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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一大早,沈邵吃过早饭后,换上昨晚早就挑好的衣服,然后拖着顾宁昭一路向商城里进军,买好礼物后,才放心的坐回车里。
“我爸妈性格都很温和,你别担心,”顾宁昭拍了拍沈邵的手背,“真的。”
“嗯。”沈邵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奇了怪了,不就是拜访朋友的父母么,他怎么搞得像是见岳父岳母似的?
车子一路开向顾家大宅,当他看到占地不小,绿树成荫的顾家大宅后,心中顿时感慨,这么宽的地方,在京城里要价值多少钱啊?
钩花铁栏大门缓缓打开,车子一路向里开,饶过一片小树林,转过一个凉亭,拐过一片草地,终于在一栋带有华国古时风格的豪宅前停下。
“二少。”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上前替沈邵与顾宁昭拉开门,替沈邵开门的保镖虽然不认识他,但是却恭谨的给沈邵鞠躬。
沈邵颔首还礼:“谢谢。”
转身见顾宁昭走到身边,门口台阶上还站着几个顾家的帮佣,这几人身上都穿着整齐的制服,见到顾宁昭下车后,都整整齐齐的把头低了下去。
看到这个阵仗,沈邵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句话,几百年的世家。
“这是我的朋友,沈少。”顾宁昭取下手上的手套,递给沈邵旁边的保镖,“我爸妈在吗?”
似乎没有想到二少会对自己说这么多话,这个保镖有些激动:“二少,先生与太太一早就等着您了,还有大少与何小姐也在。”
顾宁昭点了点头,带着沈邵往台阶上走,帮佣替他们推开了雕花的红木大门,门内的摆设没有沈邵想象中那么奢华,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韵,给人一种如诗如画的美感。
向卫兰与顾崇值坐在正座上,见大门打开,便抬头看去,就见到自己儿子与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走了进来,青年脸上带着淡淡的极有亲切感的笑意,让人一见便觉得很讨人喜欢。
“伯父,伯母,新年大吉,”沈邵把手里的礼物递给旁边的帮佣,然后视线从顾平闻与何锦书身上扫过,心里微惊。
上辈子二十多岁时,他见过这两人,那时候因为某个世家继承人要到海边举办婚礼,邀请了好几家著名酒店的厨师去掌勺,他有幸去做副手,当时被低调奢华的结婚现场震惊,所以把新郎新娘的脸记得很清楚,就是眼前两个人。
后来这两人的消息偶尔会在报纸上出现,大多是夫妻情深或者顾家少奶奶身上的首饰价值连城之类的报道,可以肯定的是这对夫妻感情很好。但是他从来没有在各方报道上看过顾宁昭的新闻,仿佛顾家二少是顾家的小透明似或者根本不存在似的。
不对!他仔细回想以前无聊时看过的那些报纸因为时间过去了近十年,关于上辈子的很多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楚的,但他似乎在某个论坛看到过关于顾家的八卦,好像顾氏主家曾经有过天资聪颖的二少爷,可惜在不到十岁那年,被人绑架撕票了。
沈邵猛的回头看向身边的顾宁昭,想起昨天晚上顾宁昭提到的绑架,难道说上辈子的什么,顾宁昭被人抓回去了?难怪上辈子他从来没有看过有关顾宁昭的报道,按理说像顾宁昭这样的天才少年,又有显赫的家世,并且还能参加各项国际级的赛事,不可能完全无声无息,让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怎么了?”沈邵的表情太过复杂,顾宁昭疑惑的看了眼顾平闻与何锦书,担忧的问,“身体不舒服?”
“没有。”沈邵勉强笑了笑,然后跟顾平闻与何锦书问了好。
向卫兰也察觉到沈邵这个举动,不过为了避免尴尬,她热情的招呼沈邵坐下,“你这孩子也是,来阿姨家里还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渴了吗,来吃点水果。”
“谢谢,”沈邵取了一块水果,极其自然的递到顾宁昭手上,然后再拿了一块自己吃。
顾崇值见状,便跟沈邵时不时聊几句,越聊对沈邵的印象越好,因为他对传统文化有些兴趣,话题不知不觉就绕到了这个方面,谁知道沈邵竟对这方面知道得不少,惹得顾崇值谈兴大起。
向卫兰在旁边不着痕迹的打量沈邵,谈吐不凡,举止有礼,与宁昭相处的氛围也很自然,这个孩子果真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个很不错的人。
何锦书不太清楚沈邵的身份,不过她知道顾宁昭不爱说话的性格,不会主动跟她介绍,所以干脆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顾伯父与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子聊天,越听她越对沈邵感到惊讶,这个男孩子知道得可真不少。
“说来,你可能还不认识这两个孩子,”好一会儿后,顾崇值才想起自己没有介绍大儿子与未来的大儿媳,“这是宁昭的哥哥顾平闻,这是何家的姑娘锦书,你叫她锦书姐就好。”
“顾大哥,锦书姐,”沈邵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然后递了一块水果到顾宁昭手里。
注意到他这个动作,顾平闻笑着道:“早就想让宁昭把你邀请到家里吃饭,谁知道这个小子这么久都开不了这个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我看小邵你比报纸上说的好看多了。”
“媒体上多少有些夸张,”沈邵跟着笑言,“还有一些小报社说我跟宁昭从小打大是神交已久的笔友,神奇的在大学以狗血方式相遇,连我们心里怎么想的都描写得细腻动人,看得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哈哈,他们愿意写你们,说明你们有人气,不然那些人何必废这种脑子来编故事,”顾平闻道,“说来当年也要感谢你的帮忙,后来我妈调查到,如果不是你提前把宁昭带走,没准那些人就把宁昭带回去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沈邵很庆幸自己当年因为一时心软做了多管闲事的举动,不然也许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不太懂生活常识但是会尽力对自己好的铁兄弟,重来这一辈子,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何尝不是给顾宁昭一次长大的机会?
“而且,我也很庆幸自己当初帮了宁昭,”沈邵面上的笑意灿烂了几分,“大概,这就是缘分。”
顾宁昭扭头盯着笑容满面的沈邵,心里暖呼呼的,就像是喝了一碗沈邵做的鸡汤,说不出的高兴。
☆、第59章 馈赠
缘分这种东西;是说不清摸不透的存在,在沈邵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顾平闻莫名有种荒诞的想法;如果当年沈邵没有伸出援助之手,而自己那个不懂与人交流的二弟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心中一凛;他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太过莫名其妙,也许是因为最近陪锦书看了太多的电影,才会让他想太多。
他比顾宁昭要大好几岁,又已经在公司里做事了一段时间,看人的眼光与往日有所不同,所以对沈邵的看法也有所改变。如果说沈邵是个天真无邪善良的年轻人;他是万万不相信的。一个从小就没了父母,家庭又十分贫寒的小孩子;能一步步爬到这个地位,成为很多人都知道的天才人物,沈邵绝对不会是懵懂无知的人。
泱泱华国有多少人?比沈邵聪明的人不是没有,可是这些人却没能代表国家参赛,也没有沈邵现在的身家,这说明什么?说明沈邵这个人不仅聪明,而且还非常识时务,知道怎么做人。
曾经有段时间,他怀疑过沈邵与弟弟交好的目的,不过经过短暂的观察后,他就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沈邵对自家弟弟全无利用之心,反而真心的把宁昭当成朋友。
别人都说豪门兄弟会为了财产争得你死我活,可是对于顾平闻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宁昭是个天才,就算不要顾家的那些财产,也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大富翁,更何况他从小就知道,他是作为顾家继承人来培养的,而顾家继承人,也不需要是个世间难得的天才。
不是没人在他面前挑拨过,偏偏他顾平闻就不是一个容易被挑拨的人,他和宁昭都不缺钱,也不缺势,他擅长商场那一套,而宁昭适合少接触人的事业,所以他们两兄弟有什么可争的?
很多世家在朝代交替中覆灭,很多时候都不是因为外力,而是因为内部的争斗,他们顾家传承几百年,第一条祖训便是不可内斗,但凡内斗者,就是顾家的千古罪人。
一群眼皮子浅的人自以为是的揣测别人,岂不知在别人眼里,他们不过是一场笑话。
“小邵竟然是佟老的弟子,”顾崇值语气里有些感慨道,“佟老的字画是收藏界的珍品,可惜流到外面的字画不多,小邵你是佟老的弟子,定有佟老的作品收藏吧?”
想到师傅家里随处可见的字画,还有被师母拿来贴厕所窗户的书法,沈邵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于是干笑道:“师傅是个讲究自在的人,他老人家说,所谓作品,重要的是书写绘画的过程,其他的并不重要。”
“嗯,不愧是佟老,竟是如此洒脱,”顾崇值面带崇敬道,“这便是大家之风了。”
沈邵笑着道:“伯父若是喜欢,下次我回芙蓉市,就去拜托师傅写下墨宝,应该不会太难。”
“那我就先谢过你了。”顾崇值对文化艺术方面颇为推崇,现在能求到佟大家的一副墨宝,自然十分高兴。
“原来小邵竟是佟大家的徒弟,我爷爷也十分推崇佟大家的书法,不知道能否拜托你替我爷爷也求一份墨宝。”何锦书没有想到沈邵还有这样一层身份,佟大家的亲传弟子,放在传统文学界,只要不是太不争气,以后都会有几分名气。
“锦书姐开了这个口,我就是天天缠着师傅,也要求一份来,”沈邵笑着看了眼身边的顾宁昭,“不然的话,顾大哥就要跟我算账啰。”
“你是宁昭的贵客,我可不敢跟你算账,到时候恐怕不是你被我清算,而是我被宁昭清算了。”顾平闻耸了耸肩,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
顾家人比沈邵预想中还要平易近人,在他的想象中,大世家的人应该是高高在上,矜持中带着高傲的,但是顾家人打破了他这种印象。又或者说,顾家人待他十分亲近,没有拿对待外人的态度来对待他。
不管是哪种原因,都不影响沈邵对顾家人产生好感,他是个俗人,别人对他好,他自然更容易产生好感。
顾宁昭抬起眼皮看了眼笑眯眯的顾平闻,在糖果盘中挑了几颗奶糖放到顾平闻面前。
看着眼前的几颗自己小时候喜欢吃的奶糖,顾平闻:……
他家弟弟是叫他闭嘴的意思吗?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心塞。
向卫兰看着兄弟二人间的互动,脸上露出笑意,起身道:“我去楼上书房坐一会儿,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聊聊。”
顾崇值起身与向卫兰一起离开了客厅,只留下四个年轻人围着红木茶几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噗嗤,”何锦书率先笑出声道,“其实我几年前就见过小邵了,那时候媒体上关于教育的问题,吵得轰轰烈烈,有一份报纸上就刊登出了小邵身着汉服的照片。”
汉服?
沈邵愣了愣,仔细回想过后,才想起何锦书说的大概是他高一大年参加的中秋汇演,他们班好像还夺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不过时间过去得太远,他几乎记不清当初自己表演过什么了。
“你念的诗很有意境,”顾宁昭在他耳边道,“也很合适穿汉服。”
这话的意思是,顾宁昭也看过自己那段表演?
沈邵扭头看着顾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