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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oma抿着酒杯,笑容挂在脸上分毫不动,她不多话,只说一句:“黄总客气。”接着,一口饮光杯内的酒。
身旁的邓维一比她的话更少,也更吝啬自己的表情,他只是垂着眼,像是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跟着喝干净了自己的那一杯。
因为他们二人这霸气侧漏的爽快,再加上谁也不想再回到几分钟前的尴尬气氛里,这一圈人有意或无意地互相迎合起来,酒桌顿时变得热闹无比。
黄向炎只是微微一愣,紧接着高喊两声“好,好”,便也加入其中,东一杯西一杯地海饮开来,没有谁能打扰到他此刻的好心情,他春风得意,好不愉悦。
朱赞自那几秒无言之后便一直沉默着,他机械地重复着端酒杯的动作,肖衡也不知他在想什么,问什么都得不到回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拿着空杯子往嘴边送也毫无知觉。肖衡怕朱赞被人看出异样又找上什么新的麻烦,只好老老实实为他续杯,一见酒空了,就立马满上。
肖衡也是坑人,死脑筋,不懂用水换酒。到最后,朱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总之一定是醉了。
胃里一阵翻山倒海,趁着无人注意,他溜出了包厢去洗手间,狼狈地手撑着便池隔间的墙,腿肚子都在发酸发软,吐得昏天黑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后站了一个人。
朱赞没力气回头,但也知道那个人就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欣赏着自己的窘相。
邓维一抱臂胸前,歪着头,冷眼看了他好一会儿。
或许因为酒水的刺激,或许因为洗手间的回音,那人的声音似乎变得比刚刚更沙哑了些。
“小少爷,您怎么混成这幅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朱赞和邓维一的故事非本文主线,但他们非得重逢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我也没办法。所以……就又有一个新人物出场啦~【人物会不会有点多啊?大家看的乱不乱?没关系,邓维一下一章就下线!】
唔……那个……其实呢……本章的主角是朱赞和黄向炎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十一章
虽是这么问的,但话里却听不出一丝怜悯。
朱赞又是一阵干呕,他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净顾着灌酒,对肝胆脾胃造成了全方位的伤害,此刻报应来了,嘴里苦得要命。
“你来了?”哪怕虚弱成这样了,他还是努力勾出一个顶灿烂的笑容。
邓维一不语,转身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慢慢悠悠开始洗手。
这番举动倒是让朱赞笑出了声:“你是不是怕我吐死在这里?”
“没有,我来上厕所,碰巧遇见,打声招呼。”
“不生气了?”朱赞的问题来得没头没尾。
此时他的腿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他用背抵着隔间的墙壁,勉强撑着身子,头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他用尽余力狠命掐着手心上的肉,只有这样的痛感才能让他找回最后的清醒。
邓维一隔着水声,没听清他的话,反问一句:“什么?”
朱赞倒是不说话了,歪着脑袋皱眉凝视,像是想不起来自己刚刚问了什么。
从他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对着邓维一的背影,却一点也看不到他镜子里反射出的正脸,朱赞觉得好不容易才见一面,如果只能看到他的后背,很是遗憾。
他脚下一个起跳,回光返照般跌跌撞撞冲到水池边,趔趄着差点滑倒,他赶紧用手撑住池台边缘,无奈大理石面太光滑,加上被溅上去的水渍,并没有扶稳,往一旁栽倒过去的那一瞬间,终于有一双手冒了出来,搀住他的胳膊肘。
“少爷小心!”
那人惊呼出声。意外来得太快,没有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当这句话从邓维一的嘴里脱口而出时,两个人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还是朱赞抬了抬胳膊,先一步躲开。
他倚着池台晃晃悠悠,拖着长音,舌头都捋不直,说出来的话也根本是前言不搭后语:“别别别,邓维一最讨厌叫朱赞‘少爷’了,你这不对……”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邓维一说了句什么,可是偏偏在这时候突然天旋地转,耳边混着心跳与血液奔流逃窜的声响,彻底盖过了邓维一的声音,闹得他一个字也没听见。眼前渐渐模糊成一片,终于,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变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见了。
在即将失去神智的那一瞬间,他想,果然,又该醒了,梦又结束了,要是能早点醒来该多好,哪像现在,教人还怎么舍得醒过来啊。
*
朱赞是被人踹醒的。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时,面前是一大片绚烂的金色,晃得他又重新闭紧了眼。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自己终于还是跟黄向炎玩脱了,连累到了钟名粲,活生生地把整个节目组和自己都搞成了大笑话。
梦里出现这样的场面已经让他够羞耻的了,可这里头竟然还多出来个邓维一。
他观摩了全程的“耍猴”表演,末了还下了评语——统共叫了两声“少爷”。
他还记得上回梦见邓维一时也是在醉酒后,他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和六年前一模一样,可与现实不同的是,在梦里,邓维一对他极好,只是埋怨他怎么又喝到不省人事了,这样下去非得把自己搞出毛病不可。
从前,朱赞还是少不更事的年纪,也只当酒是寻欢作乐的序幕曲,几口下肚,眼前便染上光怪陆离的荧红色,从那一刻开始,再看周围所有的一切就都会变得有趣极了。
后来他才知道,酒精的确还是一剂良药,它能修复记忆里的那些已经破了洞的地方,尽管修补出来的都是臆想,但与现实穿插在一起时,也足以迷惑住不甚清醒时的他,让他分不清那些梦境里的内容究竟是真是假。
也只有酒醒后,他才不得不承认,梦只能是梦,假的终归是假的。
“你他妈赶紧给我起来!”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朱赞的背上。
朱赞终于疼清醒了,头还有点晕,但神智已经被强行拽回来了一大半,他惊慌地挣扎着转头,接着就看到葛乔一脸不耐烦地又抬起了腿,正准备给他来第三下。
“醒了?”见朱赞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葛乔赶紧脚下急刹,就这么顺势踩在了被子上,他叉着腰,皱着眉,模样看上去特别像是黑社会派来讨债的打手。
“这是哪儿?”
朱赞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运转起来,他边问边环视着四周,这里处处都是金灿灿的,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灼眼,透着股庸俗的奢华。他回身一望,原来之前挡在眼前的那片金海只是一面带着金丝刺绣的米黄色窗帘。
“这里是丽皇十四楼,你先赶紧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贞操还在不在,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我他妈还以为你被人下药了……”葛乔笑容嘲讽。
朱赞忽然不动了,只是愣坐着发呆,纯白被子的一角坠到了地上。
“清醒了就赶紧洗把脸跟我走,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死样子,怎么还能把自己喝晕过去啊?你咋做到的啊?”
这时,朱赞突然抬眼紧盯着葛乔,他的眼角充血,模样可怖,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憋了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低吼:“谁把我送上来的?”
葛乔被吓得提高了音量:“我他妈怎么知道!”
看朱赞目光呆滞,再次安静了下来,葛乔收回腿,绕到朱赞面前,把自己的手机往他眼下一送,“喏,你自己看,有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你给我备注了什么玩意啊,我的名字竟然能跑到你通讯录第一个……”
话音未落,朱赞又抬起头,猛然撞上葛乔的视线,他的瞳孔亮晶晶的,一明一灭,从葛乔的方向看,就像是闪着泪光。
葛乔一怔,又觉得有点荒唐,他并不知道朱赞这一天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这泪光从何而来,此刻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朱赞只是不停喃喃着同一句话:“真的是他,不是梦,真的是他……”
*
马路上的车越来越多,先是挤作一团,又渐渐一起融入夜色。
此时正好赶上了下班高峰期,同一个红绿灯等了四回还没能过去,葛乔用手肘撑着车窗,支着一边额角,悄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上的朱赞。
他看起来心情奇好,正扭头望着窗外发呆,嘴角还带着明显的笑意。
看他没什么大碍,还能笑得出来,葛乔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接到朱赞的电话时,他正拿着演唱会门票准备排队入场。
应孔庆山邀请,葛乔今天来看路西法的演唱会。当时收到孔庆山的消息,葛乔只回复了一个“好”字,无须多言,他们都知道“Blue Square”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曾经,Grimm与这里的距离也很近,只隔了三天。只要再过三天,他们就可以在这里开第一场单独演唱会,他们为此努力训练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然而好巧不巧,谁能想到就在那个时候突然变了天。
Blue Square场馆的外貌有点特别,是仿照着集装箱的模样建成的,仿铁皮的天蓝色墙体,从远处看格外醒目。场馆外种着一排绿梧桐树,挺拔又整齐,像是守卫似的矗立在这座大建筑的四周。也因为它亮眼又气派的外观,这片地方还经常被外来客当作是旅游景点。
当初葛乔的旧公司为Grimm选场地的时候,正是看中了这里青春洋溢又热闹非凡的气氛,大家都满意的不得了。三年过去了,这里依旧青春洋溢热闹非凡,只不过是又换了一批看客,也换了一批主角。
当然了,总还有不变的主角,他是多么幸运,让很多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葛乔和孔庆山站在一张巨幅海报之下,上面龙飞凤舞几个花体字,写的是“路西法首场单独演唱会”。
葛乔眯着眼盯着那几个大字看了好久,孔庆山陪在旁边,戴着墨镜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着,提早来购买周边和应援品的粉丝们与他擦肩而过,却无一人察觉到这里就站着她们“花了那么多钱只为看上一眼”的偶像。她们兴奋地举着各种灯牌与印着偶像照片的扇子或手幅,对周围的一切都看不进眼里了,高声谈论着你我她的本命。
一个女生的声音随风飘了过来,仔细分辨一下,大概说得是“哇,你们谁都不要和我抢阿庆啊,他是我的!”
孔庆山静静陪葛乔等了好一会儿,忽然笑出声,他说:“出道前,我给公司提过建议,路西法之前有个备选名字是‘格林’,你觉得哪个更好听?”
葛乔还是仰着头,阳光似乎比刚才更强烈了些,引得他又眯缝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如果那上面写的是‘格林首场单独演唱会’,你会不会觉得更亲切一些?”
葛乔终于转回视线,问:“我等会儿该怎么进去?”
孔庆山递给葛乔一张入场券,葛乔瞥到了上面的字,就在VIP区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天选之位,视野开阔,每每遭粉丝疯抢,黄牛轻轻松松就能炒出天价。
现在这个位置被孔庆山留给了葛乔。
葛乔把票捏在手里,他用手指肚反复摩挲着那张薄纸上微微凸起的防伪标识,低着头垂着眼,像是再次陷入了深思。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孔庆山忍不住抬手看表,他的时间并不多,还要赶去后台上妆换衣。
“庆山,”葛乔终于说了话。对于观众而言,时间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