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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美学[娱乐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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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钟名粲深感讽刺的是,这竟然是他与孔庆山相识后从他的脸上见过的最生动的表情。
  孔庆山的语气冷淡又疏离:“真恶心,请不要侮辱我对葛乔哥的感情,我没有那么变态。”
  钟名粲还欲开口说话,看到葛乔已经冲这边走过来,他只得将嘴边的话咽下去,重新组织好语言:“对不起,是我冒失了,请原谅。”
  “没事。”说完,孔庆山又瞬间恢复了平静神色,也重新武装起那坚固不摧的笑容。
  变脸之快令人瞠目结舌,钟名粲故作镇静装作没看见,而葛乔刚刚落座,压根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顿饭的时间,三个人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葛乔天真烂漫,他答应过要为钟名粲与孔庆山之间搭起变亲近的桥梁,所以拼尽全力寻找共同话题,从古典乐谈论到商业音乐,从偶像组合的变迁谈论到偶像组合的未来,最后他又感叹一句:“小山崽哪,你好好努力,根据我的第六感,路西法三年内必定能火出国!”
  “你的第六感有那么准?”钟名粲笑他。
  “那当然,”葛乔一扬眉,“凡是我看中的人,那绝对都是难得一遇的宝贝,本伯乐从来不会看走眼。”
  孔庆山也笑:“对,就是这句话,跟四年前说的一模一样,要不是因为葛乔哥说这句话的时候信誓旦旦,兴奋得唾沫星子喷我一脸,我可能都不会被说服继续当偶像。”
  葛乔得意一笑:“怎么样?现在再听一遍,是什么感觉?”
  孔庆山开玩笑道:“嗯,果然还是上当受骗的感觉……”
  窗外,天黑的越来越晚,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紫红色的晚霞就挂在天边,淡红色的太阳余光绞着蓝黑色的夜幕,这奇异的色彩晕开了过往行人的轮廓,失去温度的空气沉淀了忙碌一天的纷飞浮尘,今日的帷幕落下,万物都该休息了,都该回家了。
  餐厅里的饭桌前,这三个人的画面无比和谐,仿佛互相都是老友,深谙彼此的秉性,便也懂得如何顺着气氛迎合彼此。他们聊着只有懂的人才会懂的共同话题,在他们之中,一个人很开心,一个人在迁就,一个人只是顺从。
  *
  吃完饭时,钟名粲去前台结账,孔庆山和葛乔正坐在座位上聊天。
  “葛乔哥,你听钟老师给我的那首歌了吗?”
  “听过了,怎么了?”
  孔庆山问:“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非常不错。”葛乔望向他,“难道你不喜欢吗?”
  “不,我也很喜欢,”孔庆山笑着,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这首歌的作词人会是我。”
  带着隐隐的骄傲与炫耀。
  葛乔忍不住笑着摸摸他的头顶,说:“这首歌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不光是作词人,还有演唱者呢。”
  “还会有一首我的自作曲。”
  “喔唷!这么棒!”
  “你说,我作了词,还作了曲,等以后这张专辑发行了,人们听见这几首歌的旋律,会不会一下子就记起我的名字?”
  “当然会啊,这以后就是你的solo代表作嘛!”
  孔庆山笑着,缓缓吐一口气,像是内心终于安定下来,他轻声嗫嚅着,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那就够了,足够了……”
  *
  *
  *
  钟名粲为孔庆山放的“激发灵感”的曲子——
  第一首:肖邦的《Mazurka No。43 ”Notre temps” OP。 67…2》,是《玛祖卡舞曲》,编号67。2。
  第二首:德彪西的《月光曲》。
  第三首:莫扎特的《Requiem In D Minor K。626 … Lacrimosa》,就是《安魂曲》。


第七十九章 
  回到家后,钟名粲从口袋里摸出那三张叠在一起的纸,辗转于餐厅与车厢暖气之间,直到现在上面还留着一点点温度。
  葛乔看他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什么东西来,不由好奇,凑上前,问:“这是什么?”
  钟名粲闻声猛然回头,把葛乔吓了一跳,客厅的白炽灯光打下来,葛乔从未见到钟名粲有如此蹙怖的神情,登时慌了神,心脏也揪了起来,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钟名粲紧盯着葛乔,一字一句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孔庆山?”
  葛乔不知他的意图为何,但这副模样着实吓人,就好像在威迫着他赶紧作答:“四年前,他十六岁那年。”
  “那个时候你们的关系很好?”
  “对,是很好的朋友。”
  “之后呢?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分开”这个词让葛乔犹豫了一下,但他听得懂钟名粲在问什么,便回答道:“公司破产,他的组合解散,他有了新机会,去了新公司,我也来了Hertz,就少联系了。”
  钟名粲继续问:“他的新公司对他怎么样?”
  葛乔一怔,接着说:“应该挺好的吧,不然也不会让他出道吧……”
  钟名粲步步紧逼:“你确定吗?”
  他生硬的语气让葛乔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钟名粲将视线放回了手里的三张纸上,来回拨弄,踌躇几秒,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他想不出对葛乔隐瞒这件事的理由:“孔庆山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我初步观察他应该有抑郁倾向,成因未知,至于有多严重,我还说不准。”
  葛乔心下猛地一沉,瞬间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钟名粲目光凝重,他说:“一开始只是直觉,直到今天见面,看到他的某些举动,我才确定。孔庆山对表情的掌控非常熟练,这可能是因为他的精神状态从很早以前就出现问题,所以情绪伪装已经成了习惯,也可能是因为他当偶像后表情管理被训练得十分完美,我从他的脸上几乎发现不了破绽。”顿一下,望葛乔一眼,“他对我的戒备心非常强,拒绝直接回答问题,所以我只能侧面引导。”
  他把手里的三张纸递给葛乔,因为收拾得慌忙,已经被攒得破烂不堪,纸上的折痕歪歪斜斜,他说:“看看这个,人可以擅长用言语伪装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如果让他用笔记录下来,往往会暴露很多东西。”
  葛乔木讷地接过,动作机械迟缓,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人。他对钟名粲说的这些话难以置信,却又因为他坚决的态度无法予以反驳,可是孔庆山明明那么开朗,他——他永远都在笑啊。他摩挲着手里的三张纸,却什么字都没有看进去,他的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一处褶皱,这一处与其他地方因折叠揉捏产生的褶皱不同,明显是被水滴打湿后形成的痕迹。
  葛乔的手抖了一下,纸张脆弱,也跟着发出哗哗声响,他突然感觉浑身发麻:“就凭这三张纸,你就知道他……他生病了?”
  但钟名粲的语气依旧冷酷:“我试着用音乐治疗的方法进行干预,以此评估他的精神状态,我以前只是在书本上学习,没有多少临床经验,不敢说测试结果有多准确,但我肯定,葛乔,他的状态非常差。”
  “那该怎么办?”葛乔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钟名粲叹一口气,从他手里抽出那三张纸,又探步上前把他拥进怀里,轻抚他的后背慢慢安慰着,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像是给葛乔打了一针镇静剂,他说:“别担心,只要能劝他去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是不会有问题的。”
  葛乔埋在他的颈窝间,声音闷闷的,又轻飘飘的,像是浮在空中,又像是沉入了海底:“他还小,还那么年轻……”
  “他很听你的话,”钟名粲试探般问道,“要不你劝劝他看心理医生?”
  怀里的葛乔半天没有回话,就在钟名粲想要再开口安抚几句时,他忽然说道:“我不去。”
  “为什么?”钟名粲一愣。
  “我不去。”葛乔执拗地重复着。
  钟名粲的手一下一下轻缓而又有节奏地拍打着葛乔的后背,像是在哄着小孩子。
  “我有点怕他……”葛乔的声音越来越小,埋在钟名粲的胸前嗡嗡似蚊子叫,“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呢?葛乔也想不明白,当年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应激反应,至今他也坚信那是他们在变故之中能安排的最佳选择,所以他还在害怕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尚未火起来的组合解散了,不过是互为好友的两个人分别去了两间不同的公司,不过如此,这些根本不是值得成为心结的事。
  他想搞清楚自己内心的恐惧究竟源自何处,可是大脑却牢牢钳制住自己,根本不让他细想下去。
  “不怕,不怕,”钟名粲的声音渐渐安抚了葛乔紧绷的神经,他说,“你不用管了,等我俩之后再熟一些了,我去跟他聊聊。”
  葛乔在怀里拱了拱,应该是在点头,他说:“你帮帮他……”
  “我尽量……”钟名粲将他抱得更紧了,紧到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大衣下葛乔的骨骼身形,他喃喃着,却无法违背本心允给爱人一个肯定的答复,“我只能尽量……”
  不是他不想帮,而是根本帮不了。
  自从在钟名粲的引导下情绪崩溃过一次之后,孔庆山对钟名粲的戒备心越发强烈,甚至总是用各种借口拒绝在钟名粲定下的任何场所见面,并且两人之间的聊天话题一旦脱离了音乐,孔庆山便会缄口不言。
  他并不在乎自己这样刻意逃避会暴露出更多东西,他只是根本不想配合。
  可是他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客气有礼,笑容依旧坚固,酒窝依旧清甜,面对钟名粲抛来的任何问题都能顺水推舟成功绕行,这样的孔庆山甚至时常会让钟名粲产生一瞬间的错觉——是不是自己的判断有误,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事情。
  但到了晚上,当钟名粲看着那三张记满了字符的纸,便会觉得寒意四起,他学艺不精,想不通该如何让孔庆山敞开心扉,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将所有感情深埋进心底封锁起来,视喜欢与爱意为污秽之物。在前两张纸上,满篇只有“孔庆山”三个字,反反复复用各种字体写了无数遍,大小不一,杂乱无章,却在最后一页上只画了一个井盖,说是井盖,实际上只是用黑色笔描出的一圈又一圈的圆,中央写着一个“雨”字,可能是说这是用来排雨的吧,而那滴已经干涸皱起的水渍就落在“井盖”的旁边。
  钟名粲时常会攥着这三张纸发呆出神,乍一看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可实际上他压根儿得不到孔庆山的任何讯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葛乔对此看在眼里,可他却还是对这位有着心理学基础的学霸寄予厚望,他总是会在钟名粲陷入沉思的时候静悄悄地去烧一壶水,煮一杯咖啡或者取一个茶包,默默守在厨房里等水温降下来,再小心翼翼地端出来递给他。
  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两周时间,然而毫无进展。
  终于,葛乔忍不住了,这天晚上,他同往日一样递过去一杯热茶,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要么还是我去找他聊聊吧。”
  “如果是几年前,他可能还会对你知无不言,但是现在,我觉得就算你去了,他也什么实话都不会说。”经历过这些天与孔庆山的“斗智斗勇”,钟名粲对这件事越来越不乐观,他觉得别说是葛乔了,就算是孔庆山的父母来找他聊,都不一定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这个人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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