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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就一直睡在梦里的好。
纪子洋的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声音,他被自己这种结论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卫夕又瞟了纪子洋两眼,“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每次醒来以后,我都会觉得…家里有点不对…”
纪子洋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无法自拔,冷不丁听了卫夕的话心里又莫名地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是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
于是他赶紧回过神问道,“哪里不对?”
“好像有人来过一样,东西…感觉被人动过…”
纪子洋“啊…”了一声,然后不说话了。
卫夕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和许飞差不多的那种复杂的神情。
一阵凉风吹来,带来了远处孩子的欢笑声。
卫夕沉默了一会儿,主动开口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怎么会…”
有些事纪子洋一时半会琢磨不过来,但是他心里却非常明白卫夕这种情况绝对又是一个证明他的精神状况非常有问题的例子。
只是此时他却不急于让卫夕知道,他也不想像那些旁人一样说点无关紧要的话安慰卫夕。
“你别老把病挂在嘴边上,再说了,是人就有病,我也有。”
卫夕递过来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是么?”
“当然了,人无完人,每个人的心理和精神层面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缺陷,那很正常。可能你特别了点,但是比你情况糟糕的也大有人在。”纪子洋冲卫夕笑笑,继续说道,“你就说我吧,上大学时我做过很多心理测试,百分之八十都说我这人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有障碍,不过后来好了,无论什么测试我都能成为特别健康完美的那种人。”
卫夕不解地望着纪子洋,“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该选哪个,”纪子洋挑挑眉毛,故作得意地笑笑,“忘了我干嘛的了?”
“太过分了。”
卫夕闻言不禁垂下目光笑了。
纪子洋也笑笑,继续说道,“不过虽然这样,我却知道什么是正常的,自己哪里是不正常的,所以我才会知道应该怎么调节自己。”
“所以正常还是不正常并不重要,学会面对自己的不正常才是最重要的。”
纪子洋说的很诚恳,卫夕瞧了他一会儿,然后又望向远处踢球的孩子们。
要学会面对自己的不正常么…
纪子洋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卫夕。
记得他们重逢的时候还是初夏,现在已是深秋。卫夕的头发长长了不少,那时他还是利落的短发,现在两边的头发都快盖到了耳朵,前额也留起了碎发,衬得卫夕更显小了。
如果说这样的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估计都能有人信吧。
纪子洋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揉揉卫夕的头,却在这时被滚过来的足球砸到了腿。
远处的两个孩子喊着“对不起”来到卫夕和纪子洋面前捡起足球,在看到卫夕时眼睛一亮。
“大哥哥,跟我们玩一会儿啊?”
抱着球的孩子冲卫夕这样说着,看起来不大,也就十二三的样子,语气也挺随意,听起来像是跟老熟人说话一样。
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啊,一点都不认生。
纪子洋在心里感叹着,然后看到卫夕一脸惊讶地摆着手。
“不了不了,你们玩吧,我不会…”
“诶,骗人,来跟我们玩会儿嘛。”
两个孩子还不住的央求着,另一个孩子还跳来跳去伸手想拽卫夕跟他们走。
卫夕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纪子洋笑笑,大手一挥,“我跟你们玩吧,让他休息一会儿。”
卫嘉乐不擅长踢足球,但是纪子洋踢的很好,初中时因为这个赢得过很多女孩子的目光呢。虽然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但是他也很久没碰过球了,今天没事儿,有机会心里还真有点痒。
“你行么?”
其中一个男孩有些怀疑地扫了纪子洋两眼,像是不太相信这个素未谋面的家伙的球技。
“哈?我行不行?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
纪子洋脱了外套煞有介事的往卫夕怀里一扔,然后就跟孩子们跑到了草坪上玩了起来。
卫夕抱着纪子洋的外套坐在一边看着,脸上也多了几分温柔的神情。
这小孩子脾气,跟季长思还真是不相上下。
一个大人跟着一帮孩子跑来跑去,这画面看起来还真是有点突兀。但是看得出,纪子洋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无论是力道还是动作都带有保留…
卫夕这样想着,忽然又眯起了眼睛。
啊…不过关键时刻还是会利用自身优势欺负小孩儿啊。
眼见着纪子洋摆着胜利的姿势冲卫夕挥手,卫夕无奈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看着、一个玩着,难得的午后,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不知过了多久,纪子洋满头大汗的冲几个孩子说着“不玩了不玩了”,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几个孩子玩的很开心,临别时还夸纪子洋,“你踢的不错啊,跟那个大哥哥踢得一样好。”
纪子洋听这话愣了一下,然后还不等他来的及问点什么,那个当初拉卫夕踢球的孩子还凑到他的面前,跳起来对着他的额头弹出了一个手势。
这一下纪子洋更懵了,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地。
“这手势你是从哪儿学的?”
那个孩子笑着指了指远处的卫夕,“他啊。”
“什么?”
“他以前和我们一起玩过啊,他教我们的,”几个孩子还随声附和着,“这是庆祝胜利的手势!”
纪子洋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几个孩子,又转过头看了看远处的卫夕。
这种表示胜利的手势是初中时纪子洋和他的几个队友一起发明的,虽然卫嘉乐也知道,但是已经失忆的卫夕怎么会记得这种事?再说,卫夕什么时候擅长踢球了?如果他后来踢得好了的话,刚刚为什么又说他不会呢?
“你们确定和那个大哥哥一起踢过球?”
“恩,踢过好几次呢,经常能碰见。”
纪子洋慢慢皱起了眉头,在感受到震惊的同时,他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等到纪子洋回到卫夕的身边时,他一边穿外套,一边有意无意地问卫夕,“你和他们一起玩过?”
“没啊。”
“那他们刚跟我说以前和你玩过。”
“认错人了吧?”
卫夕说的很平淡,纪子洋观察着卫夕的神情,看他完全不像是在撒谎。
“怎么了?”
纪子洋愣了一下,然后冲着有些疑问的卫夕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晚上想吃什么?”
卫夕略带犹豫地眨了眨眼睛,“随便。”
只是等到纪子洋去开车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对着纪子洋的背影看了半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纪子洋有什么事在瞒着他,而且还是和自己有关的事。
吃完饭,卫夕一个人回到家里,最近身体总是觉得很疲惫,他想赶紧洗洗早点休息。
只是洗完澡以后,耳边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开灯,卫夕一个人来到落地镜的前面,目光低垂,没有一丝□□,嘴里却一直喃喃细语着,像是在和人说话,又像是在说着梦话。
一切都那么安静,只能偶尔传来一两声微弱的笑声,只是整个房里除了卫夕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纪子洋回到家里,匆匆钻进书房,目光落在书架上一排排看过去,然后伸手拿出一本书,放在写字台前仔细地翻阅了起来。
没过几天,许飞那边的报告终于出来了。
纪子洋托着沉重的步伐从许飞的医院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眼前还充斥着那厚厚的病例上的只言片语。
重度精神分裂…阳性…
“卫夕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虽然情况很复杂,但是初步鉴定卫夕有可能是患有精神分裂症。他的症状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幻觉,按照他所说的和检查报告来看,他存在严重的幻听、环视,而且无法区分幻觉和真实,甚至会长时间沉浸在妄想里,这种情况是非常严重的,已经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必须尽快带卫夕投入治疗。”
“再拖下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我不知道你对他到底在介意着什么,但是如果你继续选择保守治疗,恐怕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无论如何,首先你至少应该让他明白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纪子洋坐在车子里抽着烟,他的神色很冷峻,此时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没人能知道。
等到卫夕打开门看到门口的纪子洋时,来人依旧笑容满面的和他打着招呼。
卫夕对纪子洋这种事先没有通知的到来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今天的纪子洋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卫夕,再跟我去一趟医院好吗?”
卫夕犹疑地歪着头看着纪子洋,“出结果了吗?”
“恩,我们一起去取好不好?”
“哦,好啊。”
不就是去取个结果么,用得着跟哄孩子似得么?
卫夕不觉有疑,换了件衣服就跟着纪子洋出了家门。
然而等到他再一次来到那家医院的时候,纪子洋却并没有急着带他领完结果离开。
纪子洋带着他来到了一个装修的很漂亮的房间里,屋子里有地毯,有沙发,有鲜花,还有盛满水果的盘子和精美的茶具。
许飞伸出手请卫夕坐到治疗用的沙发上,卫夕有些胆怯地看向身边的纪子洋,纪子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过去。
“卫夕,今天我想和你谈谈。”
待到卫夕坐定,许飞温柔地对他说道。
“谈什么?”
“谈一谈你,谈一谈…季长思。”
卫夕愣了一下,像是不太明白许飞的话,又一次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纪子洋。
那目光里带着一丝求助,可是纪子洋即使收到了这样的信息,也还是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眼里似乎还带着一抹忧伤。
“卫夕,看着我。”
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卫夕觉得有点迷糊,冷不丁被这声音一唤吓了一跳,像只小猫一样胆怯地回过头,“恩?”
他以前也在纪子洋手里做过一些恢复记忆的治疗,谈话、催眠,他都经历过。
然而眼前的这位许医生的手段显然不像纪子洋那么温柔。
许飞那强有力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卫夕,按照我的问题去思考,除了你以外,有人没有别的人见过季长思?”
“什、什么?”
卫夕有点懵,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起来,脑袋里越来越乱,眼前的一切也乱乱的。
“这么久以来,你有没有和他一起见过第三个人?”
“……”
身体越来越轻,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畅。
“他有没有带你去见过他的朋友?他有没有对你提起过他的家人?”
卫夕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网里,胸中像是闷着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一时间脸上有些发烫,连眼眶都觉得有点发热,“……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飞顿了顿,轻飘飘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我认为,或许你的生命里,根本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做季长思的朋友。”
卫夕听着这句话,一瞬间皱紧了眉头,连眼眶都红了,“你…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