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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瘪嘴：“……没有啦，但我在学校只有你一个朋友嘛。”
詹米笑了：“其实大家都觉得你不错的。”
“大家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他揉着格雷柔软的头毛，“你这么没常识，傻乎乎的特别好玩。”
〃你特么才傻乎乎的！〃格雷抡起枕头抽打詹米，忽然注意到——“擦，倒是给我穿条裤子啊死变态！”
“你那里受伤了，要……咳，晾一晾。”詹米老老实实挨了几下，还是抬手招架住——格雷的杀伤力还是比当年的辛西亚大了不少的，“别乱动，不小心又裂开就不好了……”
“哼！”格雷偃旗息鼓，缩回被子里，没老实一会儿，又冒出头来——“我要尿尿。”
两人针对用瓶子接还是詹米抱他去把尿等选项进行了富有建设性的友好讨论，最后以詹米被枕头追打着去给格雷拿裤子、又扶他到厕所门口告终。
“你这里竟然有抽水马桶！”格雷很是震惊，“还有电！”
“都是我爸弄的。”詹米把格雷扶回床上，“他以前在这里住了很久，还弄了可以收集泉水并且排污的自来水系统，搞了个发电机。”
“现在这里只有咱们？”
“我从来没见过其他龙。”詹米，“我爸说他小时候那边石柱里还有几个小孩，等他离开后再回来就一直空空荡荡了。”
“所以这个诅咒还真厉害啊。”格雷叹息，“一直都是这样么？”
“不，据说有诅咒之前，龙可以反复抓女人到龙穴交配。全盛时这里每根石柱的每个石穴里都住了龙，是一个真正的城市。”
“……人类竟然没被你们弄灭绝了。”格雷也觉得很是惊险。
“人类一开始还主动拿少女献祭呢，不过有了诅咒后，他们力量也越来越强，就改为派勇士屠龙了。很快龙就少到成了传说中的动物。”
“是谁下的诅咒？”
“这就没人知道了。”詹米回忆着小时候父亲讲的故事，“也许是法力高强的巫师，或者是天使？也有猜是精灵族的……”
格雷想起萨奇的那些书：“精灵族好像根本不知道龙族有这个诅咒。他们只是记录了从两千年前，龙的数量忽然急剧减少。我记得书里猜是像其他大型动物一样，是由于人类活动、栖息地缩小造成的。”
“你这个……大概是我的族人射的，专门用来击杀龙的铸铁箭。”格雷戳了下詹米的肩膀，“我那些叔叔阿姨还记得时不时能见到龙的时代呢，小时候经常拿这个吓唬我不要乱跑。”
“……你想……回去找你的家人么？”詹米小心翼翼地问，“我记得那个山谷在哪里，可以带你过去。”
“……”格雷摩挲着脖子上的项链，“……他们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他应该是想回家的，毕竟那里有他的妈妈，他的族人……但不知为什么，一想起回乡，格雷心里就会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埋藏起来的回忆在暗暗警告他——
但仔细想想却抓不到那些回忆的踪影，脑袋又闷疼起来，他只好作罢：“快开学了，等暑假再回去看看吧。”
***
两人就这么断断续续聊了一整天，讲着龙和精灵的传说，回忆童年一起玩耍的趣事。
一直到晚上，格雷已经可以不用搀扶去洗漱了，又蹒跚着回到床上。
“——你……再上点药？”詹米举着一管软膏。
“哦。”格雷伸手去接，詹米却没给他，“怎么？”
詹米坐到床上：“我给你抹吧！”
“为什么？！”
“你……手小，自己擦不到那么里面的。”
“你丫才手小！你哪儿都小……”格雷探身去够，差点扑进对方怀里。
“要看看么？我不变身也一点都不小哦～”詹米自如地耍起流氓，直到两人骤然意识到彼此间现在微妙的关系，一起尴尬地沉默了。
詹米到底还是把软管交给了格雷，自己走进厕所里关上门。
格雷在手指上挤了些药膏，比划了一阵，还是分开腿跪在床上，撅起屁股，又摸索了半天，才得以从那个肿得格外窄小的地方探进去。迟来的清凉感让他长长吁了口气——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格雷努力向里面够，渐渐觉得有些吃力。那个半龙半人的怪物型号实在是太过惊人，弄得他身体深处都酸痛不已。
”唔唔……嗯……可恶……”他扭动着身体，试图找个更好的角度。折腾了好一阵，忽然注意到一片阴影无声无息笼罩住了自己。
“……还是我来吧。”
“詹米！”格雷被按着后颈压在枕头上，手里的软管也被拿走了。
“害羞什么嘛，做都做了，夜里就是我给你清洗的。”詹米辩解，把格雷遮掩阻拦的双手拨开，“别乱动。”
“可是……”格雷还在纠结，体内突如其来的凉爽却逼出了他的叹息，四肢不由自主松懈下来。詹米很是细致地把药膏涂到深处，动作意外地轻柔。格雷要努力忍住才不至于发出哼哼唧唧的丢人声音。
“……好了。”身后响起一声轻微的“啵”。
格雷回过神来，一下子红了脸，翻个身试图提起裤子，却被詹米揪住了布料。
“詹米？”格雷拽了拽，对方却没放手。他惊悚地注意到对方的胯下看起来相当不妙，“——喂！”
“格雷你看，”詹米靠近他，“你看，我确实对你有感觉，即使是人的状态下。”
“……好好好我知道啦！”格雷有点慌，扯得裤子发出嗞啦一声，“你你你冷静点！”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詹米的声音低沉中有些沙哑，与他父亲相似得惊人，“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都原谅了啊，所以你对我其实……”
炽热的呼吸喷在格雷脖颈上。整个石窟里都回荡着两人慌乱的心跳。
第63章 好朋友，一被子
“……所以你对我其实——嗷嗷嗷嗷嗷嗷！”
詹米捂着裆部倒在床上翻滚：“格雷你太TM狠了啊啊啊啊啊！”
“我原谅你是因为你当时无法自控。”格雷终于穿好裤子，光脚踩着詹米的狗头——龙头——碾压，“我被你用强没办法反抗，所以我没有责任；你被本能控制失去理智，所以你也没有责任。这是个意外，我就当自己被狗咬了，咱们揭过这篇。”
“——但你现在明明清醒得不得了，再犯混小心我揍死你！”
“你丫什么时候变这么霸气了啊！之前明明都是我让着你的！”詹米扳着他的脚踝把他掀倒在床上。
“让着我？做梦吧你！”格雷一手肘撞进詹米的腰窝。
两人撕成一团，双双滚下床，在地毯上继续扭打，直弄得到处尘土飞扬。
詹米实在有点恼了。为什么格雷就不能意识到，人类对上龙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天生体力弱于人类的精灵？就算他再怎么锻炼健身，这物种间的差距还是难以靠努力填补的啊。
不过辛西亚一直都是这么争强好胜的呢——
“你特么还笑！”格雷气急败坏蹬着腿踹他，“瞧不起我吗！”
“你就认了吧，小～弱～鸡～”詹米把他的双腕捉住压在头顶，还能腾出只手咯吱他腋下。格雷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用尽全力一膝盖捣进詹米的胃，差点把他顶吐。
“呼——”两人终于精疲力竭，并肩瘫在石穴外的平台上。夜已经深了，他们可以从山顶的开口看到繁星点点的晴朗夜空。
“你还记得咱们有一次玩得太累睡着了，醒过来就已经是夜里了么？”詹米喃喃，“那天咱们也是这么躺着看星星。你知道好多奇怪的星座故事呢。”
“唔……是么？”
“是啊！问题是你说的星座跟人类的根本不一样！搞得我后来很长时间都分不清楚这两个版本！”
格雷懒洋洋地笑。他夏季的小伙伴，现在终于在冬天也能重逢了——简直梦想成真一般。
“但你晚回去被骂了吧？之后三天都没出来玩。”詹米回忆着，“发生什么了？你当时还不肯告诉我。”
“……”格雷琢磨着，似乎没什么印象，“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
“有啊，你回来一整天都蔫哒哒的，我给你捉了条鱼烤才开心起来。”
烤鱼……格雷模糊记起焦脆的外皮，细腻的鱼肉配上粗糙的盐粒……
他的脑袋又开始疼了，之前那种隐隐的不安再次袭上心头。
“记不得了，总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格雷摇摇头。
“啊，那你大概是挨揍了吧。”詹米同情地点头，“我爸小时候削我也可狠了，要能忘掉其实也挺好。”
这么说来还是萨奇叔叔的教育方式比较合宜。格雷没法想象这种无意识间都不敢回忆起的惩罚到底有多么恐怖。
但看来他当时还是从那个创伤里恢复过来了——因为有詹米在。
“詹米，”格雷揉揉鼻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不想失去你。”
“……我也不想。”
两人有些惆怅地仰望遥远的那抹星空。他们身下的深渊底部，炽热的岩浆在缓缓流淌。
“我考虑过了。”詹米坐起身，“虽然很不甘心——但我已经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再破坏你和尹凡的感情就是一错再错了。”
“你也试试找别人嘛。”格雷扭头看他，“你这么受欢迎，肯定可以的。”
“这对别人不太公平吧。”詹米耸肩，把格雷拉起来，“不过这是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格雷点点头，“抱歉。”
两人郑重握手。
“说起来——”詹米皱起眉头，“为什么你会对我完全没有其他想法啊！脸不够帅还是身材不够好？”
“……”格雷上下打量他，“脑子不够灵？”
“喂！！！”
“哈哈哈没有啦，你很好啊。”格雷躺回床上，“可能是因为你之前看着太直了吧，完全不像个——”他回忆起丁恩的用词，“攻略对象？”
“咦？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詹米厚着脸皮躺到他身边，“反正能陪你天长地久的到最后还是我嘛！”
“……”格雷翻个身背对着他，假装睡着了。
可惜，詹米并不是他生命中唯一青春永驻的魔法生物啊。
他不想让詹米难过，但……他也有自己割舍不下的情感。
慢慢来吧，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格雷轻轻揉捏着颈间的项链，沉沉睡去。
听着身边人呼吸渐缓，詹米睁开眼睛。他悄悄起身走到外面的石崖边，脱掉上衣，展开双臂。
詹米深深呼吸，让血液一点点沸腾起来。细密的鳞片迅速覆上他倏忽间伸长的上肢，巨大的皮翼延展开来，反射着头顶的莹莹星光，和脚下的彤彤岩浆……
父亲之前说的“一两天才能恢复体力”，其实是在故意给他更多时间与格雷独处。可惜自己并没能抓住这个机会。
他当然可以像一头普通的龙，把自己命中注定的新娘关在人类和年轻精灵无法逃离的石窟里，用性交和暴力逼迫对方屈服，直到耗尽自己最后的一点点人性，以延续他们罪孽深重的血脉。
但是……
詹米闭上眼睛，巨大的暗影迅速收缩，恢复成人类的手臂。他活动了下肩膀，钻回床上。格雷皱着眉头，睡得不太稳当，但感受到他的体温后似乎松了口气，凑到他身边安静下来。
詹米伸出手，想摸摸那张朝思暮想