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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站在门口处的陈峰,抬起手来拦住了人。
“忙什么啊?亦淅。”陈峰轻佻地笑着,“这么久不见了,也不多说两句。”
亦淅意外地一怔,面色越发的清冷,没有温度:“你干什么?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陈峰咂巴着嘴,回味似地眯起眼睛,“好歹,我们的关系也是不一般呢……。”
陈峰特别加重了“关系”二字,分明是故意刺激方亦淅最忌讳的那处旧伤。
“你?……”
亦淅羞愤交加,本来艳丽的面庞,涨得红透,泛紫。这般颐指气使的羞辱,看似挑逗;实则是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 下,一点一点地践踏得豆剖瓜分。
最无奈的是,竟是自己没有一句可辩驳的余地。
方亦淅握紧了拳头,沉重地呼吸着;做着随时冲上去,给他一顿胖揍的准备。
罗修一旁,气得额上乌云压顶。他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这么侮辱他所在乎的人呢?方亦淅,怎么被他欺负,都属于正常;让不相干的人这么欺负,他可绝不允许。
瞳孔,幽暗地一缩,周身散发着冰冷入骨的侵略气息。
“陈峰,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罗修语调生寒,“我罗修的为人,原则是绝不落井下石。但要是痛打起落水狗来,可也绝不心慈手软……”
明目张胆的辱骂,换作从前的陈峰早跳脚,翻脸了。如今,时势逼人,他是个利己主义者,最懂权衡利弊。好汉不吃眼前亏,只需几秒种,便将满腔怒气压下,换成一张含笑带春的脸孔。
“何必护成这样?我又没有冒犯亦淅的意思。”陈峰轻扯着脸部的笑肌,毫不在意地说:“我不过是想和亦淅打声招呼,熟络一下感情。况且,我又没有说错。”
“我听说,罗大学者和自己的初恋相遇,重修旧好了。这几天正为亦淅担心呢,后来才知道亦淅已经进了池卫的‘后宫’了。我这不是为你们高兴吗?各得归宿……。至于在这里,撞见你们两个倾诉衷肠,那真是无心之失。你们大人有大量,恕我莽撞啦……。”
陈峰,假惺惺地赔着情,字里行间的讽意可是半点不留情面。方亦淅听着这些话,如棘刺加身,心像水煮火煎一样。
“陈先生,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我的事,不劳您操心。请你谨言慎行,不要胡说八道。夜路走多了,也会遇到鬼的——”
方亦淅尽量把话说得滴水不露,却要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愤怒。他胸前起伏得剧烈,看得出来的隐忍。
罗修极不愿意让亦淅再对着这个斯文败类,随后说道:“亦淅,陈财神是来找我说事儿的,你在这儿也不方便,先走吧。”
方亦淅意会地点了点头,冷冰冰地扫了一眼挡在身前的陈峰:这家伙,此时却很识趣地闪开了。
亦淅,信步离开。
见到方亦淅走出去,陈峰令人反胃的笑意倒越发张扬了一些。
“不用发这么大的火……。你知道,我也是极为喜欢他的。”
罗修不想和他费话,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陈峰有些失望地耸了耸肩膀,对于罗修没有任何铺垫的直来直去,稍有不满:“当然是,关于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
“嗯哈……。”陈峰,胸有成竹地颔首,“那些只有我知道的,你的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事……。”
别有深意啊?!
罗修暗叹,以他的才学,也未必能像陈峰这样把一句普通不过的话,解释得这么玄妙。中文,还真是博大精深啊。
这个吃人不吐骨头,贪婪成性的老狐狸,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你觉得,洗手间是谈这个的最佳场所?”罗修,不动声色地问道。
“的确不雅。”陈峰笑答:“罗大学者的意思呢?”
“明天你来我家谈吧,我恭候大驾。”
“好。一定登门拜访。”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意全然绽在脸上,仍然怎么看也瞧不出来丝毫的真实感。恰似魔术师手中的盒子,里面潜藏着深沉,神秘的,能嗅到危险的气味。
日月欲明,浮云盖之;河水欲清,沙石涔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
两个人前后脚出了洗手间的门,迎面过来神采飞扬的陈灿:龇着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纯净如婴儿。
“修!我等你很久了。想你,应该是去卫生间了。”
陈灿快活地跑过来,若不是看着还有人跟在身后,怕是会窜到罗修的身上。
罗修原本脑子里还闪着灿在酒店门口,对着生身父亲冷漠乖张的面孔;再一见他喜笑颜开的小脸,立刻好像吹在玻璃窗上的呵气,无息消弥。心上,反而因刚刚同亦淅的见面,而漫上一缕心虚。
“你在这里多久了?”
话一出口,才觉得问的不妥。
自己太介意陈灿会看到和亦淅深情难舍的一幕,没头没脑这一问,不成了欲盖弥彰吗?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这个猜测,陈灿果然流露出了困惑不解的表情。滴溜转动的眼珠,成了精似的,上下来回地打量着他。
“修,你可真奇怪,谁还会站在洗手间外面把门不成?不是你发了信息给我嘛?那我肯定能找得到你啊……。你怎么还会是这么一种表情啊…。。”
罗修,暗松了口气,装作无异,“我什么表情?你还好意思说,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成心叫我担心吧,还说我呢。”
倒打一耙,这招儿真的好使。陈灿自知理亏,让罗修担忧,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乖顺得可爱。
“好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去哪里,都要你陪着,如果你不在,我一定先把定位信息发给你。好了吧?!”
罗修拉起灿的手,揉揉他的头发,无限的柔情萦在心头——对他,总是不忍苛责,不忍猜度。
“是就好了。”
灿,已将方才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乐颠颠地挽着罗修的胳膊走路。
罗修,这个时候才发现,陈峰不知何时已然离开了。想想,明天要面对的这个人;又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心情,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灿呢,绚丽的笑容背后,眸子骤然一冻——阴森森,寒意四侵……
罗修,我说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只有一次机会……。你若有负,休怪我翻脸无情。
☆、第九十八章 神的左手(五)
所谓豪杰云集,群英荟萃的新年酒会;华丽丽地落下了帷幕。甭管是为了交朋好友,还是为了自抬身价;总之,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尽兴。
曲终人散,热热闹闹的宴会,除了残羹冷炙,醉生梦死之外,好似也没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让人的心分外空洞。越是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孤独与空虚,越是彻骨。
方亦淅有些了悟,经历的这一切,原本也没多大的意义;尤其是他,没存攀权附贵的心。惟有,和罗修在盥洗室里的那一番纠葛,那深深的一吻;每每回想起来,仍令他脸红心跳,燥动不已。心,似长满了杂草,其中跑着无数只活泼的小兔子。
亦淅连喝了两杯度数不低鸡尾酒,才勉强压制住自己不去细想罗修,艰深而情挚的眼神;还有那几乎让自己陷落的热烈拥吻。
所以,当池卫寻到亦淅的时候,他已微醺——红扑扑的脸蛋,像枝头熟透的果子;眼睛半张半眯,一副不胜酒力,痴痴如醉的模样。
池卫笑了,宠溺地扶着他,啧怪他不该喝酒;而且是明知自己的酒量太差的情况下。
酒精让亦淅一改往日的斯文,谨慎。他静静地听着池卫的唠叨,傻傻地笑着;好像是听到了他说的话,又好像一个字也没听到。消停了半晌,更是任性地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池卫的鼻头,表达着自己小小的抗议。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今晚的亦淅实在是太可爱了,不但风流俊雅,而且邪谑调皮。已经被撩拨的无可无不可的池卫,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狠狠地占有这个人,顾不得许多;众目睽睽之下,抱起亦淅,好似旧时恶霸抢亲似的,把人给带走了。
好吧,只能说池卫本身有点黑道背景。真耍起横来,和过去的土匪倒也不相伯仲。
至于亦淅自己,煽风点火的后果,也不知是在床上被反复索要了几回才算罢了。虽然,事后身体酸得快散了架;可心理上的充实让他出奇的满足。
不用说,到了第二天,即便没有上报纸的头条;池卫包养了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这件事,还是像传染病似的在这个人际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并且传得越来越离奇,越来越玄乎;简直可以媲美任何一部荡气回肠的爱情小说了。
这,是后话。
冬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在洒向大地。
积雪渐消,冷风略显温柔。已近“三九”,天气难得的温暖。树上,翩然落下几只喜鹊,公然在人行道上昂首信步;令这肃杀的季节,显出几分生气勃勃。
陈灿盘坐在地,太阳暖烘烘地射进客厅的落地窗,照耀着他手上精心侍弄的兰花。
日照这么好,对着五六盆绿叶滴翠,白朵盏盏的植物,笑得眉眼弯弯。
心无所扰,岁月静好,便是这般吧。
屋外,门铃响了有几声了。
陈灿知道,今日有客来访。他缓慢地起身,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泥土,不紧不慢地走至门口,拉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门外站着衣冠楚楚,有些不耐的陈峰。
陈峰和他在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是谁。见是这个俊俏的男人来开门,也不太意外。
“陈先生,您来了……。”灿,笑容比这阳光还要暖和。他打招呼的语气,不像对着一个陌生人,更像是对着一个熟识的朋友。
自认为游刃于交际场合的陈峰,也不禁为之一愣,“你知道,我?”
“噗嗤”陈灿轻笑出声,“当然,早有耳闻了。”他说:“我是陈灿,五百年前咱们可是一家子呢……。”
这种套近乎的说法,不仅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备感亲切。陈峰看着笑容可掬的陈灿,第一个想法:这个人,真的是可亲讨喜,毫不做作,难怪把罗修收服得服服帖帖的。他不同于方亦淅的神采风流,里里外外透着的晶莹剔透,不染尘埃,君子如玉。
陈峰,稍许怔忡。灿,已将他让进了屋中。
泡上一杯的碧螺春,热气袅枭散开,满室生香。房间里,清清淡淡,似有似无的兰香,茶香;还有那瓶中大棵大棵的绿油油的富贵竹;眼光所到之处,一片生机盎然。
陈峰边是欣赏着反季节的绿色,边是有点感叹,罗修守着个小佳人,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怎么?罗修不在吗?”陈峰慢饮着茶,徐徐开口问道。
陈灿一笑:“他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啦。知道您今天来,他不会不在的。”
“哦……”陈峰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说呢,他也不至于要费神躲我。我又不是什么‘讨债鬼’。”
陈灿的眉毛挑了起来,目光锐利地扫过陈峰,语调一惯的平和柔软,“以他的身家,还真到不了怕讨债的上门的程度……。他一上午都在等您。是我,故意让他出去一会儿的……。”
“故意”?陈峰听到这个词,立刻警觉起来:眼前的年轻人,如故笑如春风,但明显话里有话。他有意支开了罗修,那就是有话要单独和他讲了。可是,两个人非亲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