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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难逢如意事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池卫不是忽然想开了,只是他知道想不开也改变不了罗修和方亦淅偷情这个事实。他再是愁眉苦脸,人家也是乐得快活;不如自己,也少些自怨自怜。
陈灿表示赞同地轻点着头,“难受这阵儿过去以后,我也对自己这么说的。桥是桥,路是路,终归不是一路的人,怎样也走不到一起去。哪怕你委曲求全,人家也未必领情。自己好好的感情,没必要任人糟蹋。放开手,人要负我我不负就是了。”
池卫没想到,陈灿会讲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倒令他感触颇深。联想到,自己自认识亦淅那天起,做的每件事,行的每一步,皆令他不胜唏嘘……。是该恨他们两个人藕断丝连,暗通款曲呢?还是该感叹,自己自作多情,强人所难呢?说到底,自己是一直知道,方亦淅心中真正爱慕着的,只有罗修一人;依恋着的,也只是那一个人。
这样说来,自己愤怒的,又所谓何来?或许不是暗渡陈仓这个行为的本身;而是自己最终不得不面对努力付之流水的自我厌弃。
池卫,揉了揉陈灿的发旋,举止亲切而体贴。
“我没事,懂得怎么处理。你不用替我操心。”
他的眼里,涌动着温热的暖流,柔蜜的光泽;切切地凝睇着灿些许憔悴的容颜中,遮不住的动人光彩。
“你呢,还好吧?”池卫的磁性的嗓音,饱浸着脉脉温情:“瞧你这小样儿,怪可怜的。总是叫人欺负。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儿呢……。”
“我哪有?!”陈灿,红了脸,满是羞赧之色。面上绯云,低眉处,欲语还休;描不尽的遐思痴态。
池卫,陡然心中理不清的一团凌乱——自心尖儿上,直达到全身的细微神经,都跟着莫名的颤动……。。
“你还没吃饭吧?菜是现成的,我去热一下,你得吃点儿东西。”
池卫,急忙别开眼睛,找出话题,好平复自己胡乱砰跳的心脏。现时现刻,他能找到的最合时宜的逃避方法,只剩下吃饭了。
是啊,民以食为天嘛;总是百试百灵的。
池卫刚刚扭过身子,被陈灿一把拉住了胳膊。
他怔愣了片刻,不甚了然地看着陈灿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跳跃着的闪着光华。
池卫无声地问着:你想干嘛?
“我不饿……。”陈灿,微微颤抖着声线,小声地说:“我想……想…。和池哥在一起……您要我吗?……。”末了,那一句,几乎变成了耳语;正常人不带助听器,听着也是费了大劲的。
呃?………池卫稍稍一怔——短暂的惊愕过后,又是预料之中的安然之态。
“你,想好了?不是一时冲动吧……。”池卫,手掌抚摸着他的侧脸,柔声地说道:“我可,也不是什么完美情人啊……。”
“其实,我想了很久了……。。”灿,软软糯糯的声音,不大好意思地说着:“想……您……怕您不喜欢我,我没有亦淅好看……。”
这话说的,太可疼可怜了。
小人垂着脸,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小动物一般的乖觉;可那,唇边眼梢,风流飘逸的韵味,仍是意绵绵的撩动人心。
池卫会心一笑,笑得从容淡定,意气风发。
“那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既然想我,我就成全你。”
池卫的江湖气,又一次淋漓地发挥出本色。他一把抱起陈灿,惹来怀中人一声吃惊的低叫——慌忙扯住了他的衣领,缩起了身体,贴紧了些。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池卫,很郑重地在他耳边宣布着,软玉温香抱满怀,直奔着卧室而去。
陈灿,表面上像是惊慌失措,有点诚惶诚恐;实则,心内暗自窃喜,如浴春风。
如果说是池卫看透了世情,恣纵潇洒;不如说他是完全随心所欲地跟着感觉走了。怎么看,陈灿也有让他心旌神摇之处。何况,有着共同伤害的两个人,较于他人更容易产生共鸣;关系也会更为密切。往往这种依靠伤害建立起来的关系,紧密地维系着双方的情感,倒会比其他形式的爱情牢固可靠得多。
只不过在透彻地了悟过后;心底里,还是留下了很深很深不可追念的遗憾:我们,花费半生,辛苦装扮华丽色彩的生命;终究湮没在彼岸的时光里。泪水,空负了流年;相思,寂寞了青春;等待了整整一个今世的那个人,还是免不了转身的一个错过……。
有时,我们爱,是为了不负自己;恰恰,爱,从来都是负了自己。
池卫,看开了,所以选择了陈灿;陈灿,没有力气再去爱了,所以宁愿留在最稳妥的这个人身边。
各取所需,各有所得;亦是人生幸事。
鹤信三山远,罗裙片水深。高唐春梦杳难寻,惆怅到如今。
和罗修一起,从来没有享受过酣畅淋漓的欢爱的陈灿;与池卫整夜的红绡暖帐,拨云撩雨,得到了身心的充分满足。
情深未至,欢意渐浓。纯粹身体吸引,相互取悦,也是增加感情行之有效的一种方法。
比如说:池卫清晨醒来那一刻,触摸到陈灿滑嫩,暖香的皮肤,顿觉得心恬意洽,好不快活。上天在收回了他对方亦淅的期望的同时,也没有忘记送给他另一块瑰宝,体验人生的妙处。
在池卫灼灼的紧迫盯人之下,陈灿悠悠转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额角轻轻蹭着池卫的颈窝;小猫一样的犯着懒。
有了肌肤之亲,心理上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二人,亲亲密密,蜂迷蝶恋花心动。
“早。”
“早。”
互问了早安,陈灿轻啄了对方的唇角;依然陶醉于突然而至的柔情蜜意中。
“我们……。以后怎么办?”陈灿,眨着眼,干哑着嗓子,问道。
池卫,眼神悠远,好似也在慎重地考虑这个问题。平淡的笑意,轻松的心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想,他们会怎么办……。。”
“不知道。远走高飞?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谁猜得出呢……。”陈灿,很泄气地揣测。
“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池卫,看似愤慨,实则意有所指地感叹。眼底,闪过一丝狡诡的冷光;转而隐匿于深沉的笑容里。
陈灿,嘴巴弯弯的,一抹心机的狞笑;时隐时现地明灭在玲珑五官的细纹中。面如美玉,柔情万种:四分粉饰,三分情真,三分夷犹。
“不管怎样,我在你身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
灿,手搭在池卫光裸的胸膛,脸颊边印下一吻,软哝细语。
“好……”
池卫,回以一记深吻……。身体,又伏了上去。
陈灿与池卫颠鸾倒凤厮混了三天,才重新出现在罗修的公寓。
这其中的内情,握雨携云度几回,阴谋诡计计多少,也不是外人所能知晓的。
总之,罗修和方亦淅春风一度后——第一个意识到的,绝不是浑身的伤痛和肢体的僵硬;而是,四肢被缚住的惊骇!
一枕风流黄梁梦,堕入人间炼狱。
二人身体软绵绵的,拿不成个儿;巴巴地望着对方和自己相同的懵懂无知的神情,方觉这不仅是一场恶梦那么简单。
况且,用不了多久,陈至荣冷若冰霜,阴气沉沉地脸,便出现在视野之中。
陈至荣很是认真地上下打量他们一遍,仿佛是看着待宰羔羊一般,在潜心研究该在哪里动刀子合适似的。
“陈叔,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罗修一张嘴,才惊觉自己已经无力到说话都拿不出气势了。
“放…。。了…。。我们……你这么做是犯法的……。”方亦淅是第二次面对这么阴鸷狠绝的陈至荣,心下明白这是来者不善。
这话基本等于白说,陈至荣当然知道,他的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第一一九章 九狱(三)完结篇上
隔河而笑,相去三步,如阻沧海。
陈至荣好像是失聪了似的,充耳不闻。间或,撩起眼皮,眼光冰冷地扫过他们——一句话不说,惜字如金。
罗修心上那种压制的不祥预感,愈发的强烈了。
陈至荣冷漠的反应,打定主意的不发一语;使他从里到外丧失了见缝插针,兵不血刃寻求脱身的机会。现在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方亦淅的情绪不会支持不下去,不要崩溃才好。
果然,一连三天,陈至荣除了定时每日给他们打针,偶尔递过一杯糖水这可算是“善举”的行为之外;真没有和他们做过一点交流。罗修已然猜到,每天注射到体内的大概是镇静剂之类的药物;要不然他们不会常常犯困,手脚脱力。想来,限制人身自由还不是最大的目的。陈至荣在等谁,想要干什么,罗修不用费多少脑细胞,也猜得到的。
人,求生的意志,是巨大的,亦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罗修不厌其烦地试图同陈至荣建立沟通,哪怕对方视若无睹。陈至荣不在时,罗修加倍地给方亦淅打气,让他放宽心,不要害怕,自己一定想办法让他们逃出去。
方亦淅的体质本身就差,再加上这几日的不进食,打针;身体每况愈下。但,有罗修在侧,时时聊天解怀;亦淅倒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快慰。
罗修原想着,借着去洗手间双脚可以暂时获得解放的机会,想办法搞点什么工具打开手拷。孰料到,陈至荣,盯犯人的本事是一流的,且经验丰富;一点小动作都难逃他老人家的法眼。罗修几次三番的努力,付之东流。
罗修满身的本事,奈何束手束脚,陈至荣又是一问三不知,他是龙困浅滩,无处施展。强壮的体魄,在药物的摧折下,也逐渐失去了先天优势。他是恨不得自己有着七二般变化,否则真是脱身无望。
绝望中,唯一生出的一点渺茫的小希望:是寄于池卫能够发现亦淅的失踪,派人找上门来。那么,事情还有翻盘的可能。但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池卫那边竟也是丁点儿动静皆无。
不光是罗修感到奇怪,方亦淅自己也纳闷儿得很。
池卫,按道理说不是嗅觉如此迟钝的人啊。
他们哪里会想得到,池卫沉醉在灿一手编织的温柔乡里,梦游仙境呢!
三日后,月朗星稀的春夜——陈灿,穿着一袭白衣,捧着一大束黄色的郁金香,飘飘若仙走到了他们面前。
罗修和亦淅在看到他进门的那一刹那,都有些呆呆出神。
眼前的陈灿,俊美身姿,灵气逼人;眼底眉间,尽透春—色;藏不住的雨露灌溉特有的媚态。
罗修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就明白了陈灿的全部意图。
陈灿,倒是悠哉自然地绕过两人,把新鲜的花插入注了清水的花瓶,枯萎的旧花扔进厨房的垃圾筒。他,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整理花束,修理花枝,表现出了超乎想象的耐心。
弄好了花,他绽放出了满意的笑容,方将视线落在被绑住的两个人身上。
“修,这花漂亮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黄色的郁金香吗?”灿,扑闪着发亮的眼珠,笑如赤子一般的纯真,问道。
罗修直直在看着他,眉头紧锁:“黄色,代表着失望和不被期待的意思。花是很漂亮,我建议你买别的颜色……。”
他说得心平气和,稳稳当当,就如坐在诊室里做心理疏导。
“对哦,我忘了,你是学‘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