短处在我手里攥着呢,你说没关系?谁信呢?
脾气也发了,杯子也摔了,可说到底肖六坤自知斗不过王云帆。索性问他:“你直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再给我做二十根这种香。”王云帆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做完这件事,我们就当不认识。而且,我会给你多十倍的价钱。但是,你不答应的话,就不要怪我不讲旧情了。沈家、警方,都会找你麻烦。”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肖六坤没有挺身而出的勇敢,唯唯诺诺地答应了王云帆。
二十根对人体有害的“香”按照王云帆的要求,做好之后送到了鸿鹄会所。接待他的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此人自称姓‘吴’。那个吴先生看着面生,却一身贵气。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姓吴的就是沈浩,只知道他是王云帆的人。”肖六坤神情萎靡地说,“交货的那天晚上,沈浩没有让我走。而是让我看了一次奇怪的活动。”
“活动?”沈绍不解地问,“在鸿鹄?”
肖六坤点点头,说道:“都快半夜了,来了十几个戴着面具的人,都是鸿鹄的会员。姓吴的,就是沈浩,也戴了一个金色的面具,充当活动的主持人。我在监控室看的,那时候,我看到他们一口气点燃了十根香!戴着面具的会员大部分都昏迷了,但是有一个却反映异常。好像被鬼附身了似的,又哭又闹,还给沈浩下跪磕头。那里面还有个戴面具的女人,把那个人扶了出去。后来……”
或许是因为时间有些久远,肖六坤回忆了一会儿,才说:“哦,对了。后来沈浩让人把昏迷的会员抬到不同的房间里。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戴面具的人,好像是在观察那些昏迷会员的情况。”
说道这里,洛毅森再一次打断了沈绍,说道:“你问问他,十根香同时点燃,闻到的人会昏迷多长时间;对人体有害,最明显的部分是什么。”
沈绍如实转达了问题,肖六坤懊恼地叹息一声,遂道:“那东西,只点一根的话还没什么危害,大不了就是有一点幻觉。但点的多,不但有很强烈的幻觉,还会导致人昏迷。昏迷的时间要看那个人的体质好不好。像我这个岁数的,至少要昏睡一天左右;像你这样年轻的,睡一夜就能醒。但是,绝对不能再吸入那种香,第二次吸入的话,可就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了。”
同样的话,他也叮嘱过沈浩。但从洛毅森以及沈绍的角度分析,沈浩也罢,王云帆也罢,他们都没停手。或者说:他们要的就是这么目的。利用“香”来控制那些会员。
但是,那个反应古怪的人是谁?那个人是第一个被带走的,被带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第116章
古怪的活动以会员全部昏迷为告终。接下来的发展,肖六坤同样是在监视器前看到的。或许,这也是王云帆跟沈浩的计划之一,拉着他下水,他不得不从。
沈绍问到那个反应古怪的人被带走之后,还有什么发展。肖六坤一脸厌恶地说:“他们像是拿着一个很小的东西,放在那个人的手里。”
之前,肖六坤已经交代过沈浩手里有一样东西,让在场的会员都摸过一次。想来,那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完整的应龙合璧。
但是,为什么要让那个人第二次摸到合璧呢?沈绍有些不解,洛毅森同样不解。
肖六坤说:“沈浩把东西塞进那人的手中,然后就跟女人站在一旁看着,大约看了有二十几分钟。那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很让沈浩失望。他跟女人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房间。后来,那个女人……”
肖六坤几句话带过让他感到厌恶的事情,沈绍也明白女人和昏迷的男人做了一场。这便是更加古怪了。他问道:“你从头看到尾?”
“没有。”肖六坤瞪起了眼睛,“我当时离开了监视器前,反正就是不愿意看。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吧,沈浩换了身衣服,摘了面具,来找我了。”
后面的发展即便肖六坤不说,沈绍也能猜到一二。沈浩的目的无非就是让肖六坤明白明白:你现在已经跟我们是同伙了,你还想独善其身?不要异想天开了。
肖六坤也是越陷越深,直到今日后悔晚矣。
但沈绍很难理解他为什么能有勇气杀了龙晓。
面的沈绍的问题,肖六坤低下头,久久不曾开口。沈绍并没有多少耐心,蹙蹙眉,冷声道:“关键是龙晓,他不死,毅森不会要你死。你不说,我爱莫能助。”
“不,我说!”肖六坤真真是怕了洛毅森,又只能抓住沈绍这根救命稻草。即便明知道沈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也不得不死死抓住。
肖六坤说:“龙晓在找我之前,就已经调查我一段时间了。这件事,是王云帆先发现的,他告诉我多加小心。那段时间我深居简出,为的就是避开龙晓。没想到,他居然找上门来了。”
“他查到你什么事了?”沈绍问道。
肖六坤哭不哭、笑不笑地说:“其实,我真的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就是给沈浩他们做点香。我承认,这点香让我从沈浩和王云帆手里赚了很多钱,我觉得这些钱都是合法收入,没有什么问题。龙晓在我几个账号上发现这些钱有问题,就跟踪调查了给我汇钱的账号。”
洛毅森深深吸了口气,暗想:的确是龙晓的办案风格。一旦被他发现什么怪异之处,谁都跑不了。那么,龙晓顺藤摸瓜,摸出哪条大鱼了。
谁都没想到,龙晓摸出来的是:沈兼!
“当时,龙晓把给我汇款的账号和开户名放在我眼前,我整个人都要傻了。”肖六坤至今都有些难以置信,“你大哥,跟老洛一起死在和茗楼里了。怎么会是他的账号呢?后来,龙晓说,沈兼死后,这个账号并没有被注销,一直有人使用。他根据时间、地点、还有金额的数目继续查,查出使用这个账号的人是沈浩。”
即便如此,本也拿不住肖六坤什么。可龙晓毕竟是个员警,办事有员警的一套规律。他不可能拿着账号就问肖六坤“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见面,龙晓自称“张海军”是通过某位朋友介绍,来找肖六坤买香的。肖六坤还跟他聊了好半天,结果被龙晓套去了不少线索,一步一步逼着肖六坤说出每种香可以买多少钱。等肖六坤察觉到异常,已经晚了。这时候,龙晓才把账号的事摆在桌面上,坏笑着说:“那您老跟我解释解释,这么一大笔钱,您是卖了几吨的香给对方?我已经彻底调查过你购买原料的记录。在这几笔交易前,你压根没买过任何原料。假设,你手里有原料存货,足够你做出这么多?”
被龙晓质问得哑口无言,龙晓却不依不饶,“按照你跟我说的,最贵的香是你收藏了二十多年的龙延,也就不足巴掌大。按照现在市场上的价格,你卖出去的不可能是龙延。这些钱,别说巴掌大,就是一个胳膊都够了!老爷子,你跟沈浩之间的猫腻太多了吧?别说您不知道,沈浩的大哥沈兼死在和茗楼里,毅森的爷爷也在那里遇难。说你们之间没关系,我龙晓改名叫猪哼哼!”
听到这里,洛毅森愤怒地捶打着桌面。丹尼斯吓了一跳,也知道他是在为好友的死而悲愤,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劝慰了几句。
洛毅森恨恨地咬牙,“龙晓……如果他不提我,可能不会死。”
正如洛毅森所分析。当时肖六坤才知道,眼前的“张海军”正是这段日子以来调查自己的龙晓,龙员警。而他的到来,也是受到洛毅森的拜托。
牵扯到了洛毅森,必然会牵扯出洛时的死。那么,导致洛时和其他几名遇难者昏迷的真正原因,也会随之浮出水面。
王云帆、沈浩、肖六坤、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被抓,另外两个注定要悲剧。
把龙晓赶出家门后,肖六坤迫不及待地联系沈浩。沈浩告诉他,王云帆死了。肖六坤吓坏了,跟沈浩吵了几句,就问龙晓那边怎么处理。沈浩说:“暂时不用在乎他,他那点线索不足以把我们怎么样。他再去找你,你尽量拖延。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就过去。”
不成想,沈浩在q市一败涂地不说,还背上一条人命。如此一来,龙晓手里的证据完全可以作为呈堂证供。本来呢,沈浩已经没几天好蹦跶了,不差龙晓手里的证据,他也是个死。紧要的地方是鸿鹄。
肖六坤说:“我本来不怎么害怕,说到底我也是被他们威逼利诱的。但是沈浩的意思是:我们被抓了,就等于暴露了鸿鹄会所。鸿鹄一旦倒下,别说我,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而且,沈浩拿着我做得香又干了不少坏事,就算不是主犯,我也是从犯啊。我多大岁数了?我还能活着出来吗?我怕,就是怕这个。所以……”肖六坤支支吾吾地说;“所以,沈浩说要我去收买龙晓。龙晓要是不答应,就,就杀了他。”
龙晓不可能被肖六坤收买,看着肖六坤拿出来的支票,他直接抓人要带去队里。沈浩早就在门口等着,知道谈判不成立,便伙同肖六坤,杀了龙晓。
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完了,肖六坤好像卸掉心头上的一块大石,长长地出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沈绍闭上了眼睛,心绪不宁。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